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shi開—本宮只劫財 029 皇上,我真的失憶了!
溫柔中帶着三分冷冽的聲音響起,叫人膽寒不已。誤會?她當自己是傻的嗎?
蘇錦屏艱難的嚥了一下口水,她發誓,她這輩子從來就沒有如此懷念過皇甫懷寒那個狗皇帝,如果面對的是他的話,自己一定會安全很多!聽着他的問話,某女瘋狂的點頭:“是的,全是誤會,皇上,您大人有大量,您就饒了小的吧!”
君臨淵皺眉,有些不可思議的地下頭看着她,以前在東陵不是很能言善辯,還總是膽大包天的跟自己作對嗎?怎麼突然就變成一幅這麼狗腿的樣子?看着自己的大腿還被她抱着,聲線中的冷冽更甚:“放開!”
呃,蘇錦屏趕緊放開他。她怎麼忘了,這個傢伙是有潔癖的,要是本來沒打算砍了自己,被自己這一抱動了殺機可怎麼辦?當即一臉諂媚的開口:“皇上,小的抱着您的腿,是因爲您的龍腿實在是太強壯了,我實在忍不住,所以才抱着瞻仰了一下,您一定要原諒小的啊!”
某皇帝的嘴角抽搐了幾下,眼神越發不可思議!他的腿強壯?他的腿分明就很修長好麼?狹長的丹鳳眼眯起,眉心的一點硃砂越發的妖嬈奪目,聲音倒是溫和動聽:“蘇錦屏,你以爲你就這麼說幾句話,朕就會饒了你?”在東陵受的挫折,他猶覺得歷歷在目,前些日子才運了萬擔糧食給皇甫懷寒,而這一切都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做的好事!
“皇上,做人應該大度,小的認爲,您是真龍天子,胸襟應該比一般人還要廣闊,就像……就像您的土地一般的寬廣!所以您就饒了小的這一次吧,小的來世一定爲您做牛做馬!”蘇錦屏低垂着頭,聲淚俱下。這話嘛,就是說你要是小心眼要殺我,就說明你的土地也就那麼一點點!
眉心一跳,眼底的神采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叫人看着都要生出幾分膽寒來,來世做牛做馬?這意思就是今生不用了?心胸和土地一般寬廣?這個女人,還真是聰明的讓人想弄死她。“若朕還是沒打算饒了你呢?”他倒要看看,這女人還能說出什麼更找死的話來!
沒打算饒了她?蘇錦屏眼珠一轉,飛快的起身,走到牀邊,一個白眼一翻,對着牀上倒了下去,口中叫着:“啊……我暈倒了!”
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帶停頓。君臨淵的腦後滑出一叢黑線,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拔地而起,看着那牀上一動不動的人,忽的非常欽佩起了百里驚鴻的品味,果然不愧是才震四國、豔驚九州的人,就連品味跟一般人都很是不同!
“蘇錦屏,你……”話說到一半,牀上的人忽然睜開眼,彷彿剛剛纔醒來!一雙眼很是茫然的四處看了看,迷濛的開口:“這是哪裡?”
“……”君臨淵發誓,他這一生從來就沒有哪一日像今日一般無語過!
緊接着,牀上的人又扭過頭,看着他描金般的容顏,抓了抓腦袋,一臉困頓的道:“你是誰?”
“你……”他是誰?這個女人是太健忘了嗎?
看他不說話,蘇錦屏又一副傻呆呆的模樣開口:“我是誰?”
“蘇錦屏,你到底想玩什麼花樣?”饒是君臨淵,也被她攪得腦袋有點發昏。
這話一出,蘇錦屏趕緊捂着自己的腦袋,尖叫出聲:“天哪!我都不記得了,我一定是失憶了!我以前要是做了什麼,您一定要看在我失憶的份上原諒我,真的,我是真的失憶了!”
