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禪就真正的好像是從山林中走出來的一位神祗,雙腳慢行,踏於地面上,明明還沒有任何的動作,在他身前左右十幾米方圓的地帶卻已經風生水起,天搖地晃。
啪!
王禪這一腳踏地面,看似的好像行雲流水,風輕雲淡,事實上卻是腳下大地震爆,搖晃,彷彿地龍翻身,飛沙走石,方圓十幾米內的地面上下拋動得和水面波浪也似,直刺激的空氣尖嘯,壓縮爆裂不絕。
“哼!哼……!”
朱可夫的身子眼看就衝到了王禪身前不足半尺的地方,腳下卻是猛地一軟,陡然向後蹬蹬蹬連退了三步,他瘦小枯乾的身體在急速後退的時候,雙腳踏擊地面發出來的沉悶聲音,就如同是一頭發了狂的大象狂奔疾走。
他來的快,退得卻更快。一瞬間積蓄到巔峰的威勢和動靜一下就被王禪輕輕一踏給破了個乾淨。
王禪這一下步在平地之上,氣息似緩實疾,周身勁氣匯聚在腳底涌泉,一腳踩在地面上,立刻如同彗星撞擊地面,沉重如山,震爆空氣,聲音響如雷鳴。卻是他將自己五行變法拳中的一招“翻天印法”活學活用,用自己的腳結印給施展出來。
剎那間匯聚地氣,如同控制了方圓十幾米內的大方大地,打出了好比十幾級地震一般的氣勢。
朱可夫本來雖然身材瘦小,但精幹如鐵,幾十年熬練打造,煉氣修身,早已經將渾身上下的脂肪肥肉練得沒了,只剩下一身如鋼似鐵的筋肉骨膜牢牢的附在骨頭上,看着一臉病態,渾身精瘦,實則卻是身堅如鐵,比起什麼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都要厲害強悍的多。
更別說這人,原本就是前蘇聯的特工頭子,刀山血海里過來,又一手創建了西伯利亞訓練營這麼龐大而神秘的組織,心性之中殘忍嗜殺,簡直到了極點。
就連是在面對王禪這樣的人物,朱可夫明知不可敵,爆發出心性來,卻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雙目之中紅光四射,宛如妖魔,竟是一點都不懼怕王禪給他帶來的鋪天蓋地一般的壓力。
因爲朱可夫這位西伯利亞最傳奇的黑拳之主,是整個俄羅斯國內最強大的個體,而且經過了最嚴格,最科學的訓練方式,運用了無以計數的珍貴藥物滋補調養,配合着道家煉氣術的神秘效果,煉精化氣,現在已經是站在了整個人類體力所能達到的巔峰。
無論是拳法,武功,煉氣,吐納,力量,體力,這個朱可夫都的的確確有資格和現在的王禪對抗一下。
王禪雖然凝結了內丹,但甫一出手之下,卻也只是牛刀小試,並沒有一照面就下殺手,所以朱可夫在面對他的時候,肯定會產生巨大的壓力,卻也不至於連一點反抗拼命的心思都提不起來。
在他的心裡面,王禪雖然厲害,但自己也不弱小,兩個人真要較量起來,最不濟的自己打不過也能逃走。他的煉氣功夫深入骨髓,早已經練出了拳法之外的某種神通,放眼天下,也是頂尖的高手。
但是眼下,他很明顯就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
雙方還沒有真正的接觸在一起,王禪只是輕輕踏在地面上,一下子就震撼大地,天搖地晃,整個人的氣息氣機透出周身毛孔之外,瞬間就和周遭天地合二爲一,一腳之力,竟也能體現出天地之威。
這給朱可夫帶來的壓力,簡直是空前暴漲。
道家煉氣,最高的境界就是天人合一,朱可夫現在想要進入這個境界,只能夠通過長時間的打坐靜養,才能把自身氣機慢慢的融入周圍環境中去,還算不上真正的天人合一。可如今,他往日裡最夢寐欲求的境界,居然就在王禪輕描淡寫的一步跨出中,便完美的達到了……。
所以,一瞬間,朱可夫身形猛然後退,嘴裡接連不斷的發出一陣悶哼之聲,顯然是被王禪給嚇到了。
天人合一,師法於自然!這種境界,怎麼可能說進入就進入?好像吃飯喝水一樣的簡單,自然?到了這種地步後,那人就已經不是人了,是仙,是神,是妖,是魔,總之就不可能是個人。
幾十年來,到現在爲止,朱可夫明裡暗裡,會盡天下英雄,不管交過手,還是知道已久的,都還沒有發現一個人在煉氣功夫上比自己更加強大的。但是現在終於出現了,更爲可怕的是,這個比自己的煉氣術修爲更加精深的人,對自己已經起了滔天的殺機。
“該死,該死……這個王禪腦袋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說殺人就要殺人,簡直不是人類,幫我一個忙,他就能從我身上得到天大的利益……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不被任何利益打動的人?這次真是失算了,不過,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死在這裡……我要回西伯利亞去!”
