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shi開—本宮只劫財
這一晚,南宮錦的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但卻能感覺到一隻冰冰涼涼的手,時不時的探上自己的額頭,將毛巾放在自己的頭上,取下,而後弄得冰冰涼涼之後,又覆上。還有一絲絲淡淡的雪蓮香在四周縈繞。
天色漸明,她舒服了一些,便慢慢的睜了眼。
鳳眸一掃,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到,沒有看到她覺得應該在這兒的人。只有靈兒在門口的不遠處,看着她醒了,便端來了一碗藥湯:“姑娘,喝藥了!”
南宮錦四下一看,嗓子裡面的聲音有些沙啞:“這是哪兒?”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身上穿着一件男式的中衣,胸前也纏好了裹胸布。
“是揚州的驛館,昨兒個您暈倒了,皇上帶您來的!”靈兒面不改色的開口。
南宮錦卻皺了一下眉,是慕容斷袖?但是昨日那個冰冰涼涼的懷抱,明顯的不像是慕容千秋的,仰頭看着靈兒:“你說的,可是實話?”
“姑娘,難道屬下還騙你不成?”靈兒皺眉,好似對自己被懷疑有些不滿。
她都露出了這番模樣,南宮錦自然只得信了,將那看起來又黑又苦的碗藥接過來,忍着反胃的不適感一口飲下,剛剛喝下,靈兒馬上上前遞上蜜餞給她含着,這下才算舒服了些。
低着頭,心情極爲沮喪。沉默了半晌之後,南宮錦終於還是沒忍住,開口詢問:“他還沒回來?”
也就是這低着頭,沒看見靈兒眼中的一絲不自然:“沒有!”
“砰!”的一聲,南宮錦手上的碗被她一把扔到地上,摔得粉碎!
刺耳的聲響刺激着人的耳膜,不僅僅是靈兒嚇了一跳,就連南宮錦自己都嚇了一跳!
“姑娘……”靈兒愣了片刻,馬上低下頭收拾。
南宮錦也好似這纔回過神來,面上略微有些尷尬,她可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心中說不清是忐忑還是恐慌,還有一絲絲惱羞成怒,她終於知道怕了,確實是怕了,就因爲以往自己不管犯了什麼錯,他總能原諒自己,所以才越發的無法無天。終於將他氣走了,甚至連再見都沒跟她說一聲。
可是,他走了她就這麼放棄嗎?顯然不是她南宮錦的作風!“傳消息給影部,讓殞他們幫忙找!”
靈兒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姑娘,昨日消息就傳過去了,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而且,若是陛下有心要躲,以影部的能力,是找不到的!”
顯然,“有心要躲”這幾個字,深深的刺激了南宮錦,讓她原本蒼白的面色又黯淡了幾分。“那就別找了,你先出去吧!”
靈兒頓了頓,看她的樣子終究是有些不忍,開口寬慰道:“姑娘,也許是南嶽有事,陛下先回去了也說不定,過幾日就該回來了!”
“你信?”南宮錦擡眸看着她,面無表情的反問。
靈兒頓時沉默了下來。怎麼可能,要是殿下真的是回南嶽了,怎麼也該跟姑娘說一聲,即便是生了姑娘的氣,不願打招呼,也不會像現在這般,什麼音訊都不留,還刻意不給她們找到。
“算了,出去吧!”這事又不是靈兒的錯,她犯不着對着靈兒發脾氣。
靈兒收拾好了東西,便出去了。
南宮錦一頭倒在牀上,數不清心中有多少忐忑。這算是她人生第一次談戀愛,所以很多時候出了問題根本就不知打怎麼處理,譬如今天這一次,以她往常的性子,定然是惱火的說一句,不過是個男人而已,要滾就滾吧!但是當事情的問題出在她的身上,是她先犯了錯,那愧疚與自責之下,而面對的那個男人又正好是他,她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一把無名火就這麼燒了起來,一掀被子!坐起來,煩躁的抓着自己的頭髮,這個該死的男人,有什麼事情和平解決不行嗎?不論是任何懲罰她都願意接受,可是他現在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躲起來算是什麼意思?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冷子寒笑着走了進來:“小錦,我是給你送人回來的!”