君臨淵的腳下一個趄趔,險些沒栽倒!失憶了?他現下終於有點明白皇甫懷寒當初的感受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病的不輕!面上忽的浮現出一抹笑,冷豔至極,眉心的硃砂痣也是妖嬈奪目,緩步走到蘇錦屏的身邊,俯視着她的臉:“蘇錦屏,失憶了?你失憶的還真是時候!要不要朕幫你恢復一下記憶?”之所以救她,就是爲了將她救活了之後,好好的折騰她,先讓她體會生不如死的痛楚,再送她下地獄,可是這個女人是不是太讓人不好形容了一些?失憶了?
蘇錦屏聞言,仰起頭毫不畏懼的直視着他,因爲他知道君臨淵最厭惡的就是無用之人,所以她不能露出絲毫怯懦。緊接着一臉認真的開口:“皇上,其實失憶是老天爺的意思,您要是強行恢復我的記憶,那就是逆天而行,是容易遭遇天劫的,這對您的安全很不妙!而且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既然我都已經忘記了,就讓一切隨風而去吧!”
一抹冷笑浮現在他豔絕的美容上,美麗奪目,叫人不敢逼視!“蘇錦屏,你竟然都失憶了,怎麼就知道朕是皇上?”
呃……某女眼珠一轉,飛快的開口:“皇上,是這樣的,小的一見您,就覺得一股龍氣撲鼻而來,這是隻有在真龍天子的身上才能看到的氣息,所以小的才斗膽猜測您就是皇上,這說明您乃是天生的帝王,身帶帝王氣,絕對是千古一帝!”
嘴角輕微的抽動了幾下,一絲絲哭笑不得的感覺浮上心頭,這女人!忽的,腦中思緒一轉,倒是換了個念頭,定定的看着蘇錦屏,開口道:“你失憶了,那你可還記得自己是什麼身份?”
知道對方已經暫時打消了殺意,準備好好陪自己玩玩,若是玩得好,這命就保住了,所以蘇錦屏馬上開始膽大包天的胡謅。什麼身份,當然是越高越高啦!“皇上,難道小的是那傳說中的公主殿下?”
公主?還還真敢想!“公主是有,不過不日就要去蠻荒之地聯姻,你是麼?”
“哦呵呵呵……那就應該不是小的了,也許小的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出門之後遇上了歹徒,被皇上所救,還請皇上早日放小的出宮去尋找自己的親人!”說罷,還似模似樣的抹了一把淚,好似對家中的親人十分想念。
“你錯了,你都不是,你是給朕清洗御桶的宮女!”君臨淵的眼中含着一抹邪笑,眉心的硃砂痣變成了淡淡的嫩粉色,似乎能夠打擊到蘇錦屏,讓他極爲高興。
御桶?那不是就是屎盆子嗎?!讓她蘇錦屏給人洗屎盆子,做夢!“皇上,您一定是記錯了,小的絕對不是清洗御桶的宮女,其實小的別的本事沒有,掃地的本事卻是無人能及,您可以封小的一個御前打掃,我保證只要我的掃把一揮,您的御書房門前一點,不,半點灰塵都沒有!”
君臨淵突兀的冷笑了一聲,一點灰塵都沒有,代價就是如皇甫懷寒一般,處理政務的時候聽見這個女人在自己的門前唱歌、以及各種胡說八道?更何況,想要好好的折磨這個女人,不就是要讓她做盡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嗎?不願意清洗御桶,他就偏要她清洗!“朕說你是,你就是!”
“皇上,也許是您也失憶了,所以記錯了!”蘇錦屏一臉認真的開口。
君臨淵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有種命人將她拖出去砍了的衝動,但是他又覺得就這麼殺了她,實在是太便宜她了,面色一肅,眉心的硃砂痣顏色加深,煞是豔麗奪目,蘇錦屏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這傢伙是生氣了。果然,緊接着,溫和中帶着三分冷冽的聲音響起:“蘇錦屏,你確定你是真的失憶了?”
