“我們先要離開這裡。”溫寒淡淡說道。
“嗯,這些日子南巡,我發現了好多可以躲避暴君搜捕的地方,比如海上小島,還有沼澤之外的天府之山,連綿不絕……”杜雨青言笑晏晏,似乎不再擔心被杜御熙找到。
雖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她這次出行,發現大晟王朝太大了,只要能找個山水之地隱居,十年八載,沒人能發現。
“你已經,不想殺他了?”溫寒打斷她的話,突然問道。
“你……很生我的氣吧?”杜雨青低下頭,拽着裙帶,“我知道,殺不了他。他有護體神功,有反彈之力,就算中毒,也未必會被我殺了,再者……外面情勢不對,即使殺了他,你也……活不下來。”
“若是你也死了,我所做一切,又有什麼意義?”杜雨青擡起眼睛,認真的看着溫寒,“如今已敗,你可以……死心了嗎?願意放棄你的夢,和我一起離開嗎?”
這是她第二次鼓起勇氣,希望溫寒能放棄自己的夢。
杜雨青一直認爲,剝奪一個人的夢想,是一件可恥又殘忍的事情。
就如同杜御熙對她所做的一樣。
“你不是對我說過,走雖爲下計,但總有轉機?”溫寒怎麼可能放棄自己的努力。
“所以……你還想着東山再起?”杜雨青的笑容漸漸消失,問道。
“這一次,不僅僅是絕殺令了,小青兒,你應該知道杜御熙的性格。”溫寒無動於衷的說道。
“但這一次,我伴駕同遊,打探到不少消息……我們……能逃掉的。”杜雨青低聲說道,“隱姓埋名,逍遙自在的生活,江山如畫,盡在你胸中,比起那朝堂,不更快意?”
他們可以像俠客那樣瀟灑自在,或者,隱於人世,相守一生。
“你應該殺了他。”溫寒終於輕輕摸了摸杜雨青的頭,“殺了他,就不必逃了。”
“所以,你還在生氣我沒有動手?”杜雨青看他冰雕般的側臉,突然覺得……她不該抱有什麼幻想。
“我不會生你的氣。”溫寒站起身,看了眼暗沉的天空,“若是不困,那就走吧,這裡不宜久留。”
溫寒口上雖然說着不生氣,可心事重重。
這一次,徹底的將自己暴露,再想成事,那就難了。
杜御熙有了防範,他就無法硬攻,只能巧取。
而且,不知道這一次自己的人,死傷有多少。
他現在元氣大傷,想東山再起,只怕難上加難。
當初如果聽從太后的建議,在王宮內下手,雖然冒險了點,可至少有太后在,比不懂利害關係的杜雨青要穩妥的多。
總之,這一次的失利,讓溫寒也看到了當今天子的實力,只能總結教訓,等待時機。
可這一等,不知道要等待多久……
天色漸漸的亮了,因爲在谷底,所以幾乎沒有陽光射進來,只能看見光線稍微的亮了一點。
這麼陰沉的地方,杜雨青不太喜歡。
她趴在溫寒的背上,胸口小腹貼在他冰冷的肌膚上,沒一會也冰冰涼涼,寒氣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