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緣起道尊,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慘嚎着用右手捂着左肩斷口卻仍不能止住鮮血的凌悟,一時間竟然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是真的。
神宗皇帝,竟然斬了宏承道尊一條手臂!
而且是當着衆勢力強者的面,當着天雲宗另一位太上長老緣起道尊的面,在他口出威脅之語時,毫不猶豫地,無比果決的直接斬斷了宏承道尊的左臂,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與神宗皇帝相比起來,緣起道尊的威脅就像是一個笑話,你威脅朕,朕就斬了他的手臂,還有比這更有力的回擊麼?
你還在口出威脅時,朕已經做了,誰更狠?
陽炎目光震動,對神宗皇帝,他並沒有太多瞭解,因爲神宗皇帝既不像太祖皇帝那樣白手起家建立一個偌大皇朝,也不像太宗皇帝和真宗皇帝一樣開疆擴土宣揚天陽宏威,在位期間處理的都是內政民生,在史籍上並沒有太多的記載,單從這方面上來看,應該是一位溫文爾雅治國有方的仁君。
但百聞不如一見,哪知真正的神宗皇帝是如此強勢霸道的性格,堂堂天雲宗太上長老宏承道尊,話不說一句就擒住了,話不說一句就斬手臂,殺伐果決的作風,不知道亮瞎多少人的狗眼。
“好狠。”旁邊的水念予嘀咕一聲,陽炎暗暗失笑,卻聽她又補充了一句:“就應該這樣。”
“哦?”陽炎詫異地側過臉,這話像是從她嘴裡冒出來的?
“爺爺說了,俠客都是嫉惡如仇的,對待惡人就要比惡人更狠,讓他們喪失作惡的能力,就沒辦法害其他人了。”水念予一本正經地說道。
陽炎就問:“你怎知他就是惡人,而不是我們是惡人?”
“你纔不是惡人呢!爺爺說了,近墨者黑,近墨者赤,你要是惡人,我不也成惡人了?我肯定是好人,所以你們是好人,他們無端尋釁上門就是惡人,還有,喜歡威脅別人的人也是惡人,所以我的判斷沒有錯。”水念予嗔了他一眼,顯然對陽炎說自己是惡人很不滿。
雖然她的邏輯很奇怪,但陽炎聽明白了,這個姑娘心地雖然善良純潔,也有自己的是非觀,她認爲對的就是對的,認爲錯的就是錯的,錯了就要接受懲罰,不會因爲善良而原諒錯誤。
忽然發現,她這個樣子有些可愛……嗯?
可愛是啥意思?
算了,沒意義,不管了。
陽炎注意力又回到了眼前的局面中,神宗皇帝這凌厲果決的一手,不僅讓凌悟發自內心對他升起一絲懼意,也讓緣起道尊僵在了那裡,騎虎難下。
直到現在,緣起道尊腦袋裡還在不斷想着一個問題,他怎麼敢?
他怎麼敢?
他怎麼敢?
在他的認知裡,自己這樣一句話出口,神宗皇帝應該立刻放人,並且好言好語地請求自己原諒纔對,怎麼就突然把人質的左臂砍下來了呢?這劇本不對啊!
他有心出口質問,又擔心神宗皇帝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奇葩,會不會又把凌悟僅剩的右臂也砍了下來,那這人可就廢了一半了,損失太大不划算。
可忍氣吞聲,且不說不符合自己的行事風格,人質怎麼辦,指望神宗皇帝主動把人放了,可能麼?
“哈哈哈!你凌羽也有吃癟的時候,真是枉費了你這一身修爲。”又一道從別處傳來的聲音,一位年紀與緣起道尊相差不大的陰柔男子踏空而來。
別看此人長相陰柔,性格相當粗獷,或許是物極必反的緣故,乃是紫陽宗另外一位巨頭,與緣起道尊同輩,算是老相識了。
“紫宸,你也別五十步笑百步,一個大老爺們,長得像個小娘們似的,打起架來別一推就倒了。”一頭火紅色長髮的紅袍男子大笑而至,正是與紫陽宗素來不對付的烈火宗另外一位巨頭。
一道浩然劍氣從天邊席捲而至,彷彿要將天都破開,恐怖劍意壓迫人羣,一名白衣劍客傲然降臨,劍宗隱藏幕後的另一位巨頭也到了,但冰若言感應到的劍道氣息是三股,顯然仍有一人藏於暗中。
無情門強者站立的一處虛空蕩漾,一名神情冷冽的黑衣男子憑空出現,無情門巨頭冷凌對其躬身行了一禮道:“師尊。”
無疑,這名黑衣男子就是無情門隱藏幕後的另一位巨頭,而且還是冷凌的師尊。
吼!
