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派勢力正處在生根發芽階段,只要他們沒有強而有力的後盾來培植他們,他們的勢力明顯是處於弱勢的。
獨孤羽畢竟位尊權貴,在身份地位上就先勝了珍妃一籌。
更何況,獨孤羽與毅帝是同甘共苦一路爬到權力的巔峰的。功勞榜上也有她獨孤羽一份的。
而珍妃是在毅帝功成名就之後才真正地介入她的生活的,從資格上來說無論如何珍妃也是比不上獨孤皇后的。
再加上有權臣馬銀復站到獨孤皇后這一隊列,照理說,這場鬥爭獨孤羽是必勝無疑了。
但人世間不如意事十有八九。獨孤羽想要輕易戰勝情敵實際上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珍妃把尚香拉到自己陣營之後,尚香果然不負珍妃所望,凡事都以珍妃爲中心。宮中一有風吹草動,但凡她察覺得到,她必定留意,緊接着把訊息傳到珍妃之處。並且她還常常主動跑到珍妃處,陪珍妃下下棋,陪珍妃逛逛花園,也陪珍妃做做針線繡繡花兒……把珍妃哄得高興萬分,把引尚香進宮當作她人生一大幸事。
雖然,珍妃爲了引尚香入宮也是頗費了一番心思,付出了人力物力的,比如,爲了解決尚香原有的婚約問題,她拿出了自己最心愛的一把寶劍當了。當了這劍,她整整一個星期睡不着呢。但是,當她見到了尚香對待她的態度是如此親近之時,她倍感欣慰,覺得自己的付出總算沒有白付。
當毅帝在殿堂上接過獨孤羽的字條,看着上面的名字,心中對這個人印象也還算不錯,是他認爲的還算能讓他信靠的人,於是便依順了皇后的意思。
心裡記掛着後宮裡兩位嬌俏可人的愛妃,毅帝此時已無心再理會此事,手一甩,紙條已被丟在殿堂前,“就讓門下侍中馬銀復專職去審查此事吧。”
然後馬上轉身帶着身後的兩個隨從離開了大殿。
雖然毅帝已如她所願,選擇了馬銀復做爲覈查元好古寵妾殺人之事的主持者,獨孤羽卻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開心,特別是他看到毅帝一下朝不再像以往等她一起行走離開朝堂,因此她興致大減,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了,不見毅帝前去自己的宮殿,獨守空房的滋味就像黑夜中毒蛇潛藏在她的內心深處,撕咬着她的靈魂,讓她痛楚不已。
一夜又一夜漫長的等待,讓她備嘗了失望的苦味,雖然現在的獨孤羽一再說服自己不要再次對他有所期待,否則失望更大,而要爲了太子而專心的打理着國家的朝政,但心中的一處柔軟的地方依然在時時提醒着她她在在意着毅帝的移情別戀。
這樣的不能釋懷,因此對於毅帝對她的冷落,自然也就不可避免地讓她的心裡燃起了強烈的恨意,想起了此時應該在後宮裡享受着自己夫君的熱情愛撫的兩個可惡的所謂的愛妃,獨孤羽咬牙切齒的暗自在心底發誓,如不能把她們千刀萬剮,實在難解她的心頭之恨。
眼睜睜地看着毅帝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獨孤羽再也無心坐在簾後,起身離開。
她臉上掛着的憤怒讓隨侍着的四個侍女很是驚詫,各自尋思着,娘娘今天怎麼又突然間有了當初滅尉遲燕的妒火。
獨孤羽走得飛快,轉眼間便已回了風華宮的賢德室,臉上全然沒有一絲的喜悅。
綠茵輕輕地走到她的身邊,“娘娘,毅帝不是已經同意讓馬銀復去核查元好古寵妾殺人之事嗎?過不了多久,元好古應該也就自身難保了。”