話音一落,風就跟在他的後頭進來了。
南宮錦平定了一下心緒,故作無事的偏頭看着那二人,風面露愧色:“相爺,你們走了之後,屬下馬上就被慕容千秋和冷子寒看出來了,所以……”
這兩人的眼睛太利,怎麼可能看不出自己比皇后高上幾許。而自己也不是沒想過報信,可是奈何慕容千秋的武功完全在自己之上,讓他半分報信或是潛逃的機會都沒有,要不是最後冷子寒替他求情,恐怕慕容千秋那個殘戾狠辣的人,就將他殺了!連着兩次算計他,可都有自己的份。而那會兒相爺也說了是要去揚州,所以慕容千秋根本逼供都省了,直接到了揚州。
“謝了!”南宮錦對着冷子寒點頭,就算是風不說,她也知道風想從慕容千秋那個睚眥必報的人的手上活下來,必然少不了冷子寒的功勞。
“小錦,你我之間,何須客氣!”邪肆一笑,已是到了她的牀邊,點漆般的眼眸淡淡的掃着她,“身子好些了嗎?”
於是,原本對冷子寒的救命之恩還有些感激的風,看見他對皇后這麼熱情,頓時就不高興了,黑着臉踏了出去!
深情款款的眼神凝望,只讓南宮錦覺得渾身不自然,避過了他的眼神,尷尬的開口:“好些了!”
冷子寒也知道她不習慣自己這樣的眼神,但,百里驚鴻那個蠢貨把這麼好的機會留給自己,不表現一下,不是太浪費了嗎?“小錦,不舒服就跟我說,嗯?”
邪肆狂傲的聲音,聽起來猶爲溫柔,門口的靈兒氣得咬牙切齒!陛下這一次,是將空隙留給別人鑽了,真是……!
“嗯!”南宮錦點頭,卻沒看他的眼睛,看了只會覺得尷尬。也許是病了,所以她的精神力也變得很差。
冷子寒見她的面色有些不好看,起身便準備走了:“那小錦,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說不定過會兒,你還要應付我那皇兄!”說到慕容千秋,語氣有些冷嘲。
“嗯!”南宮錦又點了點頭,面露疲態,而冷子寒方纔起身,走了兩步,卻被她拉住了手。
冷子寒通身一僵,有些什麼在心底炸開了。
靈兒也是氣得咬牙切齒,在心中大罵,陛下,叫您傲嬌,現下好了吧?!
柔柔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語氣帶了幾絲忐忑:“冷子寒,你可不可以幫我找他?”
說罷,她自己都覺得心中不是滋味兒。說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求人,冷子寒是魔教的教主,勢力遍佈天下,也許比自己找要有希望一點。
冷子寒原本滿心的愉悅,瞬間跌落谷底,心中的落差與從天堂一路降落到地獄無異,以至於他面上的表情都僵硬了幾下。
見他不說話,南宮錦的面上也浮現出一絲愧意,將自己的手縮回來,開口:“對不起,難爲你了!不方便就算了!”
“小錦,你知道他走了,你還要找?”冷子寒忽然回過頭看着她,點漆般的眸色定定的看着他,額前的髮絲落下,在剛毅分明的線條上劃出魅惑的弧度,但是他整個人,此刻看起來,是真的有些怒其不爭。
南宮錦咬了咬下脣,原本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她並不是不要臉面的人,人家都走了,還死纏着不放,但是……“不論如何,也該說清楚纔是!”
就這麼走了算什麼意思?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算是什麼意思?怎麼樣也要給她一句話吧?
