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的異常狀態,剛開始,並沒有引起注意,應該注意到的孫吉,因爲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訓練團練,沒有注意到了趙信的狀態,不過,幾天之後,還是被王鬆發現。
王鬆這段時間一直都跟着趙信,說句實在話,他對於趙信現在,相當的佩服,無論是運河截殺,還是保州兵變,都是難以對付,在他看來,如果不是趙信的話,早在運河截殺時候,他們就很難過關,更別說保州兵變。
超過8000重甲步兵的攻城,在真個北宋戰鬥經歷之中,都非常少見。
當然了,西夏和遼國兩國,都沒有能力湊出這麼多的重甲步兵,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們也成功的度過了眼前的這一關,這本來也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可是爲什麼趙信不高興呢?
不過仔細的觀察之下,很快的王鬆就明白了趙信到底是在擔心什麼。
他居然是爲被叛軍殺死的那些村民們的擔心的
這不應該是上位者考慮的,故而,王鬆在接下來的時候,有意無意多的在趙信身邊,多說了一些關於這些的叛軍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歸咎於叛軍,而不是他。
如果說,趙信真的是孩子,如果收趙信出身皇家,他或許會接受這個見解,上位者可以藐視一切的,不用去管底層民衆到底想什麼的。
這在封建社會是非常正常的,可是來自於後世,平等的理念,一直都充斥在每一個人的心中,並且趙信很清楚,人代表這什麼,在封建社會,人沒有多少作用,
可是在工業社會,再加上一些的訓練,人力所能夠發揮出來的效果,
這些疊加在一起,特別是王家在背後動作。
運河截殺還算是可以接受,可是保州兵變就有些接受不了了,保州兵變損失多少,不說民衆的損失,單純近萬士兵的損失,對整個北宋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損失,跟別說在煲粥周邊,最少是上萬的人員損失,
這還是第一次,如果王家和背後繼續來做的話,會如何?
一個保州病變,就損失了數萬,真的一步節這一步的話,會是多少,20萬,30萬,40萬,100萬?
只要趙信能夠抵擋住對方的攻擊。對方爲了皇位,在已經動手的前提下,會一步步的的上升,這就如同上了賊船一樣,那就沒辦法他只能夠一步步的向前走,並且一步步的更加過分。
這個過分的,會從現在的保州病變,一直向上,別說的更慘烈的,比如說吸引遼國,就算是還是這樣的兵變來,趙信也有些受不了。
他是爲了改變遼國命運的,去成爲了北宋的不穩定因素的,當這麼一個個的兵變起來,會給北宋帶來什麼,北宋之在滅亡之後,還能夠有南宋,那是因爲北宋被消耗的不大,雖然有外地,卻沒有什麼內部的戰爭,現在,如果連內部都出現了問題會是什麼概念,說不定,北宋連遼國都撐不過。
這樣下去真的好麼,之前,在保州病變之前,就冒出來的想法?
爲什麼要無休無止的這麼下去,難不成,他一個穿越者,就只能這樣的被動抵擋麼。
一個穿越者,並不想被放在這樣的焦點位置的,那麼,退一步海闊天空,有什麼不可以呢
門外傳來敲門聲,把趙信的思緒打斷了,哪一個念頭千頭萬緒,他必須要考慮清楚,此時此刻,還不算太完善,索性收起心思,看孫吉過來幹什麼。
孫吉進來之後,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話,在趙信的催促之下,孫吉才說出了來的目的,他第一個想問,這個棱堡的造價幾何,如果縮小之後,還會有這麼強的防禦麼?
