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炎微微吸了口氣,想不到第一件寶物就如此非同一般。
以聖人之血澆灌,吸收天地精華而成,這是什麼概念?怎樣的強者才能稱之爲“聖人”,必有通天徹地之能,傲笑寰宇之氣概,這樣的強者以自身鮮血澆灌出來的會是何等品階的靈植。
雖然只是傳聞,但也可窺知一二。
最後的告誡,非天玄境以上武者不可輕啓盒蓋,只是開啓盒蓋而已,這意味着聖心果就連天玄境這等級別的強者都不夠資格服用,這又是什麼概念?
萬年一熟,一次只結一個果子,可想而知聖心果是何等罕見之物。
這樣的寶物,只怕連中州之地的大勢力摘星閣都不一定能得到,但如今就這樣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他的眼前,觸手可得。
陽炎更在意的還是他的功效,脫胎換骨,修爲大進。論天賦,他並不比任何一位頂級天才差,他現在最大弱點就是修爲太低,這也導致他在試煉之地如履薄冰,面對姜寧之流連正面爭鋒的資格都沒有,即便是月無辰等人都能逼的他狼狽逃跑,雖然這是他計劃中的一步,但不可否認,這是事實。
而如今,就有這樣一個逆天之物放在眼前,要說他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提到脫胎換骨,陽炎並不陌生,淬體境作爲武道第一境界,是武者修武最重要的基石,最重要的就是淬鍊肉身,使其變得強大,能承受靈氣的灌溉,從淬體境一重到九重經歷練力、練髒、鍛骨三個階段,其中鍛骨期還包含了淬體一境最重要的一步,淬髓。
這三個階段,每一步都是一次體質的飛躍,尤其是鍛骨期的重中之重淬髓,淬鍊骨髓、脊髓,更是一次脫胎換骨,從凡人到武者的質變,整個人煥然一新,到了這一步,武者的體質已經非常強大了,完全能夠承受靈氣的灌溉,成爲一名真正的武者。
尤其是陽炎完美淬髓,達到了髓若金湯的地步,肉身可以稱得上是完美無瑕,達到了淬體境的極致,再要提升已經是很難的事情了,如果沒有意外,以後他的肉身都會止步這一境界,儘管隨着修爲的提升會潛移默化地強大肉身,但不可能再出現多麼巨大的飛躍。
但,聖心果卻可以改變這一切,連天玄境強者都不敢服用的極品靈果,它的效力有多強大是不可想象的,所謂的脫胎換骨也不會只是淬體境時候的那種程度,會是一次更加巨大的飛躍,到那時候,即便不依靠靈氣的力量,只憑肉身都能躋身強者之列,若是再配合靈氣戰鬥,那等威力絕對是非常客觀的。
只是,以他如今的修爲卻是動不得它的,恐怕只是把盒蓋打開,那洋溢出來的藥力就足夠把他給撐爆了,那笑話可就大了。
陽炎伸出雙手小心將玉盒取下,好在並未觸發什麼禁制,很順利地拿到了手裡,接着就收入了須彌戒中,現在用不了沒事,等日後他的修爲強大了就可以用了。
接着,他的目光就看向了其他兩件寶物,因爲並沒有像當日在太華宗祖塔時那樣提示只能選擇一件,那其他兩件寶物按理來說也是他的,陽炎自然不會客氣。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祭臺外的高山居士眼睜睜地看到他將玉盒收起來時那個肉痛模樣,真恨不得收玉盒的是他自己。
“千萬手下留情啊,別忘了我這個勞苦功高的老人家。”高山居士默默祈禱着,而這時候陽炎已經被其他兩件寶物吸引住了。
“天琊夜月槍,下品靈器,爲天殿之主生前本命武器,曾隨主人征戰千萬次,戎馬一生,染血無數,天殿之主隕後,器靈隨之沉寂,持此槍必繼承天殿之主意志,喚醒器靈,方能重現昔日鋒芒。”
“洛水河圖,未知品階,爲飛行寶器,可穿梭空間,曾無數次助天殿之主死裡逃生,以靈元即可驅動。”
“靈器!”陽炎看着那杆天琊夜月槍,瞳孔一縮,衆所周知在九龍大陸,武器可分爲普通武器和寶器,寶器又分爲天、地、玄、人四個品階,人階寶器已經是一般人接觸不到的了,玄階寶器更是連許多中等勢力都沒有多少件,地階寶器可是連陽皇這等強者都會心動的地步了,每一件地階寶器的出現都會引起無數人的窺探覬覦,明槍暗奪,至於天階寶器已經幾乎是傳說中的了,根本就不曾聽說過誰有,更別說見了。
可是,靈器又是什麼品階?陽炎完全沒有印象,但隱隱猜到,如果十萬年前天殿主人那個時代對武器品階的劃分與現在是一致的話,所謂的靈器或者是更在天階寶器以上的寶器,又或者是某一類寶器的別稱,就像是至尊寶物一樣,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寶物品階,而只是一種尊稱。
但無論是哪一種,毫無疑問,天琊夜月槍絕對是他見到過聽到過的品階最高的寶器,莫說天陽皇朝,就算放眼整個乾域也難找到與其媲美之物。
再看那洛水河圖,一尺見方,上面繪有山川美景,看起來像是一張圖紙,卻是飛行寶器,雖然未知品階,但想來也不會差了,而且飛行類的寶器可是極其稀少,許多煉器大師想要煉製這類寶器都以失敗而告終。
有了飛行類寶器,無疑是多了一個保命的手段,就連天殿殿主都曾依靠它多次脫離險境,陽炎自然明白洛水河圖的價值,沒有任何猶豫,將它小心收了起來。
高山居士看見這一幕,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陽炎將洛水河圖拿在手裡的時候那神秘的光輝就自動散去,露出了真面目,只一眼他就知道這件寶物非同一般,若非他心中另有打算,只怕真要生出強搶之心了。
他正自鬱悶着,忽然看見陽炎將天琊夜月槍握在了手裡,槍身長達九尺九寸已經是槍的極限長度,普一握住就感覺猛然一沉,以他如今的臂力,只是雙手握着竟感覺格外吃力,更別說舞槍了,動一下都是問題。
這麼重的槍,怎麼用?
