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大結局(二) [ 返回 ] 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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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吃過回到房間,孟媚歆慌亂的跌坐在牀上,捂着心口捫心自問,趙煦受傷了她心不心痛?以爲他要死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哀求過上蒼?他溫柔的看着自己的時候是不是也心軟了?
想了一夜,徹夜未眠,趙煦也是徹夜未歸。臨近天亮,孟媚歆給趙煦留了一封書信便離開了。
一路快馬加鞭,孟媚歆用了整整十天的時間趕到契丹發現最近戒備森嚴,她故意往士兵多的地方走,果然立馬引起了注意。
“太后,您終於回來了。”首領馬不停蹄的報信耶律齊,一面將孟媚歆五花大綁拉回主營。
孟媚歆皺着眉頭坐在牀上,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給她鬆綁,越想越生氣,卻正好碰到吉祥進來,還是那樣對自己笑眯眯的像個孩子,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酥油茶靠近孟媚歆。
“太后,這是酥油茶,你解解渴,我一會兒去拿酥餅給你吃。”小丫頭給孟媚歆鬆綁,遞上酥油茶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忽然外頭有些混亂,聽見有人喊了一句刺客,便有了打鬥聲,孟媚歆心中一緊,她不是在信中說了麼,難道他們還是來了?可是這打鬥聲很快就沒了,有聽見人喊刺客跑了,孟媚歆疑惑了,若是他們,這般是爲了知道她的位置麼?
正想着簾子被猛地掀起來,耶律齊和吉祥匆忙進來,見孟媚歆完好無損的坐着都鬆了一口氣,但是下一秒,耶律齊轉身就扇了吉祥一巴掌,吉祥被打得跌坐在卻冷靜的單膝跪地:“奴婢知錯,願受責罰。”
孟媚歆驚得上前護住吉祥,怒目面無表情的耶律齊:“你這是做什麼!一個男人居然打女人?”
耶律齊依舊沒有表情,只是平淡的解釋:“這是她咎由自取,她的職責是照顧好你,而不是讓你陷入危險之中。”如若稟告給那些大臣,定將她五馬分屍,這一巴掌,算是輕了。
孟媚歆拉起吉祥,冷然將臉瞥向另一邊:“我現在身處危險了還是命在旦夕了?既然沒有,你沒有權利教訓我的人,還有!給我聽好了,我同意垂簾聽政。”想要知道接下來契丹和趙佶要做何打算,這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耶律齊面上終於有些少許的喜色,聲音也不在僵硬:“好,長老大臣們也定好了封號,改封你爲元祐皇后,當然了,這只是個名頭而已。”要麼,他成爲皇帝,要麼她不再是皇后,這樣她纔是他的。
孟媚歆冷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下來,耶律齊心情很好的邁着大步出去了,還叫了一羣士兵要去打獵。
孟媚歆心疼的拉着吉祥坐在牀上:“他下手真是狠,有沒有藥,我給你上藥。”
吉祥咧嘴一笑,嬌憨的表情更顯純真:“不用不用,皇后娘娘,殿下也是着急了,其實殿下對吉祥可好了,出去中原還給吉祥買胭脂頭花呢!”
孟媚歆搖頭嘆息,瞧這丫頭說道耶律齊那滿臉的幸福就知道,她沒救了,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就會迷失自我。
“算了算了,你別給我說他,我現在特別討厭他,他若是再欺負你我一定替你教訓他!”孟媚歆寵溺的摸了摸吉祥的髮髻。
吉祥開心的聳肩笑起來:“皇后娘娘真像姐姐!”
夜晚,外頭舉行了篝火晚會,火架上靠着羊,人們圍着圈跳舞、喝酒吃肉、嬉笑打鬧。這樣熱鬧的場面讓孟媚歆想到了以前在宮裡有了宴會,趙煦總是有意無意的讓人給她布她喜歡吃的菜。
“皇后,快來坐。”趙佶招手叫孟媚歆,讓她坐在旁邊,契丹的貴族們都是不言而喻的竊笑,有的女眷還好奇的打量着孟媚歆。
孟媚歆也毫不做作,過去坐下便要來酒和肉,趙佶似有若無的看向孟媚歆,他不知道她主動回來是不是玩什麼花招,不過女人麼,還能翻出幾多浪來?
孟媚歆不理會着急的目光,倒是耶律齊目光陰冷,他看上的女人什麼時候他趙佶也配打主意了?不過是個棋子,膽子也不小。
“聽聞皇后以前在中原是個才女,不僅精通詩書,還會騎馬射箭,明日可有興致一同打獵賽馬?”
