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剛剛在王禪年下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領慨禪奉法的厲害,可骨子深處的桀驁之氣,卻仍不減分毫。他們這些人幹慣了沒有本錢的買賣,在國外搏命拼殺,性子裡面前像狼一樣兇狠,和人過招與拼命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他這時候,一面陰森森的和王禪說話,一面伸手摸上腰後皮鞘裡的匕首短刀。
說話之間,聲音未落,他已是手指一動,把一柄半尺多長的鋥亮匕首變魔術似地握到了手上。與此同時,他的脊椎一鬆一緊,崩崩一響,就像是一根忽然收緊了又放鬆了的彈簧,微微下伏的身子,獵豹似地往前一竄,手中匕首橫撩,下一刻就已側切到了王禪的頸部大動脈。
如果說剛纔他出手試探王禪的根底,還是留了幾分顏面,一身本事只用出來一半,那麼現在他就是純粹的對敵狀態,十二分的發揮本身實力。尤其是他現在手握匕首,短刀鋒利,彷彿猛獸爪牙,出手之間比起剛纔來可是凌厲一倍,快速一倍。
聲音還在耳中迴盪,鋒利的刀身已然刺激的王禪頸側的皮膚一陣森寒。
而王禪面對這年輕人捨身亡命似的一撲,眼中有的卻只是深深的不屑,站在原地,連閃都不閃一下,只當那人匕首短刀看看切割到了自己的皮膚表面的一瞬間裡,伸手就是一拳,最簡單不過的“黑虎掏心”
裡面一拳,毫無花俏!
這今年輕人,來的兇狠,去的快速,只被王禪一拳打在胸口,當場就像是被一輛六十噸的解放大卡當頭撞到了一樣,手舞足蹈,凌空飛起,呼的一聲,偌大身子帶起一股大風直直摔到了身後十多米外的牆上。
轟隆一聲,整個房間都顫了一下,緊接着這年輕人就像是貼在牆上的一副畫軸,靜止片刻,軟軟的滑落下來。
而這年輕人身子一落在地上,瞬間掙扎,就只覺得四肢百骸無一不酸,無一不軟,渾身上下所有的骨頭都似乎是一下子都碎了個乾淨。任憑他如何咬牙切齒,也是連一根小指頭都無法擡起半分。就好像是脊椎大龍受了嚴重創傷的病人,高位截癱,除了眼睛能眨,嘴脣能動之外,渾身上下全都不聽了自家的使喚。
不過,別看這一下子看似沉重,卻也和王禪之前和人交手大不一樣。畢竟這不是和人生死相搏,王禪的意思只是要收服這幾今年輕人,好幫自己辦事跑腿,所以這一拳之間,他拳頭上的勁道其實只有三分不到,而且拳力剛柔並濟,以這年輕人的身體素質,到也不能真把他傷了。
只一下子,把他渾身氣血全都打散,經脈骨膜,韌帶骨頭稍稍震盪。
因此,人雖飛出十幾米遠,但牆壁不破,他身體只是一時發軟無力,也沒有震動五臟,口吐鮮血,壞了他的筋骨,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太極拳法,借力使力,據說乃是有史以來天下所有拳法中最能精微駕駐力量的一門功夫。前輩有太極拳練得出神入化者,一隻小小的麻雀落在手心裡,都能叫鳥飛不起,究其原因就是已經把卸力二字用的爐火純青,那鳥雀每每就要高飛之際,兩爪都要往下一蹬借力,力雖微卻也能被盡數卸掉化去。
王禪這一拳,用的也是巧力,和太極拳中的借力卸力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卻是他內家外家功夫全然大成,又曾嶽破虜這等內家絕頂高手交過手,領教了武當派原汁原味的太極十三式,被他事後琢磨,依葫蘆畫瓢,糉合進了自家拳法之中。倍增神妙。
而就也在那年輕人突然動手的一剎那,王禪發勁崩人,身體兩妖,前心後背,連帶着後腦勺的皮膚都是同時一跳,便見到五條人影,滿地亂竄,五把一模一樣的軍刀匕首也已經在同一時間朝自己身上五處要害扎來過來。
