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諾轉念間,恍悟的眸子裡帶着震驚。
……
音樂,動聽,完美無缺的操作技藝。
但是,卻缺少了靈魂……
越聽,越覺得空洞、虛無,一無所有,怎麼會這樣?
一個正常的人,一個擁有完美操作技巧的人,絕對不應該有這種空洞的音樂?想起了她曾經說過的話……
……
“夠了!夠了!不要再彈了!”
肖諾越往下聽,心情越亂,扯動着頭髮,忍不住痛苦地喊了出聲!
有一種難以言語的痛糾着他的心,這音樂忍不住讓他想落淚,只爲了她——池蔓君!彷彿她不存在一樣,絲毫感覺不到靈魂和生存的意義。
她明明就存在着。
奈何,池蔓君沒能聽到他的話,音樂還在繼續當中——
肖諾霍地起向,衝了上樓,砰!一腳踢開了書房虛掩的門。
琴聲嘎然而止,池蔓君從容不驚,淡然的望着門口的肖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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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諾平時輕浮的眸子,此時,竟然深邃的盯着她,複雜着許多的情緒,有掙扎、痛苦、憂傷,擔心,還有一絲害怕?!
在害怕什麼?
池蔓君恬靜地站了起來。眸子裡,隱隱纔會透出一絲絲不解。他怎麼啦?雖然心中有這一個疑問,但她僅習慣地沒有問出口。
這就是她——池蔓君。
不管答案如何,都不能引起她內心的一絲波動。
肖諾終於衝了上去,一把將他摟在懷中。力度很大,幾乎要把她揉入自己身體的感覺。
“夠了……求你,不要再彈。”怎麼會這樣?正常的人,不會有這種音樂……他相信了。
——相信她說的,她是一個“病人”。
沒有感情,活得很痛苦,即便不明白痛苦是什麼滋味,但是那和死人有什麼區別?沒有區別……
他誤會她了,一直都在爲她的漠然生着氣。吻落在她的頭髮,她的額頭,感覺着她一點點體溫,像這樣能夠證明她還活着一樣。
池蔓君沒有動,無波的臉容,只因爲他太過用力,有一點點不適應。
良久,得不到她的迴應,肖諾慢慢地拉回理智,驚覺自己失態了。
他有點侷促不安地放開了她,雙手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往哪裡放了。原來可以活得這麼真實,多久沒有像剛纔那樣失控了?
“你……吃晚餐了沒有?”隨意找了一個問題,卻發覺,這話題很蹙腳。凌晨都來了,怎麼會沒有吃晚餐呢?
池蔓君完美的脣角微揚,柔柔地點了點頭,目光中一點也沒有嘲笑的意思。
一開始,聽到他說要結識蘇默時有一些失望,對他人品的一種失望。後來,在知道她是執行長時,他的反應又令她極度讚賞。
沒有像普通人一樣向她獻媚、討好,甚至連一絲高興也瞧不出來。代表着什麼?他至少不是一個貪圖虛榮、名利的人。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辭去執行長一職。”那些虛位虛名,原來就不適合她的個性。若不是奶奶一定要讓她做,而她又閒着無事的話,也不會去管。
那些連綿不斷的應酬,很累人。
肖諾微微動容了……
她願意爲了他放棄執行長一職?!真的嗎?突然,趁身上前,俯首脣已覆蓋上了眼前嬌豔的紅脣。
什麼笑話,什麼自尊,什麼身份的,統統都不想再想了。他會守着她的,既然他曾經可以給她一絲感覺,那以後也是可以的。
他純熟地、有技巧地引導着生澀的她,慢慢地撬開了她的雙齒,舌頭卷着某人的丁香小舌,嬉戲,稍稍霸道又隱藏着無盡的溫柔。
傾心的一吻,希望可以留住她更久……
“你是愛我的,池蔓君,你是愛我的……”肖諾暱喃的,像在說服着她,更像在說給自己聽。愛的,或者她已經愛上了他,只是還沒有感覺到……
肖諾轉性了。
在短短的幾天時,讓死黨們驚歎無數回,竟然一下子成了標準的住家男人。
早上起來,替老婆準備早餐。
中午,從公司下班回來,和老婆一起吃午餐,再休息一陣,下午又去上班。
下午,回來後,就足不出門,陪着老婆甜蜜蜜的說話聊天,看書,彈琴,看星星。任那些兄弟們的電話打爆了,也視若無睹。
一天傍晚,肖諾在廚房中忙活。他的手機放在客廳的沙發上,在響個不停。
池蔓君蹲坐在沙發上,淡淡瞧着它響,那一眨一眨的眸子,有點好奇,這人真有毅力,已經響了不下十遍了。
“老婆,你就幫我接一下吧。問問到底有什麼事……”肖諾在廚房隨意喊了出來,當喊出來時,他好後悔!
天啊,能不能改口?!他的基本可都是一些“狐朋狗友”的,若是那一個女人打過來,不是死得更慘?