獨孤羽的臉上掛滿了落寞,移步走向窗臺,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景物,黯然道:“冬清,我也是
一個女人啊,一個還在渴望着享受毅帝寵愛的女人。”
綠茵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子,自然能明瞭娘娘心中的萬般痛楚,她覺得:此時唯有安靜地陪着這位受傷的女人就可以了。再作聲,只怕會讓獨孤羽更加地傷心難過。
還在和尚香逛花園的珍妃此時正活在快樂與滿足之中,黃鶯般清脆的笑聲在花園的上空不時地迴響。
毅帝下朝後徑直往後宮飛奔,卻不見珍妃和尚香在宮殿內守候,毅帝心有不甘地在宮中附近左盼右顧地尋覓着兩位愛妃的身影。
一聲聲清脆的笑聲由遠及近地從花園的一處傳來,毅帝心中不由一喜,腳上的步伐已朝着笑聲發生的地方迅速地移去。
兩個愛妃此時正在花叢裡你追我趕,嬉笑着鬧個不停,心中歡喜的他疾步朝兩人走去。
珍妃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毅帝,第一時間溫香軟玉撲入毅帝懷中,嬌媚的靠在他的懷裡,輕柔的說道:“皇上,你終於回來了,可想死了你了。”
尚香這時也迎上前來,來到了毅帝身旁,毅帝笑笑,點點頭,一邊一個摟着兩個愛妃往宮殿走去。
獨孤羽人剛一踏入宮殿,流言蜚語已經快速的傳遍了整座皇宮,傳入了獨孤羽的耳朵裡。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心裡本就窩着一團熊熊燃燒的妒火,還沒消停住了,這時又添了此等流言,獨孤羽氣得發抖,女人的嫉妒心讓她簡直要發瘋了。唉!就算毅帝在政事上多少尊重了她的意見,可是這遠遠不能滿足她對毅帝的期許。
心中的鬱悶無法找人排遣,獨孤羽便把怒氣移到宮中的物件上,她摔掉了桌上的所有擺設。摔完後還是不解氣,只好一個人落寞傷心地躺回牀榻,在被窩幽幽地哭泣着。
四個侍女靜靜地退到屋外,讓獨孤羽一人在屋內獨處。
珍妃的宮殿裡,此時已是春光乍現,歡樂的笑聲時不時地傳了出來。許久,感覺到了疲憊的毅帝停止了男歡女愛,愜意滿足地把背倚靠在大牀壁上。他眯上眼,閉目養養神。
珍妃輕輕的挪動着玲瓏的身軀伏在了他的身旁,“皇上,看你累的,讓珍妃替你按摩一下吧。”
不等毅帝開口,珍妃和尚香已伸出手,在他的身上輕輕的按壓着。
“真舒服!”陣陣酥麻讓毅帝忘記了疲憊,“兩位愛妃,你們的手真巧。”
伏在他的耳邊,珍妃輕吹了幾口氣,這才調皮地笑着逃到了一旁。
毅帝歇息了一陣,感覺體力已恢復了。眼前的兩位可人的美女還在自已眼前晃動,竟又生出了惡魔般的衝動。
當毅帝的身體撲來之時,珍妃又欲擒故縱地躲到了一旁。毅帝捉她不着,便就近摟住了尚香,接着便又是一陣聲響,這聲響越來越大,往外逸出。
受不住內心的妒火,獨孤羽起身帶着四個侍女來到了珍妃的宮殿外,聽着那無比刺耳的聲音不斷的傳出,再也壓抑不住的失望,痛苦的情緒讓她選擇了迅速轉身逃離,她實在是一秒鐘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屋裡的聲響漸漸地靜止,珍妃懶洋洋的靠在毅帝的身旁裝作不經意地問道:“皇上,今天上朝,發生什麼大事呢?”
雖然後宮的女人是不可以參政,但因有了獨孤羽的垂簾聽政,毅帝也就習慣了由着自己的妃子知道着殿堂上所發生的事情。
想起了元好古一事,毅帝緊緊地蹙起了眉頭,“今天發生了件讓人極爲難以想像之事,這事實在讓人不悅,朕也不分不清到底是真還是假?”