導此同時,他也感到自己左右太陽穴一陣發麻,針扎一樣。熟悉的感覺,一下就讓他明白,這是自己被兩把手槍遙遙鎖定,瞄準了。
就在這一瞬間裡,王禪四面受敵,身體上下幾處致命的所在都被人所光顧,人影憧憧,也將他的所有退路都給人爲的封死了。
原來,吳鍾這八個人在一切的時間久了,早已磨合的天衣無縫,一動手就是八人齊攻,只要能殺了人,不管拳腳匕首,還是手槍子彈,統統全都用上。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這八個人顯然還是不知道王禪到底有多厲害,他們從生死之間磨礪出來的殺人手法,和王禪一比,簡直微不足道,尤其是王禪現在存心立威,動作更是快得不可思議,幾乎就是在百分之一秒的時間之內,王禪身形陡的一晃,便一頭搶進了吳鐘的懷裡,伸手一堆,犀牛望月,實力最強的吳鍾就好像一張紙被大風專了起來,雙腳離地三尺。
同時,王禪伸手一拽吳鐘的皮衣,滴溜溜一轉,人便藏在了吳鐘身後。
這一下,對王禪威脅最大的兩把手槍,頓時失去功能,吳鐘的位置擋在王禪身前,像是一面肉盾。
瞬間,王禪伏地蹲身,神乎其神的躲過了四方五柄匕首的攻擊,腳下一撐,快如電火,一下就到了幾人的包圍圈之外,手裡還扯着吳鍾,好像郊外放風箏一樣,轉到三今年輕人背後。
擡起腳來,彷彿驚雷乍動,砰砰砰,三腳連環,一股腦踹在三今年輕人的屁股上,巨力橫生之下,三個,人好似全身沒了重量的稻草人,朝前飛撲七八米,以頭搶地,摔飛出去。
這時,那兩個拿槍鎖定王禪的年輕人也飛快的掉轉位置,轉過身來,作勢便要開槍,但是他們的指頭還扣在扳機上,剛剛用力,就被王禪舞動着手中的吳鍾,朝外一拋,砸了過去,頓時又是三人滾做一團,摔倒在地。
同時,王禪借腳下一蹬之力,身體後退,又閃電般搶進了。最後一個還站立的年輕人懷裡,脊背一靠,如山中老熊蹲身,輕輕一晃,這年輕人立刻身不由己像他的同伴一樣,離地飛起,撞在身後牆上,緩緩滑落。
幾個人動手,鷹飛兔走,只在短短的兩三秒裡,王禪就動如雷霆,三招兩式,只小試牛刀就把吳鍾這八個人,打得漫天亂飛,潰不成軍。一個個摔倒在地,漢。哎呀哎呀一陣怪叫,卻沒有誰再能馬上站起來。
這八個在俄羅斯黑道中小有名氣,以好勇鬥狠,悍不畏死著稱的組合,而今落在王禪的手,就彷彿是一堆沒有任何變化的稻草人一樣。肆意玩弄,說打就打。
“我說過,你們還差的遠呢!以你們現在的本事,槍也好,刀也罷,只能欺負欺負普通人,在我眼裡就和土雞瓦狗沒有什麼分別。
我要殺你們,剛纔你們就死了一百回了。”
王禪往後退了兩步,嘴裡冷冷說話,伸手卻把桌子上用來打靶的子彈抓起一把,先是攤在手裡,掂了一掂,突然反手一扔。
砰砰砰碎,”
一連串的爆響,點如同子彈出膛,十幾顆子彈被王禪一把扔出去,竟是轉眼間就統統落在了五六十米外的移動標靶上,火光乍起,全都命中靶心。
中國拳法武術中,暗器也是一大門類,王禪雖然沒有專門練過,但是古代軍隊之中常有的一種“甩手箭”手法,他卻有過一些涉獵,這時隨享用來,十幾顆子彈,粒粒如箭,勁道之強,短距離內,居然也不輸給手槍。同樣可以觸物即爆,殺傷力十足。
直看得吳鍾八人,一個個目瞪口呆,滿臉的不可思議。
“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們的首領,你們要是不服氣,我也可以給你們每人三次機會,不論何時何地都可以對我發起進攻暗殺,有什麼手段儘管用出來就是,但是話要說在明處,三次機會用完,你們若還是心生不忿,那我就只好清理門戶,把你們全都殺了,”
隨時隨地都要保持警戒,這時現代軍事練裡的一項重要內容,爲的就是要練士兵良好的身體反射,不經夫腦,一遇危險,立刻規避。但是王禪這裡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允許這八今年輕人隨時隨地對自己下手偷襲。不管睡覺,如廁,還是吃飯喝水,不拘時間,不拘地點。
