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因爲仁宗的支持,而發起了反彈,因爲范仲淹的下放,變法派絕大部分的大員都被下放了,留下來的就是小貓三兩隻,幾乎所有變法方略,都被廢除了,就算是明顯的好法,也不行,沒有直接被廢掉,卻也執行不下去了。
在這個時候,一個曾經變法派的高層,當時韓琦被調入中樞的時候,可是跟范仲淹一樣,是樞密副使,雖然他不是如同范仲淹這樣的領袖,在仁宗的授意下,越過了樞密使東府首腦,主持了一年多的變法。
有些成效,否則的話,早在開始,就被仁宗控下來了,可是問題更多,銳意改革的范仲淹,人品是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的,可是就是忽視了很多東西,當他開始插手科舉的時候,被仁宗下放了的。
在這個情況之下的,韓琦的立功和出現,被保守派警惕,范仲淹已經沒有辦法了,在他插手科舉的那一天開始,他就永遠不可能回到中樞的,哪怕他的心態是好的,是爲了變法積蓄力量,但是他動了皇帝的基本盤,就算是一個軟弱的皇帝,都不會這樣,更別說仁宗這麼一個強勢的。
可是仁宗對於韓琦等人的保護,還是讓他們警惕,本以爲,最少要有十幾年的時間,用時間,磨掉他們銳氣,到重新上來的時候,未必一定堅持變法派的那一套。
這纔多久,韓琦就立下了潑天大功,攻佔興慶府,靈州和議,和議擴大,這三個功勞,無論是哪一個,都是讓一個官員更上一層樓的,更別說三個一起,好容易抓到了問題,那能夠輕易的放棄。
不過,韓琦的回答,也着實讓人難以想象,一個渭州大會,或者規模大了點,弄來的錢多了點,可是也不能就這麼開啓一個龐大的水利體系工程啊,誰都知道,這是一個無底洞。
拿葉清臣的北方工程來說,累積投入了1200萬貫,可是效果呢,還沒看到,水利工程一個重要特點就是,除了少數的小範圍的工程,大範圍的工程,往往要到結束之後,才能夠看到結果的。
都江堰建了多長時間,雖然建成之後,一舉解決了整個成都的水患,把歷經磨難的成都平原,變成了魚米之鄉,可是在此之前呢,哪怕即將完成的時候,因爲無法處理這個。
葉清臣的項目,實在是太龐大了,龐大到了投入一千多萬貫,還展現不出來效果,估計保守下來,要三四千貫纔可以。
如果換成過去,這個項目,早就取消掉了,可是現在,正是不斷減少財政支出,還有一些意外的收穫,才讓他支持下去,這不,現在支撐不下去的,又打上了趙信的主意。
一個北方水利工程,大部分的地方只是修繕,只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工程要重新建造,這樣的花銷就可怕的要命,一個完全是從頭而來,甚至全面建設的西北水利工程,投資會有多少,薄弱的西北你能不能支撐下來。
陰謀黨第一時間認爲,這是謊報,在西北手中,沒有那麼多錢,這是在拖延,甚至在胡說八道,矇蔽朝廷,妄圖矇混過關。
在這個時代,是北宋最好的時代,仁宗之所以被命名爲仁,一方面是他的性格和執政方略,另外一個方面,卻是北宋養士數十年的收穫。
例數仁宗朝的衆多丞相,哪一個不是才華出衆,滿腹經綸,就算是對變法稍稍有些不滿的保守派,他們只是利益或着理念不一樣,也不是睜着眼睛說瞎話的,他們不傻。
韓琦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哪怕是對他敵視的保守派,也不得不承認,個性堅毅,沒有弱點,並且本身實力強大,或許之前,還有一個好水川之戰的瘡疤,可是這一次的靈州和興慶府之戰,不但把之前的瘡疤給彌補了,反而立下了潑天大功,這種情況之下,他會說這種明顯是瞎話的東西麼,完全沒有必要。
只要立場放對,那麼稍稍有點腦子一點的官員,就從這上面看都了不同,靈州並不是沒有錢,靈州有錢,很有錢,甚至可以說,錢多的花不完。
一個渭州牛馬大會,就成交了2000多萬貫,這纔多長時間,在韓琦的手中,掌握的,可不是一星半點,那是超過了2000萬頭牲口,哪怕全部是羊,也超過了的千萬貫,更別說牛馬這樣的大型牲口,特別是馬。