看她面色漸白,整個人也有點要暈倒的架勢,冷子寒終是不忍,無奈的點頭:“好,我幫你!你先好好休息!”心下卻是暗歎,百里驚鴻要是想躲,這天下怎麼可能有人找得到他!
南宮錦笑着點頭:“謝謝!”說完之後,躺回了牀上。冷子寒素來是一諾千金,答應了幫她找,就一定會幫她找的!生氣也好,分手也罷,無論如何,也該說清楚纔是。
這一躺,又是睡到了下午才醒來,靈兒伺候她吃了晚膳,慕容千秋也過來了,斜睨了他一眼,笑着開口:“燕卿,朕今日來了三次,兩次你都在昏睡,總算是給朕遇見一次了!”
“謝皇上關心,臣感激不盡!”南宮錦點頭開口,心情不好,也沒有和慕容千秋吵鬧的興致。
慕容千秋笑了笑,走到她的牀邊坐下:“你說你這好好的,大冬天的去扮女人跳什麼舞,現在好了吧?病成這樣,真是叫朕好生心疼啊!”
嘴角抽搐了一下,心疼?!尼瑪笑得跟朵大喇叭花似的,你還好意思說心疼?心下腹誹,面上卻還是恭敬的很:“讓皇上憂心了,是臣的不是!”
看她難得這麼乖順,沒有對着自己張牙舞爪,讓慕容千秋的心情也好了不少。“那就好好休養,朕可是爲了燕卿的身子,下令在這裡整修三日,三日之後,燕卿一定要好起來,隨朕回朝纔是!”
“多謝皇上體恤,臣一定好好養身子!”說着說着,就感覺有些乏了。但是腦海中還是十分清醒的,擡頭看着慕容千秋,忽然開口詢問:“皇上,昨夜,是您將臣帶回來的嗎?”
慕容千秋愣了一下,昨夜他率先走了,後來聽說丞相暈倒了,於是他就折返了,而那會兒他已經換好了白色的衣衫,沒有穿着那讓自己感到無比彆扭的女裝,原本他打算親自上去抱他回來,但是靈兒卻拂了他的意,抱着燕驚鴻跟在自己的後頭。
他當時也懶得計較,心中也正生氣這個臭小子居然瞞着自己和暮謹宸跑了,所以沒有堅持。那這麼說起來,算是他帶他回來的吧?“燕卿,不是朕帶你回來的,難道還能是那個暮謹宸不成?對了,暮謹宸呢?”
於是,南宮錦心中僅剩的那一點希望之光,就被這麼撲滅了。見慕容千秋又提到了百里驚鴻,只感覺胸中一陣抑鬱,開口:“多謝皇上昨日幫忙,臣有些乏了,想休息了!”
這話一出,慕容千秋就不高興了,這小東西膽子倒是大得很,既然敢對着自己下逐客令!正要發作,看着她虛弱蒼白的面色,一時間又狠不下心,一拂袖,留下一句“好好休息”,走了!
待他一走,南宮錦便感覺到腦袋一陣暈眩,眼前一黑,又失去了意識。
朦朦朧朧之中,只感覺到一陣淡淡的雪蓮香在空氣中浮動,有人給她擦拭着滾燙的身子,但是她卻怎麼都睜不開眼。只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在空氣中浮動,是的,是他的氣息。禁不住伸出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那人的手動了幾下,最終沒有掙開,由着她抓着。
……
翌日,到了中午,南宮錦方纔醒了過來,滿心歡喜的睜開眼一看,卻見自己抓着的是靈兒的手。咬了咬牙下脣,失落的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昨夜辛苦你了!”
靈兒看她頹然的樣子,眼神微閃,想說什麼,動了動脣,終究是什麼話都沒說。搖頭開口:“不辛苦!姑娘,您身子好些了嗎?”
