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帝與尉遲燕一路同行到了仁壽宮。此時的仁壽宮,出人意料地一片靜謐。
“咦,母后不在宮中嗎?朕剛纔還擔心來你這兒會被母后撞見呢,這麼大清早的就與你在一起,她沒準會說朕重色輕國呢。沒想到是朕多慮了。”毅帝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隨後眉飛色舞地對尉遲燕說道。
“太后說今兒她要前往東山的法靈寺去爲她那可憐的小女兒阿思燒點紙,順便也爲寺院添點油錢結些善緣。”尉遲燕回答毅帝。
“奇了怪了,朕見燕子你並不是很有話語與人說的人,朕覺得別人見你一副不太愛講話的樣子估計也應該不太會主動地把宮裡發生的一些事與你提及與你分享的。燕子,告訴朕,你今日是如何知道太后的生活動向的?而且還知道得這麼具體這麼詳盡?告訴朕沒問題嗎?如果你是通過非法的手段,朕賜你無罪。你儘管講給朕聽就是了。朕就是好奇心重,心裡頭不明白就難受萬分。”毅帝與尉遲燕說話時用的幾乎是請求的語氣,語速放得極和緩,並且說話的態度顯得很誠懇,他儘量做出把她當作是最知心最親近的人來對待的姿態。
尉遲燕也感覺得到毅帝對自己的態度是親近的,雖然說毅帝此時說的話如果單從字面上來看,難免會讓人誤以爲他是在說尉遲燕的孤癖的性格,不管怎麼說,在一般人的眼裡,不合羣,孤癖的人親和力就少了,往往不受他人歡迎,這樣的人在他們眼裡終究是不太好的,是帶有貶義的詞的。但今日這似是不太好的話經由毅帝口裡溫和地說出來,再配上毅帝拉着尉遲燕的小手的舉止,尉遲燕心裡竟沒有任何不快,反而十分受用。
她微微一笑,目光注視着毅帝,回答了他的問話:“倒不是宮中的哪個人特意告訴我的。是我早起散步的時候,親眼見到太后帶着好幾個人一起往外走。無意間又聽到公公們的對話,又自己揣測幾番才知道太后今日的動向的。”
“是哪幾個公公說的?他們是誰?”毅帝追問。
“是誰我倒實在不曉得。但我記得他們的體貌,下一回如若你我碰到他們,我指與皇上看就是了。”尉遲燕一臉真誠地對毅帝說了上面幾句話。
毅帝一聽尉遲燕此番言談,心裡便多少看出了尉遲燕其實是個相當單純的姑娘。她待人實誠,應該不會是那種古怪精靈的女子角色。相比皇后獨孤羽,尉遲燕的思想要簡單得多。這個女孩子就好像
清徹見底的小石潭樣,潭中的所有美好彷彿都可以讓毅帝清楚地看到。
“這樣的女孩子善良,大多不會存害人的心思。”毅帝這樣想,不免對眼前的美麗少女多了一份好感。凝視着她的嬌美容顏,毅帝忽地又想到了方纔倆人所提的阿思。“可惜阿思不在了,要不然我該也有個妹妹與你一樣大了。朕想一定也跟你一樣美麗動人。”毅帝感嘆道。
“小女子早就聽太后說過阿思這個名字。阿思若在,想必小女子便多了一個伴,不至於這麼孤零零地一個人呆在這仁壽宮的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度日。”尉遲燕說着說着,眼中閃出一種亮亮的東西,似有淚光。
“燕子,不提傷心的事了,不提傷心的事了。高興點。對了,這是你居住的地方嗎?朕看着眼熟呢。”毅帝邊安撫尉遲燕傷感的心靈邊指着旁邊的一個紫紅色的房門問她。
“皇上來過一次,當然會覺得熟悉。此地正是小女子居住的地方。”