“確定!小的絕對是失憶了,真的,我用您的人格保證!”蘇錦屏向天舉爪。
君臨淵時常掛在嘴邊的溫和笑意,此刻竟有些維持不住,拿自己的人格保證?這個該死的女人,她自己沒有人格嗎?爲什麼要用他的!一想完,自己也有些發怔,他怎麼會有如此幼稚的困惑!
門口的宮人都目瞪口呆的聽着裡面的對話,這個女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最讓他們覺得驚奇的是,她居然到現在還活着,皇上的脾氣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好了?他們哪裡知道,他們向來暴戾的皇上,不是脾氣變好了,而是覺得就這麼輕易的殺了她,太便宜她了!
“是去給朕清洗御桶,還是去天牢嚐嚐朕的十大酷刑,自己選吧!”冷豔的容顏上,綻出一個妖嬈的笑,和他眉心的那點硃砂相得益彰,美得驚心動魄,看着她瞬間悲催下來的表情,生平第一次,他在自己的心中嚐到了名爲“愉悅”的感覺,沒錯,就是愉悅,看這個該死的女人倒黴,他就非常愉悅!
一羣草泥馬在蘇錦屏的心中咆哮!她就是在東陵,也沒有像如今這麼憋屈過,皇甫懷寒那個狗皇帝被自己砸了腦袋也沒有這麼陰損哪,刷屎盆子,這個殺千刀的君臨淵,簡直就不是人!怒意蒸騰間,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極差,明明從高崖上掉下來,該是氣血兩虛,竟然硬生生的被這個蛇蠍美人氣得氣虛內火,再尼瑪給他刺激一下,她本來就不規律的月經,勢必更加失調!忽的,腦中電光一閃,對策橫出……
“小的還是去清洗御桶吧!不過,皇上,小的重傷,您應該讓小的多休息幾天纔是!”
重傷?君臨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方纔對着自己飛奔而來求饒命的是誰?那時候可活蹦亂跳的緊,要幹活的時候就重傷了?不過他也不急,反正有的是時間玩,有關她的消息他已經全部封鎖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找到這裡來,這個女人,只能像老鼠一樣,不論如何掙扎,最後還是要死在自己的手中。“兩天!”
“皇上,最少也要二十天吧?”蘇錦屏的心中涕泗橫流,爲什麼她會這麼倒黴,爲什麼。皇甫懷寒不是好東西,南嶽皇又害自己落了懸崖,君臨淵也是個蛇蠍毒婦,由此得之,做皇帝的沒一個好東西,可是爲毛她的皇帝緣會這麼好,隔幾天遇一個,多少人一輩子都見不到一個啊,這不科學呀!
君臨淵眉心的硃砂痣顏色加深,描金般的容顏上綻出一抹冷笑:“蘇錦屏,從萬丈高崖掉下來,你該慶幸你遇到的是朕,換作任何人也不可能救得了你。但是你也要搞清楚,朕能救了你,也能輕而易舉的殺了你,你最好是不要和朕討價還價,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其實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他已經用了過多的耐心的,他很少有這般心情對誰說這麼多話,偏生的她還不知足!
看他炸毛了,蘇錦屏識相的閉嘴:“皇上,小的知道了!”
看她一副溫順的嘴臉,君臨淵反而有點不習慣了,皺眉開口:“蘇錦屏,你就一點都不奇怪朕爲什麼不殺你?”他就不相信這女人真的以爲自己的“失憶論”奏效了。
“皇上,小的以前得罪過您嗎?爲什麼要殺我?”將失憶進行到底,這個男人狠辣又變幻無常,她還是不要輕易露出破綻的好。
冷豔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絲龜裂的痕跡,嘴角抽了抽,復又開口:“那你就一點都不好奇,朕爲何要救你?”