“好些了!”南宮錦確實是感覺到身子大爽,比昨日好了很多,說着就準備下牀。
“姑娘,你……”
“我想出去轉轉!”想出去透透氣,也許,還能遇見他也說不定。
靈兒拗不過,而慕容千秋和冷子寒也都被揚州的知州請去了,終究沒能攔住她,只得陪着她出了驛站。一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叫賣聲不絕,南宮錦裹着狐裘,面色還有些泛白,和靈兒一起在路上走。
一路上,靈兒嘰嘰喳喳的說話逗她開心,但卻發現不管她說什麼,南宮錦也是面無表情,就是笑也有點勉強,這讓她的心中不禁有些埋怨陛下,就是生氣,給姑娘一點教訓,也不用這樣給教訓啊,她瞅着都心疼,她就不信陛下自己不心疼!哼,算了,陛下願意自虐,她有什麼辦法!
沿着街道走了好久,耳邊聽着人們議論紛紛:“呦呵,王大哥,又給你娘子買了糕點了?”
“呵呵,那臭娘們就是貪嘴,要是不買,今兒個我就甭想上她的牀了,你說能不買嗎!”一個粗漢子笑着開口。
“就知道胡說,大庭廣衆口無遮攔的,也不知道害臊!”邊上有老大娘調笑,但那老大娘也忍不住說了一句,“別怪你媳婦兒貪嘴,這悅記的糕點確實是好吃!”
悅記?蘇錦屏皺了一下眉!當初在東陵,淺憶說她想吃悅記的糕點,自己就幫着買了一些回來,後來還惹出了不大不小的事情,虧得那老闆幫着說謊,自己纔沒被慕容雙那個賤女人害了,她到現在都沒明白悅記的老闆和老闆娘爲什麼要幫自己說謊。但是當時,悅記糕點鋪不是被人給燒了嗎?那天她從逸王府回宮的時候,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也聽到的。而且這裡是西武!她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對着靈兒開口:“去問問,這悅記在哪裡!”
靈兒點頭,只當姑娘也是起了想嚐嚐鮮的興致,便上去問了。
路人馬上就將地點指給了他們,南宮錦帶着靈兒一道過去,這悅記比當年在東陵的大了很多,但,裡面的老闆和老闆娘,確實就是當初在東陵看見的那兩個!南宮錦心下一喜,看着他們,也沒顧忌自己的身份,笑着開口:“老闆,老闆娘,你們可還記得我?”
說來她一直就認爲是自己害了這對善心的夫妻,所以今日看見他們還活着,她很是高興。
那老闆和老闆娘同時擡起頭,看了她半晌,終而,是那老闆娘一拍手,開口:“姑娘,原來是你啊!老頭子,你還記得嗎?就是去年花燈節,和一個公子來我們店中的那個姑娘!”那是他們這一輩子看見的最出色的一對璧人了,也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更何況後頭還發生了那些事。
老闆很快的也認出了她,撫掌笑道:“原來是您啊!在這兒也遇見您了,不過那位公子呢?”南宮錦雖然穿了男裝,但是他們當時見過她,所以也不難認出。
這一問,南宮錦面上的笑意就僵了一下。她還記得去年他們遇見這對夫妻的時候,那貨只是因着自己送他一朵花就生了氣,死活不理她,還被這對夫妻誤認爲他們是夫妻,好好的調侃了一頓。今日再見,也是他被她弄得生氣了,甚至是弄丟了!
而那老闆娘一看她臉色不對,就撞了一下那老闆的胳膊,老闆這才反應了過來,趕緊閉上了嘴。
“當初聽說你們的鋪子被燒了,我還以爲……”當初在皇宮,這對夫妻還幫他們做了僞證,南宮錦的心中自然是感謝他們的。
老闆娘笑了笑,從櫃檯前頭出來,將南宮錦拉到一邊,小聲開口:“那天你們走了之後,就來了幾個黑衣人,跟我們說讓我們切莫透漏了你們來的消息,不然就要殺了我們。我和老頭子也是個死心眼的,起初是不願意,但是後來想想你和那公子都不像是壞人,所以我們就幫着說了謊。再後來,一回來,那些黑衣人就告訴我們有人要殺我們,叫我們拿着錢快點走,離開東陵,我和老頭子還不信,先在一家客棧偷偷住下了,可是當天晚上我們的鋪子就着火了,不得不信了這說法,嚇得我們連夜逃到了這裡!”
