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看臺上,方巖目光落在論劍臺上。
準確來說,他是在注視李長生。
他心裡不知爲何有種感覺,似乎這個李長生,會是他這次論劍的勁敵。
“勁敵?有可能嗎?”方岩心裡質問,卻不知道是在問誰,問自己?還是……
“你們說,這個李長生能否打敗袁恆?”這個時候,在方巖旁邊的一個弟子發問道。
“就算傳言不假,這個李長生真能上劍魂閣第四層,但他的修爲實在太低了,跟袁恆可相差足足有兩個小境界啊!”另外一個弟子嗤笑道:“他怎麼可能打敗得了袁恆!”
“你說的倒是有道理!”
與此同時,古易這邊,在他身邊的三個弟子,也是在討論着平臺上兩人論劍的結果。
“道平,那個李長生又出場了啊!”一個天權峰的弟子,嘿嘿笑着,似乎是在故意刺激他旁邊的胡道平。
“我沒瞎!”胡道平重重哼了下,咬着牙,恨恨的說道:“這次看這小子怎麼輸,之前害我丟了這麼大的面子,這個面子,我一定要在身上討回來。”
“你準備怎麼做?”
“等論劍結束後,我會再次挑戰他,好好教訓他一頓!”
“可從上一場的論劍結果來看,你不是他的對手。”
“你……”
古易一直都沉默着,視線沒有放在平臺上。
他微微仰頭,看着天空,神情淡漠,好似神遊太虛般,肉身附近的一切,並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齊嘯雨攥着拳頭,眼睛目光灼灼,一眨不眨直盯着平臺上的兩個人。
他想要看出兩人的劍法,幻想着自己與他們兩人打鬥的一幕。
不由得有些激動起來!
他好武,也好劍,因而纔會加入劍魂宗,儘管年紀不大,但性子卻已好武成癡。
對他來說,劍法,武學,就是他的一切。
只要有打鬥一起,他平時的溫和氣質就會改變,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
第二輪,李長生與袁恆之間的論劍,也終於開始了!
嗖!
一道銀光閃爍!
袁恆化爲一道影子,直撲而來,快如閃電。
因爲速度過快,途中,竟劃出一道道殘影。
人羣中近乎大部分,都完全捕捉不到他的身影,看到的只有那一道道模糊的殘影。
驀然!
一劍劃破空氣,直刺李長生的眼睛!
劍氣四溢,劍意瀰漫。
可怕!
劍刃未至,那狂烈的勁風已臨面,彷彿要割破人的衣服,讓李長生身上有中火辣辣的疼痛感,就像是被灼燒着一般。
這個袁恆的速度竟然快到如此地步!
他的身法快,但真正可怕的是,他融入了風之意境,兩者一結合,讓他的速度有了質的提高,讓人產生無法看清的錯覺。
李長生面色凝重,從劍鞘裡面抽出青冰劍,當空一劃,猛地刺向袁恆的劍,想要以此來擋住他的攻擊。
袁恆冷笑,寶劍途中微顫,幻化出數道劍影,每道堅硬都鋒利無比,把空氣切割得
嗚嗚作響,支離破碎,紛亂狂卷。
鏘的一聲,其中一道劍影擋住李長生的劍,另外幾道,盡數攻向李長生。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從袁恆出手,到破開李長生的一劍,這些事情,不過是在短短一兩個眨眼的時間。
似乎正因爲速度過快的緣故,李長生彷彿沒有意識到危險似的,愣愣的站在那裡。
“果然只是一個空有劍法天賦的慫包,拿什麼來跟我袁恆鬥!”見到李長生這個樣子,袁恆心裡冷笑更盛。
要不要假裝收手不及,刺穿這傢伙的胸口?
就這麼做!
誰讓這傢伙膽敢冒犯自己,我是什麼人,天才袁恆誒!
什麼時候有人敢在自己面前這麼囂張?
刀劍無眼,就算讓他不小心受到重傷,也不是我的錯,只是這傢伙技不如人而已!
袁恆心裡思慮着,眼中有一抹冷光閃過,他已經決定要給李長生一個慘痛的‘領悟’,不僅沒有收劍的意思,反而讓速度更快了。
看到李長生則愣愣的站在那裡,而袁恆似乎沒有停止的樣子,觀看臺上的人羣,腦海中都下意識浮現出一幅畫面——李長生被穿胸而過,鮮血淋淋,指着袁恆,不甘的看着他,聲音顫抖的喊着‘你,你……’然後就倒了下去。
一些膽小的女弟子,聯想到這一幕,都情不自禁尖叫起來。
眼看劍尖快要到達李長生胸口的時候,李長生忽然雙腳一彈,身體以弧形一彎腰,堪堪躲過第一道劍影。
“什麼!”袁恆有些驚訝,人羣也驚訝了!
