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就是橫在離國東部和北戎南部的大山脈。因爲常年積雪難化,陰氣和溼氣很重,故而被人們稱作是陰山。
而這次姬輕塵想從陰山入北戎,再從北戎回大燕,這條路看似沒有什麼阻礙,因爲沒有潛在的敵人,可是他非常清楚,他們的前路非常的艱險。
因爲一直以來從陰山翻越過的人寥寥無幾,當年也就只有被譽爲“北戎最強之刃”蒙不哥親自率領一支北戎精騎通過陰山,再殺入了離國豐州境內,給當時的離國造成了恐慌,而又他就是當時率領虎豹騎擊敗蒙不哥的主將。
除此,從古至今再也沒有一個人關於翻過陰山的記錄。
而就是關於蒙不哥陰山之行,以及對離國造成的恐慌,也沒有見著史家筆端,更不要說的他人了,要不是姬輕塵當時親身參與了針對蒙不哥的剿殺,估計他也就是再怎麼神仙,也不敢想出通過陰山返回北戎以及大燕的辦法了!
而因爲翻越陰山有諸多的困難,這才使得姬輕塵決定了不惜身邊侍衛的損失而跟八千離國精騎一戰的原因。
因爲他清楚自己的馬隊想要翻越陰山,就需要儲存大量的食物,而他們這兩個月都在採取以戰養戰的辦法獲得食物,這次想要順利翻過陰山就必須得準備大量的食物作爲倚仗,只有殲殺了王謙崇的八千離國精騎掠奪到他們的食物才能爲自己馬隊所用。
因此才促使姬輕塵跟王謙崇的八千離國精騎開戰!
纔有了姬輕塵的勝利和王謙崇的失敗!
其實,說實在的這一場充滿了諸多不確定的因素,可因爲諸將誰都沒有懷疑過的姬輕塵的決策,才使得這一戰姬輕塵只用四百多人就打敗王謙崇八千精騎,還斬殺了五千離國精騎的同時獲得了足夠供給四百人兩個月的食物,徹底解決了姬輕塵馬隊糧食的問題。
陰山山脈連綿起伏,而有雄峻高大,因此從半山腰開始就已經是常年積雪覆蓋了,所以想要翻過陰山,就得在雪地中找出一條能夠讓人通行的道路,這才能夠縮減路程,才能一步一步的翻過陰山,當年蒙不哥是怎麼翻過陰山殺到離國豐州的,對於這點姬輕塵不清楚,他就是想知道也沒辦法知道,因爲蒙不哥又不是他大燕人,不會告訴他,再說現在蒙不哥已經戰死了,就更加不會給他說了,不過這難不倒姬輕塵,因爲對於黃太極這個北戎而言,蒙不哥的事蹟倒是不陌生,因爲蒙不哥的這一壯舉徹底奠定了他“北戎最強之刃”的稱號,因此關於蒙不哥是怎麼翻越陰山的,又是怎麼殺入離國豐州的,這些事蹟在北戎是路人皆知,當時黃太極也想過一戰成名,因此對蒙不哥的陰山之行非常上心,他在這方面下過不少的苦功夫,因此即便是不太清楚具體的路線,可還是瞭解到了當年蒙不哥翻越陰山的大致路線和方向。
因此,有他在前面帶路,四百人跟隨在他的身後行軍,倒是少走了很多彎路,行軍的速度快了很多。
可是即便是這樣,以姬輕塵的估量,他們想要翻過陰山達到北戎,花費的時間最起碼需要兩個月之久,這還是行軍途中別出什麼問題,要是出什麼問題,估計時間還要翻倍。
這就讓姬輕塵非常的苦惱了!
因此自從上了陰山之後他們是沒有敵人了,已經不存在離國精騎的威脅了。
可隨之而來的則是嚴寒和疾病折磨,大家心裡都清楚,這次翻越陰山只有扛得住寒冷,和抵抗得了疾病纔能有幸翻過陰山。
只是寒冷倒不太難,大家有足夠的衣服御寒。
只有疾病方面是一大問題,這是姬輕塵這支馬隊的軟肋啊!
因爲經過姬輕塵的瞭解,他發現他們這一行人中沒有一個軍醫,要是半途出現頭疼腦熱或者突發疾病的人,他們這羣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呢?不能放任這個問題繼續下去,必須要儘快解決,不然一旦出現疾病,身邊又沒有醫治人員,這會影響軍心啊!”就在他們宿營的時候姬輕塵在心裡焦急的思量道,不過他心裡非常焦急,可沒有對任何人說,這不是他不想說,而是說了大家也沒有辦法,他就沒想過給衆人添堵了。
“你在想什麼呢輕塵哥哥?”就在姬輕塵獨自愣神之際,紓兒卻走到他身旁坐下問道。
“沒什麼,想我們多久能翻過陰山!”姬輕塵沒有說出真實的意思,他不想讓紓兒爲這些瑣事操心。
紓兒倒是沒有發現姬輕塵的話中的敷衍之意,認爲姬輕塵是思考明天的行軍問題,就沒有再打擾他,而是乖巧的坐在姬輕塵的身旁,陪着姬輕塵一同沉默不語。
半響,紓兒就靠在姬輕塵身上睡着了!
