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成親
最近好像所有人都在忙，尤其是軒轅辰風他們，白小月現在只能在吃飯的時候看見人。
“天天忙得飯也吃不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能有時間休息。”白小月小聲抱怨了一句。
軒轅辰風無奈地笑道，“很快事情就能了結了，月牙姐姐和煌兒也成天在府裡，怎麼不想這出去找朋友聚聚？”
付長蔚附和道，“沒錯，總是悶着也不好，出去的時候帶上隨正，我們也不用擔心你的安全。”
白小月卻表現得興趣缺缺，黃煌看起來也沒有多少興致。
黃煌道：“煩心事那麼多，誰還有心情出去玩，對了，怎麼不見姐姐來吃飯？”
黃瑜今天中午沒有來飯廳用餐，也不見有誰來說一聲。
付長蔚答道：“瑜兒好像是有事出去了，你不用擔心。”
黃煌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付長蔚見她態度冷淡，也沒有再說什麼。
最近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特別奇怪，先前是一直躲着，自從那次談話過後又生疏了好一陣，現在付長蔚卻只能在黃煌身上看見刻意的疏遠。
付長蔚以爲黃煌真的將他放下了，他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頗有些失落。
白小月貼心地替軒轅辰風佈菜，軒轅辰風看起來很是疲累，吃飯的時候也提不起勁。
白小月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試探性地問軒轅辰風，“你的蠱毒怎麼樣了？”
軒轅辰風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他又調整了表情，“都還不錯，最近沒有發作過。月牙姐姐你別擔心，研究蠱毒的事情可以慢慢來。”
白小月認着地看着軒轅辰風，“你沒騙我？”
“沒有。”軒轅辰風笑道。
白小月卻在這個時候，一把抓住軒轅辰風的手腕搭脈。
軒轅辰風下意識地想反抗，他畢竟是習武之人，反應極快。但他很快意識到，給他搭脈的是白小月，本來要反擊的動作又硬生生地停下了。
“月牙。”軒轅辰風的聲音裡滿是無奈，連姐姐也不喊了，他知道這下是瞞不住了。
“下次有不舒服的時候，記得告訴我。”出乎意料的是，白小月並沒有責怪軒轅辰風的隱瞞。
白小月溫柔道，“你要告訴我你的身體狀況，我纔好想辦法替你解毒。”
也許是白小月的目光太真摯，一下子就擊中了軒轅辰風內心的柔軟，“好，下次不會瞞着了。”
軒轅辰風是滿心感動，卻不知道自己的這些事早就被黃煌抖了給底朝天。
付長蔚擱了碗，他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關於瘋丫鬟的案子，你們查出來多少了？”
“有了新線索，找到了可以快速癒合傷口的藥粉。”白小月咬住脣，郭敏嬌是兇手無疑，但要把她掀出來卻很難。
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就算揭露了郭敏嬌的真面目，扈夫人也會求軒轅辰風放過郭敏嬌。
其實最令白小月憂心的，還是黃瑜。自從她撞破了黃瑜與郭敏嬌的真面目，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白小月心裡。
黃煌道：“我們懷疑是郭敏嬌搗的鬼，但是現在也沒有確鑿的證據。”
白小月有的顧慮黃煌全都沒有，所以她要直率的多。
一聽郭敏嬌的名字，軒轅辰風和付長蔚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軒轅辰風露出厭煩的神色來，“怎麼又是她？即便是失憶了，也不安分。”
白小月嘆息一聲，“我懷疑她並沒有失憶。”
“此話怎講？”付長蔚也開始認真起來。
白小月道：“付長蔚，你從小就與郭敏嬌一起長大，有沒有發現她喜歡凌虐下人？”
對於這個問題，付長蔚覺得有些奇怪，“從沒發現過，敏兒雖然爲人嬌縱了些，卻不會親手責罰下人。即使是有人犯錯，也多是如意代勞。”
白小月苦笑一聲，“可在郭敏嬌失憶後，卻突然喜歡上了凌虐下人，那個瘋丫鬟就是從郭敏嬌那跑出來的。從前沒有的喜好，突然就有了，還是這樣扭曲的行爲，你覺得她的失憶又有幾分真假？”
付長蔚沒有接話，他被白小月問住了。
軒轅辰風卻覺得一陣怒火從心底燃起，從前他只是不在意郭敏嬌，所以任由她胡鬧。後來因爲綁架的事情，他是徹底厭惡了郭敏嬌。