他連忙關掉爐火,想出去——
在廚房門口,已經瞧見蔓君拿起了手機,接聽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在聽着——
“肖諾,我說你有沒有用?鄙視你,竟然成了老婆奴!”蔡子健那猥瑣的聲音下來了。
他剛說完,旁邊又有一個人男人接過電話,“對!我也鄙視!結婚只是玩玩的,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滿足得了呢。”
“快出來,我們在老地方等你!聽說,新來了一批女人,很正點的。”蔡子健誘惑當中。
“一手貨,嘿嘿。”
“身材很贊,很有料……”
某某些男的全在浪笑中,猥瑣的語言,說起來毫不顧忌。
大概有三個男人聲音。
這些聲音,對她來說是陌生的。
“喂!算了,諾沒空,不要打擾他了。”這時,電話那邊,突然有一個聲音插話,這個聲音蔓君聽得出來——蔡子康。
“你這小子,懂個屁!男人不玩女人,就是變態!”蔡子健的經驗之談。
此話一出,那一邊,有種要炸開的可能。
蔓君聽了,淡淡笑了起來。她沒有說話,明白,如果這時開口,就如原子彈爆發,會把對方給炸暈過去……
同一時間,在夜總會的包廂中——
安靜了下來。
蔡子健疑惑問,“諾,今晚你怎麼突然這麼安靜?一個字也不說?嘿嘿,是不是讓你那個啞巴老婆給傳染了?”疑惑轉成譏笑。
蔡子康一聽哥哥這麼說,馬上有種不妙的感覺——
他緊張地搶過了哥哥的手機。
其餘三人一愣,想問,卻發覺蔡子康的神色不對頭,就盯着他,看他下一步想幹嘛。
蔡子康把手機放到耳邊,一句話不說,對方也沒有說話,他就知道這個糗大了。“小蔓,剛纔大家只是在說笑話,呵呵!你別當真。”乾笑着,替哥哥他們解脫。幸好剛纔他保持中立,嘿嘿。
聽電話的人是池蔓君?!三位男士同時雷倒在沙發上!那睜得大大的眼睛,由些可見驚恐的程度,在池蔓君面前,引誘她老公出軌……還說了那麼多“不堪入耳”的禁忌詞語,丟臉可以說丟到姥姥家了。
“大家別相信,子康在玩我們呢。”蔡子健聰明的想了出來。他一把奪過手機,剛想開口問人,卻聽到手機那邊——
“老婆,誰的電話,聽得這麼開心?”是肖諾的聲音……
很小聲,可見離手機有一段距離,也由此可見,剛纔真是池蔓君在聽着手機。
蔡子健的眼睛轉來轉去,連忙掛掉電話,清了清嗓子,宣佈:“剛纔電話打錯了,嘻嘻!打到我一個朋友家去了,沒事,繼續玩。”
“……”
衆人無語,但大家都在訕笑中,流汗……
而另一邊,肖諾也在流汗中——盯着手機異常緊張。
蔓君淺淺笑了,柔聲說,“打錯了的。”
肖諾不疑有它,暗鬆了口氣,心想還好是打錯的。
“可以吃飯了嗎?”她往廚房看了一下。
汗!肖諾一驚,剛纔把爐火給關掉了,貌似菜還沒有熟……
“老婆,再等等。馬上就好!”某人瞬間轉回廚房,繼續奮鬥。蔓君則玩着手機,把通話的電話記錄給刪掉了。
兩個人在一起,有些事不用太在乎,有些話也不需要問得太清楚。
吃完飯後,肖諾帶着蔓君上了小閣樓。他擁着蔓君,躺在地毯上,就那麼靜靜的望着天上的繁星。
“明天,我要離開。”
肖諾心一顫,雙臂不由收緊。“爲什麼?”
她看出了他的緊張,心有一絲暖暖的氣息在流暢。
“是工作,要離開十天。”她可以爲他放棄這些東西,但有些東西,不是說放棄就放棄的,要有一個過程。
肖諾聽她這麼一說,吁了口氣。“好,要記得給我電話。”他也沒多問。
“嗯。”
他在她耳邊輕吻了一下,柔聲問,“如果我不在你身邊,會不會想我?”
她頓了一下,方回答:“不知道。”沒有發生的事情,說個不準。只有經歷過,才能說出箇中的事實。
她有的就是這一份理智。
她不知道……
聽了,心裡說不上是啥滋味,肖諾輕輕地把頭埋入她的頸間,沉默不語。給她時間,他會給她時間的。
等待……
國際機場,候機室。
肖諾牽着池蔓君的手,暗暗地摩挲着。
兩個人很安靜,不像其他告別的人一樣,說着告別的關切話語,或者叮囑着。只是珍惜着分離前,短暫的相處時間。
“肖諾?!”蔡子健的聲音竟然在這裡也能聽到。
肖諾朝着聲音看去,果不其然,見到蔡子健,正戴着一副墨鏡朝他們走來。跟在他身後的——
肖諾暗暗流汗,Arlene和蔡子康,還有阮遠和凱晨。一班平時吃喝玩樂的死黨,竟然在這種氣氛下相遇。
“很巧啊。”肖諾舉手打着招呼。他在笑,只是笑得很窘。
Arlene啊,她和蔓君見面,若不小心捅出了兩個人的“關係”,要如何收拾?蔓君又會怎麼想呢?
幾個男的,一瞧到蔓君,馬上吹了幾句口哨,幾句嫂子就下來了,也不分年紀是大還是小,反正結婚先的就是老大。
池蔓君笑望着他們,點頭回應着。她看到了Arlene,而Arlene熾熱的眸子也緊緊盯着她瞧,那目光閃動着無比的驚豔,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獵奪氣息。
當輪到Arlene和蔓君介紹時——
肖諾心吊得七上八下,而其他知道內幕的人,一顆心更是吊得老高。會不會在機場發生世界大戰?
“蔓君,這位是我一個朋友,叫Arlene。”肖諾心跳加速了,費了好大的勁才說出這一句。他剛想向Arlene介紹蔓君時,Arlene竟然比他更快出聲。
“終於碰到你了!”Arlene激動的撲上了蔓君,動作熟悉的,一下子將她摟在懷中。
Arlene的力度不小,池蔓君無力掙扎,暗蹙着眉,在印象中,她不認識眼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