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佳餚,歌舞助興,佳人作陪,與友暢談,不知不覺夜已漸深。
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兩朝太子聚在一起,加上週姒這樣的美人充作調劑,觥籌交錯,三人皆是醉意薰然。
不知是否錯覺,陽炎看到舞歌奏樂的二十四金枝衣裳滑褪,豔紅的布條勾勒出誘人曲線,一雙雙修長白皙的美腿和勻稱細嫩的粉足似泛着熒光,伸展的玉臂柔軟似靈蛇一般。
動人的舞姿,優美磁性的聲線,無不令人沉醉。
偏偏他身邊還坐着一位誘人犯罪的絕代尤物,毫不顧忌湯運的存在,柔軟的嬌軀幾乎完全倚靠在了他身上,臂膀上傳來蝕魂觸感,鼻息間盡是撓人心扉的女子幽香。
由於喝多了美酒,她妖媚動人的臉蛋佈滿了紅暈,媚意橫生,嬌豔欲滴的紅脣吐氣如蘭,溼熱的香氣盡數撲打在陽炎脖頸上,視線稍一下移,就會看到大半個隨着呼吸韻律的起伏。
陽炎感覺有些口乾舌燥,自斟自飲了一杯,非但沒有緩解,反而身體越發燥熱起來。
他暗中運轉靈元,試圖將酒意排出體外,卻不想這酒如此厲害,根本無法解醉。
“來,孤和姒兒再敬你一杯。”湯運再度舉起酒杯。
周姒玉白的小手爲他斟滿了酒杯,端到他脣邊,媚眼如絲地嬌聲道:“公子請喝。”
陽炎只好喝下這一杯酒,醉意更濃了,身旁的美少婦和起舞弄喉的二十四金枝看在眼裡越發迷人,猛地一咬舌尖讓自己清醒了一些,擺手道:“本宮不勝酒力,今日到此爲止如何?”
湯運見狀並不勉強,笑着道:“孤還想與殿下一醉方休呢,這樣也罷,姒兒送太子殿下去客房歇息。”
“是!”周姒輕咬薄脣,伸出玉臂扶起陽炎,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告罪一聲離席。
目送她攙扶醉意迷離的陽炎離去,湯運眼裡的醉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此時觸摸他的身體會發現他的衣裳溼漉漉的,而且散發着濃濃的酒香味,彷彿輕輕一擰就能擰出許多美酒來。
“仙人醉果然厲害,沒有正確的運功方法,就是天玄境強者也無法逼出酒意,那小子應該是真醉了,不過以防萬一……”
湯運思忖着,忽然喊道:“初慶!”
一名冷臉青年出現在殿中,恭聲道:“在!”
“你去盯着,不得有半分鬆懈,如有差池孤拿你問罪!”
“是!”
周姒將陽炎扶進一間幽香陣陣的房間,本欲扶他上牀,走到牀邊時不小心被絆了下腳,變成了將他撲倒在了軟榻上。
陽炎蹙了蹙眉,睜開醉意朦朧的眼睛,但覺滿懷溫香軟玉,居高臨下,近在咫尺的妖媚臉蛋是如此顛倒神魂,那雙魅惑衆生的媚眼迷離深情,彷彿整個人都要淪陷進去。
“姒側妃,你這是作甚?”陽炎冷淡問道。
伸手正欲推開周姒,他耳朵一動,敏銳察覺到一絲腳掌落地的聲音,微不可聞,但似乎那人太過自信和隨意,依舊是被進入天人合一之境的他察覺到了。
果然有古怪!
陽炎一直感覺湯運對他的親近態度不太對勁,只是說不上來,今次赴約一來是爲了脫身,二來也是深入虎穴,看看他到底是敵是友。
來到太子行宮,只有湯運相迎,卻不見太子妃的身影他就已經生疑,故而試探。
湯運讓身爲太子側妃的周姒陪酒,而且對周姒出格的舉止視若無睹,這讓陽炎想起了天驕宴后王梓煬對周姒的輕浮言行,如果湯運對此不知情,他敢如此放肆?
是什麼可以讓一個男子對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子染指而無動於衷?
陽炎早已發覺那二十四金枝修煉了非常厲害的媚術,於是將計就計,只是沒想到那酒也有玄機,無法用靈元化解酒意,只好借醉退場再做打算。
哪知周姒不知是否有意製造出旖旎的場面,還有人監視,現在看來,事情絕不簡單!
好,本宮就看你到底玩什麼把戲!