第二天,天一亮,大軍就又開始行軍了!
這時他們已經走了八天時間,就要翻過前面的山頭了。
可就在這時,前面領路的黃太極停住了步子,因爲他迷路了,到了這裡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走了,通往這個山頭的路太多了,他不知道走那一條才能順利的通過。
“怎麼了?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姬輕塵問道。
須臾,就見黃太極走到姬輕塵身前說出了原因,說他也不確定前面的道路,需要偵查一番才能繼續行軍。
這是爲了小心起見黃太極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而姬輕塵將這次翻越陰山的大權交給了黃太極,他就用人不疑,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了黃太極的要求,讓立刻下令大軍紮營休息,讓黃太極帶領幾個人去前面勘察路線。
這一勘察就是三天。
三天之後正當黃太極確定了最佳的行軍路線的時候,隊伍中發生了一件大事情,就是北遼王姬輕塵病了,而且病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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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怎麼辦?北遼王姬輕塵可是大軍的實際統領,他要是病倒了,大軍還能行軍嗎?就只能待在陰山想辦法治療他的疾病啊!
可是軍中沒有軍醫,沒有懂這方面的人。
這使得姬輕塵的病拖了一天時間,就已經顯得很嚴重了。
必須走,不能停下來!這是姬輕塵心裡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他必須要挺住,要挺到翻過陰山回到北戎才行。
“紓兒,你讓李長征和李恪、左宗權以及黃太極來見我!”大帳裡姬輕塵躺在皮癢褥子上,對身邊侍候他的紓兒說道。
“你——輕塵哥哥,可不能再行軍,不然你的病會更加嚴重的……”紓兒一下子就明白了姬輕塵的意思,本能的想阻止,可是卻聽到姬輕塵說道,“紓兒,待在這裡,沒有大夫的治療,我只能死了,要是挺着過了陰山,回到北戎,我還能有救,我們不能再拖延時間了,必須要立刻行軍。”
“這——”紓兒也知道姬輕塵說的是對的,可她就怕這一行軍,有影響到姬輕塵的身體,會讓姬輕塵更加嚴重,因此有點不忍,不過還是微微點頭,算是同意的姬輕塵的提議,就默默的走出了大帳。
大帳外,李長征和黃太極、左宗權以及李恪四人正在圍着篝火沉默不語。看到紓兒走出大帳,四人就起身上前跟紓兒詢問姬輕塵的病情,聽到殿下召集他們到大帳內商議軍情,他們便魚貫而入了大帳。
“本王就長話短說了,李恪,你下令大軍離開開拔,我們繼續行軍,黃太極,你繼續在前來帶路,我們不能再拖延時間了。”姬輕塵看到走進大帳的四人,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本意。
“九哥,這恐怕不行,你的身體在大雪中經不起折騰啊!”李長征第一個開口說道,子從姬輕塵生病之後他就非常的焦急,只是急也沒有用,他們也想不出辦法,就只能停止行軍,以免姬輕塵的病情惡化,可現在姬輕塵要繼續行軍,這怎麼能不讓他心急呢?
“對啊,九哥,我們已經快到山頂了,現在外面溼氣太重,我們要是再繼續行軍,恐怕你的身體吃不消啊!”左宗權也勸解道。
而一旁的黃太極和李恪也附和道。
“你們不用說了,就照本王的意思辦吧!”姬輕塵不耐煩的說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翻過陰山,速速會北戎。”
見姬輕塵主意已定,不容他們反駁,李長征和左宗權等四人也沒有辦法,只能領命退出了大帳,命令大軍繼續行軍。
而姬輕塵也拖着病體在行軍的隊伍中。
因爲山路難行,騎馬已經是不可能了,而積雪中行走,又是非常消耗體力的活,要是讓人擡着他,大家的行軍速度就會很慢。因此姬輕塵拒接了李長征的建議,堅持拖着病體跟衆人一同行軍,只讓紓兒在旁邊扶着他。
這一走就是兩天,而兩天之後他們終於達到了山頂。
不過達到山頂之後他們絕望了,因爲登上了這座山峰的頂端,他們纔看清了想要翻越陰山,眼前還有一座大山橫在他們的前面,只有翻越了那座大山,他們纔算是盯上了陰山的山頂。
這讓士氣如虹的衆人一下子泄了氣。
而在這一刻因爲姬輕塵的病情又加重,這使得大軍無形之中蒙上了一層頹廢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