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得來全不費工夫
春娘話音落，白小月想了想，回頭望向屋內的其他人。
黃煌和鈴音都是一臉困惑，褚亮卻低聲咳嗽了一下。
“還是不明白嗎？”春娘看她們三個姑娘依然不懂，便只好明說了，“那沉月樓，實際上就是一處小倌院。”
“你是說……男妓？”
白小月終於聽懂了，不禁驚訝地叫了一聲。
黃煌與鈴音也都驚詫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黃煌更是跑到褚亮的面前，一臉的不可置信，“褚亮你說，那沉月樓真的是那種地方嗎？京中居然有這樣的地方，爲什麼以前我都不知道？”
她這樣問，褚亮也不好回答，只含混地點點頭。
黃煌還是不敢相信，滿臉都是震驚。那春娘看她如此，便掩嘴笑道：“姑娘是世家的千金，不懂得這些也正常。平時大家都保護你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告訴你這些東西呢？”
黃煌卻是一橫，摸了摸腰間的劍，“我不要人保護，我自己也很厲害的。”
“軒轅辰風跑去那種地方做什麼？”鈴音眉頭大皺，望着白小月，“他那樣做，也太不把我們王姬放在眼裡了吧？”
“王姬？”春娘不解地看着白小月。
白小月擺擺手，解釋道：“不用在意，她們鬧着玩的。”
褚亮依然低頭站在那裡，“白姑娘，你現在還想要我去將主子叫過來嗎？”
白小月心中火氣很盛，眯着眼睛打量了褚亮一番，搖頭道：“不用去叫他過來了，我親自去找他好了。帶上剛剛那個綠衣美人，咱們去沉月樓見識一番。”
春娘聽她如此說，便連忙制止，“辰王妃且慢。這沉月樓乃是小倌院，裡面腌臢不堪，怎麼能讓姑娘們前往呢？”
“軒轅辰風能去的地方，我就也能去。”
白小月很是固執，說着便下了摟。衆人只好都跟在她的身後，來到一樓大廳之中。
那綠衣美人有一種別樣放蕩的嫵媚，懶懶地倚在兩個男人身上，看到春娘伴着白小月下來，便用柔媚的目光不停地往白小月身上望過去。
白小月看她如此，便向她勾一勾手指。
那女人倒是也很乖覺，看到春娘陪在白小月身邊，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所以便推開身邊的男人就走了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
“她叫做綠湖。”春娘替那個女人做了回答。
白小月將綠湖上下掃了掃，點點頭道：“身段倒是也還可以。”她說着環顧四周，這煙波館此時正是熱鬧的時候，男男女女都笑鬧醉亂，場面很是火熱。
她看了看四周的那些女人，到底還是搖搖頭，向着春娘嘆一口氣。
春娘連忙走到她身邊，含笑道：“不知道辰王妃爲何要嘆氣呢？”
“春媽媽，你這煙波館還說是京城第一等的青樓楚館，可是你瞧瞧你這裡的姑娘，出色的可沒有幾個呢。”
春娘點頭，賠笑道：“奴婢剛剛都已經向辰王妃說過了，我們這裡的姑娘們怎麼能跟王妃您比呢？辰王殿下看慣了辰王妃的絕世風姿，自然看不進去我們這裡的姑娘了。”
白小月皺了皺眉，“春媽媽的嘴也太甜了點……這選來選去才選中了一個女人，會不會太少了點？”
她說着回頭望着黃煌和鈴音，臉上是真誠的疑問表情。
黃煌抱着一種看戲的心態，嘻嘻笑着道：“既然你嫌少，那就多挑幾個嘛，挑的越多，就越表明你對辰風的情意重呢。”
“鈴音，你覺得呢？”白小月又望向鈴音。
鈴音也順着黃煌的意思道：“煌兒說的不錯，既然咱們都來了這裡，那索性將那些貌美的女子都送去給軒轅辰風好了。”
春媽媽聽到她們三人這樣商議，真是一陣頭疼。這送去一個只怕軒轅辰風就已經盛怒了，她們若是真送去了一堆，那豈不是把她手下的姑娘們都給禍害了？
“你們說的都不錯，只是這裡的姑娘，我看着真的不太好”，白小月嫌棄的掃過那些女人，然後將目光落在春媽媽的身上，“我說春媽媽，所有的姑娘都在這裡了嗎？你沒有藏着些真姿色的嗎？”
春媽媽苦笑道：“自然都在這裡了，辰王妃既然來挑女人，奴婢又怎麼敢將手下的姑娘們藏起來？”
白小月側頭想了想，忽然指着柱子後面一個瘦小的男人道：“那個人是誰？怎麼一直在鬼鬼祟祟地朝這裡看？”
春媽媽回頭望了望，道：“那是我們煙波館裡的人，名叫阿旺。專門負責給我採買姑娘的……”
“那他這是在找你嗎？”
“應該是。”
“既然他是專門給你採買姑娘的，那他來找你，應該是有什麼新進展了吧？把他喚過來問問。”
“是。”
