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夢昏昏沉沉之下,聽到楚長天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的稱呼,嚇得面色蒼白,要不是她現在失血過多很虛弱,她都要跳起來了!
居然是天承國九皇叔來了,她還在九皇叔面前,罵了帝嵐音這個準九王妃,這……
蘇婉夢頭一歪,昏了過去,只是這次,她是被嚇昏的,實在是九皇叔太恐怖了,與其等九皇叔殺她,還不如她自己昏死過去呢。
楚長天看到蘇婉夢徹底昏了過去,心急如焚,便向帝嵐音催促道:“到底想要我們怎麼做,你直接說,婉夢等不了了!”
“想要我原諒你們,很簡單。”帝嵐音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意,柔聲細語地說:“只要你肯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並且大喊三聲:你楚長天是豬,是你配不上我,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你們。”
“帝嵐音,你不要得寸進尺!”楚長天怒吼了一聲,上回已經在帝嵐音的面前跪下,狠狠的丟了臉,這次他絕對不能再跪下!
“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你就等着你的心上人,失血過多而死吧。”帝嵐音聳了聳肩,將手中的弓箭,遞給身後的長老閣侍衛,便提步向長老閣內走去。
楚長天看着帝嵐音越走越遠,心急如焚,看了看蘇婉夢,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九皇叔,想着九皇叔說一不二的性子,楚長天衝着帝嵐音的背影,低吼道:“我、我答應你行了吧?”
帝嵐音腳步一頓,轉過神來,盈盈笑道:“太子殿下,果然情深意重。”
呵,之前爲了蘇婉夢,可以殺死她這個未婚妻,現在爲了蘇婉夢可以磕頭謝罪,楚長天你當真是‘情深意重’!
心底浮現出一抹強烈的嘲諷,當初楚長天對她的狠,她銘記於心,遲早要千倍百倍的討回來!
“好,我跪!”反正跪一次也是跪,跪兩次也沒差別!
楚長天咬了咬牙,將蘇婉夢放到一旁乾淨的地面上,撩起衣襬,直直跪了下去,許是有了一次經驗,這次楚長天跪下後,沒有那種強烈的屈辱感在作祟。
也不知道該說楚長天奴性太強,還是該說他臉皮厚,半點也沒有不適的感覺,就好像習以爲常似的。
帝嵐音冷冷地一抿脣,不屑的道:“別忘了,還有那一段話。”
“我……”楚長天神色大變,如同吃了半隻蒼蠅似的,雙眼血紅,顯然被氣得不輕,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說:“我楚長天是豬,是我有眼無珠配不上你,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吧。”
“楚長天,你真的是草包一個!”帝嵐音忽然出腳,一腳踹在了楚長天的下巴上。
咔嚓……
骨頭錯位的聲音,立刻響起,不用想也知道,楚長天的下巴,肯定是脫臼了。
楚長天痛得冷汗直冒,一手捂着下巴,一手指着帝嵐音,無聲的控訴着她,下巴的痛,讓楚長天癱坐在地,渾身沒有力氣站起,在氣勢上,就比帝嵐音捱了一分。
一旁,楚蒼墨看到帝嵐音突然出手,半點反應也沒有,似乎帝嵐音的反應,
在他的預料之中,至於那個楚河,完全是個沒有感情的傀儡,可以忽略不計。
“看什麼看,再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雙眼?”帝嵐音掐着腰,故意做出一副潑婦罵街的模樣。
鬧吧鬧吧,到了如今這幅局面,鬧得越來越好,最好天承國的皇帝,明天就來一紙退婚書,解除她和九皇叔的婚約算了。
“泥……”楚長天好不容易吐出一個字,下巴十分不給力的劇痛起來,痛得他直皺眉,正想要和九皇叔求情時,卻聽到帝嵐音道:“趕緊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反正鬧也鬧了,天承國的太子被她羞辱了,還被她打了,她就不信天承國的皇帝,會無動於衷。
帝嵐音故意鬧的一幕幕,落在九皇叔的眼裡,無疑是十分幼稚的行爲。
他活了二十三年,在陰謀算計中過了二十三年,區區僞裝,想要在他面前躲過去,簡直是白日做夢!尤其是,帝嵐音這麼拙劣的演技,與他所經歷的陰謀算計,放在一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無論在任何時候,皇宮中、廟堂上的爭鬥與陰謀,都是最爲狠辣的,每一個人費盡心機,想要置他人於死地。
少年就揹負盛名的楚蒼墨,更不例外。
從一出生,他是個皇子開始,各種暗殺、陰謀、算計,便不絕於身,偌大的宮廷中,所有的人,都想要殺他害他。
倘若不是因爲這一點,他也不會在晉級的時候,遭人暗算,導致實力倒退,雙腿筋脈堵塞無法站起。
每每想到這兒,楚蒼墨便恨不得將那暗害他的人千刀萬剮,可是那人位高權重,暫時動不了那人。而他現在需要一個王妃,鎮住外面關於他不能人道的傳言。
他需要的王妃必須能夠和他同氣連枝,能夠對危險防患於未然,能夠應付宮中諸多算計,綜合來看,帝嵐音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即使知道,他是故意下絆子,也敢大鬧的女人,這份膽量倒是不錯的,就是不知道,夠不夠聰明。
帝嵐音此時正想在教訓楚長天,根本沒有看到楚蒼墨眼底探究的光芒,當她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時,轉過頭去,卻見楚蒼墨不知何時,已經閉眼假寐。
是身體太虛弱的問題嗎?