這麼看來,是那傢伙乾的了,做事確實是比自己慎密得多,倒是難得他能在意這對夫妻的死活:“那你們現在過的還好吧?”
“好!好的不得了!那黑衣人當時竟然足足的給了我們一萬兩銀票,我們早年就聽說揚州的風景好,老頭子就帶我來了這兒,做了些小生意,賺了些錢,現下在揚州也算是小有名氣,但是我們就是放不下家傳的手藝,所以就和老頭子重新開了悅記!隔些日子就開一次,今兒個姑娘也是趕巧!”老闆娘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因爲她心中隱隱覺得那些黑衣人就是這姑娘或是那位公子的。
南宮錦也注意到了她身上的料子,已經不是尋常人家穿的了,心中頓感寬慰。開口笑道:“這就好,當初我還怕連累了你們出事,我今日來過是事情,你們可不要說出去了,有機會我再來看你們!”
老闆娘開口:“你看我像是那碎嘴的嗎?”說着急急忙忙的對着櫃檯跑了過去,“姑娘,等等,老婆子送你兩盒子桂花糕,希望你和你夫君早日化解了嫌隙,小兩口氣就別總是鬧脾氣了,我看你們啊,比那天上的神仙眷侶都要般配!”
說着,就拿了兩盒糕點上前來,看了一輩子的人和事,她自然也能看出南宮錦不開心,想必又是小兩口子吵架了!老闆也是笑着道:“夫妻嘛,哪有不磕磕碰碰的,牀頭吵架牀尾合,回去多勸勸就好了!”
南宮錦也只是笑着點頭,不多話,心中卻忽然有種鼻酸的感覺。回去勸勸,她上哪裡去找他勸呢?
靈兒看見那老闆娘過來了,趕緊上前去接下那兩盒子糕點,心下對這對好心眼的夫妻也是喜歡的緊,剛剛接過,那老闆娘忽然指着她右手背上的一個心形的胎記驚叫了起來:“姑娘,你,你……”
“我怎麼了?”靈兒有些詫異。
那老闆娘瞪大雙眼看了靈兒的手半晌,而後那雙眼只是一瞬間,就染上了淚光,抓着靈兒的手怎麼都不放,一個勁的顫抖:“老頭子,老頭子,你來看!”
靈兒有些不悅,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給個男人看手是什麼意思?想着就想把自己的手縮回來,但是那老闆已經過來了,一眼看着她的手,頓時那表情和個老闆娘的表情重合了起來,一樣的激動:“是婉兒,是我們的婉兒!”
“你們在說什麼?”靈兒有些狐疑。
老闆娘只是一會兒,就是滿面的淚水,抹了一把臉,開口:“丫頭,你且告訴我,你的腰間是不是也有一個這樣的印記?”
“你怎麼知道?”靈兒忽然有些慌神了起來。
“婉兒,是婉兒!我們的女兒,身上有什麼胎記,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那老闆娘又是哭,又是笑,抓着靈兒就是不放手。
靈兒手一顫,手上的盒子都掉了下去。
那老闆娘哭着開口:“當年在和莊,我帶着兩歲的你回孃家走親戚,可是在回來的路上轉頭買了個東西,你就被壞人拐跑了,我發了瘋的在後頭追也沒追上,有人說看見那人販子把你賣到京城的貴人家裡了,我和你爹就到京城去開了鋪子,在京城找你找了十幾年!”