一頭身形巨大的虎形巨獸長着一對羽翼,眨眼間降臨,背上站着一名妖異男子,雙手背後,氣勢磅礴,馭獸門第二尊巨頭降臨,同樣氣息恐怖。
“這麼熱鬧,看來本座不現身是不行了。”一道狂放不羈的聲音淡淡傳來,攜恐怖魔氣降臨,魔宗亦再多一位巨頭現身,長髮漆黑如墨,眼眸深邃,泛起淡淡魔意。
片刻間,場中多出了七位氣息更加恐怖的巨頭人物,幾乎每一位都不遜色於神宗皇帝的氣息,匯聚在一起,更是形成壓制之勢。
陽炎目光一閃,目前一共有十四位巨頭現身,劍宗和魔宗均還有一位巨頭藏於暗中,那四股血腥之氣的主人也未露出絲毫蹤跡,但只是這十四位巨頭,就已經造成了巨大無匹的壓力。
神宗皇帝再強,也只能應付其中一兩位至尊境三重修爲的巨頭,但這樣的巨頭人物卻足足有七位,而陽皇和尚未現身的真宗皇帝都只是至尊境一重,面對後來的七位巨頭根本不是對手,就算只有至尊境一重的巨頭對他們出手,那也是以寡敵衆,難有勝算。
局勢,依舊對天陽皇朝極爲不利,甚至可以說相當嚴峻。
神宗皇帝的臉色也終於變得凝重,不知是諷是譏地道:“出動這麼多強者,真是好大的手筆。”
陽炎望着兩位魔宗巨頭,臉上都沒有什麼感情,讓人看不出內心的想法,他也無法確定,魔宗的態度到底是怎樣的,亦無法確定是敵是友。
後來的這位魔宗巨頭聽聲音像是混亂之城的魔宗宗主,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掃視過自己一眼,這就很微妙了。
陽炎瞥了一眼身邊的無名,嗯,很鎮定自若,看來是胸有成竹,蒼竹前輩的實力比想象的更強啊,倒是可以分擔一部分壓力,另外……
雲霄神劍,萬不得已之時也只能出鞘了,若由神宗皇帝掌控,想必威力十分驚人,未必不能與巨頭們抗衡。
畢竟,七大頂級勢力不是鐵板一塊,魔宗態度尚未明確,其餘六大勢力彼此之間互不信任甚至互相敵視和提防,不會傾盡全力,也不會冒險,一旦展露出威脅他們的力量,足以讓他們生出忌憚之心,那就有了迴轉的餘地。
還有,新一代一點醉,或許可以試試……
“乖乖的,要不咱還是跑路吧?”鎮定自若的無名暗暗嚥了口口水,在心裡說道,這個陣仗太可怕了,玩不起啊。
“瞧你沒出息的樣子!”蒼竹鄙視地道,“現在溜太早了,答應別人的事情怎麼能食言呢,真打不過了再溜也不遲。”
無名頓時豎起大拇指:“還是老師高明!”
於是,繼續鎮定自若,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啊啊啊!!!”
凌悟再度傳出的淒厲慘叫聲傳出,場中之人臉色皆是一變,空間囚牢中一道空間利刃斬過,凌悟的僅剩的右臂也脫離了身體,堂堂宏承道尊已然半廢!
神宗皇帝當真是名副其實的狠人,緣起道尊都沒再說什麼威脅的話了,也沒有再輕舉妄動,就這麼沒有任何理由的,又斬凌悟一臂。
“你找死!”緣起道尊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這個神宗皇帝當真欺人太甚!
“朕找死,汝又奈何?”神宗皇帝一副不怕刀砍不怕火燒的冷漠神情,一句話說得緣起道尊怒不可遏,其餘巨頭則幸災樂禍。
最好就讓緣起道尊和神宗皇帝死槓上,無論勝敗,他們都可坐收漁翁之利。
“霸主勢力,頂級勢力,能耐很大啊,朕的天陽皇朝家小業小,比不得你們,實力也不如你們,但有一點,你們所有勢力加起來也比不過朕的一根手指頭!”神宗皇帝環視一週,鏗鏘有力地說着讓其餘勢力巨頭臉色也變得不好看的話。
“願聞其詳,本座倒是好奇你有何本事口出狂言!”劍宗巨頭冷聲說道。
“你們想知道?”神宗皇帝冷笑了一下,忽然聲音大漲,炸得人羣耳膜幾乎炸裂開來,劇痛不已。
“那就是玩命的本事!”
“太祖皇帝白手起家,不肖兒孫別的本事沒有,就有一身錚錚鐵骨,你們這麼多強者很了不起是麼?覺得本朝強者匱乏,就可以任由你們宰割是不是?朕就明白地告訴爾等,你們辦不到!”
“可笑!”剛被神宗皇帝突然發飆鎮住的巨頭們發不出不屑的嗤笑聲。
“就憑你們三位至尊境,就想抵擋我們這十四位至尊境強者?你怕不是沒在棺材裡睡醒吧?”
轟隆隆!
宛若漫天驚雷炸響,將衆巨頭的嗤笑聲淹沒掉來,神宗皇帝全身氣勢綻放,龍鬚狂舞,剎那間風雲變幻,天地變色,高空之上,烈日耀眼奪目,璀璨的金色光輝直射下來,人羣莫不身如火燒,劇痛難耐。
衆勢力天玄境強者們身上燃起一縷縷火焰,燒灼着他們的每一寸血肉,撲之不滅,反而越燒越猛,頓時面色慘然,瘋狂暴退,想要逃離這片天地。
卻有空間奧義將四周空間封鎖,宏承道尊都無法逃脫的空間囚牢,他們更是不可能逃出去,頓時臉現絕望之色。
難道今日,他們這些頂級強者要被活活燒死在這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