身爲藥師,帝嵐音本能的想到這一點,但是轉念又想到,她和楚蒼墨的尷尬身份,以及要退婚的事實,她收回了目光,沒有理會楚蒼墨。
“帝嵐音,你給我等着!”楚長天抱起蘇婉夢,小聲啐了一口,轉身走到楚河身邊,楚河知道自家主子的吩咐,沒有多言,直接提起楚長天和蘇婉夢兩人的衣襟,飛到了對岸。
雖說楚河明面上,是楚蒼墨的護衛,但楚河的實力,也在一星幻宗,若是以前的話,他的實力確實不如楚蒼墨,可是現在楚蒼墨經歷大難後,實力倒退,與他在同一水平線,加上他雙腿行動自如,真的要是打起來,定然是他佔便宜。
不過,楚河沒有想要與楚蒼墨一戰的心思,在他心裡,楚蒼墨就是天,就是他的主子
,他只有服從,沒有違拗。
這個楚河的實力,倒是不錯!
帝嵐音暗自驚歎了一聲,沒想到哇,沒想到,九皇叔身邊的一個侍衛,竟也是一星幻宗。
什麼時候稀有的好像大熊貓一樣的幻宗,一抓一大把了?
咂吧咂吧嘴,帝嵐音收回了目光,不一會兒,楚河就將兩人送到了對岸,沒有任何停留,徑直回到楚蒼墨的身邊。
“九皇叔,你們還有事?”帝嵐音眨了眨眼,話外的意思就是:有事就說,沒事就走。
聰明如楚蒼墨,自然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只是聽出了,不代表就要做。
“本王想,你大概忘了我們倆的身份。”
一句話,粉碎了帝嵐音逐客的想法,帝嵐音眉梢微微一挑,笑意不改:“九皇叔的意思是,今晚要在城主府留宿嗎?如果是這樣,那不好意思了,我明天就會離開帝凰城,出外歷練,今晚還要收拾東西,怕是不能作陪了,再見。”
“這就是你對待未婚夫,該有的態度嗎?城主府的教養,倒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楚蒼墨的聲音極爲輕淡,如煙霧般飄進了帝嵐音的耳朵裡,攔住了帝嵐音的步伐。
帝嵐音擡頭望天翻了個白眼,轉過身看向楚蒼墨,臉上卻滿是盈盈笑意:“九皇叔,城主府的教養如何,還不需要你來評判,你的教養若是好,也不會登堂入室來嘲諷我。畢竟,我丟了面子,對你也沒有好處。”
“但是,也沒有壞處,不是嗎?”楚蒼墨終於擡頭,看向帝嵐音,一句輕飄飄的話,將矛頭再度拉到了帝嵐音的身上。
“呵,皇宮的教養都好不到哪裡去,九皇叔還在這裡指責我沒有教養?豈非是五十步笑百步?”帝嵐音臉上依舊帶着淺笑,可是這笑意愈發濃重,也就代表,她快要怒了。
聽到帝嵐音挑釁意味十足的話語,楚河一把抽出了長劍,對準帝嵐音,“敢辱罵九皇叔,你是活膩了嗎?”
楚河的聲音粗噶,一字一句都好像是從砂礫中擠出來似的,刺耳難聽,帶着異樣的威脅感。
“呵呵……”
帝嵐音垂首,發出陣陣低笑,就在楚河不明所以之際,她忽然擡頭,冷峭的目光,猶如冰天雪地般射向楚河,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一腳踢掉他手中的長劍,然後陡然靠近,右手中指與食指併攏,在楚河周身的大穴上,點上兩下,封住了他的幻力和穴道。
在她出手的時候,楚蒼墨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似乎看穿了她的動作,卻沒有阻止她,或者救下楚河。
哐……長劍落地。
感覺到渾身無力,不得動彈,楚河瞠圓了雙眼,咬牙切齒地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帝嵐音冷冷一笑,撿起長劍,抵在楚河的脖子上,吃吃笑着:“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人敢拿劍指着我,那種透不過氣的感覺,我真的很討厭。記得有兩個不知死活的老頭,拿着劍指着我,被我削去了一條胳膊,如今我拿着劍指着你,你說我要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