靈兒也有些恍神,她確實是兩歲的時候被賣到東陵榮王府去做丫頭,但是到了五歲的時候,她不堪虐待,逃了出來,一路乞討方纔逃出了東陵,後來就遇見了首領,首領將她帶回了夜幕山莊。
那這兩個人,真的是她的爹孃?
……
南宮錦在一旁看着他們,面上含笑,她從前從來不相信好人有好報,但是今日,她卻不得不信了,要不是這一對善心的夫婦,曾經幫過他們,又給她留下了好印象,她今日就不會過來,而他們這一輩子,也該是找不到自己的女兒了。
看他們一家人團聚,而她一個人站在一邊,頓時有了一種很孤寂的感覺。家,每個人都是有家的,淺憶的家在揚州,靈兒的家在這裡,而她的家,又在哪裡呢?一瞬間,一股強大的悲悸感迎面而來,只有她一個人纔是浮萍吧?在這裡,沒有家,也沒有家人。就連他,也被她氣走了。
靈兒和爹孃團聚了,最終還是揮淚告別,跟在南宮錦的身邊,南宮錦也不干涉,隨她選擇。靈兒的爹孃雖是捨不得,但也沒強求,目送着她們走了,走了老遠,那老闆娘還在後頭叫着:“孩子,有空一定要回來啊!”
“嗯!我會的!”靈兒回頭淺笑,搖着自己的手。
往驛站而去,靈兒敏銳的感覺到南宮錦的心情似乎更差了,但她也沒敢多問。
“靈兒,怎麼不留在你爹孃身邊呢?”他們找了靈兒很多年,靈兒心中也是期待着這一天的吧。
靈兒面上的神色僵硬了一下:“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她的爹孃,都是善良淳樸的人,而她的手上卻已經沾染了太多的鮮血,生活在一起,讓他們看見自己身上的冷漠,只會讓他們無止境的心疼自己而已。而且,她的性命早就交託給了夜幕山莊,離開了夜幕山莊,回到爹孃的身邊,她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南宮錦也能知道她心中所想,拿着那兩盒糕點回了自己的屋子。剛剛站定,腳步又踉蹌了一下,靈兒趕緊扶着她:“姑娘,你還是早些歇了吧,您的身子實在是不太好!”
南宮錦點頭,沒有反駁,她確實是不舒服,身子不爽,心裡也不爽。尤其那會兒看見靈兒和她的父母一家團聚,深深的認識到了自己由始至終都只是一個人之後,更加不舒服了。回到牀上躺着,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中,感覺到一直冰冰涼涼的手覆上了自己的額頭,夢中囈語:“百里驚鴻,不許走……”
她額頭上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收回,空中只餘下一陣淡淡的雪蓮香……
……
不遠處,修頗爲不可思議的看着百里驚鴻:“皇上,您看不出來皇后很想您嗎,您每天半夜進去照顧,快天亮了又出來,這是想做什麼?”難道你自己心裡不難受嗎?最後一句話噎着沒敢說。
那一日,皇后跳完了那個舞,陛下氣得不輕,拂袖就走了。可是一路飛馳了老遠之後,忽然停下,惱恨的一揮手,一陣強大的罡風毀了半片山林,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回來了。可是一回來,就看見慕容千秋向皇后伸出援手,雖然他們都那兩人是在作假,但是皇后那會兒的一聲“奴家願意”又讓陛下的臉黑了個透。
終而,就乾脆沒有出現,可是沒多久,皇后忽然暈倒了,陛下終究還是不忍,出去了。接着便每每在皇后睡時出現,醒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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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百里驚鴻正靠在樹幹上,右腿屈起,右臂搭在上頭,左腿凌空。淡漠的面容掃向不遠處的那件屋子,一語不發。
修忍不住又開口道:“陛下,皇后可是瘋了一樣的找您,您這麼躲着,皇后……”皇后心裡多難受啊!但是他也知道,皇上心裡也不好受,特別是前日,從來就沒見他被氣成那樣過,失態到了何種境地!
