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馴蛇神粉
軒轅辰風皺起了眉頭,付長蔚是什麼人,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他說沒見過更稀奇的,那便是真的很厲害了。
付長蔚見軒轅辰風開始解佩劍,趕緊抓住他,“夜太深了,你不可再下水了,這樣吧,我們先回去,讓褚亮隨正派人守住這裡。明日一早,再下湖去撈。”
軒轅辰風想了想,“好,先回府。”
兩個人趕回府中,剛走進霽風院便看見白小月的藥爐仍是燈火通明的。
軒轅辰風和付長蔚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奇怪,走向了藥爐。
在門口就看見白小月正在認真地研究着眼前的粉末,還不住地打着哈欠。
白小月把天兒玲兒哄睡着了,自己卻睡不着,乾脆跑來研究這奇怪的黃色粉末。
她竟然從未見過這種粉末,翻閱了那麼多本書,也沒能找到和這種粉末相似的粉末。
她不住地打着哈欠,睏意已是很甚,可是她知道自己若是躺到了牀上,必然還是輾轉難眠。
她一擡眼,看見了軒轅辰風一臉溫柔地看着她,白小月使勁揉了揉眼睛。
溫柔的軒轅辰風,她可不是在做夢吧?
再定睛一看,白小月見到了軒轅辰風身後衣服還沒幹透的付長蔚,她趕忙起身跑到了門口。
“軒轅辰風,付長蔚,你們兩個這麼晚是從哪裡回來的?”她輕輕拎起付長蔚身上的衣衫,果真是溼的。
軒轅辰風也很是奇怪,看向白小月身後,“你爲何也這麼晚還不睡?研究出什麼了嗎?”
白小月回頭看了眼那些粉末,無奈地搖着頭,“沒有,我根本不認識這種粉末。”
付長蔚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白小月看了他一眼,“付長蔚你趕快去換下溼衣服,你們餓了嗎,我去給你們做點夜宵吧?”
軒轅辰風這才發現奔波了一夜,確是有些餓了,點了點頭。
“嗯好,那我去做夜宵,一會在書房見。”白小月杏眸忽閃忽閃的,如天際那一輪明月一般皎潔。
她走進了廚房,輕呼了一口氣,果真現在只有走進這裡,才能感覺到一絲心安。
拋開那些煩心的念頭,白小月走向了爐子,那是她今晚早些時候燉下的雞湯。
她本是打算小火慢燉煮上一整夜,等明日一早給兩個小包子做雞粥喝的,如今她把雞湯先煒着,加進了一些竹蓀繼續燉着。
白小月把麪糰揉好,熬了一鍋薑湯。
等麪糰醒好,拉成麪條,她把鍋先熱了熱,在熱鍋中放上了許多油。
雖然白小月做飯喜清淡,但是深夜這種時候,夜宵一定要吃這樣的東西才過癮。
她揚起了鍋,把麪條在熱鍋中翻炒着,加上醬油等調料,看着雪白的麪條沾染上紅潤的顏色。
這時白小月才把小青菜和豆芽放進去隨意翻炒了幾下,碧油油的小青菜和雪白的豆芽點綴在黑紅色的炒麪之上。
把多餘的油濾去,白小月裝上炒麪薑湯和竹蓀雞湯往書房走去。
剛剛做飯的時候,她已是想明白了,不論軒轅辰風和付長蔚是去了哪裡,他們這麼晚都沒有睡,一定是爲了她在奔波。
白小月自小活得無拘無束,灑脫隨性,這次卻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過任性了。
她總以爲自己是沒錯的,怎麼到了今日,似是她不管做什麼,都是錯的了。
面對軒轅辰風和付長蔚,她亦是心懷愧疚,打破了他們的計劃,還要他們這般努力來救她。
一路胡思亂想,白小月走到了書房門口,整理好笑容她才走了進去。
“軒轅辰風,付長蔚,喝雞湯了。”她給每個人拿小碗分了雞湯和炒麪,特意端了一碗薑湯給付長蔚,“你先喝一碗薑湯,夜深了天寒,怕你着涼。”
付長蔚喝了一口薑湯,只覺得暗暗燭火下,白小月的笑容很是溫暖。
白小月把雞湯端在軒轅辰風手中,“你們今晚去哪裡了,可是去明月灣了?有查到什麼了嗎?”
白小月想着能讓付長蔚溼透了回來,只怕他們是下湖了。
軒轅辰風點了點頭,把今晚的發現大致說了下,“褚亮他們已經去守住明月灣了,明日我們一同去撈起湖底的東西再看。”
白小月一點也笑不出來,爲何這件事越來越複雜了,她把玩着付長蔚從湖底拿回的金珠鏈子,頭越發痛起來。
湖底的金銀珠寶,絲毫沒有讓局勢明朗起來,反而更是重重迷霧。
三個人正說着話,隨正在門口輕聲道,“王爺。”
軒轅辰風看到隨正眼神亮起來,“隨正,你可查清了?”
