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禳走入城樓,現在西門城樓已經成爲了趙禳的新駐地,。然這個城樓很簡陋,也就是一間四十平方的小瓦房,沒有房間、大廳這些區分的。
不過這卻是目前最好的指揮中心,在城樓上可以居高臨下俯視大半個東口鎮。方便趙禳指揮戰鬥,可觀察戰況。同時防守方面雖然談不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也頗爲險要。只要在兩個城牆石梯處和通往南北城牆方面走道上佈置精兵,架設鹿角等物,立刻鎖死進出口,弓弩手還可以居高臨下攢射來犯敵人。
實在還不行,還可以在地上灑上火油,拋上一杆火把,足以燃起一道火牆,臨時阻擊敵人一段時間,讓趙禳從容坐竹籃,從城牆上撤退。
當然了,這瓦屋的條件可不好,反而有些差,牆壁已經已經落了不少白灰,露出裡面發暗的青磚。一張陳舊的木桌孤零零的立在中原,附近兩凳子都沒有看到,倒是發現了兩個石墩,大概是當凳子用的。一盞油燈掛在牆壁上,暗淡的燈光,並沒有驅散多少黑暗。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喧譁聲,趙禳轉過頭,見錢彥遠帶着五六個人進來,這些人都擡着傢什。估計是錢彥遠也覺得這城樓太過簡陋和陳舊,牆壁已經不可能來塗抹上白灰了,不過添加上一些傢什還是沒有問題的。
趙禳也沒有走出去,饒有興致的看着,琢磨着錢彥遠找來了什麼傢什。
士兵搬進來一張梨木打造的二人雕花牀,九成新,也不知道那裡找來的,上面此刻放着趙禳自己帶來的被褥。還有四張雕花梨木靠椅、四張棗木長凳。最叫趙禳滿意的是兩個燈架,燈架剛剛放好,趙禳就吩咐人拿來蠟燭店上。
一個燈架可以放三根大蜡燭,六根大蜡燭一點燃,立刻叫城樓內都光豔得叫人精神一振。
趙禳對此很是滿意,連連點頭。錢彥遠心中也頗爲得意。
待這些士兵退下去,錢彥遠來到正打量重新佈置好的瓦屋的趙禳背後,道:“王爺,今天的戰鬥傷亡和殺傷已經統計出來了!”
趙禳本來頗爲輕鬆的表情,立刻凝重了不少,轉過身來,看着錢彥遠遞過來的文書。趙禳琢磨了半響,搖頭道:“本王就不看了,你就先說說,今天勝捷軍死傷如何?”
錢彥遠怔了怔,有些驚訝,不過還是依言收回文書,自己打開來查看一番,這纔回答道:“死傷不少,戰死的已經有二百七十三人,不過也有不少被督戰隊斬殺的逃兵,特別是呼延灼攻打的東門,似乎沒有王爺你坐鎮,這些士兵不安分的比較多!”
趙禳點點頭,道:“這事情本王也聽了仲平說過下,似乎呼延灼爲了壓住軍心,斬殺了不少人。”
錢彥遠點點頭,道:“是的!一共斬殺了七十三人,其中還包括甲一營指揮使辛盧蔭手下的一個都頭,爲此兩人幾乎翻臉了。要不是種通判來的及時,怕要出大問題了!”
“調查清楚,那都頭可畏戰而逃嗎?”趙禳臉色有些凝重,勝捷軍人數不算多,一共也就二十五個都頭,一個都頭,已經算是中層將領了。不過趙禳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慢慢踱着步,以不徐不疾的語氣,徐徐問道。
錢彥遠猶豫了下,道:“應該算是逃跑了吧!”
趙禳登時不滿意了,呵斥道:“什麼叫應該?子高,軍中不比部堂,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沒有應該、大概、可能這些的!”
“是!”錢彥遠有些悻悻然的應了一聲,解釋道:“主要是因爲那都頭受了傷,左臂被拉了一道一尺長的傷口,辛盧蔭指揮使說他的部下是回來療傷,而非畏戰而逃。還說呼延灼指揮使如此殘暴,如何叫手下人賣命,引得相當於和甲一營關係很是緊張,也就是種通判約束的好,要不然手下士兵早就已經私鬥起來!”
趙禳想了想,問道:“他的退卻,可是造成連鎖反應,有不少士兵跟着他一起往後撤退。”
錢彥遠想了想,說道:“此問題下官尚未詢問,請王爺容下官出去一會兒!”
趙禳不置可否的點下頭,錢彥遠立刻下去,錢彥遠還真沒有去多長時間,大概也就五六分鐘而已,去個茅廁也就是這個時間。
錢彥遠對趙禳一拱手,道:“王爺,已經問清楚了,有二十七名士兵跟着那都頭往後撤退。”
趙禳眼中閃過一抹寒光,道:“立刻將辛盧蔭拿下來,重責二十軍棍。無論那都頭是因爲回來療傷,還是畏戰而逃,他的行爲已經對戰局造成很大的影響,就算不是畏戰而逃的,也是死有餘辜!公私不分,實在可惡!”
趙禳這話一下,立刻給這事情蓋棺了。
錢彥遠心中爲辛盧蔭默哀一下,執筆以趙禳的名義寫下命令,趙禳拿出官印蓋上。自有鐵甲都的士兵下去,爲辛盧蔭執行那二十下軍棍。
待這道命令寫好了,趙禳對外面吩咐道:“李禮仲可在?”
“王爺,李虞侯去了甲一營那裡,只有趙副指揮使在!”外面的鐵甲都士兵連忙應道。
趙禳想了想,也熄了讓人找李禮仲回來的想法,對外面的鐵甲都士兵吩咐道:“讓趙嬴武來本王這裡!”
“是!”鐵甲都的士兵應諾一聲,立刻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沒有讓趙禳等太長時間,胳膊包紮着滲血紗布的趙嬴武已經打開門進來,見趙嬴武傷了,趙禳禁不住怔了怔,問道:“白天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現在卻傷了?”
趙嬴武尷尬的說道:“剛纔去東口鎮裡頭走了走,想找個百姓或者捉個嘍囉打探情況,不想中了個小埋伏,雖然殺散了那些小嘍囉,卻還是掛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