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秋水閣的門便被敲響了。
本是夾雜着喧譁聲的深夜,可不知道爲何,夏侯舒卻覺得這敲門聲格外明顯,似乎一瞬間掩蓋了其餘所有聲音。
夏侯舒移開目光,看向暗沉的天空。
當然裝死。
直覺告訴她,這位主來定然沒好事,既然沒好事,那當然得躲着,難不成還巴巴迎上去?
秋水閣門口,眼見敲門許久未得迴應,那手臂都痠疼了的家丁只得回身看向眼前的轎子,低頭小心道:“報告聖王爺,這夜已經深了,世子爺他……他應該已經熟睡了,要不您再挪動大駕,換處別院歇息?”
可他話音落下,卻許久不見迴應,半晌之後,他只感受到一陣冰涼寒風吹來,伴隨着周圍草木窸窸窣窣的摩擦聲,令得他不由得腳一軟,竟不自覺地跪了下去。
“聖王爺……饒命……”
可他的膽戰心驚,換來的只是轎中人悠然地低笑:“呵呵,饒命?本王說了……要你的命嗎?更何況,你是夏侯王府的奴才,本王無權無勢,屈居人下,瞧人冷眼,又如何敢動你?哈哈,快起來吧,不然翎王給本王安上罪名,本王可受不起……”
但那跪地的家丁頭卻埋得更低,身子更瑟瑟發抖了起來。您無權無勢屈居人下?不敢動我?您……這玩笑開得可真大。
不過下一刻,那剛纔還悠然的聲音又變得無辜起來:“小三兒,本王叫他起來呢,他爲何不起?”
一名白衣人拔劍朝前走了一步,冷冷道:“王爺,既然不起,那就殺了!”
“……”跪地的家丁趕緊從地上趴了起來,聲音弱弱,“聖……聖王爺,奴才起來了……”
“嗯。這就好。”南曌真的很苦惱,“若你真的不起,本王命人殺了你可如何是好?本王很羸弱,很怕血的。”
“……”全場靜默,這話,當然沒一人會信。傳說中的聖王變態程度可不僅僅限於他的取向問題,還有他的殘忍嗜血,他折磨人的手段別說在盛城赫赫有名,引人髮指,就算是在這邊城陵城,他們也聽說過一二。
轎中的南曌閒閒地換了個姿勢,他的目光透過薄薄的白色紗幔,看向眼前的嵐木居大門,他優雅地擡了擡手,夾起自己的一簇黑髮,柔順亮澤,手感極佳:“既然熟睡了,那就再大點兒聲敲門,你們全部上,一邊兒敲,一邊兒高聲喚喚,本王就不信……這丫的,這樣都不醒。”
那醜東西,竟然敢稱呼他爲‘這丫’?真是好大的膽子。
南曌心頭冷笑,又補充了一句:“這門也是障礙物,砸了再敲吧。”
幾名白衣人顯然被剛纔自家王爺口中的‘這丫’給嚇着了,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最前邊兒的白衣人趕緊大步朝前,站在秋水閣門口,不由分說就擡起了長腿,然後一伸,一蹬——
那腿顯然有巨大得能量,只聽‘碰’地一聲巨響,秋水閣的木質大門立刻分成幾塊,朝着四面八方飛射了出去。
“臥槽!”夏侯舒一瞪眼,驚歎,“這丫的,果然很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