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城內一處秘密的院子裡,三百名鐵劍衛士正將一間屋子保護的嚴嚴實實。屋子裡面有三個人正在低聲交談中。
“沒想到李顯盡然不顧姬平的命令,阻止郭慶峰大軍入城,這該怎麼辦?”一名少女輕聲問道,顯得有點焦急,“以君臨城的高大堅固,郭慶峰十萬大軍想要攻破恐怕很難啊!這樣一來會誤了公主殿下的大事啊!”
“確實,是我們失算了!”說話的人是一箇中年人。他身形低矮,面容醜陋,可雙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一個睿智的人。
“不知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一個孔武有力的中年人問道。他的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子狂野之氣,跟矮小的中年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現在就只能殺了李顯打開城門方郭慶峰大軍入城了!”醜陋的中年人說道,“三百人突然殺出,絕對能殺李顯一個措手不及,到時候即便殺不了李顯,就是趁機打開城門放郭慶峰大軍入城,我們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就這麼辦吧,我這就回去給公主彙報我們的計劃。”少女說道。向兩人欠身施禮,快步離開了書房。
待少女離開,醜陋男人和孔武有力的中年人又商量了一下具體的計劃,這才下達了命令。
少女離開了房間,大步的走出院子,剛拐過一條衚衕,她就被四名身穿黑衣,腰佩長刀的人給攔住了。
這四名黑衣人中領頭的人正是石虎,“內廠”十大供奉第二號人物。
“阿卓姑娘,既然進了城,又何必急着離開呢?還是跟我們一起去‘內廠’喝杯茶吧!”石虎很客氣的說道。
不過看他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這份客氣是可以爲之,要不是阿卓還有用處,他還真就準備一刀結果了她。
“是張讓派你來的?”阿卓是夢公主身邊的貼身侍女,自然對“內廠”不陌生。
“是廠公的命令。”石虎也不否認,不過說話的語氣凜冽了一些,“不過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想阿卓姑娘去喝喝茶,再給夢公主傳個口信而已。”
阿卓可不會認爲“內廠”這個幹翻“鐵衣”的龐然大物出動十大供奉之二的石虎,僅僅只是請自己去喝茶這麼簡單。可現在她已經被石虎控制,只能任由石虎擺佈,就只能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態度了。
石虎對阿卓的態度沒有生氣,而是繼續和顏悅色的說道,“阿卓姑娘,請你喝茶,是想讓你再等等。廠公已經帶人去斬殺你們在君臨城的暗衛了,待他殺了夢公主在君臨城暗衛頭領卓勇和曲陽,你就可以將他們的人頭帶回去交給夢公主了。”
“你——”阿卓驟然間聽到石虎這麼說,臉色大變,“你們,怎麼發現他們的?”
由不得她不吃驚。
因爲卓勇不是別人,正是阿卓的哥哥。正是剛纔在小院的房間裡的那名孔武中年人。至於石虎口中的曲陽,就是那位矮小睿智的中年男人了。
這兩人可是夢公主身邊的中堅力量。是夢公主暗衛的頭號心腹,是統領君臨城暗衛的統領。
現在兩人的行蹤暴露了,而“內廠”正準備要去斬殺他們。
這豈能不讓阿卓吃驚。
“發現他們?”石虎不屑的說道,“你以爲他們藏的很深嗎?我們‘內廠’在他們潛伏君臨城時就已經發現了,不過因爲他們對大燕造不成威脅,就沒有理會罷了。實則是想看看他們潛伏在君臨城,究竟想幹什麼?”
“但是這次不同,他們的實力已經威脅到了殿下,還想跟郭慶峰裡應外合攻破君臨城的大門,這就不由得不讓‘內廠’出手斬殺他們了!”石虎沒有忌諱的對阿卓說道。
“你們——他們可是公主的暗衛,是公主的貼身侍衛。”阿卓慌亂的說道。
“正因爲他們的公主的侍衛,因此發現他們潛伏到君臨城之後,殿下才會下令‘內廠’不要對他們下手給公主留點生存的本錢。”石虎說到這裡,嘆息了一聲道,“可惜啊!他們還是自不量力,想要觸動殿下的底線,這就怪不得我們‘內廠’了!”
聽石虎這麼一說,阿卓泄氣了,可以說是她強撐着的意志力破散,一下子身體被抽空一樣倒在了地上。因爲她很清楚‘內廠’斬殺敵人的手段。“佩刀、戴箭,刀劍箭頭粹毒,大開殺戒。”這是“內廠”在斬殺勁敵時的口號,作爲夢公主身邊的貼身侍女,阿卓早已聽說過。因此這一刻她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讓自己帶着哥哥的頭顱去見公主,這對阿卓的很殘忍的。
可是她有的選擇嗎?
