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靈掙扎着不得脫,聽到秦護說話,連忙說道:“土地爺,虛靈不過是孤魂野鬼,法力低微,若成了土地爺的靈侍,還平白丟了土地爺的臉面。”
“呵呵,當本土地的靈侍,無需法力多高,只需心靈貌美就行,你正好合適。”秦護輕笑一聲說道。
虛靈眉頭輕皺,柔柔弱弱的說道:“虛靈剛渡雷劫,土地爺請讓小女子靜養三月,三月後虛靈再親至土地廟拜見土地爺。”
“不必了,你素來狡猾,今天放你,三月之後哪裡還會有人在,走吧。”秦護突然虛空一抓,手中已經多了一根白繩,白光繩連着綁着虛靈身上的白光,拉緊牽着就走。一步邁出,身體便要沒入虛空,虛靈張嘴,卻已經說不出話來。
就在此時,南邊一道匹電白光激射而來,漆黑的天空之中托出一條白線,如流星劃空,須彌之間已經到了河前祠堂上空。
虛靈只是覺得遍身一寒,虛空溫度陡降,心神一顫,心中大駭,眼中已經出現了一柄劍散發着耀眼白光劍直向秦護頭上斬去。而正要沒入虛空的秦護突然回頭揮袖,一道幽暗似有形的黑風朝那劍捲了上去,臉上隱現怒氣。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找陳景的麻煩,他居然敢主動來惹自己。
“一個初得河神位的河神,居然敢如此,簡直目空一切,囂張之極。”秦護心中憤怒的想着。那衣袖揮出的風捲在劍身上,手已經自衣袖之中探抓而出,五指竟是如玉石一樣,看上去堅硬無比。毫不在意那劍的鋒利,一手抓向劍刃。
那劍身薄如蟬翼,在虛靈那敏銳的感知之中,這那劍身是在翁翁顫動的,就像蜂翼般的顫動,這讓人一眼看上去那劍就像籠罩着一層白霧,同時那如蜂翼般的劍顫動給人一種靈動無比的感覺,就像隨時都會改變方向。這感覺在虛靈心中才生出,土地神秦護的手彷彿憑空伸長的手觸及到劍刃的一剎那,那劍就像彈簧一樣的彈開,在彈開的一瞬間,虛靈分明看到那劍在秦護的手上手心手背手腕處斬了一圈。速度之快,虛靈只不過是看在眼裡倒映在心中,她知道自己在那種情況下是根本就避不開的。
她不知道那劍的威力幾何,卻看到秦護的手瞬間縮了回去,而劍則在秦護手縮回去的同時順勢刺了進去,直刺秦護雙眼。
虛靈的看着那劍刺向秦護的眼睛心中不禁生出了快意,暗想:“陰暗眼睛,怎能看陽世風光,破了纔好。”在她看來,秦護整個人都是陰陰暗暗的,雖然她自己也是鬼身,卻覺得被秦護所到之處,必定陰風四起。
秦護的手被劍斬中的一瞬間又驚又怒,雖然那劍看起來並沒有給他帶來一丁點的傷害,但是他卻感受到了鑽心的疼痛,同時又有一股冰冷純粹的殺氣自被劍斬過的地方襲向他體內,直衝神魂。
“這劍,竟然已經凝煞!”秦護在手腕被劍斬中的一剎那,就明白那股殺氣是劍身上凝鍊的劍煞。
他雖然驚怒,卻也不慌,看着順勢刺過來的劍芒,輕喝一聲,頭頂立即有一座神廟顯現,綻放出幽幽黑光,如幽冥地府,黑幽深遂,彷彿能吞噬一切。
劍,長三尺餘,劍身籠罩着一層煙霧,朦朧不清,劍柄古樸,沒有任何的雕飾,整柄劍看去簡單而肅殺。在秦護被神廟垂下的幽光給籠罩之後,並沒有絲毫停頓的直刺了進去。
然而劍才一刺入那神廟幽暗之中立即慢了下來,仿如刺入了泥潭之中,又如有着無盡的黑暗要將那劍束縛住。
“不知所謂。”秦護冷冷道。說話間,他已經再次一手抓出,這次的卻是左手,右手隱在黑袍袖之中看不到。他的身體不動,手突然伸長,彷彿突破了空間的界限突然出現在了劍身的上空。
突然,就在他手即將觸及劍身時,那劍身響起一道劍吟,劍吟聲並不重,卻在寂靜的天地間傳的極遠。
劍就像是伏於草從之中蟒蛇竄空而起,在黑幽的光芒中轉折顫動,劃出一道孤線,速度竟是剎那回復正常,那劍只這一轉動,以之前一樣朝秦護的手背斬去,然而這次秦護卻像是早有準備,在劍擺脫束縛的一瞬間已經縮了回去,劍仍然是順勢刺了進去,依然是眼睛。只是這次的劍勢卻變的飄忽起來,仿如遊走於虛空的蛇。
“他難道想要殺秦護。”虛靈看那劍不依不饒的姿態,心中剎那間涌上這個念頭。
“哼!”秦護冷哼一聲,仍然在虛空中的衣袖突然化開,卷向劍身,衣袖化開之後能清晰的看到一個個小鬼圖案與及一些玄奧符咒。