孫吉的話語一出,趙信就知道孫吉是什麼意思了。
沒錯,孫吉果然是一個出色將軍,他意識和眼光,很容易從這個棱堡上面看出價值。
棱堡就是爲了防禦存在的,可以說是冷兵器時代,最強大的防禦性武器,再加入了一些後世理論之後,他的防禦強度更高了。
在歐洲,藉助着土工作業,用戰壕挖掘的方法,攻克棱堡,原則上,是可以的,但是面對着趙信改造的棱堡,這回更難,雖然打通了一條通往棱堡的道路,可是要完全佔據棱堡的核心,這需要更多損失,只是可能性提高了一點。
孫吉也不會奢望,獲得一個用不陷落的堡壘,他只是減少造價,當大小隻是現在棱堡五六分之一,可能只有三四百平方的,有些像是大型碉堡一樣的棱堡,他的防禦強度是否依然強大。
結果是肯定,棱堡的強大,一方面來源於城牆,40米高的外牆,就如同一條天塹一樣,隔絕了內外的通道,從這一個意義上面,只要有高度,棱堡的防禦是有保證。
更小的面積,代表着單位區域提供士兵的減少,這個比例雖然不是五六比一,比如說,這個棱堡差不多需要1000人到1500人,未來小一點的棱堡需要300人。
理論上是這樣,可是當細細計算,特別是長期抵抗的情況下,最少有500人以上才保險。
這種情況下,實際上,棱堡的防禦是沒有打規模的減弱,可能單位時間的殺傷,會減少很多,可是整合起來,棱堡的強大,依然是有保證的。
縮小代表着造價的減少,按照卡牌系統的計算,一個棱堡的造價接近3000貫,這個造價不低,比起城市來說要低一點,最小的城防,也差不多需要幾千貫,1.5公里以上城牆,跟這個只有300米長的城牆相比,差了好幾倍,哪怕是更高了,面積更大了,有了水泥和磚頭,實際造價是在減少的。
如果在苗家莊棱堡的基礎上面,再減少的話,雖然這個棱堡不再成爲儲備兵力,反攻的支點,卻可以成爲前線一個很難以拔除的關鍵點。
更少的人員,帶來的後勤壓力的減少,一個1萬人駐兵的城市,需要的各類資源,可以說,非常驚人,可是500人,又有什麼關係,哪怕平均每一個人,一個月付出兩貫的而成本,也不過是1000貫,再加上強大的防禦,整個西北變化是可想而知。
西夏藉助着對北宋的三場勝利,徹底的奠定了立國之基,在目前,西北的態勢之中,是以防禦爲主,無論是夏竦,范仲淹,還是這一次被派來的韓琦,都在西夏吃了大虧,目前對西夏的政策,依然是執行范仲淹所在的時候的政策,大規模的修建堡壘和城防,以抵禦西夏的滲透和攻擊。
這樣的方法有效,現在西夏,越來越難以深入隴西,甚至在邊境地區,就會被城防擋住,可是靡費巨大。
北宋的富庶,單純城防建設,這不算什麼,大不了,兩三年之中,支出個四五千萬貫,這筆錢北宋咬咬牙,是可以拿出來,可是這不是一兩年的事情,城防也不是建立之後,就可以發揮作用的。
越是大規模的城防,需要的駐軍就越高,小型城寨都需要駐紮幾百弓箭手,大型城池,少則五六千,多則一兩萬,整個西北駐軍,幾乎佔據了北宋常備軍三分之一的,這是一個繁重的,幾乎壓着人透不過氣來沉重消耗。
軍方也知道,這是飲鴆止渴,可是卻沒辦法,缺少騎兵這樣的機動力量,只能夠步步設防,哪一個地方設防簡單的,就有可能是騎兵洪流的突破口,而遊牧民族的西夏,幾乎沒有什麼產出,一旦天災人禍,在無法維繼下去的時候,就會拿出殺手鐗,就食於北宋,這是屢試不爽的辦法。
每年越發上漲的軍費開始,還有維持費用,越來越多的西北駐軍,成爲了一個壓在北宋身上的沉重包袱,哪怕是最發達,歲入最高的宋朝,也無法承擔如此規模消耗,西北問題,已經成爲了朝堂上爭議的焦點。
而范仲淹主持的慶曆新政,其核心問題也是解決錢的問題,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北宋驚人的收入,遠比漢唐高的多,可是北宋的花費,卻比漢唐更高。
從太祖太宗,一直到真宗,三代皇帝,積累下來的財富,在仁宗朝被逐步消耗,仁宗的控制力度之下,發現范仲淹有所偏差,就直接撥亂反正,在後面,神宗時期,徹底的改變。
一方面是資金的問題,一方面是的揹負着天下大望,養名三十年拗相公,最終,北宋的最後一縷元氣被消耗,黨爭成爲了北宋朝堂上的焦點,戰隊和相互的攻殺,耗盡了最後一縷元氣,最終造成了靖康之辱。
孫吉沒有那麼高的眼光,他只是從一個軍方的角度來看問題,這個防禦力高的嚇人,可是駐兵卻只有之前的幾分之一,甚至是十幾分之一棱堡,簡直是西北的天然之選。
只要棱堡的造價,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中,那麼僅僅是減少七八成的駐軍,就會讓西北的財政,降低到一個的可以接受的範圍之中,只要穩定住,在拖住西夏的前提下,默默積蓄力量,一場大規模的會戰之後,解決和平復西夏的問題,就成爲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