陽炎打定主意,心生一計,虛與委蛇,周姒嚶嚀一聲,宛如觸電般輕顫了下,全身力氣都彷彿被抽空了似的。
“楊公子,你可要輕點!”周姒雙眸涌上了一層朦朧水霧,如夢囈語。
陽炎默唸清心訣,在酒意作用下面對這般任君採擷的禍世妖姬,再聞聽天籟之音,不啻於世上最烈的毒藥。
這種情況下要保持絕對的清醒,簡直就是對肉體和精神的雙重考驗。
幸虧他意志堅韌,一向對美色沒有什麼欲求,加上清心訣,才能不讓自己迷失。
房門外,初慶聽着裡面傳出來的聲音,不由渾身熱血沸騰,腦海中浮現出種種不堪入目的畫面,亦是令他心神恍惚,竟沒有察覺到陽炎的呼吸依舊平穩如故。
想起太子殿下承諾會幫他續勢,並且暗示屆時甚至不介意自己和周姒發生什麼,再聽屋裡的聲音,他只覺內心抽痛起來,彷彿自己最珍愛的物品被人奪走而他無能爲力。
不知不覺地他擡腳走遠了些,又將耳識封閉起來。
陽炎聽到隱隱走遠的腳步聲,心頭鬆了口氣,可算是沒有白費功夫。
再一看周姒,意識迷亂中她想解開陽炎的衣裳不成,就胡亂撕扯自己的衣裙,弄得凌亂不已。
她的身體像火爐一般滾燙,原本雪白的肌膚上遍佈潮紅,沁出無數細密的汗珠。
“楊公子,妾身好熱!”周姒祈求地看着陽炎,她現在慾火焚身,陽炎卻始終沒有更進一步動作,那種求而不得的煎熬快把她逼瘋了。
陽炎感覺火候差不多了,傳音道:“你先告訴本宮,湯運究竟要做什麼?”
“妾身不知!”周姒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陽炎冷淡道:“你是不想說?”
“當然不是!可妾身真的不知,殿下從來不告訴別人他的想法!”周姒急忙辯解道。
陽炎目光一閃,看來她的確不知道,轉念一想,他換了一種方式問道:“他讓你對本宮做什麼?”
周姒咬脣說道:“這裡是妾身的閨房,妾身都這樣投懷送抱了,公子覺得呢?”
陽炎:“……”
雖然已經有所猜測,他才用這招瞞天過海,但還是感覺很荒謬。
問世間,哪個男子可以寬宏大量到主動讓自己的女人紅杏出牆,何況湯運還是大商皇朝的太子!
他想到什麼,又問:“湯運是否也讓你引誘過王梓煬?”
“是!”周姒只想他快點問完,有問必答,還主動說出了讓陽炎震驚無比的話。
“不止他,殿下還讓我引誘過很多人,都是名聲顯赫並且家世不凡的年輕俊傑。”
陽炎久久無語,這個湯運到底想做什麼,就算要拉攏那些人,也不用次次都犧牲自己的女人吧,他應該沒有這種奇怪的癖好纔對。
這裡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陽炎問道:“事後那些人有何異狀?”
周姒眼中異彩連連:“沒有異狀,不過每次看到殿下時他的氣質好像變得更出衆了。”
陽炎目光一凝,周姒說的這種情況有點類似於採陰補陽,但採陰補陽採的是女子,而且被採補的女子輕則元氣大傷,重則香消玉殞,而且受益的是採補一方。
爲什麼周姒和別的男子行周公之禮,受益的會是看起來毫無瓜葛的湯運呢?
湯運難不成是在修煉什麼邪術,把周姒當成了媒介,而她引誘的年輕俊傑都是養料?
陽炎心中一動,問道:“湯運有沒有讓你做什麼事?”
“沒有。”周姒回道,陽炎眉頭微皺,難道他想錯了?
這時,周姒又嘟囔道:“不過妾身每次和人那樣,他傳授的一門功法就會自動運轉。”
陽炎瞳孔微微一縮,問道:“是什麼功法?”
“妾身真的受不了了,公子不要再戲耍人家了好不好?”周姒黛眉緊蹙,感覺渾身像有無數螞蟻在爬一樣,難受地祈求道。
換作他人早已化身餓狼,陽炎卻不爲所動道:“回答本宮的問題。”
“好!我說,是殿下打入妾身體內的一朵金蓮,並不受我控制。”周姒斷斷續續地說完,滿臉渴望地看着陽炎。
“最後一個問題,湯運有沒有說爲什麼要你引誘本宮?”
周姒忙不迭地說道:“殿下說楊公子可能是身懷大氣運之人,與你共赴巫山有莫大好處。”
大氣運……
陽炎眼中冷光一閃,看來他推論的沒錯。
湯運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楊公子……一夜春宵值千金呢!”周姒媚眼迷離地凝視着陽炎俊毅的臉龐,玉手探向陽炎的腰帶。
陽炎下意識就欲一記手刀把她砍暈過去,轉念一想,若是她暈了外面的人聽不到聲音定會闖進來探個究竟,他要脫身就難了。
“姑且一試。”陽炎想着,眼睛陡然變幻,第一次施展出《鍛魂訣》中的迷魂術!
周姒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又被青玉之色充滿,陽炎將她從身上推開,她也只是咯咯嬌笑着。
陽炎悄無聲息來到房門邊,意念小心翼翼散開,方圓五十丈空無一人,這才取出洛水河圖,隱匿身形,悄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陽炎向着出口的方向走了一會就不得不撤了回來,初遇時跟隨湯運身側的冷臉青年守在那裡,冥冥之中的危機告訴他再稍往前一步就會被發現。
看來洛水河圖的隱匿效果,的確無法騙過至尊境強者,要離開太子行宮,必須另謀出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