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一片素白,冷風颼颼颳着柳樺那單薄的身子。
‘你看吧,早跟他說過,別太娶美的女人,這女人害他一生’
‘長根小嫂子,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士兵,長根可是我們村活菩薩!’
‘我看根本就不是,你沒有看到那騎馬的人一雙金色眸子,可是和那兩個孩子一模一樣的’
‘這女子定是偷跑出來,如今被先夫家抓到,連累長根的’
‘狐狸精,掃把星’
柳樺一出門就聽到這樣的閒言閒語,可她也顧忌不了那麼多,在這裡居住六年,她很少出這個屋中原因也在此。
騎馬的人分明是爲了折磨她,單薄身子在雪中行走,而他卻騎馬帶着軍隊跑着。
“相公,素兒,澈兒……”嘶喊之聲充斥了雪夜的寧靜,踩踏雪沫全部沾在她的身子,柔弱的身子那雪變成了水,溼漉漉貼在她的身子,柳樺凍的發紫。
眼前的軍隊,越發遠,她就咬着脣,哪怕雙腿就此殘廢,也絕不會讓慕容明日動他們分毫。
夜深了,何時又下起了雪花。
待柳絮走到城門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此時,城門之處也有少數的人在走動。
渾身凍的發紫的柳樺的面前呈現,頓時讓她又恢復力量直衝了過去的一幕。
“相公……”南宮明日何其的殘忍,而她比誰都清楚不過。
城門之上,只留下半身着了單薄的褲子,其餘的地方都是赤裸,長根雙手被綁吊着,胸口之處還留着血,那分明是他反抗遭到毒打。
望着這一幕,柳樺說不出話來,淚水直涌從了冰屑,又不安四處的尋找,她的孩子,當年用生命保護的孩子。
嗓子經過一夜的雪凍,凍傷了,沒有什麼比喊不出痛苦更痛。
“相公……”她只有一路奔去,可心急下,便是在撲到在雪地之上。
此時,見了她一切狼狽的慕容明日,卻站在高高城門上:“愛妃,你來了!”他的語氣就像等人一個悠閒的貴公子。
柳樺的雙眼恨的直想瞪了出來,而南宮明日也果真悠閒,旁
邊的侍衛真的在一旁給她切了好茶,悠閒品着,看着接下的戲。
“我的孩子呢?”嘶啞的聲音喊不出來,可那脣形以及痛苦的慘白的神色,南宮明日不是不知道。
“沒落村村民,長根,既然企圖染指帝妃,處於吊刑三日,以儆效尤!”是他身旁的侍衛對着城門下宣讀,而過往的人一聽,有些逃離,有些站在遠處看戲。
看着柳樺摔倒站起來,在摔倒在站起,不斷重複,直往城門而來。
嘖嘖,真是不知好歹,錦衣玉食不要,偏要與人私奔,那帝妃可是他這種無民能染上的,看一眼都得殺頭呀。
“相公……”柳樺的耳中聽不到旁人的指點,而慕容明日漫不經心拿着茶蓋颳着,發出赤耳的聲音。
嗯……
輕微的聲音傳來,昏迷過去的長根被凍醒過來,聽到腳下有一個嘶啞的聲音,咬着脣望着:“娘子……”那身柔喚,滿是他的安慰,卻在南宮明日的耳中格外的刺耳。
當下,一杯滾燙的茶水就這般淋在長根被凍的發紫的身體上。
“啊……”空寂的城門傳來悽烈的慘叫。
“南宮明日!不要!”出喉的聲音,也是被扔下茶杯摔的粉碎而掩蓋。
“娘子,不要管我,你快走呀!”那通紅的臉蛋,那一身結冰的衣衫,長根是心疼的,怎可忍看柳樺受這樣的罪。
“不……”她怎麼能走,六年來,她帶給他只有痛苦,她無法回報,怎可棄他不顧。
哪怕就算用爬,她也要爬到南宮明日的身邊。
望着眼下一幕,南宮明日挑了眉角,轉動裘下扳指:“好個郎情妾意,愛妃,真是對誰都如此深情呀!”她的深情只對他,而他不屑殘忍折磨。
“你要殺要刮我長根絕不會哼一聲,別折磨我娘子。”天下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人,他根本就不配擁有樺兒的心。
就算面容的眉毛結了冰沫,也全是對南宮明日的不屑以及權勢的抵抗。
可他性子卻極好,揚脣:“莫風,這賤民還不知道他犯下什麼大罪。”卻是對着侍衛說,輕輕的語氣,只讓人寒
了心。
跟隨多年,莫風知皇上的性子:“這染指帝王本就是死罪,皇上如何,已經仁慈,按律法,是直接火刑,不燒死,接下。那便蒸人,也不得死,再者纔是在身體割了一百三十刀,在放在城門以儆效尤。”
明明沒有吹風,卻覺得冷風在刮!
“不……”柳樺怎可讓長根送那麼多的酷刑,瘋狂一般站了起來,衝入城門之中。
“是不是我受了這些所有的酷刑都不死,就放過我一家四口!”長根是長了骨氣,爲了心中的愛,他就算死也要忍。
呵呵呵……
“不,南宮明日,不要!”聽到這一切的柳樺,摔到在上城門的梯口,本就結冰的天氣,柳樺這麼一摔,便滾了下去。
那身影明顯晃動,只要騰一個輕功便可以接住那瘦弱的身體,不再飽受折磨。
“不要……”然而,她口中,依然不忘記她心中所掛。
曾幾何時,他也曾經見過她爲了心愛的他,不顧杖刑來阻止他被害。
他也曾經見過她爲他出現所有的緊張,所有的心痛,而如今……
“還不去做!”柳樺摔倒在地,額頭碰了牆壁,殷紅的血冰冷的流出,慘白絕美的容顏,此時,是憤怒扭曲的猙獰。
“來人,準備柴火!”沒有人給她一絲喘息的時間,就連冷風也是如此。
“是不是我這樣做了,你便放了我一家四口。”長根依然力爭,而得到更多是慕容明日的譏笑:“你有什麼身份跟孤談條件。”
又一道驚雷劈在身上,南宮明日雙眼銳利承載着狠戾緊鎖柳樺面容的一切。
“南宮明日,你到底要我怎樣做,纔會放過長根。”這樣換人受罰的遊戲,早以麻木了。
南宮明日笑的發顫,一身冰衣,一臉血污,都在抽動他的呼吸,然,金色雙眸卻不知爲何暗淡下來。
“孤給過你機會,是你不要的。”他要提醒她,是她不屑跟她回宮,繼續接受他的懲罰折磨。
她心無力的搖頭,望着長根被侍衛擡起,要不到一時的功夫,城門下已經有人抱來柴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