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攻城!”曹鼎深吸口氣,舉起板斧一揚,冷聲道。
“殺!”
無數天陽將士喊聲如雷,朝前奔出,地面都在顫動,殺伐之意堅不可摧。
“真以爲大將軍不在,陽關就無人了麼?”高平眼眸冰冷,指揮道:“弓箭手,放!”
咻!咻!咻!
箭如雨下,大戰一觸即發!
……
陽關往西的山腰上,陳堅飛掠而至,一道銳利的戟芒刺在他前方,剎那間彷彿山崩地裂,使得陳堅停下了身形,目光向上一擡。
呂豐腳尖點在一棵大樹的樹梢上,迎風獨立,極具高手風範,眸光微微下瞥:“縮頭烏龜捨得出來了?總算沒有讓我久等。”
“有什麼本事就使出來吧,牙尖嘴利可救不了你!”陳堅沒有打口水戰的興致,話音未落已經一躍而起,霸道刀意沖天而起,雙手揮刀便是對着呂豐當頭劈下。
血煞之氣鋪天蓋地,血色刀芒劈來,呂豐只覺看到了無數冤魂猙獰着撲殺而來,許多面孔竟似曾相識,彷彿正是昔日隕命他戟下的怨魂前來索命。
“好厲害的刀道意志!”呂豐眯起了眼睛,難怪能夠名列血月十大名將之一,在天玄境之前就領悟刀道意志天賦毋庸置疑,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刀道意志。
刀,兵中霸者,刀道意志最常見的就是霸道之意,缺了霸道也就缺了刀之魂,而陳堅這一刀展現的刀道意志,除了霸道更有驚人的煞意,意志不堅者,刀未至就已經被煞意壓倒不戰而敗了。
“我呂豐征戰數十載,戟下亡魂何止千萬,給我破!”呂豐朗聲開口,方天畫戟綻放出無比銳利的鋒芒,無數撲來的怨魂沾染到立刻在哀嚎聲中煙消雲散。
轟!轟!轟!
刀戟相交,可怕的衝擊波擴散開來,方圓之內的地面瘋狂炸裂,陳堅的身形向着上空衝去,而呂豐腳下的大樹頃刻間湮滅於無,腳掌重重落在地面上,炸出了丈許方圓的深坑。
“不錯!能夠接住我的血煞一刀,再接我一刀!”陳堅爽笑的聲音傳蕩天地,他的身體俯衝而下,血煞之氣無比濃郁,一道更加可怕許多的血色刀芒從天而降。
“再破!”呂豐沖天而起,方天畫戟以無上鋒芒毫無花俏與之硬撼,巨響之中,陳堅再次被衝向上空,而呂豐則被轟向地面。
丈許深坑已經擴大到了五丈方圓,呂豐整個人都到了地下。
“血煞三刀!”陳堅的聲音由遠及近,滔天煞氣彷彿要將這片地域都埋葬掉來,一道比之前龐大數倍的血色刀芒在呂豐眼中瘋狂放大,這一刻他眼中的世界完全被血色取代。
“這什麼刀法?”呂豐心中簡直要罵娘了,他接陳堅的第二刀就感覺到了比血煞一刀強了不止一倍,而這血煞三刀比第二刀都強了兩倍不止,讓他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
上一個給他這麼大威脅的對手,還是青水鎮遇到的血月大將,呼延灼。
當初爲了將呼延灼徹底留下,可是他與林子瀟、薛鎮三大靈元境巔峰強者聯手方纔成功。
當然,比起法體雙修的呼延灼,陳堅的實力要遜色一些,而且並沒有想將其徹底留下,呂豐倒也還能應付。
接下血煞三刀,呂豐已經深陷地底,深坑範圍也擴大到了驚人的十五丈方圓,可知這一刀威力之恐怖。
“血煞四刀!”陳堅的朗笑聲從上面傳來,使得呂豐眼角一抽,接着比血煞三刀還要更加恐怖的血煞之氣充盈天地間,血煞四刀降臨。
“不能硬接!”呂豐算是明白了,陳堅的每一刀都會比前面一刀更加強悍許多,這是每一刀都在蓄勢的緣故,越到後面威力就會越恐怖,他即使接下這一刀,後面還會有更加恐怖的第五刀,惡性循環之下,他必敗無疑。
想要贏,他就必須打破陳堅的這種勢,讓他無法一直蓄勢,才能扳回局面。
“毒龍鑽!”呂豐深吸口氣,身體快速旋轉,彷彿與方天畫戟融爲一體,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巨大的鑽頭,以無比的鋒芒朝着坑壁衝去。
轟!!
血色刀芒落下,湮滅一切,十五丈方圓的深坑都瘋狂炸裂,真正的山崩地裂,就算呂豐接第四刀不死,也要被無數碎石和倒塌的泥土活埋。
“四刀都接不住,無名之輩。”陳堅落地,看着煙塵四起的一片狼藉,搖了搖頭,便欲回關解決那羣不知天高地厚的天陽人。
“說誰呢?”話音未落,呂豐的聲音驟然從身後響起,不等他反應,摧毀一切的方天畫戟已經直指他的後心而來。
陳堅一怔,好在他也是身經百戰之人,幾乎條件反射向一側閃出,同時揮刀劈出。
鏗!!