隨正走進來行了禮,淡定道,“屬下找了許多老人問了,組織起一個故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相。”
白小月有些雀躍,“你先說來,我們一起分析。”
隨正點了點頭,“那小姐她病逐漸好起來,和侍讀卻是日漸情深。只是那侍讀顧及着書生的心情,所以一直沒有和小姐表白心意。”
“後來自那小姐出現的地方開始,不斷有毒蛇作亂咬傷人。附近的無知村民,竟認定了小姐就是蛇禍妖女,要讓她去祭湖贖罪。”
聽到這裡,白小月倒抽了一口冷氣,現在發生的事,難道不是當年的事在重演?
夜深了起風,風吹起了白小月的衣袖,她只覺得一身寒意。
軒轅辰風在桌下,輕輕握住了白小月的手,他的神色並無變化,甚至沒有看向白小月,可他知道她的恐懼。
白小月偷偷看向軒轅辰風的側臉,任由他手心的溫度溫暖着自己,她的心,莫名地安定下來。
隨正眼神黯淡下來,繼續說道,“後面的故事就有很多的版本了,有的人說,那小姐自那日被毒蛇咬傷便不是小姐本人了,根本就是被蛇妖纏上了,所以禍及了明月灣百姓。”
“還有人說,是那書生知道了小姐和自己侍讀彼此鍾情,一時接受不了便可以編織了這樣的故事想要害死小姐。”
“總之整個故事,就是毒蛇傷人,也不知爲何就認定是那小姐的罪。”
“聽聞那一日本是陽光明媚,村民把小姐扔下湖底時,狂風大作,然後就開始下雨。這場雨,就如思先生所說,一下便是一整月。百姓已是無法度日,便開始給小姐懺悔,認她是蛇仙娘娘。”
隨正說完也沒有多話,自己站到了一旁。
白小月捧着頭撐在桌面上,滿臉都是絕望,“暴民真是可怕。軒轅辰風,我是活不了嗎?”
軒轅辰風見她那樣子哭笑不得,“放心吧,禍害都是遺千年的,像你這般的,自然不會死的。”
哎,好像不是好話。白小月回過頭瞪着軒轅辰風,見他正經道,“安心,我已有辦法了。”
白小月和付長蔚都看向了軒轅辰風,很是期待他繼續說下去。
軒轅辰風嘴角微微勾起,“當年的真相和現在的真相我都不知道。”
“哎!”白小月絕望地趴在桌面上,果真是天要亡她啊。
“別急啊。”軒轅辰風把白小月拎起來,看着她的眼睛,認真道,“可是我已有辦法救你了。”
白小月被軒轅辰風那樣的眼神看得臉蹭得一下紅起來,心怦怦怦地跳着。
付長蔚輕咳了兩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視,“辰風,你打算怎麼做?”
軒轅辰風笑起來,“等三日後你便知道了。”
白小月剛剛雀躍起來的心又沉了下來,不過她對軒轅辰風是百分百信任的,這顆心算是安定下來。
付長蔚抱着自己的薑湯繼續喝着,不想再擡頭看着白小月和軒轅辰風。
他們根本就無須做什麼,只要他們在一起,一個眼神一個氣息都是默契的曖昧。
這種暗暗流動的曖昧,讓付長蔚連氣都透不過來。
他已是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無力感了,不論他做了什麼,都很難介入白小月和軒轅辰風之間。
心越來越亂,付長蔚一個錯手把雞湯翻在桌上,正巧翻在桌中央的黃色粉末之上。
大家很是緊張地看向桌中央,卻聞到了一股很奇特的香氣。
隨正從後面走了上來,臉上滿是猶豫,“王爺,屬下,好像認出了這種粉末。”
“什麼?”白小月很興奮地看着隨正,“你快說。”
“屬下並沒有見過這種粉末,但是以前在外喝酒的時候曾經聽過,南疆有一種馴蛇的神粉。外形看來很是普通,就是一般的黃色粉末,只是唯一的區別方式,就是浸上水,就會有特別的香氣。”
隨正看了眼桌上的粉末,面上仍是猶豫,“只是屬下一直以爲這不過是江湖術士在胡說,也並沒有見過這次粉末。”
軒轅辰風眉頭緊蹙,馴蛇的神粉,這樣說來好像是合情合理的。
“隨正,你那時聽說的神粉,還有別的什麼特點嗎?不論你覺得是否離奇,都說出來吧。”付長蔚細長的手指捻着一些沾溼的粉末研究着,馴蛇?究竟要怎麼用這種粉末來馴服毒蛇?
“是。那時那人說,南疆有馴蛇之人,自會使用這種神粉來馴服毒蛇,但是具體怎麼操控那人也並不清楚。他還說,這種粉末有一種好處,便是沒人操控之時,只是普通的粉末,並不會招惹毒蛇來。”
“至於浸溼之法,只是用來辨別是否是這種神粉的方法。從外表看來,是沒有辦法鑑別神粉的。”
隨正認真地回憶着,那時他喝了許多酒,又根本沒信過這種事,自然是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