一瞬間的碰撞變化,王禪瞬間翻臉,一輩子都在黑白兩道縱橫馳騁,自以爲深明人性的朱可夫心裡好像是出現了一片空白。以前無往不利的利誘手段,意外的在對方身上落了空,幾十年根深蒂固的思想彷彿在這一眨眼間就全都崩潰了開來。
本來在隻身前往哈市的時候他還是信心滿滿,有足夠的把握說動王禪幫助自己推宮過血,而真正站在了王禪面前,他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和信心是多麼的幼稚和自不量力。
嗷!嗷嗷!
不過朱可夫這個前蘇聯特工頭子到底是殺人如麻,從無數次生死中闖蕩出來的真正高手,在瞬間心靈的迷茫過後,只是一甩腦袋,立刻就把所有的負面想法全部拋到了九霄雲外,猛地鎮定下來,反倒是在心裡生出了一種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決心。
於是,只是一個彈指的功夫,朱可夫的眼睛就變得通紅一片,臉上肌肉抽動,從嘴裡發出來如同西伯利亞森林中餓狼般的嚎叫聲音!
淒厲狂野,攝人心神!
就也在這一陣不似人聲的嚎叫的瞬間,他血淋淋的目光也死死的盯住了距離他三五米外的王禪。
一身並不合體的特種兵白色作戰服,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王禪的神情淡然,幾乎和剛纔沒有任何的變化,眼見着朱可夫身子微微低伏下來,手和腳擺出了一個如同野狼撲食般的姿態,在他的嘴裡便也又發出了戲謔的聲音。就彷彿是靈貓戲鼠,不把對手玩死了不罷休一樣。
“來吧,朱可夫!讓我看看,你的祖先到底從我們中國搶了些什麼東西回去,你這個蠻夷之輩,又能把道家煉氣術練到什麼地步,居然敢來求我治療你的走火入魔?”
王禪之所以要這麼說,的確是真心想要知道一下,當初朱可夫家族在京城到底搶了什麼道經走。他一心練拳,無意是非,還算不上是個真正的憤青,但他自幼得了老爺子言傳身教,對於曾經肆虐在黑龍江畔,逼迫滿清割讓了江東大片領土的俄羅斯人,真也沒有什麼好印象,如果沒有碰到也就算了,他也不會爲了朱可夫一個人去西伯利亞訓練營揪他出來。
奈何,天堂有路,地獄無門,這個朱可夫偏偏是自己撞到了槍口上,王禪自然就也沒有必要再放他離去。而且這個人還是曾經發動過大批人手,對付過他,追殺過他,說到底了還是敵人。
是敵人就要無情鎮壓,這也是沒有任何道理去講的事情。
朱可夫很有實力,就算在王禪碰到的這些神通高手中,也能排在前五,幾乎和葉天士不相上下。正因爲如此,也說明了他所修煉的煉氣術是何等的正宗精深,對於王禪來講,殺掉一個敵人的同時,還能取回一部流失海外,國內失傳的道經,那是相當划算的。
咔嚓!
