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仁宗正在苗貴妃的宮中,因爲趙信的事情,仁宗出現了一些改變,原來喜愛美女的他,不然也不會寵信張淑媛,可是張淑媛的事情,給他敲了一個警鐘,他完全沒有想到,在他絕對控制的宮中,內外結合會是如此的可怕。
一想到趙信,從出生到現在,經歷的磨難,他就暗暗自責,難怪,他只有女兒長大,也就是女兒,沒有任何的威脅。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趙信已經成爲定海侯,知定海軍去了,雖然他很有信心,趙信未來的發展會更好,可是多多少少有些難過。
最捷徑的道路不走,反倒是走一條更加艱難的道路,就這一點上面,他這個父親就有些不夠格。
仁宗貴爲皇帝,特別是現在,從政20多年,獨掌朝綱也已經十幾年了,對於朝堂的控制,對於人性的瞭解,可以說是非常深入,30多的人了,什麼美女沒有見過,還是守着這些嬪妃吧。
能夠在現在留下來的,特別是大清洗之後,都是他有把握,在宮中,默默的控制,等待着趙信崛起的那一刻。
不過,現在,仁宗已經享受到了趙信的好處了,那一場聲勢浩大的拍賣會,他也有所耳聞,葉清臣,韓琦,曹劌,這三個可以說在北宋都算的上是屈指可數的人物,聯袂參加,這個拍賣會的規格就很高。
更別說,還有80萬貫這麼一個珍寶。
實際上,仁宗是很生氣的,他一個皇帝,加上葉清臣一個三司使,每每爲資金而困擾,有時候,可能爲了挪用幾十萬貫的資金,就殫精竭慮,焦頭爛額。
可是在民間,這些大商人掌握的資金居然這麼可怕,80萬貫的玩物,說給錢就給錢了,還這麼的爽快。
生氣歸生氣,仁宗也不是無道昏君,會直接的插手民間的這些財富,只不過有些鬱悶而已。
貴爲皇帝,天下都是他的,卻是最窮的那種。
葉清臣從大名府回來的時候,專門神秘的來拜會了一下他,本以爲,葉清臣是要把大名府的一些東西彙報過來,誰知道,葉清臣會帶來這麼一份大禮。
200萬貫啊,這不能說是仁宗見都沒有見過的巨大財富,卻也是一筆足以讓他動容的財富。
讓遼國看成是命脈的,甚至每年都不惜動武來獲得的歲幣,最開始,不過是30萬貫左右,後來富弼爲了瓦解西夏跟遼國的共同進攻,提升了20萬貫,達到了50萬貫。
就這樣,遼國都欣喜若狂,甚至爲此,不惜跟西夏撕破臉,在富弼出使之前,西夏可是準備跟遼國,共同進攻北宋,要在北宋身上要下一塊肉,可是富弼出使,只是拿了20萬,就解決了問題,看起來是卑躬屈膝了,可實際上,能夠用錢來解決的問題,對北宋來說,不成問題。
或許,對於遼國和西夏來說,動員一場戰爭,花費不高,可是對於北宋而言,一場中等規模的戰爭,耗費都要超過800萬,更別說,跟西夏常年的戰爭,西北軍費迅速的提升到了2000萬貫,甚至更多的程度。
錢不能解決一切問題,錢卻可以解決大部分的問題,從趙信的影響力擴大開始,趙信就在潛移默化的改變着整個北宋的格局。
鐵料只是其中之一,但是這麼一個簡單的鐵料,就讓三司預計可以節約800萬到1000萬貫,這不是一筆小錢。
本以爲,這是趙信竭力爲止,就算是能夠賺錢,也賺的不多,之前爲朝廷供給鐵料,可能要的只是這個官商的名字,而不是賺錢。
一下子,讓鐵料的價格,從80文左右,降低到了35文,這樣大宗的交易之,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利潤。
可是趙信依然給了2文一斤的利潤,這些錢,聚沙成塔之下,居然成爲了200萬貫這麼巨大的數字。
葉清臣的目的,仁宗相當的清楚,這些年,葉清臣從一個偏偏翰林學士,變成了一個滿頭白髮,被羣臣們避而不見之人,原因很簡單,他是大宋的守財奴,爲了大宋的財政,殫精竭慮。
現在,有了鐵料節約的錢,再加上這麼200萬貫,可以說,整個北宋的財務狀況會出現的明顯的改觀。
可是,仁宗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的拍賣會,如果他真的是坐擁四海的皇帝的話,那個拍賣會,是不是就可以輕易的得到那一件珍寶。
慾望,是人生來就具有的本能,仁宗之前,是因爲責任和位置,可是現在,有一個這麼能賺錢的兒子,他雖然不知道,趙信能夠賺多少,可是生意這麼大,總不會比他少吧。