不過王禪也不得不事先把話說得明白一些,機會每個人只有三次。
三次過後,這幾個人若還是不能對自己心服口服,那王禪也沒有必要再花費心思在這些人身上,還不如麻煩點再去找幾個人來用。
不管什麼人才,只要是不能爲我所用,那留着也是個禍害。
而事實上,王禪神乎其神的拳法武功,果然也是在極大程度上震懾住了吳鍾這八今年輕人,尤其是最後王禪反手拋出乎彈,擊中五十米外的靶心。更是顯示出了王禪無比的強大。
“竟然敢放言,叫我們任意偷襲三次,這是怎樣一種強烈到極點、的信心
漸漸的身上氣息逐漸減弱,以吳鍾爲首的八個人,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王禪,眼神中有恐懼,驚駭,沮喪,灰心,以及一絲絲的敬畏和崇拜。
目光如電,王禪瞬間從八個人的臉上眼中看出了這些細微的變化,終於是輕輕鬆了一口氣。
他以前孤家寡人,也是從來沒有帶過人,剛剛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不容易。
何況吳鍾八個人,手裡都有武器,還有槍,本身功夫底子都還不錯,王禪又要盡力收攝體力,不能真個把他們傷了害了,一番動手下來,心裡的感覺卻是比以往任何一場戰鬥都要勞心費力。
面對這種情況下,換了任何一個拳法高手,甚至是嶽破虜那樣內家功夫大成,拳劍雙絕的大拳師,要想完全不傷害對方,從從容容取得勝利,徹底制住這八個人,肯定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也是王禪修煉道家煉氣術和七殺化血刀訣的神通功夫之後,對於自身體內的內家真勁,越發瞭解,日益精純,已經堪堪摸到了後天逆反先天的門檻的緣故。現在的他就算不動用太白精氣和七殺刀訣,只憑拳法武功,對上嶽破虜,也能在百招之內,徹底完勝。
除了還沒有換血完成,洗髓完畢之外,無論是筋骨,皮毛還是拳法,力道,王禪這時候都已無限接近於先天級別,只差一層窗戶紙沒能捅破了。
剛剛不過三秒鐘的出手也充分證明了這點!!!
又過了一會兒,八個人恢復氣力,從地上搖搖晃晃站起身來,都覺得渾身痠麻,又疼又癢,好像有誰正在用鐵絲刷子大力刷動皮毛一樣,真是難受的要命。
下馬威已經下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自然好辦的多了。
“周叔叫你來做他的接班人,果然是有眼力?我們打不贏你,還不沒了之前的隱隱敵意。
“放心,傷不了你們,休息一兩個小時,就好了。趁這個時間,咱們來好好談談。”
王禪盤坐在地上,逐個問了一下,不多一時就把這裡的大致情況都問了個清楚。
原來他們這八個人,除了吳鍾從小就被周林資助收養,其餘七個,有三個是從小死了父母的俄裔華人,四個都是因爲家裡長輩在國內犯了事情,全家偷渡跑來俄羅斯的,年齡從小到大都在二十二到二十六之間。
本來周林的這支人馬還有不少,可是前一段時間他們偷運古董回國,遭人半路狙擊截殺,一路上血拼幾場,很是死了七八個人,減員不少,後來周林回國便碰上林遠方巧取豪奪一檔子事情,拖延至今,隊伍便人心渙散,除了他們幾個,剩下的也都另謀他路,走的走散的散了。
華人在國外的生活,向來就是不如人們想象中的那麼美好。最顯著的一個例子,就是美國的洪門總會,他們當初被迫離開大陸,遠走海外的時候,靠的也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纔在種族歧視一向厲害的美國站穩了腳跟。
而相比於洪門這種龐然大物,吳鍾這個小團體,在俄羅斯的處境就顯得更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