陽炎這會也是被激發了一絲好勝心,剛剛纔恢復八成的靈氣猛然運轉起來,一聲沉悶的喝聲之下,青筋暴起,手上猛地一用力,終於將天琊夜月槍揮動起來。
但也只揮了兩下,陽炎就不得不放了下來,手臂發麻,只這兩下子,他就又感受到了之前那靈氣枯竭的乏力,意念查探之下不由愕然。
因爲,他好不容易恢復了八成的靈氣現在只剩下不足一成,這樣的消耗足可比擬施展大金剛輪印了,但巨大的代價換來的威力卻是不成比例的,施展大金剛輪印還能擊敗比自己強上幾籌的對手,關鍵時刻反敗爲勝;可是使用天琊夜月槍,他最多隻能揮動兩下而已,能幹什麼?
這麼重的槍,品階又那麼高,如果真的被砸在身上,就算只是擦上一點邊,那絕對是很要命的,但他揮動起來那麼吃力,戰鬥中想要命中對方可不是易事,一不小心可能就會置自己於不利之地。
他當然明白天殿殿主生前的本命武器不是現階段的自己能夠使用得了的,要對天琊夜月槍能夠達到如臂使指的地步,那還很遙遠。
聖心果、天琊夜月槍、洛水河圖,這三樣任何一種都足以引起一場腥風血雨,都被他收入囊中,若是姜寧等人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恐怕連撕碎陽炎的心都有了。
陽炎再度躬身一拜,握着天琊夜月槍走下祭臺,得到了天字令和三件寶物,天殿之行可以說是非常圓滿了,只待他做完最後一件事情也該離開了,試煉之地的精彩可不僅僅只有天殿,還有另外三殿,以及最爲神秘的王殿,那纔是此行最後的終點所在。
“恭喜施主得償所願。”等在祭臺外面的高山居士見他走出來,恭賀一聲,言語間有些豔羨。
“這杆槍名爲天琊夜月槍,乃此殿主人身前持有的寶器。”陽炎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槍伸到他面前,淡淡道,眼中有些淡淡的不捨,但伸出的手卻是異常堅定能。
高山居士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施主這是作甚?”
“這是你應得的,本皇子雖然稱不上君子,但也並非言而無信之人。”陽炎指的自然是之前和高山居士商定過的寶物分配,三件寶物理應有一件是屬於他的。
無論是聖心果還是洛水河圖,對陽炎都有大用,不可能捨棄,至於這天琊夜月槍雖然也是極品重寶,他也很心動,但並非不可舍,因爲他的武器始終是劍,最適合他修煉的也是劍,不可能因爲一杆槍而改修槍,如此天琊夜月槍在他手裡根本發揮不了應有的作用。
與其日後令其蒙塵,不如送給需要他的人,而高山居士,雖然相交不深,但天琊夜月槍給他,陽炎很放心。
“你確定?”
高山居士訝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言一行都是那麼的堅定,不容置疑,就好比一位天生的王者,在對一名得到他認可的人封賞。
如天琊夜月槍這等重寶,只會引起武者間你死我活的爭搶,可眼前的少年,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將它送給一個相識不到半天的人,就好像只是一杆普通的槍一樣。
這樣的人,很有個性,不得不說……他很欣賞。
笑道:“你可知道這杆槍的價值有多大,此殿主人的配槍可不是簡單貨色,就算你不修槍,它也能極大增強你的戰鬥力,退一萬步說,你就算把它賣了,至少數百年的修煉資源都可以不用發愁了,只要你天賦不弱,足夠你修行到天玄境乃至更高境界。”
“它是你的。”陽炎淡淡說道,眼神淡然如水,沒有半點波動。
高山居士笑了,笑的很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