美如清輝的眸子閉上,像是在思慮,不多時,又慢慢的睜開。清冷孤傲的嗓音緩緩的響起:“是該讓她受點教訓了。”
以往,就是因爲不論她做了什麼,他都原諒了,所以她才越發的肆無忌憚。再這樣下去,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醋要吃,又有多少醋吃不完。只要想起她穿成那個樣子,在那麼多人的面前跳舞,他心中的火焰就一簇一簇的往上冒。所以這一次,非得給點教訓不可,爲了以後的幸福着想。
修頓時閉上了嘴,其實他也得承認,皇后的那一出“火”的舞蹈,確實是跳得太過分了一些,也難怪陛下生氣。要是換了個男人看見自己的女人在外頭跳那種舞,恐怕不是休妻就是沉江了,虧得陛下還能忍着火氣每日去照顧皇后。
……
一早,南宮錦醒來,還是沒有看見自己想看見的人,瞬間又低落了。倒是慕容千秋早早的就來了一趟表示慰問,見她的病情漸漸的好轉,但是情緒卻一天比一天低落,隱隱也能猜到什麼。但他的心情就好了起來,情緒低落吧,越是低落,對自己就越有利。慰問完了,就搖着自己的扇子走了。
不一會兒,冷子寒也來了。一見南宮錦,便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找到:“南嶽的政務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那就說明是他在暗中操控,但是我的人怎麼都找不到他。所以……”
所以只有一個解釋,就是他自己躲起來了!
這個認知讓南宮錦十分沮喪,耷拉着腦袋沉默了半晌,弱弱的問着身邊的人:“冷子寒,我那天是不是很過分?”爵士舞加肚皮舞的裝束,在現代是很受歡迎的,但是在古代卻未必有人能接受這種尺度。
那天她跳舞,冷子寒沒去,因爲沒想到她會在那裡。但是聽人事後的描述,他也覺得這種舞蹈也確實是太大膽了一些,將肚臍和胳膊都裸露在外?這若是個青樓女子,確實是沒什麼,但是小錦不是青樓女子啊!頓了半天之後,還是誠實的點了點頭:“如果我是他,我也會很生氣的!”
只是每個人處理事情的方法不同。百里驚鴻那個孤傲淡漠又腹黑的性子,就是故意躲起來,讓她以後知道些輕重,小錦看不出來,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但若是自己,就直接找一個鎖,將她鎖在屋子裡,從此之後哪裡都不許去,想跳舞跳給我一個人看!
也許,這就是她選擇百里驚鴻的原因吧。因爲那個男人,善於抓住人心,縱使心中百般不願,也願意迫自己給她自由。但他冷子寒,就會狂妄霸道很多,難免就不能尊重她的意願了。而且,讓她自己覺悟,不是比用暴力逼迫要好多了麼?於是,偉大的魔教教主,此刻竟然忍不住開始敬佩自己的對手了,管女人的手段,確實是高!因爲這不算是管,但是小錦以後一定會吸取教訓!
於是,南宮錦好不容易鼓起來的一點勇氣,也在冷子寒的話中,瞬間灰飛煙滅了。變得更熊了!
冷子寒又陪着她說了些有的沒的,但是發現她基本上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嘆了一口氣,沒有再接着多說,起身開口:“明日就啓程回皇城了,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嗯!”南宮錦又是一副熊樣,等冷子寒走了,她才栽倒在牀上,難道她這是傳說中的失戀了?她真的很想像聖鬥士一樣,從牀上跳起來,然後大喝一聲不就是個男人嗎?要走就走吧!走了就再也別回來了!但是她居然很窩囊的發現自己完全辦不到!
一直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靈兒進來了,低着頭不敢看南宮錦的眼睛,稟報今日的結果:“姑娘,還是沒找到!”
