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王婷抹了一把眼淚,從須彌戒中取出一件衣裳覆在縣令夫人赤裸玉體上,轉過身來,眼眶已是哭得紅腫,楚楚動人。
“義陽公主鳳駕將至,閒雜人等迅速離開!”血月軍士中爲首的一名將官盛氣凌人地說道。
王婷逢母新喪,本就難過,聞聽此言,神色冰冷道:“什麼義陽公主?這裡是淮陰縣衙,我乃淮陰縣令之女,閣下說誰是閒雜人等?”
“你是淮陰縣令的千金?”血月將官這才仔細看了她一眼,頓感驚豔,好一個標緻的美人兒,梨花帶雨的模樣我見猶憐。
王婷瞪眼道:“正是!”
“敢問小姐芳名?”血月將官抱拳問道。
“王婷!”
“好名字!王小姐,某家多有得罪,還請見諒,既然你是淮陰縣令千金,就和我等一起迎接義陽公主鳳駕吧。”血月將官陪着笑臉說道。
目光一轉,看向了陽炎和冰若言,停留在冰若言身上時又被驚豔到了,這猶如天山雪蓮一樣清冷出塵的氣質,面紗後面一定是美若天仙吧?
“這位姑娘是王小姐什麼人呀?”血月將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冰若言,對着王婷問道。
冰若言黛眉微蹙,冰山氣息流溢而出,凍得血月將官身體一個哆嗦,訕訕收回目光。
王婷冷聲道:“他們是我的遠房表哥和表嫂,將軍有何指教?”
血月將官眉頭一皺,這仙子一樣的人物居然名花有主了?
雖然這女子冰冷凍人,非他能消受得了的,還是忍不住心生嫉妒。
“哦,那你這位表嫂可以留下,不過義陽公主不喜歡見陌生男子,你這位遠方表哥還請退避一下。”血月將官笑呵呵道。
冰若言親密地握住陽炎的手,冷冷道:“我和彥郎在一起。”
彥郎……陽炎表面不動聲色,心臟都顫了下,尷尬得全身不自在,師尊是怎麼叫的出如此曖昧稱呼的?
血月將官臉色猛沉了下,看向陽炎的目光泛起一絲殺意:“這位小兄弟,某家看你還是知趣退避的好,免得義陽公主不高興,後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陽炎淡淡道:“口口聲聲義陽公主,狐假虎威的奴才安敢在本公子面前狂吠?”
“小子找死!”血月將官臉色一冷,靈元境七重的氣勢綻放而出,公堂內肅殺之意讓空氣都彷彿凝滯了。
王婷臉色一變,急忙道:“這位將軍,這裡是縣衙公堂,義陽公主就要到了,你在這裡動手不合時宜吧?”
“王小姐,非是某家不給面子,這小子的話你也聽到了,若不加以教訓,某家的顏面何存?”血月將官冷冷道。
王婷道:“將軍執意動手,小女子也只有得罪了。”
血月將官冷笑道:“王小姐是否太高估自己了?”
王婷道:“小女子自知不是將軍對手,但小女子乃問劍宗核心弟子,絕無畏懼強敵的道理,爲了表哥也不得不拼上這條性命了。”
血月將官臉色微變,王婷居然是問劍宗核心弟子?
問劍宗也是中級勢力,有天玄境巔峰強者坐鎮,而且問劍宗的人極爲護短,動了王婷必然會惹來大麻煩。
他臉色陰晴不定,片刻後收起了氣勢,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呵呵笑道:“某家還不至於和一個無知的愣頭青計較,王小姐都這麼說了,怎麼着也要給個面子不是?”
說着他又注意到公案上縣令夫人橫陳的遺體,上面僅披着一件衣裳,遮掩不住豐腴妖嬈的曲線,一雙裸露在外的精美玉足讓他看得微微失神。
還有公案上不堪入目的穢跡,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赤裸男子,他瞬間聯想到了某個無比香豔的畫面,指着公案皺眉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王小姐,褻瀆公堂可是大罪!”
王婷一時難以啓齒,血月將官也沒打算聽她解釋,一揮手道:“把屍體都擡出去,再把這裡裡裡外外清洗一遍,動作要快!”
“是!”
數名血月士兵上前,王婷攔住欲擡走縣令夫人的三人,生冷道:“不許動我孃的遺體,我自己帶她走。”
說罷,她小心翼翼用披在縣令夫人身上的衣裳捲起她的遺體,悲痛不已地抱着離開了公堂。
血月士兵本想阻攔,被那名血月將官制止了:“讓她去,你們把這裡處理乾淨了。”
他走到陽炎面前,輕蔑地問道:“小兄弟,怎麼稱呼?”
陽炎淡淡道:“彥揚。”
“你果真是王小姐的遠方表哥?某家怎麼看你們長得也不像。”血月將官質疑道。
陽炎淡淡道:“長得像那叫兄長。”
“牙尖嘴利。”血月將官冷哼一聲,咄咄逼人道:“你家住何方?爲何來淮陰縣城?還有叛軍屠城,淮陰縣令一家罹難,你爲何毫髮無損?你衣服上的血跡都不是你自己的吧?”
