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完事情,陽炎便讓衆人退出房間,準備開始修煉,千尋突然敲響了房門,說有重要的事情彙報。
陽炎微微蹙眉,暫緩修煉的事,讓她進來。
千尋剛纔過來之時正碰上白羽等人離去,林子瀟等親衛則護衛在門外,知道陽炎要開始修煉了,因此也沒多廢話,直接進入正題。
“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先告訴殿下爲好,郡主心情很不好,而且我感覺她好像有點變了。”她道。
陽炎目光微凝,盯着她道:“仔細道來。”
“是。”千尋輕輕點頭,便將之前與葉雨凝的接觸過程一一講述,尤其是葉雨凝神態的變化以及那絲到現在她也分不清是否錯覺的威凌。
聽完,陽炎久久無語,半晌才道:“本皇子知道了,還有何事?”
“沒有了,千尋告退。”千尋自然知道他這是下逐客令了,本身也不願意在此多待,便告退離去。
房間裡又剩下了陽炎一人,想起千尋描述的一切,他的心中閃過諸多念頭,好久,方纔摒棄雜念,投入修煉之中。
……
常州城西門外。
吳雲大軍終於攻上丘陵,卻見張大力所率天陽將士早已撤走,唯有零星幾張天陽旗幟掛在枯木之上,頓時臉色難看幾分。
“吳將軍,我們中了天陽的疑兵之計了!”吳雲旁邊一名禆將開口道。
“混蛋!”吳雲怒罵一聲,哪還不知道這是疑兵之計,在這裡根本就沒有埋伏多少天陽將士,只是刻意佈置,讓人看起來像是有大批天陽軍隊在此。
想他吳雲也是戰場老將了,居然被區區一個疑兵之計拖住了腳步。
不過也難怪他會上當,本來各路血月大軍直奔常州城,很難確定天陽大軍會困守常州坐以待斃,加上那射上天空的信號,又被一個照面射殺了一名禆將,下意識地就會想有埋伏,覺得天陽大軍想從他這個方向突圍出去。
“所有人聽令,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常州城,但凡遇到人,格殺勿論!”吳雲冷聲道。
“是!”血月將士大聲應道,被天陽人耍了一頓,不大開殺戒怎麼過得去心裡那關?
然而就在血月大軍快速前進之時,張大力等數百名天陽將士不知何時從他們兩邊冒出頭來,人手一把弓一個箭簍,此時弓已拉滿,森寒的箭頭對準了被怒火矇蔽部分感知的血月將士。
“放!”張大力一聲令下,頓時數百天陽將士同時鬆開繃緊得彷彿要斷裂的弓弦,一時間漫天箭雨有如飛蝗過境一般朝着吳雲大軍籠罩而去。
“敵襲!”吳雲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大喝一聲,然而依舊晚了。
噗呲!噗呲!
一個個血月將士眼瞳中尚是迷茫就中箭倒下,有的人明白了怎麼回事卻來不及反應,中箭時眼中充滿恐懼,還有的則及時作出了反應,一部分躲開了箭矢,一部分正面撞開了箭矢,一部分只來得及護住要害,還有一部分則隕命箭下。
咻!
一道彷彿要將空間都撕裂開來的破空聲傳出,但見張大力猛地射出一箭,吳雲身旁的那名禆將瞳孔猛地睜大,充滿了不甘和恐懼,卻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中箭落馬。
吳雲麾下第二名禆將,被一箭射死!
一時間,吳雲軍中大亂。
“殺!給我碾碎了他們!”吳雲暴怒,半日之內,接連射殺他旁邊的兩員禆將,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然而,天陽將士卻彷彿早已商定好了般,突然出現射出一箭之後,便不管不顧地立刻撤走,儘管箭矢落空也沒有任何猶豫,待血月將士要追擊時,這數百人已然撤出了老遠,根本追不上了。
“這羣混蛋!”吳雲臉色陰沉得彷彿要滴水,雖然這一次除了又損失了一員禆將之外,並沒有損失多少兵力,但這就像你埋頭看書,卻有幾隻不知死活的蚊子在眼前嗡嗡嗡地轉着,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卻又沒拍到,很煩人!
然而,很快吳雲就知道了什麼叫沒有最煩,只有更煩,每當他們不想管那些天陽將士時他們總會湊上來射上一箭,想要追殺時,那些人又是一擊即退,如同泥鰍般滑溜,讓血月將士連尾巴都摸不到,別提有多憋屈了。
如是十幾次後,血月將士從開始幾次的鬱悶得想吐血到後來的麻木,甚至只顧往常州城進發,不理會那幾百人的騷擾了,畢竟每次就那幾百支箭,傷亡數最多幾十,對吳雲大軍來說不痛不癢的,就是煩人。
縱然張大力等人不停騷擾,使得吳雲大軍行軍速度減緩了許多,但在夕陽將落之時,還是看到了常州城的身影,距離西門城牆也就不到十里路。
“泥鰍再怎麼蹦噠也只是泥鰍。”吳雲如此說道,已經不爲天陽人的騷擾而憤怒了。
轟!轟!轟!