面對王禪近乎於輕蔑一般的戲謔,居然還稱呼他爲“蠻夷之輩”,朱可夫終於是失去了任何冷靜的心思。
眼神中的血光好像噴了出來,身體一弓,一彈,腳下如同駿馬奔騰,馬踏連環,直震得地面崩崩震響,身體過處,全都是半尺深的腳窩子。
他的兩隻手掌在身形一動的同時,分別插在左右肋下,忽拳忽掌忽指,不斷變換,掌指之間竟是噼裡啪啦一陣亂響,從小臂下面的皮膚中鑽出一道道藍色的電光,粗如小指,靈動如蛇,往下一竄,全都纏繞在他五指指尖,強烈的電光排擠空氣,噼啪作響,好像是高壓電泄露,電的空氣都是一陣搖晃不定,出現了許多幻影。
果然是修出了神通的高手,出手之間,雷電相隨,比起虞玄機那女道士的內丹雷法還要強烈的多。
不過,王禪眼見着朱可夫動手,卻是眼皮都不眨一下,站在原地,既不躲閃也不招架,只面色淡然的看着,任憑朱可夫拳掌交加,裹挾着一天電光朝着自己轟了過來。
“這個朱可夫的煉氣法門和我們武當派的大蟾氣十分相似,但卻更加深不可測,出手之間,異象頻生,好像是傳說中的道家五雷手一樣,可以駕馭雷電,降妖伏魔。不過他的拳法功夫明顯和國內大不一樣,面對王禪的時候,竟然虛多實少,一連串掌指繽紛,拳如雨下,十拳裡到有九拳是虛招,但即便是這些虛招也能招招把身前的空氣打爆,速度之快,一出手間就是幾十幾百掌下去,連我的眼睛都看不真切。這樣的本事,簡直就是不可思議,換了國內任何一個拳法宗師和他交手,只怕這一個照面就要被打成焦炭一般了,實在是太強悍了。”
朱可夫瞬間出手,卻沒有像國內的高手一樣,出手就是實打實的進攻招數,而是不斷挪移試探,想要逼着王禪漏出破綻,再乘虛而入。一招之間,千變萬化,如同梨花千放,不知真假。
他這一下子突然爆發,威勢驚人,氣勢大漲,早叫一旁裡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雷婷看的目瞪口呆,失聲大叫。她雖然隨着葉天士練劍,卻一直都屬於玩票性質,並沒有被傳了真正的煉劍之法,雖也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人練有不可思議的神通秘術,但這卻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有人竟然可以在身體中發出電來。
不禁一顆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上。
面對朱可夫狂風暴雨一般的招數,王禪似乎一眼就看破了中間虛實,站在原地,不屑一動,只是瞬間過後,他的身體卻是不正常的往後輕輕退了半步,步幅雖然極其微小,卻被朱可夫立時抓到了“破綻”。
“到底還是年輕,功夫再高,經驗也沒有我豐富!”
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朱可夫心中一陣欣喜,根本也來不及多想些什麼,如同王禪這樣的高手,等閒之間是輕易不會露出破綻的,即便露出來也是如同白駒過隙,一閃即逝,在這種時候哪怕只是一個猶豫,都會喪失掉扭轉敗局的最佳機會。
所以,突然之間,朱可夫雙手一晃,毒蛇出洞般穿出兩肋肋下,萬千拳影頓時收於一處,朝前猛地一撲,無數電光匯聚在手掌中心,綿延到肩頭,舉手一刺,就好像是古代西方全副武裝騎着馬去挑戰惡龍的騎士,手肘如槍,犀利的一塌糊塗。
相對於中國的武術拳法,西方世界其實也同樣擁有自己博大精深的格鬥技巧,這就是橫跨數百年,一直稱霸於中世界戰場上專用的殺人術,西方騎士技。古代歐洲的騎士,人高馬大,全副武裝,手中提着一根超長的騎士長槍,縱馬飛馳中,也是人馬合一,形成一體,有幾千公斤的衝擊力,任何擋在他們馬前的物體都會被像是撕紙一樣,輕易的四分五裂。
朱可夫這一出手的力量爆發,正如同縱馬狂奔的神聖騎士。雙手從肋下穿出的一瞬間,漫天虛招全部消失,卻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如同雷霆響過天空的驚悸雷鳴,咔嚓一響,撕裂虛空。彷彿是密雲不雨之下的一道閃電劈下雲層,雖然只是一閃而逝的瞬間,卻能在人的視網膜中留下長久的影像,破壞力簡直無窮。
這纔是他真正的殺招!