“這個問題有什麼需要好奇的,這不是現在明面上嗎!”蘇錦屏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君臨淵眉心一皺,隨即面上浮現出一抹讚賞,難道這個女人知道自己的目的?那豈不是更有趣了。可是,想象和現實是有差距的……
“因爲皇上國庫緊張,缺少一個幫你清洗御桶的丫頭,所以想着救我一命,就可以以自己是我的救命恩人爲理由,不付工錢,這樣就多了一個免費勞動力!”說完之後,看着他如遭雷擊的臉,又補充道,“皇上,您真是太吝嗇了!”
君臨淵的腦門上劃過三根粗大的黑線,額頭上以眉心的那點硃砂爲中心,佈滿了英文模式的句號,還有一個忒龐大的感嘆號!門口的宮人們更是感覺頭頂一陣一陣的烏鴉飛過,這個被救回來的姑娘,不僅膽子很大,而且格外奇思妙想,思維方式十分引人讚歎!
某皇帝的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在蘇錦屏鄙夷的目光中,咬着牙吐出了一句話:“朕何時說過不付工錢?”他吝嗇?是爲了一個免費勞動力?用來救活她的那些藥用的銀子,都不知道可以付幾百個宮女一輩子的工錢!可是,說完這句話之後,看見蘇錦屏徒然興奮起來的臉,他才深深的認識到自己上當了!
“那就太感謝皇上了!”這纔是蘇錦屏的目的!給仇人打工,也要撈到銀子才成啊!某女笑得十分得瑟,接着,在君臨淵眉心的硃砂痣都要滴出血來的情形下,飛快的收斂了自己面上的得瑟,一臉深思狀,“既然不是爲了這個,那皇上又是爲什麼救我呢,啊……我知道了!”
“皇上一定是路過崖底的時候,看見一個仙女般傾國傾城,又姿容絕色的女子,最最難得的是,那女子的眉間還有着勃勃的英氣,一看就是一個年輕有志的大好青年,於是頓生憐憫之心,心中嘆道,這樣的女子,若是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老天爺知道了,也不會原諒您的,所以您就順應天命,救了小的,是也不是?”蘇錦屏面上帶笑,眼睛晶亮,抑揚頓挫的說着。
——如遭雷擊的君臨淵!
——倒了一地的衆宮女!
——閃了腰的大太監們!
半晌,君臨淵彷彿才從虛無縹緲的世界回到人間,看着蘇錦屏的臉,極爲淡定的開口道:“蘇錦屏,你真的很自信!”一語,不知是諷是贊。傾國傾城、姿容絕色,這點是不假,可是她眉宇間的不是猥瑣之氣嗎?何來的勃勃英氣!還年輕有爲的大好青年?!
蘇錦屏羞澀的一揮手:“矮油,人家這個是有自知之明,常言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所以像小的一般,如此有自知之明的人,是非常昂貴的,所以皇上應該多給小的發點工錢!”她當然知道君臨淵打的是什麼心思,但是她也知道,要是說出來只會讓自己的處境更加艱難,她腦子又沒病,說出來幹什麼!
聽着這話,再看着她那噁心兮兮的表情,君臨淵只感覺自己的胃部一陣翻涌!矮油?!這是哪國的感嘆語,他怎麼從來沒有聽過?好不容易纔壓下了那嘔吐的衝動,方纔開口:“二十兩。”反正不論給多少,她也沒命出去花!
二十兩?蘇錦屏眼睛一亮,飛快的衝上前,伸出自己的蹄子,十分動情的握着君臨淵的爪爪:“皇上,您真是太慷慨了!比東陵的那個狗皇帝大方多了!”這一談到錢,高興了之後就把自己失憶的事情忘記了。
君臨淵看她握着自己的手,眼中浮現出一抹嫌惡之色,飛快的將自己的手抽出來,門口的侍從見此,趕緊過來遞了一塊帕子給他擦手。他也似乎是極爲噁心的擦着,蘇錦屏知道自己被嫌棄了,但是她一點都不介意,只要君臨淵肯給錢,他就是的把那手擦爛了她也是不會介意的,因爲那手是他的!