毅帝示意尉遲燕打開房門,腳步邁入。他邊走入房內邊對身旁蓮步輕移的尉遲燕說:“朕幫你爲這地兒取個名吧。地兒跟人一樣,也要有個叫法纔有意思。就叫它青蓮居吧。朕覺得燕子你就像塵世的一朵蓮花,自古以來就有諸多文人雅士題詩撰文讚美蓮花的美,還有很多的畫家把它的形象留在諸多用具上,它們有的供人們觀賞,有的供人們日常使用。朕那兒就收藏有一個青花甘露瓶,是用最爲上等的瓷器製作而成,瓶形別緻好看,瓶身畫有一株亭亭玉立的青蓮,甚是雅緻,在朕的眼裡,它的超凡脫俗與你的氣質甚爲相合。朕會盡快讓人把它拿來送給你做留念。你覺得怎麼樣?好,這裡就叫青蓮居吧。你要不反對的話,明兒朕再叫人把青蓮兩個字題寫在這個門楣上,這樣就好了,朕以後自己一個人來你這兒就有標誌好找了,纔不會走錯地兒。”尉遲燕帶着笑容如小雞啄米一般點了三下頭,表示樂意接受毅帝對居室的賜名。
進了青蓮居的內間,原本安靜的燕子變得調皮起來了,簡直就要“飛”起來了,她的身影飄到了窗前的桌邊,她動作麻利地從桌上抄起了一個底色是亮白的花瓶,雙手捧着,想要把它遞給了就要前來插花的毅帝。
毅帝慌忙說:“朕這邊拿着花呢,小燕子你還是把花瓶放在桌上吧。這花瓶真好看,花瓶的瓶身還有花,而且是紅玫瑰,好幾朵呢。恰好與朕要送你的這九朵玫瑰花相配
,巧了!”
毅帝待要把花插入花瓶,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吩咐尉遲燕:“燕子,你去拿一把剪刀來,鋒利點的。”尉遲燕很快地從房中找到了一把做針線用的剪刀,雖說不算鋒利,但估計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毅帝用拿來的剪刀把小安子採來的玫瑰花的花枝斜着剪短了些,邊剪邊告訴尉遲燕:“這花枝從底部剪的時候,不能齊剪,要斜剪,否則放不了多久。斜剪起碼可以讓花兒多存活兩天,這樣呀,我們也就可以讓花兒的美多停留兩天。”
尉遲燕看着花瓶裡的花,鬥豔似的,十分耀眼的紅,心裡當真是喜歡得不得了。她忍不住讚美了兩句,然後又冒出一句讚歎語:“皇上是做大事的人,燕子原本以爲皇上就只會做一些運籌帷幄的民生決策的大事,不想插花這等生活小細節皇上也能夠關注到。皇上真行啊。皇上真真讓燕子……怎麼說呢?皇上着實讓小女子佩服!”邊說邊拿眼粘住毅帝的充滿陽剛之氣的臉龐。毅帝聽了心裡就好像被熨斗熨過一樣平整,沒有一點點糾結的地方。
“哪裡,哪裡。”毅帝故作謙虛。說完習慣性地咳了一下。尉遲燕以爲他嗓子幹,就問毅帝:“剛纔走路急了些,喝點水吧?”毅帝迴應,“好啊。”於是尉遲燕倒來了一杯純淨的白開水,毅帝接過舉起杯子很豪爽地讓水一仰而入喉內。
“你自己不喝嗎?”毅帝喝完這才記起也要問一下尉遲燕的。尉遲燕回答,“小燕子現在還不渴,等渴了再喝也不遲。反正水它又不會自己跑掉。”毅帝聽她這樣說話覺得很有意思,就起了逗她玩的心思,於是就說:“朕怕你會跑掉呢。怎麼辦?”尉遲燕自然沒有料到毅帝會冒出這麼一句稀奇的話兒,一時愣住。趁她愣住的工夫,毅帝已攔腰把她輕輕鬆鬆地抱起,抱到青蓮居內的小牀邊,順勢坐在牀沿上。這一坐下,她不再是在他的懷裡了,而是變成坐在毅帝的大腿上了。“小美人……朕的愛……朕要抱着你……緊緊地抱着你,你纔不會跑掉。”毅帝因爲激動,說話竟然微微地喘着氣了。
倆人肌膚零距離接觸,一霎那,彷彿電閃,多股電流同時從倆人身體穿過竄過,從頭頂迅速地竄到腳底,再從腳底又迴流到頭頂,再在身體四處遊走,倆人一時間竟被這種強烈的感官刺激給定住了全身所有的神經細胞。此時,倆人的心中唯有一個共同的念頭:好好地與他(她)愛一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