衣袖捲起就如牛舌卷草直卷劍身,又若有形的黑色狂風,起於無名之間,出現之時已經籠罩住了整柄劍。
虛靈心中微驚,土地神秦護的這袍袖之下不知吞噬了多少妖靈鬼魅,在這一界是有着赫赫威名的。然而讓她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那劍竟像是毫不費力的自袍袖之中滑了出來,在滑出來的一瞬間,劍勢徒然一變,從飄忽的劍勢變成了簡潔而古樸,根本就不管那衣袖,依然是直秦護的雙眼。
劍光如電,煙影朦朧,殺氣凜冽如冰。
秦護心中再次在心中驚道:“這是哪門哪派的劍術,竟是如此玄妙”
閃念間,他已經絲毫不敢大意,手臂虛空攪動,攪動之間,頃刻間,這一處天地靈氣翻涌,神廟垂下的黑暗更是如潮浪漩渦一般的翻卷起來。以他的手爲中間,出現了一個漩渦罩向那柄劍。
那劍勢在這剎那也變了,只見那劍突然如白扇展開,又若孔雀開屏,不華麗,卻素潔驚豔。
漩渦與孔雀開屏般的劍勢只一觸,便交融在一起,可頃刻之間便又分開,分開是因爲漩渦消失。秦護的黑色袍袖已經破碎成一片片飄在虛空,如受嚴霜的蝴蝶自漆黑的虛空之中掉落。
虛靈第一次在高傲的土地神秦護的臉上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神色,眼中的驚訝難以掩飾。
那鋪天蓋地般的劍勢不但沒有散,反而更加的強烈,耀亮一方天空。
這一處戰鬥產生的靈氣波動自然早就被這一地界的妖靈感知到了,看似平靜的天地間,實則處處隱藏着不爲人知的東西。只有凡俗之人才會覺得所看到的一切就是全部。
妖靈們驚訝於竟然有人敢朝土地神秦護出劍,而且看那姿態竟是想一擊而殺。
秦護心中大怒,根本就不管自己衣袖碎裂,露出一條光溜溜的手臂,只見他曲指掐訣,定於額前,剎那間,這一方天地像是突然靜了下來,時間如已經停止,就連那劍身的光華都剎那間暗淡淡了下來。秦護嘴脣開合間,念道:“霸陵敕符,軍嶺土地聽吾號令,鎮!”
在這聲音之中,虛靈只覺耳中翁翁響,其他的聲音都消失了,瞬間恍惚失神起來,就像是自己本來處於夢中,一切都不真實,一切都不受控制,聲音還沒的落下,秦護消失於幽光之中融入了頭頂神廟影象,而神廟影象在秦護融入其中的一刻立即膨脹成一座實質的神廟那麼大,廟門牌匾上的“土地廟”三字也清晰起來,閃耀着暗金光芒。
同時神廟光芒大光,凝若實質,漆黑的夜空如水面浪卷。神廟微微震動,如穿越了虛空出現在劍的上空,將劍身罩在神廟之下。那如孔雀開屏般的劍光在神廟震動下瞬間崩散,露出一把清晰的三尺長劍來。
虛靈清醒過來,不禁暗歎一口氣。然而就在她認爲這劍要被收了之時,那劍尖突然挑起,同時再次瘋狂的顫動,一道仿如龍吟般的劍吟響起,又有懾人心魄的殺氣彌散開來,這無形的殺氣竟衝的那神廟鎮壓一切的氣勢爲之一滯。
“哼,今天即使是你劍術再玄妙也難脫。”神廟之中響起秦護的聲音,聲音落之時,神廟鎮壓一切的氣勢再次大增。他顯然是要以法力強行鎮住那讓他束手無測的玄妙劍術。
突然,劍身之上一道河影浮現,河影直向神廟衝捲去,而劍則閃耀起一道白光,朝下空的虛靈刺去。
虛靈心中一片冰寒,她擡頭,眼中只看到一道讓人心寒的白光朝自己刺來,根本就無從躲避。
“難道他怪我沒有借法要殺我。”虛靈心中想着,念頭才生出,身上卻突然一鬆,那綁着她身體的白色光繩已經散去。她心中驚喜,身體一轉化爲一團黑煙遁入了祠堂之中。
而那則劍則在虛空之中划動,如蛇一樣,彷彿正在努力的擺脫無形的束縛,只一會兒,已經遠去,化爲一道流光消失在了黑空之中。
虛空中土地神廟隱去,秦護現出身來,臉色鐵青。
帶着雨後溼氣的夜風吹來,似被那殺氣給侵染的格外寒冷。天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鉤殘月,照不亮天地。秦護揹負雙手,立在黑暗的虛空之中不知何時消失。
河前祠堂無聲的打開,一襲黑裙的幾乎要拖在地上的虛靈倚靠在門邊,有風吹進祠堂,掀起她那垂腰的黑髮。此時的她正擡頭看着天邊月,臉上並沒有一絲的驚懼,眼神靈動,不知在琢磨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