君臨淵將自己的手擦乾淨了之後,擡眸,冷笑一聲:“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就記起東陵皇帝了?”
“哎呀!”蘇錦屏一拍自己的額頭,忽的,表情木然了一下,然後看着君臨淵,十分認真的開口道,“我又忘了!”
“砰!”宮人跌倒的聲音。
“以後,離朕遠一點!”他不喜歡任何人碰他,平日,若是沒有經過他的允許碰了他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包括他的親弟弟!但是這個該死的女人,他偏偏不想這麼簡單就殺了她,他想把她往死裡整,現在的她想活,他想看到的是她不想活了,自己卻不讓她死,那樣的場景,一定非常好玩!
蘇錦屏在心中癟了癟嘴,老孃要不是聽說了銀子,你跪在我的腳邊,我也不會離你那麼近,十分乖巧的點頭:“奴婢知道了,皇上放心吧,只要您每個月準時把工錢發給奴婢,奴婢絕對不碰你!”
“……”這話的意思,是覺得他君臨淵會剋扣她的工錢麼?飛快的思索了一下這女人的種種行爲,他忽的發現了兩點,第一,她很在乎自己的小命,第二,她很在乎銀子!那麼……狹長的丹鳳眼閃過一絲寒芒,那麼,遊戲會更好玩的!冷哼一聲,轉身走了,“記住,你只有兩天!”
“是!”指望老孃給你刷屎盆子,做夢!想着禁不住對着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也在同時,君臨淵忽然轉過頭,就跟她的鬼臉遇了一個正着!額角的青筋一跳,眉間臥着的硃砂也越發的妖嬈:“蘇錦屏,你不想活了?”
蘇錦屏的腦袋也當機了一下,尼瑪的走就走,突然回頭做什麼!腦中飛快的思索着應對之策,卻見他的面色越發難看,趕緊開口:“皇上,是這樣的!是,是……”
“是怎樣的?”冷着一張臉看着她,脣邊的笑卻越發的妖冶。這個女人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對着自己做鬼臉,她的脖子上有幾個腦袋?
“是……哦,是我看見您要走了,心中格外不捨,悲痛之下,面上的肌肉一陣抽搐,所以才成了您看見的那個樣子!”某女趕緊信口胡謅,手心都沁出了汗水,這傢伙實在是太難測了,高興也笑,不高興也笑,叫她實在是猜不透他的心思和他下一步要做什麼,只能先拍了馬屁再說,這個君臨淵,確實算是強大的對手!
聽了她這話,君臨淵面上的肌肉才險些一陣抽搐!冷冷的看了她半晌,忽的,一個宮人急急忙忙的進來稟報:“陛下,夢妃和莊妃在御花園吵起來了!”
“然後呢?”轉頭看着他,這點小事,是不該過來煩自己的,除非他不想活了。
宮人擦了一把額頭的汗,開口道:“然後,然後不小心把您的君子蘭給踩到了……不過,不過花匠說還有救,只是損傷了幾片花瓣!”這宮人是專門負責看守花園的,出了問題就要過來稟報,御花園養了陛下的君子蘭,有上百朵。雖說只是一朵出了事,問題不大,但是以陛下的脾氣來看,是真的很難說啊!夢妃就是看準了這點,才這麼害莊妃的吧?
“誰踩的?”溫和中帶着三分冷冽的聲音響起。
“是,是莊妃踩的,莊妃是被夢妃推的。”這宮人是宮裡少有的實誠人,所以實話實話。
君臨淵忽的看了蘇錦屏一眼,狹長的丹鳳眼中帶着隱晦的笑意,滿不在乎的開口:“朕不想再看見莊妃!”這句話,就是要了莊妃的命了!
