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感覺傷心,但是他很快發現不對頭“他那會死了?那小海是……”
“命運很可笑,我後來遇到一個混蛋,他逼我嫁給他,我父母也同意我嫁給他,所有人都嘲笑我,逼我嫁給他,我想死,卻被他攔住了,他什麼都沒說,很冰冷的樣子。
他就是葉白,長的和白一模一樣,也就是因爲這個我嫁給了他,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就是死去的白,我沒有認出來他,而他似乎也不記得我是誰,曾經的戀人再次見面,沒有了曾經的愛。
我那個時候的暴躁,是嫁非所愛的煩惱,現在想想真是諷刺啊,我曾經那麼愛他,卻認不出他。
直到我和你結婚那天小王茜失蹤,我才從小海那裡發現事情不對。
小海那天儼然就他爸爸年輕時候的樣子,而且不是凡人的樣子。
而且晚上,在你安慰回家的小王茜時,我聽到有人在拉琴,拉的那首曲子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那支,是他死那天我拉的,我在窗外,看到白拉着我葬掉的琴。
他說他要找琴的主人,問是不是我。
我沒有說話,他便略帶失望的走了,走前他說,他在找他真正的妻子,他以爲是我,但現在發現不是,他向我道歉耽誤了我那麼多年。
我和他結婚的時候我告訴他我想要一株雪蓮,因爲白曾經送過我一株,可是那天他真帶雪蓮給我的時候,我卻發現我養不活雪蓮。”
此刻王叔緊張起來“你還愛他嗎?”
“我不知道,如果愛他爲什麼十幾年裡沒有認出他”。
蕭靜痛苦的揉着自己的頭,隨後她看到了同樣痛苦的王樹,看着王叔說“你不要有精神負擔,現在我是你的妻子,那些只不過是回憶,被忘了的回憶。”
王樹苦笑着搖頭。
蕭靜望着燭火,淡淡的說“和他的過去像是一個傳奇,但是傳奇……呵呵……傳奇都是騙人的!”
王樹擡頭看着妻子,心裡隱隱在痛。
………………
遠在陝北,一個土崖上,葉白用手抓着自己的頭,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在他背後一個半透明的女子漂浮在空中,“你怎麼了?”
“我的記憶有片空白,那片空白裡葉白只記得一個女人,一把琴,還這個土崖”。
“你不擔心小海嗎?”那女子似乎有些生氣,感覺葉白不是一個好父親。
葉白笑了起來“原本擔心,但現在不了,你告訴我的那些,讓我放心了”。
女子蹙眉問道“你什麼意思?”
葉白笑道“葉海的本體不是被他樹族的朋友藏起來了麼,本體不死他便不會死去,如果此刻的小海死了,他的靈魂會回到他的本體裡”。
那個女子驚喜道“真的?”
葉白點頭“真的”。
那女子似乎心裡的一塊石頭落地了,人也輕鬆起來。
世界在這一刻似乎安靜了不少,有種開心卻不知道如何表達的感覺,葉白沉默了一會兒對着女孩說“聽你說小海很喜歡聽你唱歌,能唱一首嗎?”
李娟“好啊。”
這不唱還好,這唱了以後葉白整個人都迷茫了,他抱緊小提琴,隱約回憶起這裡曾經的琴聲,過去的聲音彷彿定做的一般,爲李娟的歌聲伴奏,兩股聲音彷彿重合在一起化作完美。
“請問你是這琴的主人嗎?”葉白呆呆的看着李娟。
李娟愣了一下“不是!我不會拉琴”。
李娟感覺很奇怪,問葉白“怎麼了?”
你能再唱一邊剛纔的歌嗎?
李娟疑惑的說好啊。
在李娟沒有唱出第二句的時候。
葉白站起身子,把琴放在脖子下,拉動了弓弦。
悠悠的曲子瞬間飄散,彷彿天作之合一般與李娟的歌聲相融,醉了心田。
李娟吃驚的幾乎呆住,她有種很特別的感覺,她繼續唱,唱的更加發自內心,那琴聲如影相伴,彷彿生死相依。
唱完之後李娟吃緊的看着葉白
“這曲子是你創的嗎?”
“不是!是琴的主人”。
“你還記得琴的主人是誰嗎?”
“不知道,只有一片空白,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愛人”。
“啊?”
“我曾死過一次,被人埋葬在黃土之下,一隻與這把琴相伴,當我出來的時候,埋我的墓碑上寫着蕭靜之夫白之墓”。
李娟分析道“琴不一定是別人的,可能是你自己的,也就是說你就是那琴真正的主人”。
葉白肯定道“可是之前我不會拉琴啊”。
李娟問道“你是怎麼學會拉的,有人教嗎?”
葉白淡淡回答“沒有人教,是自然而然會的”。
李娟徹底斷定道“那你還否認自己是琴的主人嗎?”
葉白迷茫道“我…我總感覺不是!”
李娟好奇道“對了,你有愛人,是葉海的媽媽嗎?”
“那個立碑的人確實是她,我也一直以爲她是琴的主人,結果守護了那麼多年才發現不是,她甚至不認識我。”
“你之前沒有給她看過這個琴嗎?”
葉白淡淡道“有,只是她對我太冷淡,從沒有注意到過。”
李娟奇怪道“冷淡?”
葉白淡淡道“她恨我逼她嫁給我。”
李娟驚呼道“你怎麼這麼做”。
葉白淡淡道“我不懂和人相處,哪會兒看她可憐,想保護她,用錯了方法”。
李娟狐疑道“不只是這個原因吧”。
葉白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心卻對着蒼天提問,爲什麼我空白的記憶裡有她,讓我一直以爲就是她。
接着葉白回答李娟說“沒有其他原因”。
李娟無奈道“你這性格也那個了…,爲了保護一個人竟然逼她嫁給你”。
葉白淡然道“這不是方便麼。”
李娟瞬間頭大起來“方便你個頭,你這是耍流氓!”
葉白淡淡道“哦。”
“你有什麼打算?”李娟問。
“陝北里有一個花園,叫遺花落。我打算帶你去那裡,爲你重塑身體”。
李娟呆了,她已經死去多年,做慣了別人看不見摸不着的幽靈,要不是那天葉海發現自己,自己現在還在那孤獨的學校樓頂。被人看不見的感覺是最孤獨的,被人遺忘的感覺是悲哀的,每天坐在天空下,無處可去,悲也好,傷也罷,一切的命運掙扎不開,改變不了,甚至自己曾經想死,卻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殺死自己。
“我只是殘魂一朵,能嗎?”。李娟期待又擔心的看着葉白。
“能”。
“世上沒有殘破的靈魂,只有殘破的渴望。生也好,死也好,你不主動改變,什麼都不會改變。”世界的另一個地方,一個帶着黃色冰面具的人喃喃自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