就在他這麼想着時,大軍先頭部隊腳下轟然發生爆炸,泥土被掀起數丈,有火光沖天而起,許多血月將士尚且來不及反應,便被炸成了碎片,靠近些的人則被驟然爆出的火光所吞噬。
“啊啊啊啊!”有些離爆炸中心遠一些的血月將士被炸斷了手腳,或是被烈火纏身,頓時在地上翻滾起來,痛苦地哀嚎着,聲音淒厲。
嘶!
汗蒙馬受此驚嚇,嘶鳴不已,有不少血月士兵被掀下馬來,有倒黴者正好摔在了某個異常地點上,又引發了一連串爆炸,範圍之內非死即傷。
“到底怎麼回事?”吳雲死死夾住馬背不讓它亂動,看着不時的爆炸以及先頭部隊的混亂,聽着耳邊不時傳來的慘叫聲,臉色極其難看。
這些爆炸是怎麼回事?又爲何爆炸之後會有烈火焚燒起來?莫不是有火系武者埋伏在地下?但一般火系武者的殺傷力沒有這麼大吧?
雖然沒弄清楚怎麼回事,但顯然不能讓混亂繼續下去,否則損失就大了,吳雲立刻下令:“全軍後撤一里!”
吳雲大軍飛速後撤,尤其是先頭部隊一臉驚懼地往回跑,生怕慢了一步不是被炸死炸殘就是被火燒死燒殘,即使後退時還有人又引發了一些爆炸,損失了一些人。
後撤一里後,吳雲大軍停了下來,也沒有發生任何爆炸,但清點過後,吳雲一張臉已經黑成了鍋底。
那一陣爆炸,直接讓先頭部隊損失慘重,光是死亡人數就超過了三百,重傷者逾千,其中大部分都缺了手腳或是被火燒的面目全非,可以說基本上廢了,而他們連常州城的牆磚都還摸到。
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得到照顧的當然不只有吳雲大軍,朝着常州城而來的各方血月大軍都在天陽將士的騷擾下被拖住了腳步,更在靠近常州城城門時遭受到了突如其來的爆炸,損傷頗大,不得已而後撤。
城樓上,白羽等人目睹着一切,暗暗心驚:這玩意,果真是殺人利器啊!
……
常州城北門。
胡蟹率七萬大軍先行,過三十里外峽谷時,遭到了投靠天陽的黑巖及千餘血月降軍從峽谷上方的伏擊,然而等胡蟹親率五百精英強上峽谷時,黑巖已然帶人撤離,讓他們撲了個空。
隨後向常州城進發的路途中,也不時被黑巖等人騷擾,中了一些陷阱,胡蟹大軍前後死傷了千餘人。
月無辰的十萬大軍遠遠吊在胡蟹的七萬大軍後面,因此倒是沒什麼損失。
當月無辰與十萬大軍慢悠悠地晃到北城門外時,胡蟹大軍正灰頭土臉地退了回來,胡蟹本人更是低着頭,感到無顏面對十三殿下。
“怎麼回事?”月無辰看着敗退回來的大軍,後方好像還有火焰在燃燒着,黑煙滾滾,好似剛剛經歷了一次慘烈的大戰般,皺了皺眉。
“回十三殿下,天陽人不知使了什麼邪術,我們的人剛衝到城門前八里之地,突然就到處發生了爆炸,有烈火焚燒,大軍死傷慘重啊!”胡蟹苦着臉道。
“爆炸?還有烈火焚燒?”月無辰目光一凝,策馬往前而行,胡蟹急忙命人讓開道路並跟隨前行。
很快,月無辰就看到了一大片焦土,許多被炸出的土坑還有火焰在燃燒着,黑煙翻滾中,有許多具被燒的面目全非的屍體和如焦炭般的殘肢斷臂,卻連一滴血都沒有,似乎都被火焰燒沒了。
月無辰臉色驟然一冷:“霹靂堂!”
“殿下,什麼霹靂堂?”胡蟹愣愣地問道,這麼奇怪的名字還是第一次聽說。
“你所說的爆炸還有烈火焚燒都不是什麼邪術,而是一種名爲“霹靂火靈珠”的寶器,裡面封存了火系殺陣,一旦引爆可以造成極強的殺傷力,是霹靂堂獨有的殺人利器。”月無辰淡淡道。
霹靂堂的名聲在血月皇朝並不顯赫,但他身爲十三皇子,自然聽說過霹靂堂,對霹靂火靈珠也是有所耳聞,只是霹靂堂向來與世無爭,也從不干涉天陽皇朝的戰爭,爲何這一次卻干涉進來了?
他也曾派人與霹靂堂接觸過,想讓其提供一些霹靂火靈珠作爲軍用,但霹靂堂毫不留情地拒絕了,月無辰也不想逼其太甚,以免霹靂堂被逼急了幫助天陽皇朝,因而沒有多做糾纏。
卻沒想到,霹靂堂還是參與進來了,而且站到了他的對立面,並以這樣的方式表明態度。
還真是,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