宮人一聽,雖不知道陛下爲何要放過夢妃,但他也不敢問,趕緊出去了……
蘇錦屏眼神一凝,知道對方這是刻意說給自己聽的,他是在提醒她,敗者沒有活下去的資格,是夢妃推了莊妃才踩了他的花,但是是因爲莊妃無能,纔會遭人算計。同時也是在告訴自己,他有多少折磨人的手段和多狠辣的心思,這個遊戲已經開始了,而且只要她蘇錦屏敗了,他就會叫她生不如死。但,若是怕了,就不是她蘇錦屏了。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嘆了一句:“哎呀,我傷的實在是太重了,我要歇息歇息!”倒在牀上裝死!
君臨淵冷笑一聲,不置可否。踏了出去……
等他一走,蘇錦屏又睜開了眼。全身已經活動過了,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有要殘疾的傾向,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她都以爲自己死定了,但是竟然還活着,看來君臨淵的醫術,果真是高明。嘆了嘆,想着自己下一步要怎麼辦,留在這裡,肯定是極不安全的,但是要走似乎也不會太容易!百里蓉、凌遠山、淺殤的死和墨嘯的那句“命中帶煞”還猶在眼前!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找到機會就溜,最近也是心情不好,這幾天就當渡假好了,以小鴻鴻的聰明,應該能知道她還活着,而且她現在想走也走不掉!
想到此處,又是一擡手,忽的感覺有些不對。又是一使力……面色一變,這個該死的君臨淵,給她吃了什麼東西,丹田裡面一點氣都沉不下,殺手的絕活雖然不需要內力,但是氣力是肯定要的,要是不能提氣,近距離搏擊還有點勝算,但是飛檐走壁自行溜出宮,根本就是白日說夢!蛇蠍美人,果然不愧是蛇蠍美人!蘇錦屏狠狠的磨了磨牙,不走就不走,看看最後倒黴的是誰!
其實,君臨淵沒有告訴她的一件事。救下了她之後,他命人將她身上的衣服和一具死屍換了,還將那兩具屍體丟到了雪狼經常出沒的地方,造成已經身死的假象。
……
雪山之中,幾波人馬來來回回的搜尋,百里驚鴻原本就重病的身子,在這幾日的搜尋之中,更是雪上加霜。咬破了好幾次下脣,才提回了自己的精神力,沒有暈倒。蓉兒那件事情,也已經水落石出,他也知道蓉兒是師父一手策劃而死的,同時也是師父想要她的命,纔將她引到此處,最後纔會墜崖,所以現在對師父,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有敬,也有恨。
忽的,一陣喧鬧聲響起,風一臉沉痛的往這個方向而來:“殿下,我們找到了兩具殘骸,那波人馬找到的時候,屍體已經被雪狼吃的只剩下臂膀了,衣服……是太子妃和國師的!”
靜!原本就很寂靜的雪山此刻更是一片靜寂,就連呼吸聲也變得或深或淺,叫人聽不真切。
原本,風以爲這話一出,會看到殿下癲狂的表情,卻不知,他聞言,神色很淡,冷冷清清的聲音比這雪山的雪還要冷上幾分:“帶我去。”腳步,不自覺的踉蹌了一下,屍體找到了,但是他卻不信,不信她真的會丟下他。
話音一落,一襲黑衣的男子破空而來,二話不說,狠狠的一拳就打在百里驚鴻的門面上!狂傲邪肆的聲音滿是沉痛:“百里驚鴻,你這個廢物!”
鮮血四濺,他卻好似沒有什麼感覺,不會怒,也不會痛。是,冷子寒罵的對,他是廢物,確實就是廢物,若不是他堅守着自己心中不可與師父拔劍的信條,就不會暈倒,也不會弄成如今的局面。他記得的東西很多,卻惟獨忘了,他若是暈倒了,或是不在了,該由誰來保護她?