突兀尖銳的女人的聲音,讓孟媚歆眉頭不由得擰住,轉眼看去是個貴族女子,穿着綵帶一樣的裙子,脖子上、手腕上、腳腕上都帶着綴了金鈴鐺的銀環,孟媚歆暗自打量着,覺得這女子八成是找事。
於是客氣的一笑,將手中酒一揚而盡:“這去與不去,我全聽耶律齊的。”故意叫的是耶律齊的名字而不是殿下,一來讓趙佶面上掛不住,一面將問題拋給耶律齊,當然,耶律齊聽着是非常受用的。
心情好的耶律齊表情也柔和下來,放下手中就被笑看孟媚歆:“你舟車勞頓,還是休息的好,再者說,明日還要聽政呢。”
“什麼!”趙佶有些醉酒上頭,當即不悅的嚷嚷,“皇后垂簾聽政?這不是笑話嗎!況且我何須一個女人來聽政?荒唐!”說着將酒杯重重砸在。
着急身後的侍衛正想拔劍示威,耶律齊暗中示意作罷,買你上卻還是笑着說:“楚王可別忘了,你可是一地之王啊。”話的意思就是契丹控制着玉璽皇座,要不要還輪不到他說了算。
着急一時語塞,嘆息一聲低頭喝着悶酒,孟媚歆看着是在可笑,這種皇帝做着有什麼意思?
想了想,孟媚歆起身看向耶律齊:“既然如此,我得早睡了,告退。”
與耶律齊相互點了個頭,孟媚歆便帶着吉祥往自己的帳篷走去。
所謂垂簾聽政,不過是不能說話的木偶,有這麼一種形式,就算是名正言順的掌控大宋江山了,孟媚歆在朝堂上將聽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可在樹葉上,然後在唯一一條護城河上順水放下書葉,直到來契丹之後的第三天,宮中突然宮變。
趙佶在自己宮裡正宴請了契丹大臣,大殿裡歌舞昇平,突然有人來報,大理的三十萬大軍就在邊境,緊跟着西夏發出了戰貼,以給大理援兵爲由發兵北上。
哐嘡,酒杯被砸在地上,趙佶怒叱:“荒唐!苗傅、劉正彥,他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叛變!”
耶律齊聽了也是一驚,這時候大理圍困契丹,分明就是逼他們撤離,可是如果不回去,恐怕損失更大。
“此事十萬火急,我遼必須回去部署,中原的事情就先交給你了。”耶律齊率衆人要回去,不能爲了中原連自己的地盤都被別人搶,他們不願意吃這個虧,那麼即使趙佶需要契丹的兵力也只好先由他們離開。
“行,你們先回宮去,我來想辦法。”趙佶本就知道契丹想要控制自己,這下反倒方便了他,當即決定回汴京,不在這邊境上游蕩。孟媚歆冷笑,恐怕還沒有走就會被亂箭射死吧。
趙佶哪顧得上孟媚歆,只管逃命,卻連大門都沒出,就被苗傅和趙煦攔了回來,以這種方式見面,讓孟媚歆覺得自己有些失敗。
“皇兄,這皇帝的位置你也該坐熱了吧?”趙煦邪佞一笑,狂妄霸氣。
趙佶踉蹌的後退,面目驚慌:“你們…你們早就設計好了圈套等着我鑽?”
苗傅得意一笑:“皇上就等你們這羣叛徒反叛,然後讓你屁股坐熱了再掉下來,怎麼樣,滋味如何啊?”
暗影、清風還有蘭溪月風風火火的進來,看見孟媚歆頗爲激動,蘭溪月開心的衝孟媚歆招手:“唉,原來你在這啊,我還跑到你的帳篷找你去了!”
趙佶大驚,原來趙煦的人都摸清了所有底細,而且連孟媚歆都在幫趙煦!
孟媚歆無言的裝作不認識蘭溪月,卻見趙佶眼睛一轉撲向自己,也不閃躲,任由自己成爲人質,她倒要看看趙煦怎麼辦。
趙煦心中卻是肉在跳,但是面上還是陰冷從容:“放了她,留你一命。”
“哈哈哈哈!”趙佶癲狂大笑,手中的匕首抵在孟媚歆的脖子上顫抖着,“放了她?怎麼可能!我一直以爲你最喜歡的是她的姐姐孟仙羽,沒想到卻寵愛的是劉箐清,我怎麼沒注意到原來你看上的是她孟媚歆呢?哈哈哈哈,六弟,皇室的人怎麼能有情呢?有情可就沒命了呀。”
孟媚歆皺眉,示意不遠處的小福子幾人不要動作,小福子越等臉越陰沉,恨不得將趙佶碎屍萬段。
一絲殷紅的血滲出,孟媚歆不悅的皺眉,好大的膽子,竟敢傷了她,看她一會怎麼教訓他!
