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姬輕塵準備在王庭休養一段時間的時候,突然間朝廷派的特使到了王庭。
這是一支由一名太監和二百羽林騎組成的龐大隊伍。
因此在一般情況下朝廷向地方宣旨,只需要一名太監再加上二三十羽林騎就夠了,可這次盡然出動了二百羽林騎,這絕對不僅僅是宣旨這麼簡單啊!
因此,這支特使的隊伍讓北戎總督蒙離和副總督周順心裡非常的不順氣,難道這是朝廷要向王庭示威嗎?難道這是朝廷想給北遼王表明一種強硬的態度嗎?
不過,兩人心裡雖然這麼想,可是還沒有說出來,只是準備靜觀其變。而當特使到了大殿,向姬輕塵宣讀燕帝的聖旨時,果然就像兩人猜測一樣,就在傳旨太監見到姬輕塵,而在念完燕帝下給姬輕塵的聖旨時,大殿裡的諸將都驚呆了。
因爲燕帝的聖旨裡除了狠狠的斥責一頓姬輕塵的膽大妄爲外,還命令姬輕塵立刻回君臨城,說一刻也不能耽誤,且規定了到君臨的時間,是一個月之內。
要說從遼州去君臨城,只需一個月時間足夠了。
可是要從北戎王庭趕路的話,快馬加鞭到君臨最少也需要兩個月時間,就是急行軍也需要一個將近半月時間啊。
現在姬輕塵身體未愈,不便於騎馬長途行軍,而燕帝卻要讓姬輕塵在一個月之內趕到君臨城,這不明擺着要給姬輕塵難看嗎?要讓姬輕塵死在趕路的途中嗎?
一下子,整個大殿裡的氣氛變得冷凝而蕭殺了很多。
諸將都將目光移向了傳旨的太監和大殿裡的二百羽林騎。
因爲依照往常的規矩,在宣旨的時候羽林騎是不會出現在大殿上的,他們本該在殿外等候。
可現在二百羽林騎盡然跟隨楊公公一同上殿,就這麼威風凜凜的站在了姬輕塵面前。
他們這是想做什麼?不就是想威脅姬輕塵嗎?
目的不就是姬輕塵要是不遵旨,他們就要拿下的姬輕塵似嗎?
這讓身爲北戎總督蒙離和副總督周順頓時惱怒不已,這羽林騎也太不將北戎總督府和總督府的十多萬精騎放在眼裡了吧?
“楊公公,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怒氣衝衝的周順第一個開口說道,他的語氣頗爲凌厲,話中含着一股子殺機。
因爲他清楚楊公公這是刻意爲之,就是想給剛從離國歸來又身體不佳的姬輕塵一個下馬威。
因爲楊公公不是別人,他是有背景的人,他是皇后身邊的人,他的主子是八皇子姬虔,他是八皇子姬虔一方的人,因此對姬輕塵談不上懼怕,因爲他的靠山同樣很強大。
正因爲楊公公是皇后的人,是八皇子姬虔的人,因此纔不懼怕姬輕塵,纔會在面對周順的質問時,他也僅僅只是瞥了周順一眼,就有氣無力的說道,“周副總督,這不是奴才的意思,而是陛下的意思,難道陛下聖旨上寫的內容你沒有聽清楚嗎?這麼說,你現在是要質疑陛下決定了?”
他說完這句時,見將周順反駁的知道該說什麼話好,又見周順的目光移向了姬輕塵,就對着姬輕塵說道,“九殿下,這次到王庭之前陛下就說了,九殿下能夠安然回到大燕,這是大燕的福氣,因此這一路上就更需要忠心的侍衛給予保護了,纔會讓奴才帶了二百羽林騎過來向你宣旨,這二百羽林騎是專門保護你回君臨城的。”
“哼——不是保護,而是監視吧!”周順冷哼一聲,冷不丁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能噎死楊公公的話,不過楊公公這時候也不跟周順計較了,因爲他用燕帝的身份就死了周順,讓周順不敢亂來了。
不過周順也只是嘴上這麼說說而已,因爲畢竟楊公公在拿燕帝壓他,面對楊公公的質問他也是沒辦法,就只能忍氣吞聲,難不成他要跟楊公公說大逆不道的話嗎?
“這麼說,本督想要跟楊公公問一句話,難道楊公公以爲,我們北戎總督府或者北遼大都督府就保護不了殿下的安全嗎?”蒙離也不怵楊公公拿燕帝壓他,更加不喜楊公公的囂張,就朗聲說道,“或者說,楊公公你這是在質疑我們北戎總督府的實力,或者質疑北遼大都督府對陛下和殿下的忠心嗎?”
“你——”被蒙離給將了一軍,讓楊公公頓時氣結了,不過他隨即又說道,“蒙總督,這可是陛下的意思,難道蒙總督對陛下有意見嗎?要是有什麼意見的話,蒙總督可以去跟陛下說,不要跟老奴一個傳旨的斤斤計較吧?”
