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陷入絕境,多少次死裡逃生,多少次的死亡壓迫,一次次的爆發之下,月無辰方纔突破那一層束縛,實力大進。
這一切,真的要感謝那些追殺過他的人。
人羣目光一凜,月無辰雖未說甚麼狠話,但只是聽着都能明白,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背後壓抑着怎樣的怒火,今日之事怕是無法善了了。
只看煙雨閣之人的下場就足夠說明很多了,今日月無辰不死,他日只要有機會自己這些人只怕有一個算一個會步煙雨閣的後塵。
當然,諸如姜寧等人不會在乎這些,因而臉色並未發生多大變化:“既然如此,那就都交出來吧。”
月無辰血紅的眸子一閃,冷笑一聲:“今日便先討些利息。”
話音未落,鐘聲震響,他已再度出手。
人羣瞳孔一縮,絲毫不敢怠慢,姜寧等人自然不會坐視月無辰肆意殺戮,只道一聲“休得猖狂”,便各展手段撲出,一時間各種可怕的力量在空間頻繁綻放。
……
“你確定是這個方向?”荒漠中兩道人影飛快地穿越而過,那滿天沙塵絲毫不能阻擋二人的腳步。
問話者一席白衣,面目俊俏凌厲,上位者風範十足,另一人可就顯得有些滑稽了,腦滿腸肥,身着道袍,給人一種似是而非之感。
此二人正是剛好出關,聽聞有神秘宮殿現世而趕來的陽炎和高山居士。
聞言,高山居士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個方向自是沒錯的,而且觀前方天地元氣頗爲暴動,已經不遠了。”
“嗯。”陽炎淡淡點頭,並不多問。
只是當他們來到黃殿所在時,戰鬥已經結束,地上躺着許多屍體甚至還留有餘溫,剩下的活人也只有跟他們一樣來晚了的其他勢力的人。
“發生了何事?”陽炎對着一人問道。
那人微微皺眉,對這隱含盤問之意的語氣不甚喜歡,但還是回道:“你們來晚了,裡面的寶物已經被月無辰得到了,在此發生大戰,月無辰攜寶而逃,很多人都去追了,嘍,就那個方向。”
他伸手指了一個方向,有鼓動陽炎去追的意思。
“月無辰。”陽炎目光一閃,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了一眼前方屹立的豪華宮殿,腳步一擡,往裡面走去。
高山居士沒有猶豫地跟了上去,本來只是圍在外面的人互相看了看,也跟着往宮殿走去,或許還有月無辰忽略或者來不及帶走的寶物呢。
不多時,跟着進去的人便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衝了出來,竟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
“太可怕了!”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飛快地馳離了這裡。
此刻,陽炎等人已經來到了黃殿深處,看着空蕩蕩的大殿,很顯然撲了個空,但卻有另一份驚喜等着他。
與天殿有上古大陣和禁制不同,黃殿一路走來竟是暢通無阻,只在此處遇到了麻煩。
這充斥着整間大殿的血煞之氣能夠侵蝕一切,不只是血肉之軀,就連武者的靈氣都能侵蝕,行走於此,哪怕全力催動護體靈氣亦是無法阻擋血煞之氣的侵蝕。
更恐怖的是,血煞之氣還能侵蝕武者的意志,極大地影響武者的心神,即便封閉六識亦無用,簡直是無孔不入。
跟着陽炎一起進來的七八十人一開始還不以爲意,但僅僅片刻就有兩名意志較爲薄弱之人被迷失了心智,竟對着同行之人突下殺手。
猝不及防之下就有兩三人遭了殃,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後自然不會客氣,很快就將那兩人殺死,但更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面。
本來人們就在承受着血煞之氣無孔不入的侵蝕,抵抗力越見薄弱,那兩人一動之下,將衆人本來就被勾起的殺心引動不說,血腥之氣更是將本就薄弱不堪的理智摧垮掉來,雖然那兩人很快就被殺死,但有更多的人淪爲了殺人的機器,向其他人刀劍相向。
這下子就樂了,被血煞之氣迷失了心智的人就像是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多,殺死一個就會有更多的人步入後塵,到了後來,除了少數意志更爲堅定見機最快的人及時抽身逃離大殿之外,全都留在了這裡,僅剩二人還能保持理智。
這二人,自然就是陽炎和高山居士了。
曾經在太華宗阻地,陽炎就經歷過類似的考驗,只不過面對的是殺氣和劍氣,與這血煞之氣雖有不同,但有異曲同工之妙,何況如今的他履經考驗,意志早已淬鍊得無比堅韌,又有戰魂雛形這樣的大殺器相助,在這血煞之氣中保持理智雖然不甚容易,但也不是太難。
高山居士就更不用說了,到現在爲止,陽炎還真沒見過哪件事能難住他,自然不是那些所謂的天才能比的。
“我要留下。”陽炎淡淡說道,眼裡卻閃爍着莫名的光彩。
高山居士一臉詫異地看來,隨即想到了什麼,不由一臉黑線道:“施主該不會是想要吸收這些血煞之氣吧?”