春娘說着揚起帕子衝阿旺揚了揚，那阿旺起初不敢過來，春娘瞪了他一眼，他這才一路小跑地顛了過來。
“見過春媽媽。”
“這位是辰王妃，還不快點跪下磕頭？”春娘示意阿旺跪下，白小月連忙止住，“行了，不用多禮。阿旺我問你，你來找春媽媽，可是有什麼事情？”
阿旺將頭垂得低低的，“是，先前春媽媽讓我出去採買姑娘，如今已經得了五六個了，姿色都很不錯。我想着春媽媽若是有空的話，可以去檢視一番的。不過既然春媽媽如今在陪着辰王妃，那就改日再看吧。”
白小月聽了阿旺的話眼睛就亮了起來，“所以說你來找春媽媽，是因爲帶了新的姑娘過來？”
“是。”
“那大家就一起去看看吧，我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姑娘給軒轅辰風呢。”
“這……”春娘遲疑了一下。
白小月已經走了兩步了，見春娘躊躇在原地，便道：“春媽媽怎麼了？不願意帶我去見那些姑娘們嗎？”
“辰王妃開口，奴婢哪有不願意的？只是那些姑娘還未經過調教，只怕有的粗野，會冒犯了辰王妃。”
白小月笑着擺擺手，“這個你不必擔心，我自小就野慣了，她們根本就冒犯不了我的。”
“可是……”
“春媽媽不要可是了，你這麼推脫，難道你的那些姑娘們都來路不正不成？”
她這話一說，春娘立馬就擦一擦額頭的汗，“瞧辰王妃說的，我們煙波館既然是京城第一的青樓，那所有的渠道都是乾乾淨淨的，那些姑娘們一定都是正規渠道採買來的，不會有什麼差錯。”
“既然如此，那春媽媽就不要再推辭了。”
春娘聽她如此說，只好帶着她們朝後院走去。
煙波館的後院很大，白小月黃煌等人跟着春娘和阿旺走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終於來到了一個木門前。
木門裡面有很微弱的光透出來，更顯得裡面的幽黑。
阿旺將門打開，春媽媽領着她們進去。只見裡面的地上蜷縮了六個女人，屋內光線昏暗，只隱隱能看出個大致輪廓。
白小月等人一進去，她們俱都受了驚，不停地往牆角瑟縮。白小月看着她們的可憐模樣，心中頓時很不好受。
儘管剛剛來之前已經做了思想準備了，可是看到這些可憐的女人們，她還是感到很不適。
“這些女人都是從哪裡來的？”
“有些是被家裡人賣來的，有些是孤兒，有些是家裡人獲了罪官府發放到這裡的……總之都是一些可憐人，我煙波館若是不收留，只怕她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白小月原本是到這裡挑姑娘的，可是看到這一個個瑟縮的身影，心裡早就打消了剛剛的念頭。這些女人大都衣衫不整，身上乾淨的沒幾個，有些蓬頭垢面，根本就看不清楚面目如何。
白小月的目光從她們身上一一掃過，忽然在最牆角的那個身影上停滯了。
她凝神望了望，覺得不可能。
轉身看了看外面黑沉的夜色，又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已經夠瘋狂了，似乎什麼事情都是可能的。
她都有可能成爲南疆王姬呢，那麼最裡面的那個女人，爲什麼不可能認識她呢？
白小月想到這裡，便伸手指了指那個女人，對黃煌道：“煌兒，你看那個。”
黃煌進到這裡來也很不舒服，臉色很不好，聽了白小月的話便凝眉道：“怎麼了？”
“你仔細看看，像不像是一個人？”
黃煌吃了一驚，定睛看過去，然後搖搖頭，“不像啊，我認識的姑娘裡面沒有身世這麼悽慘的，月牙，你覺得她像誰？”
“雖然她瑟縮在牆角，可是身段依然如此嫵媚……並且她的側臉真的太像她了……”
“你到底想說誰？”
“春媽媽，麻煩把那個女人帶過來我看一下。”
白小月不準備猜了，她直接指着牆角的女人，要求春娘給她帶過來。
春娘雖然覺得她的行爲怪異，可還是示意阿旺，讓他過去將人給提了起來。
隨着那個女人越來越近，白小月的眼睛也越瞪越大。
等到那個女人被推到白小月的面前，阿旺強迫她擡起頭的時候，黃煌看到了她的臉，不禁失聲驚叫：“天啊！怎麼會是她？！”
鈴音也嚇了一跳，“你們認識她嗎？這女人是誰？”
白小月冷笑一聲，“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呢。幾日不見，你還好嗎，舞兒？”
“她就是舞兒？”鈴音又是吃驚又是好奇，不禁擠到舞兒面前，盯着她的臉道：“可是這女人怎麼看起來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