之前,靈州和議的時候,甚至後來,在貢品絲綢之下,加價的時候,幾乎所有人想到,就是這些牛馬進入到北宋之後,會給北宋帶來多少的好處,卻沒有想到,這些是錢,一股海量的財富的。
不說800萬頭牛,就說500萬匹馬,如果按照現在的價格來銷售的話,最少也是幾4.5億貫以上,相當於北宋20年的財政收入,這絕對不是一筆小錢。
只要能夠把這些牛馬,變成錢,再加上之前靈州之戰,還有從興慶府俘虜的人員,再調動一部分西北本地青壯,他們吃驚的發現的,西北可以動員的人力,超過了20萬。
20萬人可以幹什麼,可以乾的事情很多,大名鼎鼎的京杭大運河,可是隻有百萬人,長城和驪山陵,也同樣是百萬人左右,更別說還有牛馬,數不盡的牛馬。
這些不是從周圍調集的,就是靈州和議交付,只要把這部分的利用好,或者是在勾引一下商人,就可以湊到足夠的錢,甚至,借貸。
韓琦沒有用借貸,並不代表這些官員不會去想,這是最直觀解決問題的,當然了代價巨大,一匹100貫左右的馬,如果真的借貸的話,可能只會借貸到30貫左右,500萬匹馬,可以借貸1.5億,別說一個靈州工程,就算是更多,也可以建設。
這些保守派官員,認可了韓琦是擁有這個能力的,卻還是需要去調查一下,他們當然不是爲了搬到韓琦,這對於他們而言,是不可能的,但是給他下點絆子,還是可以。
一個投資超過4000萬貫,並且在短時間投入進來大型工程,其中的問題巨大,就拿葉清臣開啓的北方工程爲例,看起來,是葉清臣開啓的,可是實際上,早在10年前,甚至20年前,就有一系列的申請開啓了。
有錢的話,朝廷會撥付一點,小打小鬧的修繕,沒錢的前提下,就是拖着,不知道多少官員部門,長期都在爲這一件事情而努力,光是各種計劃和資料,都堆積如山了。
當葉清臣開啓北方農田水利的時候,他只用在衆多的報告之中,找尋一條合適的路,就可以了,然後就是資金和人員的調動問題。
就這樣,因爲鄉土和大族的關係,他也吃了不少的虧,本以爲縫縫補補,讓北方的農田水利工程爲止一新,不說能夠抵禦多少年的洪澇,最起碼讓一些隱患的地方得到緩解,一定程度上面,增加北方的產量。
可惜,因爲種種的關係,沒辦法,投資巨大不說,到現在只是零星的起到作用,還沒有最終作用。
一個完全沒有根基,以前別說是水利了,就連農田都沒有,在完全的草場上面,興建一個龐大的水利工程,這不是兒戲麼?
實際上,在韓琦開啓這個工程的時候,還真的是有些兒戲的,完全沒有計劃,但是沒有計劃也就代表着沒有掣肘。
靈州不用說了,之前還是西夏的地盤,所有的西夏人都是奴隸,根本不用考慮他們的想法,就算是在西北原來的四路,雖然稍稍好一些,可是開發的也不高,除了的城市,大部分的地方都是白白放着,也就是現在纔開發,不用計劃,就是怎麼的省事,怎麼花費少,就怎麼的來,這樣反倒是可以完全自由自在的,修到哪裡,建到哪裡,更加自如,反倒是效率更高。
在汴梁的人們,他們如果從常理來推斷的話,也覺得這個很可疑,但是韓琦的威名,讓他們有些底,或許真的有解決的方法吧。
因爲這一次彙報,一番了朝野的巨大波動,有翻騰的跳樑小醜,可是無論是哪一個勢力,都會重視這件事情,都派來了了大量的人員。
保守派調查的人員,還有三司和東西府的一些人員,開始大量從汴梁來到靈州。
靈州成爲了目前在官府之中,最爲熱門的話題的,各方勢力抽調,最少有上百個各級官員,被任命,派往靈州,來檢查靈州的情況。
這對於這些官員來說,也是一個考驗,他們在這樣的命令之下,也不可能坐着轎子慢慢的走,最差也是馬車,一些經常下來工作的人,甚至直接騎馬,帶上幾個從員,就過來了。
這裡也顯示出的渭州交易的好處了,18萬匹馬,分佈在了整個北方,這些官員們借用起來,也容易,從汴梁到靈州,2000多裡,差不多也就是半個月的時間就到了,有些東西,只有看到了,才能夠真正的瞭解。
他們身負着不同的命令,卻不敢對韓琦無禮,按照既定的規矩,先是到韓琦這裡,恭恭敬敬的行禮了之後,這才說出了他們的要求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