葉清臣沒有當場得到他想要的,他也明白仁宗的想法。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會一次性的得到這些錢,仁宗也是窮了這麼長時間了,之前是完全沒有。
現在,北宋的財務狀況,已經向好轉換,只要是把鐵料節約的這些錢,給扣除出來,接近千萬的收益,足以抹平整個赤字,甚至稍微幾年,積累一部分,可以開啓大型的工程。
可是,多了200萬貫,會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畢竟節約的這些,要以年度,甚至是幾個年度爲單位,才能夠節約下來,中間增加的支出,甚至是因爲節約而產生的變化,這些都會讓最終的笑過打點折扣。
現在,對於三司來說,支出不但沒有下降,反而增加了。
之所以葉清臣這麼的爽快,就是因爲,這些錢都是有定例的,現在支出了,等於將來沒有支出,實際上,在進行了一個月之後,這樣的支出已經逐步的減少,葉清臣也能夠抽調出20萬-50萬不等的資金。
只不過,這個速度太慢了,200萬貫,如果一次性到位的話,他可以開啓黃河治理這個大工程,甚至可以完善開啓。
葉清臣早就想要開啓黃河工程,這個北宋最重要的河流,只有中段的一段,在北宋的境內,卻是最重要的,經過城市最多。
北宋四京,汴梁不說了,直接在黃河旁邊,北宋成立之後,汴梁被淹的不計其數,在歷史上的皇朝之中,首都被淹的,也就北宋這麼一個特例,還是隔幾年一次。
治理黃河,成爲了北宋王朝的重中之重,更別說京冀地區,人口越來越多,土地在承載不了這麼多人的前提下,必須從外面購買糧食的。
京杭大運河,貫穿整個北宋幾大水系,也成爲了南北雙方聯絡重要水路,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這種情況,可是伴隨着漕運越來越重,這種影響開始出現,如果當運河變成了漕運的話,其他的就會受到影響。
無論是政治,經濟,還是民生方面,黃河治理都勢在必行,一次決口,造成的損失,是北宋無法承受的,每一次,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夠緩過來。
之前是沒錢,所有的治理,都是放在如何節約,如何用最少的錢辦成大事。
可是現在,有250萬貫啓動,再加上每月增加的50-80萬貫,這筆錢不用全部投入進去,哪怕投入一部分,也足以解決這個問題,最少,可以保證黃河在北宋境內,災害從四五年一遇,到10年,甚至是20年一遇。
仁宗還不知道,葉清臣已經提前打好了這樣的主意,這200萬貫,註定在他手上暖不熱。
大名府,趙信已經接近離開了,20多天的時間,他除了讓卡牌系統,不斷的製造定海幣之外,就是捋順一些東西。
如果之前,直接就離開,那麼無所謂,大名府的產業,只能夠依靠王鬆和既定方向,慢慢的調整,現在,有了這麼20多天的時間,他可以一步步的來的。
首先,安排人員的問題,牛大力肯定要帶走的,這麼一個專業的研究人員,對於冶鐵方面,可以給趙信很大的幫助。
看起來民品和軍品加起來,超過8億斤的可怕數量,對於趙信而言,只是一個開始,鋼鐵對於整個時代的改變,特別是鋼鐵在軍事上面的諸多用途,會徹底的改變北宋的命運,哪怕氣候帶來的影響,更加野蠻的遊牧民族,從北方而來,鋼鐵也能夠給北宋足夠的信心。
除了牛大力這樣的高精尖的人才,一些專業性的人才,也必須帶走,之前,只是準備劃定一定的範圍,讓王鬆來做,現在可以做的更加細緻。
這些可以說,是第一批班底,是從苗家莊,大名鐵匠作坊,經過了幾個月的培養,這才最終準備起來的專業人員,趙信甚至可以做出調整,比如說,未來那個產業,由那一批人來做。
工業化,可不是鍊鋼這麼簡單,大名鐵匠作坊,充其量也就是一個作坊了,哪怕使用一些現代化的方法,也改不了手工作坊的本質。
工業化的基礎,就是動力,或許,在定海軍,在冶鐵和各種手工業進展到一定的程度的時候,可以考慮蒸汽機或者電動機這樣的動力了。
這些都是遠景,他現在能夠依靠的,就是大名鐵匠作坊,依靠着它,源源不斷的獲取資金和資源,同時,定海幣也成爲了一個新財源,有了定海幣,未來在定海軍的發展,就可以自成體系了。
一個以大名和定海爲中心的金融巨獸,就將會起航,而他的未來,將會是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