這貨倒也不全然是狗仗人勢的草包,有點真材實料。
陽炎淡淡道:“隴巖縣,探親而來。”
“去查查隴巖縣有沒有叫彥揚的人。”血月將官暗暗給一名士兵傳音道。
接着衝陽炎冷笑:“你這親探的可真是時候,剛好碰上叛軍屠城。”
陽炎淡淡道:“將軍來的也很巧,剛好碰上叛軍撤離。”
血月將官臉色一冷:“某家隨義陽公主奉命平叛,若非王師降臨,你以爲叛軍會撤退?”
陽炎不置可否地淡然一笑,讓血月將官惱火不已。
“你還沒有回答某家後面的問題。”
陽炎淡淡道:“將軍親自試試不就知道了?”
赤裸裸的挑釁!
血月將官火氣頓時就上來了,冷聲道:“小子,別以爲有王小姐護着,某家就不敢教訓你!”
“將軍何必着急,一會義陽公主到了再來教訓本公子豈不快哉。”陽炎淡淡道。
血月將官聞言怒色頓消,揶揄道:“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想在義陽公主面前打敗某家,好取而代之,一飛沖天?”
陽炎一點沒有被拆穿用心的慌亂,依舊淡然道:“你怕了?”
“哼!本將軍會怕你一個無名小卒?有義陽公主在,王小姐也無法再護着你。”血月將官陰笑道。
二人交鋒告一段落,王婷暫時安頓好了縣令夫人的遺體,返回公堂,血月將官立即問道:“王小姐,你這位遠房表哥是哪裡人士?”
王婷心念電轉,立即明白他這是在試探自己,在她回來之前肯定已經問過彥公子了,一旦兩人答案不一致,謊言立即就被拆穿了。
事實上,她撒謊陽炎是她遠房表哥,只是單純爲了避免麻煩,現在看來這個血月將官沒有那麼好糊弄。
怎麼辦?
“隴巖縣。”陽炎淡淡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王婷緊張地看了血月將官一眼。
靈元傳音雖然隱秘,但修爲高深的強者還是可以捕捉到靈元傳音的波動,雖然無法知曉具體內容,但可以知道誰在傳音。
但看樣子血月將官完全沒有察覺,王婷頓時放下了心,平靜地回道:“他是隴巖縣人。”
回答一樣!
血月將官狐疑地看了陽炎一眼,沒有察覺到有靈元波動,難道是他多心了?
陽炎一臉風輕雲淡,他用的根本就不是靈元傳音,而是師尊教授的戰魂傳遞意志,同樣擁有武魂的修神者纔可能察覺到,血月將官顯然不在此列。
“陳將軍!”一名血月士兵步履匆忙的走到血月將官面前,耳語少頃。
“本將軍知道了。”陳姓血月將官淡淡應了一聲,看向陽炎冷笑道,“義陽公主鳳駕馬上到了,所有人隨本將軍到縣衙門外迎接!”
說完,他當先走出公堂,血月士兵也呼啦啦地魚貫而出,陽炎看向王婷問道:“這個義陽公主是什麼來頭?”
王婷回道:“我常年在問劍宗修行,對朝廷的事不太瞭解,沒有聽說過這位公主,不說了,我們也出去迎接吧,以免落人口實。”
……
縣衙門外,浩浩蕩蕩的血月大軍開赴而來,陳姓血月將官率領麾下士兵脫帽行跪禮迎接,王婷猶豫了下,也跪了下來。
陽炎和冰若言都是筆直地站着,在人羣中顯得尤爲突兀,王婷焦急地扯了扯他們的衣角都沒有扯動。
鶴立雞羣的兩人,立即引起了血月大軍的注意,最前方一匹通體覆蓋着赤血鱗片,頭上長着一對酷似龍角的威風寶馬,名爲赤麟龍馬,是一種極爲珍稀罕見的馬種,哪怕血月王室也沒有幾個人有資格騎。
騎着赤麟龍馬的人身份呼之欲出了,正是血月王朝的義陽公主。
陽炎打量着她。
二九年華,溫柔可人的面容十分精緻,眉目如畫,紅色瞳仁給人一種妖豔之感,她的瑤鼻挺翹,小巧輕薄的嫩脣自然微笑時,左右各出現一個梨渦,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美中不足,或者說賦予她另類美的是,她的肌膚呈現一種病態白,看起來柔弱如柳,像是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一頭柔順飄逸的秀髮是血紅色的,筆直垂落下來,如果在漆黑的夜晚乍然看到她,一定會以爲撞上了女鬼,膽小的會被直接嚇死。
修長的脖頸下,一襲淡紫裙裳,搭配藍色薄紗,裸露出晶瑩玉潤的鎖骨,襯托出尊貴高雅的氣質,雙峰挺拔,腰若約束,臀部線條優美流暢,美腿夾緊馬腹,嬌軀隨着馬背的顛簸輕搖慢晃,竟如履平地,可見馬術精湛。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