他曾經用這一拳,直接將西伯利亞原始森林中一棵合抱粗的大樹劈成焦炭。
啪!
這一拳的速度一般人的肉眼根本無法看得清楚,卻就在王禪的眼皮子底下,正中了他的胸口!
王禪竟然連閃都沒有閃!
“你死定了……!”
出乎意外的一拳中的,朱可夫心中頓時涌出無盡的狂喜。他很清楚自己的拳法神通,到底有多麼巨大的威力,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有任何人類被自己正面打中,而不死的。就練北冰洋裡的鯨魚都不行,更何況是打在了心臟上。
然而他一拳擊中之後,心中欣喜,卻也沒有被這種感情衝昏了頭腦,他深深知道王禪厲害,生恐一招之下還不能打死對手,當下毫不猶豫,拳頭變成手掌,突然橫移,一記掌刀切到了王禪的喉嚨上。
他的掌刀邊緣,電光繚繞,可以像是熱刀子切牛油一樣輕易切斷合金鋼軌。
噗!
仍舊是一招中的,不偏不倚砍在王禪的喉結上面。
“怎麼回事?”接連兩招,連中要害,朱可夫卻沒有感受到自己的拳掌拍擊在人身血肉上的感覺,耳朵裡也聽不到任何人類的慘叫,和骨頭斷裂,血肉被點成焦炭般的臭味。手上剛剛傳遞過來的觸覺,就好像是打在了一整座的鐵山上,硬邦邦,冰冰涼。
瞬間定住心神,朱可夫猛地看見了近在咫尺的王禪,居然仍舊好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一動不動,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自己拳掌全力轟擊劈砍到的地方,只有喉嚨上有一條淡淡的白印浮現在王禪的皮膚上面,隨即瞬間恢復了正常膚色。
同時,王禪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從鼻樑往下一分爲二,一邊發青,一邊發黃,卻是有着說不出來的詭異莫測。
“啊!”
雖然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心膽俱裂,但朱可夫瞬間之後的反應仍然堪稱神速,身形突然朝前一撲,伸出食指和中指,捏成一個劍指,突然鼓動全身的力量,一指頭狠狠點在了王禪的兩眉中間。
“破!”
青灰色的手指包裹着粗大的雷電,猛地印在額頭印堂穴上,聲音響亮如同晴空霹靂,但即便是如此沉重到不可思議的一擊之下,王禪的腦袋也只是輕輕向後仰了一下,便又恢復了正常。
“我這一指頭連山都能鑽出一個大洞來,怎麼可能破不開一個人的腦袋?”
朱可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見到王禪還束手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立刻惱羞成怒,竟是連跑都忘了跑了,只口中一陣嚎叫,雙手四指,連連點動,**貫耳,又狠狠點在王禪的兩邊太陽穴上,卻依然如故,王禪看着他的雙眼,風輕雲淡。
他最厲害的功夫就是從道經中演化出來的指功,曾經隔着十米之外,一指頭點爆了一頭巨大北極熊的腦袋,電光犀利的堪比威力最大的狙擊步槍。
所以他管這種功夫叫做“指槍”,而不用道經中原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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