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拉住按在了懷裡,後背對着他結實的胸膛,頃刻間就被他鎖在了一番天地中。
“今天這頓早膳,你無論如何都要吃我做的。”他下巴擱在了他的肩膀上,鼻尖在她的頰側輕輕摩擦,玉珥被他弄得好癢,忍不住縮着脖子躲開,嘴角勾了勾:“我都還不知道你做得好不好吃,要是你做的不好吃,你還要強迫我吃下去?”
席白川微笑,伸手擡起她的手,將她的袖子慢慢折迭到了胳膊肘以上,玉珥瞧着,任由她動作着,眼底佈滿着零星笑意:“你打算讓我和你一起下地?皇叔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吶,那日我已經說了,絕對不會下地的。”
“嗯,我記得,我也不會讓你下地的。”他也笑着,但嘴上說的和手裡做的卻完全不一樣,又蹲下來把她的裙襬扣在了腰帶上,捲起她的褲腿,那架勢說不是要她下地誰信啊。
皺了皺眉,玉珥踢踢他的腿:“你要是敢讓我下地,你就是小狗。”
席白川做完手上的動作,便起身按着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前,一直推她到了一個帳篷邊,他道:“這位殿下,你當真是誤會我了,我沒打算讓你下地,而是打算讓你下池,捉些泥鰍上來,我給你做泥鰍豆腐煲,這道菜我做得特別好。”
“……”玉珥抽抽嘴角,“這位王爺,你讓我抓魚?你是在開玩笑吧。”
琅王爺直接掀開帳篷的簾子,把她推了進去,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是認真的。
沒辦法,玉珥只好認命地脫掉鞋襪,下了池塘。
她下去的時候,淤泥差不多到她膝蓋的位置,這個池塘還種着蓮藕,她摸索泥鰍時順便挖了個蓮藕出來,想着爲他們格外寒摻的早膳提供點食材。
泥鰍滑溜溜的很不好抓,玉珥很多次已經握住了它,卻還是被它從掌心溜走,如此反覆了數次,折騰得喘氣,她擡起手用袖子蹭掉自己額頭的濺到的水珠,也不知哪個笑點被戳中,玉珥忽然叉腰站在水池裡笑得不可自拔。
身側的簾子被掀開,席白川看着她沒一會兒就把自己的小臉弄得髒兮兮的,搖頭笑道:“怎麼了?把自己弄成花貓還高興成這個樣子。”
玉珥恰好抓住了一條泥鰍,這次她用力握住,堅決不讓它再逃生,連忙舉起來,像是個邀功的孩子,嘿嘿笑道:“我抓到了!”
席白川忽然笑了起來,指着一旁一個竹條做成的簍子說:“抓泥鰍要用那個魚簍,我就說怎麼這麼久都不出來,原來你是用手啊。”
被當面取笑,玉珥臉紅了紅,撇撇嘴反嗆道:“我又沒做過這些,起碼現在我抓住了,換成你,就算給你魚簍你都不一定能抓得住呢!”
席白川看着她笑,簾子被他握在手裡的,帳篷外的風透過那半開的門吹了進來,將他背後的散發吹得飛起來,就像是忽然開屏的孔雀,他的衣袍也卷在了腰帶上,露出了兩條光溜溜的長腿,修長的,蓄滿力量的。
玉珥眼神不自在地扭轉開,手下一鬆,那條好不容易抓住的泥鰍又噗通一聲掉回了水裡,還濺起了好多水泥撲滿了她全身。
她怔愣地看着水池,傻站了好久。
他那廂靜了靜,忽然噗嗤一聲,笑得越發肆無忌憚了。
玉珥:“……”
——
最終這泥鰍還是席白川親自下去抓的,大概是爲了證明他用手抓非但能抓到,而且還能快速抓到,所以他抓了兩條……
玉珥坐在池子邊緣,看他嘚瑟的臉,忍不住捫心自問——這個愛損她又愛捉弄她,特別是愛嘲笑和碾壓她的人,當真是喜歡她嗎?
最終他們在菜園子裡收穫了五根胡蘿蔔、一截蓮藕和兩條泥鰍外帶兩根黃瓜,玉珥着實不知道這些玩意能做出什麼好吃的菜色來。
東宮牆角邊有一個小廚房,玉珥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再去小廚房視察時,發現席白川已經把廚房的所有人都趕了出去,關着門一個人在裡面大展拳腳。
頓了頓,玉珥轉身對那些圍觀羣衆說:“你們走遠點,但也不能太遠,起碼等會廚房着火你們能看到,但是裡面的情況你們不能看到。”
圍觀羣衆鄭重點頭,然後就都退到了梅花樹下,這個距離玉珥很滿意。
推開門走進去,竟然看到了琅王爺圍着一條白色的圍裙,挽起着袖子在包包子。
玉珥很訝異,竟不知他什麼時候掌握了這項高端的技能,只見他雙手有力地搓着麪糰,那麪糰粉白粉白地在他的掌心下被擠壓出各種形狀,包子的外皮是否好吃與在和麪時的勁道又着密不可分的關係,玉珥發自內心地對這團面給予了肯定——畢竟皇叔武功高強,內力很深。
“看呆了?”他低聲輕笑,將她不知遊離到哪裡的意識拉了回來,玉珥笑着走過去:“是嚇到了。”
走到他身邊,玉珥看着那軟軟嫩嫩富有彈性地面團在他手裡搓捏,忍不住伸出一隻手指戳了一下那麪糰,留下自己一個指印,席白川順手就揪了一小團面遞給她:“喏,給你玩。”
“我又不是小孩子。”話是這樣說,但玉珥還是接過了小麪糰,在掌心惡劣的捏來捏去,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席白川只是看着她笑,感覺這面和得差不多了,便開始在案板上搓成條柱狀,再揪出一團團大小差不多的麪糰整齊排列的放在案板上,他的動作很快,揪下一個便直接丟在了案板,神情看似懶散但眼神卻格外專注,像是當真要把這一頓早膳做出能讓她畢生難忘的味道。
“你怎麼會做包子?”玉珥看他已經用擀麪杖開始壓麪皮了,而那邊胡蘿蔔、黃瓜、豬肉都被他切成丁加入了各種調味料放在了一個大碗裡,動作這麼整齊有序,當真是熟練無比。
席白川笑着說:“以前在軍中經常要自己做包子。”
“爲什麼?”
說起軍旅生活,席白川的神色有些忍俊不禁:“行軍打仗即便是主帥也不能天天都能呆在帳篷裡,有時候我們會趴在草地裡連續幾天幾夜,身上當然要準備乾糧,麪餅包子之類的,只是沒這麼複雜的佐料,包了最能抗餓的五花肉,噫,難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