“楊公公,請你聽好了,本督現在問的人是你,而不是陛下,還請你能夠如實回答。”蒙離根本不受楊公公的誘導,依舊目不斜視的盯着楊公公,語氣凜冽的問道。
“你——”楊公公被蒙離逼的沒了退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氣焰一下子減弱了很多,沉吟了一下,就低聲說道,“這,還請蒙總督贖罪,楊某不是這個意思,還請殿下明察!”
他用燕帝壓周順不假,讓周順說不出半點不是的話。
可現在蒙離用北戎總督府和北遼大都督府壓他,他也就說不出半句不是的話了。
因爲早就在君臨城時,他聽說了燕帝新任北遼大都督到遼州之後被北遼士卒欺凌,沒過三天就夾着尾巴跑回君臨城,而且燕子再次往北遼派遣大都督時,盡然沒一個人敢到北遼任職,這就讓他清楚了一件事情就是北遼士卒不好惹,而北戎總督府更加不好惹。
因此現在蒙離用北遼大都督府和北戎總督府壓他,他就是有脾氣也只能忍着,因爲就連燕帝就忍下了北遼中士卒的囂張,他一個太監又能怎麼滴?
故而被蒙離這麼一問,他就一點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既然是這樣,那你還不將身邊的狗趕出大殿!”蒙離吼斥道,“難道還要用本督自己動手嗎?”
蒙離的這一聲吼斥用上了戰場上的氣勢,再加上他身上殺氣畢露,殺機畢顯,一下子就震住了楊公公這個只在宮裡揚武耀威的太監。
“你——”楊公公被蒙離震的倒退了三步這才站穩,不敢正視蒙離的眼睛,只能轉身向羽林騎校尉說道,讓他們退出大殿。
羽林騎校尉聽到蒙離稱呼他們爲楊公公的狗時,早已惱怒不已,可見蒙離殺氣畢露,一句話不對就準備大開殺戒的樣子,他也懼怕了,畢竟這裡可是北戎王庭,不是君臨城,因此率領二百餘輛汽車只能低頭退出了大殿。
待羽林騎退出了大殿,楊公公的氣勢減弱了很多,高位上的姬輕塵這才說道,“父皇的意思本王明白,他是爲了本王的安全着想,只是楊公公你也看到了,本王現在身體非常的虛弱,想要在規定的時間內達到君臨城,這肯定難以做到的,因此就勞煩楊公公向父皇回句話,再給本王寬限幾日吧!”
見楊公公就要反駁,他繼續說道,“只要寬限本王兩個月時間,兩個月之內本王一定會趕到君臨城向父皇請罪,楊公公以爲呢?”
楊公公頓時沉默不語了,因爲他是不想答應姬輕塵的要求的。
因爲這是計劃是八皇子策劃的,姬虔給他下過命令,就是用這種快速趕路的方式,要將姬輕塵耗死在回君臨城的路上,即便是不能耗死姬輕塵也要讓他在這一路上因爲趕路而身染重疾不可。
可是現在姬輕塵不說立即回君臨城,而是說需要兩個月時間才能啓程,還要他答應向燕帝上書,讓燕帝寬恕一下子回君臨的時間,再看姬輕塵的架勢,就是你不答應我,我就跟他不善罷甘休樣子。
這一刻的楊公公內心非常的矛盾,因爲他答應了,就是辜負了八皇子的信任,可是他不答應的話,估計性命就要扔在北戎了。
這讓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怎麼,楊公公這是不給殿下面子,不答應了嗎?”周順在一邊說道,他的手已經放到了腰間的刀柄上。
楊公公一見周順的樣子,被嚇的立忙說道,“九殿下誤會了,誤會了,老奴豈能不答應呢?只是,還請九殿下放心,老奴這就回去向陛下上書,向陛下稟明九殿下的事情!”
說完,他就要快步離開。
就見周順攔在楊公公的前面,語氣中帶着不屑,冷冷的說道,“就不勞煩楊公公再回去一趟了,楊公公就在大殿裡寫吧!待你寫完了,便可以交給殿外的羽林騎,讓他們送回去就行。至於楊公公,就不用會館驛,這段時間就住在王庭吧!”
周順的話說完,就見一個侍女端上了筆墨紙硯。
這一刻,楊公公身體一軟,沒了脾氣,死的心都有了。
因爲他本想借此趁機離開王庭,回到館驛再寫密信給八皇子姬虔,想跟八皇子姬虔商量對策,可是現在被姬輕塵堵在大殿裡,非要讓他給燕帝上書,他被逼到了絕路上。
就在侍女將筆墨紙硯放在楊公公身前時,蒙離說話了,他語氣凜冽的說道,“請楊公公開始吧!”
楊公公被蒙離和周順逼的迫於無奈,就只能揮筆寫了一道奏章給燕帝,將姬輕塵這邊的情況向燕帝如實回答了,再將奏章交給了殿外的羽林騎,讓羽林騎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回君臨城。
這樣他才得以解脫,纔在王庭侍衛的護送下出了大殿,回到了姬輕塵爲他安排的小院裡,開始了他在王庭的囚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