驚訝這個叫做李長生的傢伙,竟能做出反應,躲開袁恆的攻擊。
“好運,絕對是好運,我的攻勢還沒完呢!”
袁恆咬着牙,心裡這麼想着的時候,李長生又動了。
嗚嗚作響之際,李長生的身體做出極爲迅速,又有種千鈞一髮的動作。
一轉,一側,一翻,做得是那麼的行雲流水。
數道劍影盡皆落空,竟都讓李長生‘堪堪’躲過了。
“這小子!”袁恆瞳孔微縮,李長生竟然能躲過他全部的攻擊,這讓他不得不震驚。
心裡閃過驚訝的時候,他的身體趨勢卻未止,正與李長生側身而過。
也在這個時候,李長生一扭手腕,反握劍柄,對準袁恆,刺出一劍。
距離過近,袁恆根本沒有躲避開的可能。
這是故意的!
袁恆明白了。
李長生是故意讓他攻來,再以身體的靈活,躲避開那些攻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攻過來。
一切做起來,都是那麼的自然,卻不得不讓人驚訝。
袁恆眼中驚訝之色更盛,冷風吹來,讓他心裡一個激靈,手中的長劍急忙一收,身體又彎曲一側,腳猛地踢在李長生的青冰劍上,用力擋住攻擊,同時也止住自己的身體。
李長生嘴角有笑意浮現,手臂一個用力,劍身劃過袁恆的靴子,也不與袁恆較勁,將劍抽回去。
袁恆身體一退,退到數丈外,落在地面上,眼睛卻緊盯着李長生。
但剛落到地面的時候,他眉頭卻忽然一皺。
腳底
傳來一陣刺痛感。
他低頭看去,自己的右腳竟是光着,右腳那隻靴子不知什麼時候被劃成兩半,落在旁邊,而腳底板下,有一顆小石子刺破他的肌膚,一絲絲鮮血流淌出來。
這個樣子,看起來頗爲狼狽。
人羣都有些傻眼了,眼前的這一幕,怎麼跟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袁恆的實力與速度,不僅在天璣峰,甚至在整個劍魂宗外門弟子中,都是出了名的!
對上他的人,有時候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就已經落敗了!
本來大部分的人,對這場論劍的結果,都瞭如於心,認爲袁恆肯定能輕鬆解決李長生。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面對一個比他還要低兩個境界的李長生,在剛纔的交戰中,袁恆竟然落入了下風了!
全場寂靜了幾秒鐘。
“噗嗤……”但隨後,卻有一人似乎發現了什麼,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袁恆怎麼變成赤腳大仙了,而且還是單腳的,哈哈哈……”
這人話一出,其他人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袁恆光着右腳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有些滑稽,都紛紛笑了起來。
“嗯?你沒說,我還沒有注意到,他,他這個樣子,哈哈哈,太搞笑了……”
“沒想到天才袁恆,也都有這麼滑稽的一幕啊,真是笑死我了,要是有畫板的話,我現在立馬畫下來,傳遍整個朋友圈,肯定能火的,哈哈哈……”
“小生生你這招簡直太妙了,果然跟我多了,也學聰明瞭啊,對這樣的傢伙,不用給他面子,就是要狠狠羞辱他,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長生背後有白嵐……”全場笑得最開心的,就是白嵐了,只可惜除了李長生之外,沒人聽得懂它的話。
袁恆擡起右腳,看了看,又聽到觀衆席上那些人的話,愣了幾秒鐘,然後他怒了,作爲天才的他,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經歷。
擡頭看向李長生,當看到他也有些忍俊不禁的樣子,袁恆心裡的怒火燃燒的更旺盛了,咬牙切齒,那個樣子簡直就是想要將他整個人給活吞下去。
“你,你敢羞辱我,不可饒恕!”他惡狠狠的盯着李長生,大喝一聲後,人就衝了過去。
李長生挑着眉,心裡確實有些想笑。
剛纔的交手,袁恆明顯想要下狠手,作爲目標的李長生,自然也都察覺出來了。
也因此,他心裡對袁恆,也是有些憤怒與不滿。
這外門弟子間的論劍比賽,縱然再重要,獎勵再豐厚,也不過是一場比賽而已,本應點到爲止即可,無需鬧到見血這種情況吧,至少李長生是這麼認爲的。
但這個袁恆,卻如此兇狠,實在太過分了!
也在那個時候,李長生忽然有些想要捉弄一下,才故意割破袁恆的靴子,給他一丟丟的小教訓,也讓他‘清醒清醒’。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李長生的性子漸漸活躍起來,若是換做以前的他,絕對不可能會這樣做的,但今日卻突發奇想,就這麼做了。
李長生思索了下,纔想起原因,應該跟白嵐接觸多了,自己也似乎學‘壞’了。
但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因爲袁恆已暴怒地衝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