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魈咆哮,竟是在這裡顯露一身凶煞之氣,讓不少人意外。就這兩隻山魈的實力,這裡的人都能殺死他們,但是他們在這重重的氣勢之下,居然敢對着高高在上的魁王咆哮。
但是大家都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它們的身上,眼睛都看着這個擡起頭來起魁王對視虛靈。
虛靈那搭在腰間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面鏡子,衆人不禁面色不禁微微一變,只聽虛靈說道:“我來時河神爺曾說:如果荊城之中有人無禮,儘管殺之,若殺之不了,就由我來殺。若是魁王無禮,你且忍一忍,先回來,過後我取其魂釘於城頭。若是你再也沒有出來,那我就盡誅荊城之神爲你報仇。”
虛靈話一出,衆人齊齊臉色大變,有些大怒,當場便立身而起。有人眼睛一眯,就似要動手。有人哈哈大笑,不屑。
而其中卻有數人沒有出聲,只是煞眉思索着。
虛靈話一說完,轉身便走,依然是與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安安靜靜,然而現在衆人心情不同,看着虛靈行步之姿便覺得她像是根本就沒有在意過衆人,就像衆人不過是道路兩邊的樹木一樣。
“哈哈哈……”魁王突然仰天大笑,在虛靈即將出門之時,快速說道:“老祖且慢行,都是本王的錯,都是本王的錯。”他一邊快速的說着,一邊快步的來到虛靈面前,拱手長揖,彎了半腰。
以魁王的身份行這樣的禮便是大禮了,足可見其誠意。
殿中有人不解,有對虛靈越發的大怒,有人沉思。
魁王繼續道:“老祖來此是爲了河神爺的大事而來,若是就此回去,豈不是有負於河神爺?”說罷,又取下腰間腰帶上的一顆紫彩珠說道:“這是本王於一處仙人洞府之中尋來的寶物,名叫紫眸,可憑此珠施法觀千里,又有定神護魂清心之妙,乃是輔修絕佳寶物,於老祖更是相得益漳。老祖若是還不能消本王一時的唐突之言,便以此珠賠罪,還望老祖見諒。”
魁王身後的那些神祇、修者、妖靈,一個個都瞪着眼看着虛靈,像是虛靈若是收下就要將虛靈生吞活剝了一樣,不過還是有一些人安然的坐在那裡,其中就有柳依依。
魁王一臉的真誠,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無比的真誠。
虛靈也沒有回頭,只是微微一笑說道:“虛靈不過一鬼靈,受不起魁王寶物,既然剛纔是魁王無心之失,虛靈也不是心小之人,剛纔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吧,魁王也請將寶物收回。”
“哈哈哈……好,哈哈哈,來來來,請請請,請入坐。”魁王大笑請虛靈從新進來,在主坐位旁邊不知已經多了一個位置。
虛靈也轉身回去,從容的坐在那個位置上。
衆人之中有些面色不愉的看着虛靈,虛靈卻只當沒有看到,大妖小妖兩隻山魈跟在虛靈身後,竟是一點也不怯場。
魁王從新坐回朝虛靈問道:“敢問老祖,此前河神爺殺我荊神神祇,這是何用意啊。”
虛靈道:“柳城隍曾到過繡春彎與河神爺有過約定說:希望河神爺能夠與江東、西襄兩城結盟,最後反而擊之。河神爺要我對你們說:他應了,一切按約定行事。殺人,正是示信於涇河之南。”
魁王“哦”了一聲,原本盯着虛靈看的眼睛轉過來,從衆人臉上看過,似在思索着虛靈此話的真實性。
虛靈繼續說道:“不過,河神爺還說了,破滅兩城之後,其中的寶物魁王不可擅取,兩城中心處當塑河神像。”
突然有一神將推倒身前案椅,大怒:“哼,他算什麼東西,也配與我大王共謀,還妄想獨佔兩城信仰,當我荊城無人嗎?”
魁王怒道:“曲鬥,不得無禮,退下。”
那名叫曲斗的神將怒哼一聲離席而去,而虛靈高坐,安然不動。
魁王轉頭看虛靈,又道了歉,說道:“老祖初來荊城,不若先安歇,至於河神爺的條件我們再從計議。”
虛靈點頭,魁王又命人領虛靈離去。
在虛靈離去之後,衆人都看着魁王。魁王看向衆人說道:“諸位覺得這涇河陳景所圖是何方?”
當下衆人便又交頭結耳的談論起來,卻沒有人回答,過了一會兒,有一老者起身說道:“這陳景所圖當是涇河之南。”
“哦,何以見得?”魁王問道。
“那陳景素來重情義,若是所圖我荊城的話,又怎麼會讓這虛靈身涉險地。”說話的老者人稱翁公,據說是信天翁開靈得道。
“那陳景或許正是料到我們會這樣的想,這才讓這虛靈而來,以安我們的心。”魁王說道。
翁公繼續道:“大王剛纔不是已經試探過了嗎?”
魁王身後微微後仰,眼睛微眯着,說道:“哦,本王試探什麼?”