兵戈相見,可怕的氣浪又一次席捲周圍,到底是倉促反擊,面對呂豐的強力一戟只覺虎口欲裂,身形倒退出去數十步,一步一坑。
呂豐後退一步卸力,持戟而立,配合金色的盔甲,威風極了。
“你怎麼可能?”陳堅驚震不已,還從來沒有人接了他血煞四刀而毫髮無損,呂豐怎麼可能做到!
“你的血煞刀法的確厲害,但有一個致命缺陷,就是你的每一刀都必須蓄勢不可中斷,只要中斷你的蓄勢,後面更大威力的招式將無法施展出來,就好比現在,你只能又從血煞一刀開始,只要我想甚至可以讓你連第三刀都施展不出來,這樣的你連呼延灼一半的實力都沒有,如何與我戰?”呂豐雲淡風輕地道,言語間自信十足。
“哼!你以爲我就只會血煞刀法麼?”陳堅也已經平復下來,聞言冷笑說道。
“哈哈!看來我猜對了,你的血煞刀法每次蓄勢持續的時間都很短,被打斷就只能重來,呵呵。”呂豐忽然大笑一聲,使得陳堅的臉色無比難看,這混蛋居然詐他?!
“好了,熱身完了,真正的戰鬥現在開始,希望你果真還有其他的手段,否則就太無趣了。”呂豐舉起方天畫戟,戟尖直指陳堅。
……
陽關之內,氣氛無比緊張,呼延衛、完顏搏、東野圭吾三位血月將領領着浩浩蕩蕩的大軍奔往城門,並沒有人注意到數道人影趁夜色潛入了其中。
“動手。”其中一人嘴脣微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另外三人卻已經開始行動。
十息之後。
“呃!”血月軍中走在後面的一名士兵忽然口吐白沫,立刻有同伴察覺,然而凡是靠近此人皆是口吐白沫,手腳抽搐起來。
隨後越來越多的人如此,嘩啦啦倒下一大片。
空氣中忽然飄來一絲絲極淡卻沁人心脾的花香,許多血月將士忍不住深吸口氣便陶醉其中,不可自拔,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地而不自知,嘴角猶自掛着笑容。
“怎麼回事?”如同瘟疫般,越來越多的士兵倒下,軍中傳出譁然之聲,走在前面的三名血月將領終於發現不對勁。
“所有人立刻屏住呼吸,不要觸碰任何出現異狀之人!”很快他們便發現了問題所在,立刻下令。
然而饒是如此,口吐白沫或是傻笑着癱軟在地的士兵還是在增多,於是他們又下令後方一萬人皆留在原地,不可上前一步,違者殺無赦!
捨棄後排萬人的隊伍之後,發病者果然少了許多,三位血月將領總算鬆了口氣,爲自己的英明而得意。
啾啾啾!
這時,忽然從街道各處冒出許多老鼠、蟑螂還有蟻羣來,從在地上躺屍的士兵們身上爬過,然後又衝進了正在前行的血月軍中,到處流竄,引起軍中騷亂。
“他孃的!哪來這麼多耗子?還有蟑螂?”眼見着數只老鼠和蟑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竄來竄去,甚至還想跳到自己身上,簡直是忍無可忍,東野圭吾和完顏搏率先大罵出口。
“別管這些了,就是普通的耗子蟑螂翻不起什麼風浪,還是先把那羣南蠻子搞定了,再讓人處理這些垃圾。”呼延衛則開口說道。
彷彿是一句“垃圾”惹怒了羣鼠和蟑螂,紛紛咬在馬腿上,馬吃痛之下揚蹄嘶鳴,險些將他甩下馬來。
“這些垃圾!”呼延衛這回也忍不了了。
但還沒等他發怒,座下的馬不知怎的突然口吐白沫,“砰”的一聲連人帶馬撲倒在地,無比狼狽。
“哈哈哈!”瞧得呼延衛的狼狽狀引得東野圭吾和完顏搏大笑,幸災樂禍起來。
然而,彷彿受呼延衛的心理陰影影響,噗通一聲,東野圭吾和完顏搏的馬匹也突然口吐白沫起來,將他們二人也一併摔下。
“哈哈哈!”呼延衛也笑了,這就是幸災樂禍的下場。
不過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因爲,他們赫然發現不知何時軍中將士已經如同刀割麥子般一片接一片地倒了一地,還能站着的,除了他們三人,就只有不足百人,都是修爲較高身居要職的。
“三位將軍……”
東野圭吾,完顏搏,呼延衛盡皆一副死了爹孃的神情:“完了……”
等他們帶領着剩下的不足百人趕到關門口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他們已是萬念俱灰:“全完了……”
……
新藍省,常州城北門。
血月大軍瘋狂進攻依舊沒能攻破常州城的防線,月無辰面無表情地看着一切,直到一道紅光從遠處瞬息即至,在他耳邊爆開。
剎那間,月無辰眼中陡然射出無比濃郁的寒光,以及藏得無比之深的……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