“知道了!”應了一聲,示意她出去了。
半坐起身,靠在牀榻上。看着窗外的白月光,等了許久,這些日子半夜的感觸,真的不像是靈兒的。若真的是他,自己也該是能等到他吧?
大概坐了兩個時辰,已經是凌晨了,她的腿也麻了,就那般靠着牀頭睡了過去。
等到百里驚鴻進去的時候,便發現她的臉色紅得驚人,看樣子是又發燒了,好看的眉頭微皺,走到她跟前,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卻忽然被她抓住了手!
鳳眸睜開,眸底暗藏狡詐!她就知道他不會真的丟下她的,她幾乎也能確定那個每天晚上來照看她的是他,尤其剛剛忽然想起靈兒好像每次跟自己稟報他的事情的時候,都是低着頭,不讓自己看她的眼睛,若不是心虛,她何需如此?
而被她抓住了,他的面上略微透出些尷尬,但更多的,卻是怒氣和冷然。
看着他越發薄涼的面色,南宮錦緩緩的放開了他冰涼的指尖:“你真的生氣了?”
他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
“我想你了。”低頭,自說自話。
他聞言,並無反應,也像是根本就沒聽到她的話。
沉默了半晌,月光從窗外灑了進來,照到了她的被子上。她低頭坐着,一語不發。而他則站在牀邊,靜靜的看着她。
當這詭異的靜默維持了半晌,他欲轉身離開的時候,“叮!”的一聲輕響,一滴水珠暈染在她的被子上。她低着頭,咬着脣畔開口:“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這話出了,他卻沒回話。只是看着她身前被子上的水漬,冷冷清清的聲音響起:“哭了?”
“沒有!”抹了一把鼻涕,強作堅強。
兩人就這麼對峙了半晌,終而,他嘆了一聲:“敗給你了。”她哪裡是真要哭,根本就是在做戲給他看,偏生的他明知道她在演戲,對峙了半天之後,還是妥協了。
於是,南宮錦就知道自己的小小計謀被識破了但也成功了,仰頭看着他,頗爲得意,笑得十分愉悅,只是面上還掛着水珠,看起來十分滑稽。
他伸出手,輕輕的把她臉上的水珠拭去,清冷的嗓音緩緩的響起:“難看死了。”
南宮錦很是得意的將他的寬大的袖袍扯了過來,將臉上的眼淚鼻涕都抹乾淨,知道這貨是個有潔癖的,噁心死他,看他還敢玩失蹤不!果然,他好看的眉頭皺了一下,卻沒有開口。擦完之後,頗爲得意的開口:“噁心死你!”
容色不變,好看的眉頭卻微微挑了一下:“是我的錯麼?”
於是,剛剛纔得意起來的某女,瞬間熊了!飛快的蹭到他懷裡,圈着他的腰:“好嘛,好嘛,我發誓沒有下次了!再也沒有了!”
以往總是舔着臉求他原諒,唯獨今日是略爲驚慌的摟着他的腰,圈的也很緊,這點細微的差別,他自然也發現了,看來這次她是真的怕了。寡薄的脣畔微勾,天籟般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但是,我還是很生氣。”
確實是生氣,只要想起那個火辣辣的舞,還有她今日算計自己,迫使自己明知是計,也不得不說了一句“敗給你了”,這兩者加起來,都讓他很是不悅。
擡頭,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好似無限委屈:“那你想怎麼樣?你都躲了人家這麼多天了!”
一把將她從牀上拉起來,扯入懷中,而後,輕輕一扯,衣帛盡裂,如玉般的長指找到她身下的軟心,毫無半分溫柔可言的探入:“想怎麼樣?弄壞了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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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後小劇場——
二山:流淚……
山粉:爲啥哭?
二山:心情不好
山粉:爲啥捏?
二山:我的月票榜快沒了
山粉:就你,能呆這麼多天算好的了!
二山:吐血!
——總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誠實!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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