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上的風再一次撕亂了葉海的頭髮,他感覺自己正在面對最難面對的折磨,他看着那個帶着面具的男人,眼角帶着血絲含淚,捏緊了拳頭。
獸醫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也在掙扎什麼“好我們出發吧!”
說着他縱身一躍跳進海里。
在獸醫跳下懸崖的一瞬間,葉海嘴角動了動似乎在說什麼,隨後也跳下了懸崖。
海水漫過耳朵發出呼嚕嚕的聲音,穿過眼前一片的深藍,慢慢下潛,黑暗瀰漫了整個世界,就在這個時候前方亮起白色的光芒,指引着方向,葉海看到這光恍惚了一下,這光依然是乳白色,如同月光一般淡淡,沒有溫度。隨後葉海跟了過去。
白色的光芒讓葉海看到一旁千年島下的岩石筆直的插在海里,根本不是一個島應該的樣子,一直伴隨着兩個人的一路前行。突然黑暗裡出現了不一樣的顏色,紅色的光,葉海的眼睛睜大想要看清楚那是什麼,接着伴隨一路的岩石也到了頭。
葉海呆住了,他感覺自己有點接受不了眼前的場景,那是身體裡流着紅色岩漿的玻璃樹,那是一棵葉海看到的數萬丈的,一眼看不到底的巨大玻璃樹,巨大巍峨的樹枝在眼前最長的七個樹枝伸向海面在海面上托起七塊巨大無比的岩石。葉海知道那七塊岩石就是那七個蛙島。
前面的獸醫停了下來等着葉海從震驚中恢復,這一刻隨行眼在他身旁散發着柔和的白色的光,彷彿月亮一般,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古代長袍,靜靜的長袍在水中彷彿浮動的水草,他就那樣飄在水中彷彿,一種彷彿飄飄欲仙的感覺。
葉海緩過神來,看着他,眉毛一挑,繼續下潛,甚至超越了獸醫。
穿過無數山一樣粗的玻璃樹枝,兩個人花了兩天,終於來到了玻璃樹的主幹上。
獸醫帶着葉海站在主幹分枝的最中間,這裡太大了,大的地面都看不出來這是樹的哪裡,大的感覺不到樹上的彎曲和弧度,地面是透明的水晶,此刻葉海才知道那所謂的玻璃樹其實是水晶樹,水晶中能看到岩漿流動,像血管一樣的蔓延在整個巨樹中,甚至巨樹的表面也有岩漿的流動。
眼前出現了比較密集的岩漿“血管”,這些血管交至在一起,形成一些奇怪的符號,這些符號越來越多,最後在葉海的眼前形成一個祭壇一樣的東西。
“到了!”
“現在你想怎麼做”
獸醫手指動動他的身邊瞬間瀰漫出無數的金屬片,葉海認得這些靈魂之靈。此刻眼前的靈魂之靈密密麻麻,包圍着了兩個人。
獸醫右手食指轉動,左手側移翻轉,變換了三次手型。
這漫天的靈魂之靈瞬間都散發出奇怪的光芒,彷彿有了靈魂一樣,四散而去分別落在一個符文上。
海水開始翻涌,獸醫的衣服在暗涌中飄蕩的更加激烈,符文上靈魂之靈上出現一些微弱的隱約跳動的黑色電弧。
一切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就能天劫降臨了。獸醫滿是疲憊的停下了動作。
“老師,可以告訴我爲什麼嗎?”葉海看着獸醫。
因爲他已經知道獸醫是誰了,他也知道自己爲什麼總感覺那樣熟悉了,他更知道鄧羽爲什麼失蹤了。
獸醫虛弱的站直身體,他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拿開了遮着臉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張不屬於鄧羽的臉。
那張臉不是別人的,是葉海的。
葉海呆住了。
此刻兩個葉海在海底彼此相望,一個是大人的樣子,一個還是孩子,一個帶着疲倦智慧,一個帶着被被背叛的憤怒眼神。
鄧羽蒼白的臉慘淡的看着葉海。“你曾經一直懷疑我是不是另一個你,我現在告訴你‘我是’但是我沒有想殺死過你或者害你的意思。”
葉海怒道“那葉雨呢,你不要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
鄧羽虛弱的從懷裡費力的拿出來一片刻了字的靈魂之靈“葉雨其實沒有死,我趁她暈倒的時候,給她做了一個隨行眼,之前你見到的是她的隨行眼,我做的時候花了心思,怕你看出來,所以她的身體上還有一層血肉,和真實人沒有什麼不同。現在她在十語寺的一棵樹裡沉睡着,這個是喚醒她的鑰匙”說着鄧羽把東西扔給葉海。
靈魂之靈在水中劃過一個弧線,被葉海一隻手接住,葉海看了一眼,這個正是特護給自己立的墓碑。
“因爲這個隨行眼很特殊,所以不能像你的一樣,死後意識迴歸,所以這裡是她的靈魂,把她的靈魂帶回到她的身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