冷子寒又狠狠的瞪了他半晌,轉身便往風他們發現殘骸的地方而去。
百里驚鴻伸手,擦掉脣邊的血跡,而後跟着風,一路到了那殘骸處。袖袍下的手攥出了血,滴在雪地上,鮮紅刺目。衣服,是她的,骨骸、身型也不差,但是他不信,他不信她會死,他不信,他明明還感覺到她還活着。
冷子寒的眼已是猩紅,一拳頭砸在雪地中,他恨,恨百里驚鴻沒有保護好她,也恨自己,不過是一個大婚,他爲什麼要離開她身邊,爲什麼!那是小錦嗎?一個屍體,只剩下殘肢斷骸:“百里驚鴻,你滿意了?”
“錦兒沒有死。”他淡淡的開口,掃着地上屍體的眼神也極爲淡漠。
冷子寒驚怒:“你說什麼?”
“錦兒沒有死,她還活着。”儘管她的屍首就在眼前,他卻感覺她還活着,是一種莫名的偏執。也許,是想辦法找到些什麼來支撐自己活下去,去爲她報仇,他的父皇,那個害她掉落山崖的人。
她還活着?冷子寒徒然一掃地下的殘肢,忽的在看見左手虎口處的時候,睜大眼,興奮的開口:“小錦沒有死,她真的沒有死!”
冷子寒這模樣,也讓他一驚,在眼神掃到她的左手的時候,他也笑了。笑容很淡,她真的沒有死,她的左手,虎口處有一個疤痕,他記得的。本該是鬆了一口氣,他卻徒然蹲下了身子,修長的手狠狠的捂着自己的脣,壓抑着哭聲,天知道他有多怕,多怕她會丟下他。他已經一無所有了,只有她了,只有她了……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第一次,看到他們高貴如同神祗一般的殿下哭了,毫無形象可言,就像一個孩子一般,蹲着身子在他們的面前哭了。那是一種天地孤一的悽絕,讓人只是看着,就覺得心痛難忍。那,還是他們的殿下嗎?
冷子寒點漆般的眸子掃在他的身上,他終於明白了。明白小錦爲什麼會選擇百里驚鴻,這個男人,愛小錦不比自己少半分,最重要的是,他冷子寒縱使爲了小錦心痛到死,也不會哭,因爲他知道有千千萬萬的人將自己當做神,他能死,但是不能哭!若是他哭了,會有多少人的信仰跟着倒塌。但是百里驚鴻不同,他縱使知道有千萬人將他當做神,他縱使知道他哭了會有多少人覺得自己心中無堅不摧的後盾被摧毀,他還是爲她哭了,因爲他的心中,只有她,只有她而已……神是什麼,後盾又是什麼?什麼都不是。他的心中,只有她,只有一個她……
……
“冰心姐,我們現在要搬到哪裡去?”夢沉夕揹着包袱跟在冰心的後頭,遠山哥哥出事之後,冰心姐一回來就讓他們收拾包袱準備走,果然也沒料錯,他們前腳一走,後腳官兵就來了,查封了清風閣還在四處追捕她們,是夜幕山莊的人幫了她們,她們方纔能逃出生天。
清風閣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冰心、夢沉夕、鳯歌,奇的是,那些平日裡說自己如何衷心的人,現在一個不在,倒是那跑腿的小二季吉利還跟着她們,拍着胸脯道:“冰心姐在哪裡,我季吉利就在哪裡,我小吉利別的不知道,知恩圖報還是懂的!”