沒有,因爲她現在還不能死,她要將城內的發生的一切告訴公主,她就必須要活着回到太慈庵。
這就是張讓的毒計。
算準了阿卓不會自殺,就讓她帶着自己兄長的頭顱去見公主,這被殺了阿卓還要殘忍。
……
因爲城外大戰,城內又有大規模騎兵和步卒出現,這時的君臨城內大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百姓們全都躲在家裡,聽天由命的期待着叛軍不要在城內燒殺搶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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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支三百人的士卒出現在君臨城的大街上時顯得非常的醒目。他們就是卓勇和曲陽統領的三百暗衛。他們已經做出了計劃,就是到城門口爲郭慶峰做內應,殺了李顯,再打開城門放郭慶峰大軍入城。
然而就在他們剛踏上朱雀大街時,他們愣住了。
因爲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支二百人的黑衣衛氏,除此之外還有一百支羽箭已經對準了他們的胸膛和咽喉。
雙方茫然見面,俱是一愣。
卓勇和曲陽沒有想到這裡遇到“內廠”衛士,而“內廠”衛士也沒有想到嶺南暗衛會出現的這麼快。
“殺——”就在衆人愣神之際,卓勇回過神,立即下達了命令。
“放箭——”內廠這邊也不含糊,就在卓勇命令剛下達之際,“內廠”的弓箭手就已經射出了第一輪箭雨。
“嗖——”
“嗖——嗖——”
“嗖——嗖——嗖——”
一支支羽箭射出,劃破長街的寂寞,狠狠的射向了嶺南暗衛。
朱雀大街很寬敞,足以容納四輛八匹戰馬拉乘的大車同時通過。因此三百嶺南暗衛在這裡展開衝鋒,不會出現相互擁擠的情況。
可恰恰因爲朱雀大街的寬廣,沒有了掩體之類的東西存在。使得內廠弓箭手的羽箭一支支的射出,一支支狠狠的洞穿了衝在最前面的嶺南暗衛的咽喉和胸膛。
“啊——!”
“哎呦——!”
驟然間大街上傳出了慘叫聲,而且還是此起彼伏。
衝在最前面的五十名嶺南暗衛盡然全都身中三四支羽箭,倒在了血泊中。
雙方的間距不長,只有百步的距離,兩輪箭雨之後就只有三十步的距離了,這時再射箭已經來不及。
因此見嶺南暗衛捨棄了六十多人的代價,衝到了自己面前。內廠衛士也不含糊,收了弓箭,拔出戰刀迎上了敵人。
雙方展開了廝殺!
三輪箭雨已經殺掉了嶺南暗衛一半的銳氣,這是雙方一交鋒,內廠衛士就佔了上風,再加上他們戰刀精良,身體素質和能力比嶺南暗衛高出一大截。
僅僅的一盅茶的時間,已經有一半嶺南暗衛倒在了血泊中。
卓勇殺紅了眼,正努力揮舞着戰刀,一個一個的收割着眼前的敵人。可是他這麼做也無濟於事。因爲此刻他們已經被內廠衛士圍在了中間。敗亡只是時間問題。只有一旁的曲陽氣定神閒的靜等着自己的悲慘結局。因爲他早就有心裡準備,自從他背叛了大燕,投效了嶺南人,做了嶺南在大燕的暗衛之後他就已經想到了今天的結局。
對於武士而言,他們的戰鬥很簡單,死或者活。
因爲,半柱香結束時,朱雀大街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三百嶺南暗衛全軍覆沒,內廠衛士損失了一百人。
這一場廝殺僅用了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就結束了!可是指揮這場戰鬥的張讓一直沒有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因爲這時的張讓已經帶領除了石虎之外的十大供奉中的九人,大步來到了君臨城門處。
他的目的是控制李顯,讓李顯不至於放郭慶峰大軍入城。現在見李顯不需要他控制就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也沒有再採取強硬的手段,而是做出了協助李顯的決定。
李顯也清楚張讓的目的,不過這時候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就沒有再懼怕張讓的道理,見張讓主動協助他防守城門,他就跟張讓妥協了。
而這時的君臨城下,戰鬥已經進入了最慘烈的時刻。
城下堆滿了數不清的新軍步卒的屍體,守城的守軍的傷亡也很慘重。這時的雙方士卒已經陷入了瘋狂之中,他們現在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殺死對方,殺死對方。
城下的郭慶峰也色臉色煞白的注視着眼前的戰場,他的心在一點點的破碎。因爲他清楚這一戰敗了之後他的結果是什麼。
可是他有的選擇嗎?
有嗎?
人不就是爲了權勢和美色而鋌而走險的奮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