珍妃和尚香兩雙眼睛齊齊地注目於毅帝,一眨也不眨地。
毅帝把今天殿堂裡發生的事情大略地說了,臨了還不忘氣憤地斥罵了元好古代幾句。
珍妃的臉漸漸地沉了下來,珍妃從元好古的事件中清醒地認識到:獨孤羽皇后已經迫不及待地向她開刀了!她怎麼也想不到毅帝會讓獨孤羽的親信馬銀復來審查元好古的家事。
生怕元好古會被這事所牽連,珍妃不敢在皇上跟前露出半點的情緒,便嬌羞的靠在他的肩上,輕笑道:“皇上,臣妾聽說元好古此人爲人清正廉明,家中的寵妾雖然得寵,但卻也不太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會不會是正房的妻子因爲心生嫉妒,造謠中傷。”
珍妃的話語瞬間擊中毅帝的心坎,他神色大變。已死去的尉遲燕的事讓他產生了對獨孤皇后的隔膜。
毅帝臉上突然間涌上的哀傷讓珍妃不禁有些得意,心知自己的話語已經奏效,連忙附在他的耳邊繼續說道:“皇上,我聽說元好古因事曾經得罪過馬銀復,現今讓他審查元好古之事不知會不會做到公正處理?”
毅帝再次陷入沉思,一旁等待着他回話的珍妃已如坐針尖。
半晌才聽毅帝長嘆道:“愛妃,獨孤皇后雖妒忌心重,但任用朝廷官員她不至於存有私心,朕猜想馬銀復這人想來不會是趁機陷害之徒。”
本以爲可以三言兩語讓毅帝改變讓馬銀復徹查元好古之事的決定,不曾想他卻對獨孤羽有着過於依賴的情懷,珍妃生怕再繼續遊說,毅帝會起疑心,只好心懷鬱悶地靠在他的懷中,不再出聲。
一旁的尚香此時已從倆人的對話裡明白了獨孤羽此次的策略最終指向的目標,便是她和珍妃。
狐媚地靠在毅帝的另一邊,“皇上,這事情是真是假還有待覈查,但任用誰來覈查此事確實是比較頭疼的,人嘛總是會有點自己的情緒參雜在其中,就象是我們兩個雖然有皇上的寵愛,但也不敢在皇宮裡做些出格之事,但別人還不是一味的對我們造謠中傷,說我們是在迷惑君心,害得皇后娘娘每次一看到我們,都很不開心。臣妾覺得好冤枉,但又因心中敬重皇后,只好一有機會向她請安的時候,說盡了好話,希望能夠討她的歡心。”
這般直白的話語讓毅帝的腦海裡再次回想起了尉遲燕這個讓自己傷心欲絕過的愛妃。
默然許久,他才輕嘆道:“兩位愛妃說得極是,這事等馬銀複覈查後,要是不利於元好古,我會再派人前去核查的,不能由這個傢伙一人獨自包攬了此事。”
雖然沒有達到她們想要的預期,但卻也不怕馬銀復會直接利用此事加害元好古了,珍妃和尚香便暫且不再議論此事。
獨孤羽回宮後坐在牀榻上又獨自流淚,流了好長一段時間,當天色漸漸暗下之時,綠茵還不見主人起來用膳。
生怕她的身體會經受不住,綠茵急匆匆地走到屋內,手中託着香甜可口的飯菜,放在了桌上。
飯菜的香氣撲鼻而入,但獨孤羽卻絲毫沒有了食慾,擺擺手讓綠茵撤走。
綠茵無奈的搖搖頭,“娘娘,要是讓宮裡的兩隻狐狸精知道你這般的傷心,準會笑得合不攏嘴的。”
獨孤羽連聲冷笑,“這時讓她們多笑幾聲,過些日子就知道是誰才能笑到最後了。”
“娘娘擅長治國的謀略豈是這兩個只知道討男人歡心的狐狸精所能夠窺視的,”想起了獨孤羽以往在政治外交上的成功經驗,綠菌禁不住露出笑容。這笑容中有她對主人的深深崇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