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軸回到煉藥師大會的前一夜。
卿雲裳爲南墨楓鍼灸完，回房就碰到了莫。
一頭白髮的冷漠男子坐在卿雲裳屋中。完美修長的手指把玩着玉杯，目光微微朝下。耳邊碎髮半遮清冷麪具。這好似畫一樣的畫面讓卿雲裳微微呆愣纔回過神來。
“你就這麼來了？”
莫擡頭，面具下一雙幽眸顯然帶着疑惑。
不這麼來要怎樣？
卿雲裳抿了抿嘴，“莫，這裡可是我的閨房。你不能這樣無聲無息進來，你就不怕南墨楓知道處罰你？”
“他不會。”
“你知道？我可是王妃，是南墨楓的王妃。半夜三更屋裡多出一個陌生男人，這讓人看見怎麼解釋？”
莫沉默了。把玩玉杯的手也一頓，似乎在思考卿雲裳的話。
在莫看來，他自己來瞅自己媳婦有什麼問題？可是他不能這樣說。
沉思着，莫半響開口：“以後不會了。”
“那就好。我這也是爲了你我名譽着想。”
“雖然我對南墨楓沒什麼感覺。但畢竟頂着王妃的名頭，還是注意的好。”
卿雲裳一扭頭髮現莫直勾勾盯着她瞧。那目光怎麼看怎麼有種讓她說錯話的感覺。
摸了摸鼻子，卿雲裳有些心虛。
“怎麼了？”
“你對皇叔有意見？”
“當然沒有！”
卿雲裳握拳在嘴邊乾咳一聲，“剛剛只是說說，莫你不會去南墨楓那裡告狀吧？”
“不會。”
見卿雲裳頓時鬆口氣的模樣，莫突然覺得好笑。
笨蛋，因爲他已經聽到了啊！
壓下其他涌現的情緒，莫嚴肅看着卿雲裳。“明天煉藥師大會開啓，你想好如何對付毒鬼了嗎？”
“毒鬼的弱點資料已經給你，研究出了什麼？”
卿雲裳撩起裙子坐在莫對面，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才開口。
“以我目前的實力，對上毒鬼幾乎沒有勝算。”
莫聞言眉頭緊皺，“還未開始你就認輸了？”
“當然不！我只是承認我沒什麼勝算，但並不是全部沒。”
“莫你應該不知道，我煉丹可不遜色其他人。不說其他，就出丹品階絕對不差。其他我或許沒有辦法和毒鬼比拼，但煉丹上可以試試。”
“你想跟毒鬼比煉丹？”
莫眼簾低垂，“那你可以選煉製救人的丹藥，毒鬼在這方面沒有優勢。”
“我已經想好比賽煉製什麼了。”
“什麼？”
卿雲裳卻沒有告訴莫，而是狡猾揶揄的眨了眨眼。
“明天你就知道了！”
“對了明天你也會去煉藥師大會吧？”
莫頓了頓纔開口接着說：“我明天會在暗中保護皇叔。”
思緒迅速剝離。南墨楓擡眸，卿雲裳意氣風發和毒鬼走到比賽臺前。
眸光閃了閃，南墨楓嘴脣微抿。
他發現卿雲裳似乎面對莫要從容得多，許多話肆無忌憚或者主動願意傾述。而面對他，卿雲裳總是拘束了。框架規定在他是靠山，不遠不近。
南墨楓絕不想要這樣，但不知道如何突破的他選擇了頂上莫的身份接近卿雲裳。
回想卿雲裳勝券在握的堅定，南墨楓嘴角弧度輕輕往上挑。
就讓本王看看，你如何贏的毒鬼。
“古醫姑娘，你真的想好了？”
“恩。多謝關心，不過你現在應該離開這裡。”
“徐瑾，去把李解給本王丟出去。”
“是！”
不用李解走。徐瑾真是按照命令抓住李解衣領子將人拖走丟出去。這還引起了一陣轟動。
讓衆人好一陣八卦是不是南墨楓喜歡這個煉藥師，所以吃醋李解的獻殷勤？某一方面來說，衆人還真猜對了。
因爲這場比賽的主角身份，公孫碧月和公孫尉名決定後由公孫碧月親自主持。
看看左右兩邊的毒鬼和卿雲裳，公孫碧月深吸口氣。
“千草丸是煉藥師最基本的丹藥。所用藥鼎、藥材都是統一塞選過的絕無偏差。”
“因爲你們比賽丹藥品階而非速度。因此比賽時間規定三炷香之內，祝好運！”
公孫碧月看向卿雲裳又偷偷拋了個眼色，“加油！”
同樣的藥鼎，同樣的藥材。
就擺在毒鬼和卿雲裳身側的木桌上。看香點燃便正式開始。
千草丸做爲煉丹裡最基礎的，操作極爲簡單適合新手。本沒有任何看頭，但卻因爲煉製的兩人備受矚目。
看那些煉藥師直勾勾盯着毒鬼的目光，好似要看出一朵花來。
按照分量取出藥材，磨碎成粉或是直接成體放入藥鼎中。就算是最基礎的丹藥，但在不同煉藥師手中也有不同的方法。
李解掙脫徐瑾又跑了回來。這次不搗亂，沉默安靜看向兩人。
“千草丸這麼基礎的丹藥，那個古醫有什麼把握覺得自己能贏毒鬼？”
“還要比品階。哈哈，真以爲自己煉製出那些丹藥不得了？”
“對啊。初生牛犢不怕虎，小小丫頭片子不知天高地厚！等毒鬼大人砍掉她的手，有的哭了！”
又有人遲疑壓低聲音，“古醫是皇叔的人，恐怕毒鬼不會砍她手吧？”
“皇叔的人那又怎樣？毒鬼可是北疆令狐家族的客卿。天高皇帝遠，用不着擔心南墨楓。”
衆人議論紛紛，話題走向也越來越奇怪。
卿雲裳心平氣和，一切雜音自動被屏蔽。玉手一摸在藥材上，全神貫注分外認真。
鋒利的小刀按照需要將藥材切分，時刻矚目藥鼎中藥水沸騰情況依次加入藥材。
卿雲裳做到一半還擡頭看看毒鬼。漫不經心甚至還有嫌棄，煉製千草丸對於毒鬼的確是殺雞用牛刀了。
“要贏毒鬼，只有在品階上超過他！”
“這個世界的煉藥師是厲害，自成傳統。可是他們灌注在丹藥中的元氣遠遠比不上鴻蒙之氣的純正。”
這是卿雲裳的依仗。也是卿雲裳有把握贏的毒鬼的原因。
不慌不忙提純藥粉，煉製壓縮。看藥湯逐漸黏稠形成半固態，卿雲裳迅速將藥鼎火熄滅。
步驟銘記在心中沒有絲毫遲疑。卿雲裳伸出手，鴻蒙之氣從天地中剝離沒入未成形的藥體中。
煉藥師們親眼看着，當即傳出一聲聲詫異驚呼。
“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