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尚又意識到一點,錦衣衛倒好說,怎麼說都是執法部門,好歹會注意一點的。十八騎就不行了,別看現在挺好相處的,可要讓他們放開了整,這羣人指不定整出點啥事呢。長期在大漠荒野遊蕩,法律意識淡薄啊,這個要不得。
於是,又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給十八騎們普及了一遍法律,眼瞅着就到飯點了,老呂他們倒是不用擔心,有猴子照顧着呢,餓不着他們,至於贏胖子暫時也不用擔心,這會估計在醫院吃食堂的“工作餐”呢。
“黃哥,走呀,吃飯去,我請客。”朱厚照大手一揮,還沒忘了他下象棋贏了五百塊錢的事呢。
“他們怎麼辦?”黃尚說道。“走吧,一起吃點去吧。”
錦衣衛和十八騎紛紛點頭,看來他們也是餓了,這時候軍人素質就體現出來了,排着隊去衛生間收拾,二十幾號人連五分鐘都沒用了,就收拾的人模人樣精神抖擻的。
“黃哥,我跟你說點事。”朱厚照把黃尚拉到陽臺,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衛生間,哼哼唧唧的說道。“那什麼,人這麼多,錢不夠哇。”
黃尚失笑道:“沒事,我請就是了。”之前他說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就看到朱厚照臉色變了,感情這半天是擔心他兜裡那點錢呢。不過想想也是,這兩天贏江彬的錢都讓他買手機了,估計也剩不下多少,五百塊錢請二十多個老爺們吃飯,估計只能吃饅頭就鹹菜才能吃飽。
一行人浩浩蕩蕩,穿着統一的制服(大背心,沙灘褲,皮涼鞋)向飯店殺去,引起無數行人側目。
黃尚也想笑,他買衣服偏向價格,人這麼多,他當時也沒錢,選擇自然也就是這種平民化的正常搭配,只是他也沒考慮到二十幾個人湊在一起,同樣的裝扮,也是相當震撼的。
星級酒店黃尚是暫時請不起,在路邊找了一家看起來還挺不錯的私房菜館。服務員一看見這羣人也是一愣,下意識的想問幾個人,但默默的數了一遍後,就把他們帶到了二樓的大包廂。
大包廂裡有兩張超大圓桌,按照一桌十五人的標準,正好能坐的開。
“你們這有什麼量大而且能吃飽的菜?”黃尚看着服務員問道。
“要不就鍋貼燴菜?”服務員提議道,說着還用手比劃了一個懷孕八個月的造型。“這麼大的鍋,裡面是燴菜,菜和肉都有,是自選的,還能燉魚,外圍再貼上一圈鍋貼,隨吃隨貼,估計夠你們吃。”
“能續鍋嗎?”朱厚照問道。
“啊?續鍋?”服務員有些發愣,她實在理解不了續鍋是什麼概念。
“不能續鍋你還敢開飯店啊?”朱厚照一臉不爽。“我那天去那個外國館子,叫什麼必勝客的,人家喝水都能續杯呢。”
黃尚作勢捂臉,這小胖子居然還去過必勝客,消費觀念很新潮,就是腦子不怎麼夠用。
服務員這會也反應過來了,試探道。“先生,你說的是不夠吃加菜吧?”
“大致就是這麼個意思。”朱厚照點頭說道,說完還得意的衝黃尚一笑,好像他已經完全融入了現代人的生活一樣。
“可以的,外面菜和肉都是自選的,不夠再點就行。”
“行了,就這樣吧,來兩鍋,菜你看着上,肉多來點。”黃尚連忙說道,他生怕朱厚照再說出什麼讓人尷尬的話題。
“幾位喝什麼呢?”服務員很稱職介紹道。“我們這有茅臺,杜康,海之藍-----”
“要烈酒。”不等服務員說完,羅霄漢就打斷了她的話,還很符合意境的舔了舔嘴脣,看樣子是很長時間沒喝到酒了。
服務員可美壞了,說道。“要不就喝茅臺?五十三度的,絕對烈。”
“五十三度是多少度?”羅霄漢愣愣的問道。他們長期在大漠裡遊蕩,那地方,一天就能把一年四季的天氣全體會了,早晚冷的夠嗆,他們全靠烈酒來暖身。可是,那時候的酒哪有度數啊。
黃尚又鬱悶了,這羣人看着說話和做派還行,可一關係到現代的文化知識就露怯了,看來教育還得再加強啊。
揮了揮手,黃尚做主道。“行了,也別整茅臺了,你數數人數,一人給來上一瓶六十三度的悶倒驢就行了。”
“啊?那好吧,稍等。”服務員的熱情隨着黃尚的一句話熄滅了,還以爲能做成一筆大生意呢,結果人家要悶倒驢,還特意指定是六十三度的,那玩意兒才十幾塊一瓶,檔次也就比紅星二鍋頭稍微高點。
服務員出去後,黃尚纔想起來,看着朱厚照問道。“你能喝高度酒吧?”
“高度是多高?”朱厚照眼巴巴的問道。得,這位也不知道酒的度數。
“這麼說吧。”黃尚想了想,說道。“假如你們明朝的酒是三十度,這個比你們那個高一半還多。”
“那太好了啊。”朱厚照興奮的沒鼻子沒眼的。“喝烈酒,騎烈馬,打勝仗,這纔是男人嘛。”
黃尚撇了撇嘴,他知道這個小胖子不是省油的燈,喜歡打仗,還封自己一個大將軍,總想着御駕親征-----其實說白了就是不着調,你看現在,別說國字號的大官,市級,不對,鄉鎮級領導都沒有一個衝在第一線的了。
“你真能喝?”黃尚再次問道,十八騎和錦衣衛他不擔心,這些武夫們再烈的酒也喝的進去。
“千杯不醉。”朱厚照一臉自豪的說道。
等服務員把鍋和酒都上齊,朱厚照就很有皇帝範兒的給自己倒滿了一杯,站起身,豪爽的一笑,說道。“相聚就是緣,咱們能在黃哥這相聚那是天大的緣,這第一杯,敬緣分。”說着一仰頭,咕嚕一聲就幹了。
還真是挺能喝的,黃尚暗自佩服,六十三度的酒,這二兩的杯子一口悶,臉都不變色,小胖子牛啊。不過,他這套說辭估計肯定是從網上看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承蒙黃哥這些天的照顧,第二杯我敬你,我幹了,你隨意。”說着,朱厚照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還是仰頭就幹,豪爽勁兒讓羅霄漢都佩服不已,陪着他幹了一杯,剛想誇他兩句,只見朱厚照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發直,視線也不聚焦了,腦袋往前一杵,在桌子上“噹噹噹”的磕了三下,鼾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