翁公說道:“大王在虛靈進來之後便以言語激之,以觀其言行。她來荊城必定受過那陳景特別囑託的,若她忍受屈辱的話,必定是假意,來此只是安大王之心。而其後怒而說出那一番話來,聽語氣,定是陳景原話無疑。陳景是在傳她的口傳達給大王一個意思。”
“哦,什麼意思?”魁王問道。
“他要說的是並非一定要選擇荊城,他有實力。”翁公說道:“而後虛靈憤而離去,其行與其言正好相合,說明之前的話並沒有說慌,而來意也是真的,其若有假,必定百般委屈促成其謀,定然不會這般一言不合即離去。再後來她提出的條件,依我看那只是想盡量的多得到好處,看來那涇河之神也是個貪婪之人,這種人我們又豈會怕他,我們不若姑且允之,驕其心,事後我們可圍而殺之,奪其涇河神位。”
魁王哈哈大笑,道:“知我者,翁公也。”
又說道:“我送她紫眸珠,她毫不動心,可見她確實是一個難得的人物,那一番怒後之言,說明了她在陳景心中的地位,如此人物,依陳景性格不會將她置於險地。”他說道這裡,又招人而入,朝桌上的紫眸珠一指,說道:“速將此寶送到河前老祖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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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公退回去之後看了一眼柳依依,只見她依然垂眉不語。
魁王這時問道:“依依覺得可信否?”
“可不可信我們不必深究,只管讓人看住這河前老祖就是了。不過,我倒是有一計,無論他是真意還是假意都將與江東、西襄共覆滅。”
“哈哈,依依真仍謀士也,速速說來。”魁王大笑道。
柳依依便將心中之計一一道出。
衆人聽後無不喜笑顏開,魁王也笑道:“好好好,如此一來,無論他是真心助我,還是假意助我,都將覆滅於此,哈哈……”
就在這時,有人跑入大殿,大聲報道:“報,大王,曲鬥將軍率三千陰兵攻擊涇河之中神廟,全軍覆沒,曲鬥將軍被那蝦妖斬殺。”
魁王大怒,一拍桌案,喝道:“將河前老祖帶來見我。”
不一會兒虛靈便又到來。
魁王怒問爲什麼陳景又斬他座下神將,虛靈問清因何而斬後,說道:“這個時候不斬,如何取信於江東與西襄。”
魁王仍然氣不消,衆人勸說爲了雙方合作的計謀,有所犧牲是難免的,要怪就只能怪曲鬥太過魯莽。在衆人勸說下魁王這才壓下怒氣,又讓虛靈離去。
這些當然是魁王做給在座的諸位看的,他若不生氣,這些人只怕心中要生出別的心思了。
虛靈走在去魁王安排的休息之路上,心中想道:“河神爺說這魁王必定不會輕信於我,看來果真如此。”
此時在江東城中,正上演着與荊城之中同樣的事。他們也是在猜測着陳景的目的,看着陳景已經殺了荊城兩人之後,他們依然不太相信陳景選擇自己這方,他們都是謹慎多疑的人。
白衣秀士說道:“有兩法可測他的目的所在。”
黑衣青年說道:“哪兩法。”
“若是真心站在我們這邊的話,那麼必然會做與我們有利的事。明天我們便派人邀戰於河上,看他的行動,無論什麼事,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時間一久,什麼事都將敗露。另一法則是派人去荊城探聽虛實。”
黑衣青年沉默思索了一會兒後說道:“邀戰之事由你來做,荊城虛實由我派人。”
兩人商議之後,白衣秀士便回去到西襄城中。
第二天派人於河上邀戰,河面上憑空生浪,將荊城之中的人都吞噬。
這些兵可不是簡單的凡人兵士,而是經過各種法術煉過的,融合演練陣圖,非同小可。
一連幾天,西襄都是如此做,而荊城到後來則堅守不出。
又一天,江東有一神將叛逃到荊城之中。
一切都在快速的進行着,一切都像與陳景無關。
雙方都在試探陳景是不是真的幫助自己,然而到最後沒有一個完全相信,都定下一個無論陳景是不是真的幫自己都能將對方破滅的計劃。
大戰一觸即發。
荊城佔據了主動進攻的優勢,新練了一種集八十萬將士而成法陣,由神將持法旗而立陣,威力大增。魁王揚言,此陣一立,能斬陳景於涇河之中。
涇河南岸的江東與西襄城那邊都得到消息,早就準備了破敵之法,名叫焚江煮海。
依着之前與陳景的默契,陳是必定興浪相助於涇河南面。然而只要他驅動涇河靈力,那法術就能傾刻間真正的焚江煮海,將連陳景一起燃燒,而且還能燒荊城新煉成的八十萬大軍。
江東與西襄兩位城隍將會趁機殺出,趁亂滅殺陳景與荊城魁王。
而荊城之中,虛靈告訴魁王那邊準備用焚江煮海的法術後,他也大吃一驚,不過虛靈又冷笑說他們謀事不密,被河神爺知道了,定然不會可能讓其燃燒涇河靈力。
魁王相信了,因爲他不相信陳景敢讓那法術在真的出現,若是真的出現了的話,他自己將會有大危險的。
而魁王他的計策則是那八十萬新煉的軍士,那些都是已經穿上了符甲的士兵,能踏水如飛,組成法陣,確實有着極大的威力,魁王是想讓他們連着陳景一起斬殺的。不過這只是他心中所想的,真正的計策是讓陳景進入陣中,領一軍去破西襄城。若是陳景不願意的話,那就讓他自己去破西襄,若是陳景還不願意的話,那魁王就不再攻擊對面,而是轉而圍殺陳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