看在扈夫人的面子上，當時軒轅辰風放了她一馬，沒想到現在又折騰出事情來。
軒轅辰風咬牙道：“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過她了。”
付長蔚沒有表態，於是白小月認真道：“付長蔚，郭敏嬌是你的妹妹，但我卻不能因爲這個而放過她。希望你不要怪我。”
“你們掌握了多少證據了？”付長蔚苦笑一聲，無奈地說道，“也不是我要護着她，只是那些情分擺在那。我也不知道，從前我認識的那個郭敏嬌，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黃煌抿了抿嘴脣，低聲說道：“人心是會變的。”
這一句不知是在說郭敏嬌還是在說她自己，付長蔚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很快又移開目光。
從始至終，黃煌也沒有看付長蔚一眼。
軒轅辰風十分擔憂白小月她們的安危，“以瘋丫鬟的狀況來看，郭敏嬌的精神狀態和手段都十分危險。月牙姐姐，要不然這件事你們不要再查了，把證據都交給隨正，讓他去。”
這個提議很中肯，但白小月卻不想答應。
白小月微微一笑，“還是交給我們吧，有些事我也想自己弄清楚。”
這一頓午飯到最後吃得有些食不知味，大家都被自己的心事弄得沒有胃口。
黃煌跟着白小月去了霽風院，她們準備好好研究一下那些藥粉。
黃煌看着白小月藥粉擺弄來擺弄去，她什麼也不懂，沒看一會就覺得無聊。
黃煌隨口一說，“郭敏嬌之前送來的那瓶藥呢？會不會和這個成分很相似？”
白小月動作一頓，她這纔想起來還有那瓶藥！
“煌兒，你真聰明！”白小月興奮道，連忙站起身跑去找那瓶藥。
黃煌還有些搞不清狀況，怎麼自己突然就被誇了？
黃煌站起來朝白小月走去，支吾地說道，“月牙，有件事我想問你。”
白小月手忙腳亂地在櫃子裡翻找那瓶藥，絲毫沒注意到黃煌欲言又止的神情。
“什麼事？”白小月道。
黃煌幾番猶豫，最後還是艱難地說出這句話，“你覺得我現在該成親了嗎？”
這個問題來的太突然了，讓白小月措手不及。
怎麼好端端的說起成親的事情？煌兒要和誰成親？付長蔚嗎？
白小月心中有許多疑惑，找東西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付長蔚要和你成親了？動作那麼快？前些日子你們倆還鬧彆扭呢。”白小月笑道，“若是你願意，早些成親也不錯，人一定下就跑不了了。”
黃煌輕輕搖頭，嘴巴卻好像吃了苦膽一樣，一路從喉頭苦到心裡，她幾乎張不開嘴。
“不是長蔚哥哥。”黃煌還是找到了自己聲音，她用微笑掩飾自己的慌亂，“姐姐告訴我，有人向我提親。據說在大會上對我一見鍾情，我還沒有給回信。”
這下白小月可顧不得找什麼藥瓶了，她連忙看向黃煌，驚訝地說道，“你要放棄付長蔚了？”
黃煌臉色一白，又想起了那天在湖心亭，她期待已久的談話。本以爲終於要得償所願，卻在最後又讓付長蔚冷漠的話紮在了心上。
黃煌無力地搖頭，“我不知道。月牙，我好累，我感覺自己要撐不下去了，爲什麼喜歡一個人會這麼辛苦？”
白小月有些不忍地握住黃煌的手，“傻煌兒，如果愛一個人不苦，那便不是真的愛他了。”
黃煌似懂非懂，她微微笑了一下，笑容滿是苦澀，“這件事，我憋在心裡好幾天了。我是不是真的要回藏劍山莊成親，我……”
白小月突然握緊了黃煌的手，“煌兒，我不能幫你做決定，但我的想法是，你不應該回去成親。你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不僅會讓你自己覺得痛苦和內疚，還讓對方受到了傷害。我覺得，這不是你想要的。”
“月牙……”黃煌喃喃道，她心裡亂的很。
白小月說的這些她不是沒想過，但付長蔚和自己越來越疏遠的關係，就像一把刀，無時無刻不在凌遲那顆愛着付長蔚的心。
白小月見着黃煌失魂落魄的模樣，知道一時半會她根本沒辦法做出決定。
“別想這些了，我們一起找藥瓶吧。這個問題，你心裡會有答案的。”白小月輕聲說道。
白小月已經能預見答案是什麼了，黃煌是個善良的人，她只是一時之間被傷害得太深，隨意才這樣搖擺不定。
黃煌淡淡地笑了一下，決定暫且把這個問題拋在腦後，先把郭敏嬌的罪證找出來。
黃煌眨了眨眼睛，開玩笑地說道，“如果我真的回去成親了，喜宴上的菜可要月牙記替我做了。”
白小月也十分配合道，“那是自然，我定會做出讓人眼前一亮的菜色。”
屋內的氣氛再次輕鬆起來，卻不知這一切全被站在門外的付長蔚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