陽炎不答,而是問道:“居士是去是留?”
“算了,貧道留下亦是無用,徒勞受罪不如到外面去。”高山居士搖頭,又提醒道:“你可決定了?血煞之氣可是極其兇惡之物,你能保持理智已經極爲難得,吞噬可就不同了,稍有不慎就會像他們一樣心智迷失,淪爲只知殺戮的機器。”
“本皇子自有分寸。”陽炎淡淡道。
高山居士也不再勸,徑直離開了大殿,只留下他一人在殿中。
陽炎直接就地盤坐下來,取出隨身攜帶的清心酒小酌了一杯,頓感靈臺一片清明,好似之前血煞之氣對他的影響不存在了一般。
趁此機會,陽炎將所有雜念排出腦海,眼裡只有這無處不在的血煞之氣,心中一定,即刻運轉起了《天陽聖法》,頓時周圍的血煞之氣朝着他蜂擁而來,如此一幕要是被之前那些人看到,定要大罵一聲瘋子。
陽炎卻是不以爲意,血煞之氣確實厲害,比之純粹的殺氣更加暴躁,但他當初既然能將殺氣煉化爲己用,現在自然也能煉化血煞之氣,所謂萬法不離其中耳。
月無辰顯然沒有想到他將黃殿中的寶物都取走了,卻還留下了一份大禮給陽炎,這可是他修煉殺伐之劍的大補之物,自然不能浪費了。
好吧,就連身爲後來者的陽炎都認爲取走寶物的是月無辰了,月無辰背上的這口黑鍋是怎麼也摘不下來了。
時間漸漸流逝,本來濃郁到極致的血煞之氣都變得稀薄了一些,可惜的是陽炎能夠吸納的血煞之氣也達到了飽和,再吸收下去煉化不料,反而有害無利,只能放棄了將全部血煞之氣吞噬一空的誘人想法,長身而起。
走出大殿的時候正好守在外面的高山居士詫異地看了過來,略有些感慨道:“施主果然非常人可比。”
陽炎面無表情地往外走去,似乎高山居士誇的人不是自己。
等二人款步走出黃殿,卻見殿外竟一人也無,倒有一面生之人來到此地,似乎不知道先前發生過的事情,見他們出來冷聲質問道:“你們得到了什麼?”
“滾!”剛剛吸收了血煞之氣,到底對他還是有些影響的,陽炎連眼皮都不擡一下就吐出一字。
那人臉色一冷,卻瞥見陽炎身上那陰冷嗜血的氣息與若有若無的威壓,一股極其危險的直覺涌上心頭,剛要動作的身體硬生生地止住,冷哼一聲“很好!”,甩手離去。
直到離開百步以外,方纔那種危險的氣息才漸漸感受不到,心下一鬆的同時又臉現羞怒,他竟然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一句“滾”就驅逐了,甚至連多說一句話都沒有。
轉頭看了一眼,眼中冷芒閃爍:“此仇必報!”
陽炎二人卻是沒有理會他,高山居士問道:“現在我們去哪裡?”
沉吟了些許,陽炎方道:“四殿已現其三,我們去最後一殿,四殿分作四個方位,我們沿着最後的方位尋去便是了。”
來黃殿之時,陽炎思慮再三還是將天殿殿主的留言告訴了高山居士,甚至包括自己已經得到天字令的事也沒有隱瞞,所以對陽炎說的話,高山居士並無疑惑。
所謂四殿已現其三,卻是陽炎猜測到的,這座宮殿他已經知道是四殿中的黃殿,而月無辰得到古種的山谷正好是其中一個方位,記得裡面是一個洞府,若無意外那是四殿中的地殿,而地字令與黃字令都在月無辰手上,這卻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月無辰近來的遭遇陽炎已經聽說了,在試煉之地幾乎是舉世皆敵,被那麼多人追殺還活的好好的,還得到了兩方字令,要從他手中奪過來可不容易。
但無論如何,這最後一座還未現世的玄殿卻是不能再錯過,玄字令也必須得到!
但陽炎沒想到的是,沒等他們找到玄殿所在,關於天地玄黃四殿和四方字令的事情已經在試煉之地傳的沸沸揚揚了,不說人盡皆知,但凡消息靈通之人都已知道了。
四殿齊出,四令共主,王殿始現!
消息一出,所有試煉天才都激動了,熱血沸騰,這可是在此之前所有試煉天才都沒有遇見過的,王殿對他們的吸引力那是不可想象的。
一時間,幾乎所有試煉天才都爲尋找玄殿所在而疲於奔命,爲玄字令而摩拳擦掌,徹底將此次試煉推向了最後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