清風閣雖然沒了,但是她冰心卻是最重義氣,既然認了姑娘爲主,自然要將她當成主子:“夜幕山莊的人跟我說姑娘還活着,想來是被有心人救走了,太子殿下不論怎麼找,也會有遺漏的地方,我們就走南闖北的去幫着找找吧,反正……”反正清風閣也毀了,她們也無處可去,原本是借住在夜幕山莊的,但是她冰心卻不是喜歡寄人籬下的性子。
鳯歌開口:“冰心姐,你怪遠山哥哥嗎?”畢竟她一生的心血就這麼毀了。
“有什麼好怪的,不過是一座清風閣罷了,等老孃有錢了,開個十間八間的!而且那個臭小子要是知道自己死了會連累我們,也不會出去頂罪的。”凌遠山,別人不知道,她冰心怎麼可能不知道,淪落風塵,本該是極爲世故,但是那小子,卻藏着悲天憫人的情懷,旁人出了事,哪怕是不相干的人,他都願意衝上去捨命相互,這也是那麼多次,多少人要他接客,她也一力擋下來的原因。卻沒想到,這傻小子四處發着善心,這次竟真的把命丟了!
一說起凌遠山,夢沉夕就哭了起來:“遠山哥哥是多好的人啊……”
鳯歌也抹起了眼淚。一旁的季吉利一個男人,也忍不住紅了眼,在清風閣被客人找茬的時候,凌遠山也沒少幫過自己,多好的人啊,偏偏就不長命!
“別哭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所以他死了,我們還活着!那小子的心善的很,看你哭又該難受了,別傷心了,我們開心,他在九泉之下也會開心的!”這就是冰心,安慰人也是與衆不同。那傻小子爲姑娘而死,也是開心的吧,他的心思,旁人看不出來,她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嗯!我不哭!”幾人一起擦了眼,跟着冰心一起去找蘇錦屏。
沒走幾步,鳯歌忽然開口:“冰心姐,我們就這麼走了,你捨得……”捨得那個冷冰冰的傢伙嗎?
提起毀,冰心就來氣!那個殺千刀的,不論怎麼說也算是她的男人了,結果呢?見着自己就跟見了鬼似的,跑的人影都沒有,她冰心活了這麼多年,就沒受過這麼大的冷遇!捨不得也舍了,真是氣死她了!
“冰心姐!”一陣呼聲自身後響起,竟是靈兒和以陌。
冰心停下步子看着她們:“你們這是……”
靈兒開口:“姑娘原本就是讓我在清風閣幫你們的,現下你們幾個又不會武功,去找姑娘也不安全,我和以陌就跟你們一起吧!”
“好!我們走吧!走四方啊路迢迢水長長……”冰心一邊唱一邊走。
她身後的人都頂着滿頭的黑線:“冰心姐,這是什麼歌啊,好難聽!而且……”而且就像個男人唱的!
“咳咳,這是姑娘教我唱的歌,唱的還不錯吧?”轉頭,一臉期待的看着他們。
以陌掛着兩根麪條淚看着靈兒,不錯,確實是不錯,不錯到今日的午飯都要噴出來了!早知道她和靈兒直接去找就好了,幹嘛來會和……
夜幕山莊。毀看着緊閉的房門,開口問道:“裡面的人呢?”
一個暗衛上前稟報:“首領,她們說要去找太子妃,今日下午就走了!”
這話一出,滅當即笑着開口:“首領,恭喜你,終於解脫了!”這幾日首領被那個叫冰心的女人,追的到處跑,眼看着就要瘋了,那個麻煩的女人終於走了!
確實是解脫了,但是不知爲何,他卻有點笑不出來。冷着一張臉走了……
滅和修面面相覷,首領這是咋了?修:“怎麼我覺得首領好像有點不高興!”
“我也覺得,不過首領也一直都是個冷麪,很正常!”滅回話。
風的脣邊卻浮現出一抹笑意,轉頭看了那兩隻呆瓜一眼:“這麼高深的事情,以你們的智商,是不會明白的!”
“滾!”
……
一大早,蘇錦屏起牀伸了一個懶腰。一個宮女就進來了:“蘇錦屏,皇上說你今日該上工了!”
於是,某女伸到一半的懶腰卡住了!狗日的君臨淵,還真要老孃給你刷屎盆子?磨了磨牙,跟着那宮女出了門,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刷屎盆子,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