孟媚歆着這邊氣得牙癢癢,趙煦更是怒火旺盛,握着劍的手青筋暴起,劍上被朦朧的劍氣包裹,隨時等待取人性命。
劍拔弩張之時,九王爺趙佖和十二王爺趙悞押着一隊人馬來報,來人正是許久未見到的十四王爺,十二王爺的親弟弟趙偲,他當初選擇玉趙佶爲伍就應該想到這一天的。
趙悞有些悲憤,卻還是硬着頭皮跪倒在地:“皇兄,十四弟年幼無知被叛黨哄騙,加上爲了忤逆我才走了這條路,說到底還是我這哥哥當得不稱職,臣弟厚着臉皮請求皇兄,可否饒他不死?”說着趙悞意識綿連淚水不斷,始終不忍心去看趙偲的表情。
趙偲就是再叛逆也知道自己的錯誤,怪只怪知己站錯的隊伍,如今還要自己的哥哥爲自己說話,早已是羞愧難當,恨不得一劍了斷了自己。
趙煦瞥了一眼趙偲,見他有悔改之意也不想爲難,況且趙悞的面子還是得給的,此次行動他也算是頭號功臣。
於是微微一笑,溫聲說:“既然十二弟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削去了他的王爺稱號,但是住在哪裡就管不上那麼多了。”話的意思很明白,即便不是王爺了,他仍舊可以住在趙悞的王爺府上當個少爺。
趙悞何趙偲感激不盡,雙雙磕頭謝恩,一旁的趙佶乘着幾人不備想要逃,剛放開孟媚歆便被孟媚歆查到意圖,一個轉身踢向着急的胸口,趙煦一個閃身上前便是一掌,趙佶飛出老遠被士兵按壓住。
“趙煦!你殘殺兄弟不得好死!”趙佶癲狂大叫,頭髮散亂,兩眼發紅。
趙煦大笑起來,收好了劍看向孟媚歆:“你的傷怎麼樣?”
孟媚歆美目一眯,走向趙佶便是幾個巴掌:“這是你第二次傷了我,我非要你命不可。”
趙煦調侃的笑說:“歆兒什麼時候這麼記仇了?心狠手辣啊。”
孟媚歆瞥了一眼趙煦不作聲,趙煦就讓人將趙佶帶了下去,至於殺與不殺還未做定論。
蘭溪月很有眼色的上前替孟媚歆上藥,看見趙煦讚賞的看自己邀功一樣的衝他笑,孟媚歆只好裝作看不見。
一衆人正高興呢,趙擬兩袖清風,腳下如生風般輕快的進來,朗聲笑道:“皇兄,給你個好消息,趙佶的兵馬全部歸順咱們了,而且遼國那邊已經簽下和平書,大理那邊鬼面已經辦妥,西夏那邊因爲送來了個假公主,嚇得不敢說話了!哈哈哈哈!”正笑着,趙擬看見了朝這邊看過來的孟媚歆,恍若隔世,但笑不語。
趙佶在牢裡終於失意至瘋,橫起匕首就要了結了自己,卻聽叮的一聲鳴響,立起的刀被打飛,釘在了一旁的柱子上,趙佶一晃就被小福子制服,小福子冰冷的手掌竟然用真氣凝結出冰刃,直愣愣的刺入趙佶的脖子,讓他來不及叫喊便嘗受了什麼叫神不如死。
小福子陰森的開口:“想死?哪有那麼容易。”說罷扔下痛苦不已的趙佶離開牢房,這點懲罰已經算是輕的了。
耶律齊回到契丹就發現自己被騙了,說是十萬大軍,但是這些軍隊都只停留在境外安營紮寨,並沒有進攻的動作和意圖。
“混賬!這幾年白算計一場,到頭來竟然什麼也沒有掙到!”耶律齊的父王耶律正德怒火沖天,枉他一番心血,終究是敗給了趙煦那小子。
耶律齊暗自嘆息,是可惜了,原本孟媚歆都要成他的了,又被搶走了。
“父王息怒,這次主要是西夏和大理都插手了此事,咱們以一敵三是在沒有什麼好處。”
“哼!”耶律正德氣憤的摔了被子,“要不是他們多管閒事,此時那還輪得到趙煦那小子說話!”
契丹算是損失慘重,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想要恢復以前的戰力,且要休養生息幾年罷。
收網一事虛驚一場,饒雪、錦鱗幾人紛紛趕過來,卻見孟元身穿盔甲,頭戴將軍盔,背披戰袍,一身戎裝,表情莊嚴而肅穆:“皇上,奸佞已經全部落網,咱們這幾個月算是沒有白忙活,可以回宮了。”說完擡眼看向孟媚歆,“歆兒,這次不得無禮任性,跟皇上回宮。”
孟媚歆兩眼一眯,看向一臉得意的趙煦,很好,拿祖父來壓制她,那麼就別怪她不解風情。
回宮當天便叫來了原先在宮中的妃嬪,一皇后之姿坐於鳳岐金椅上看着跪在地下的人,眼神淡淡的掃過慕容南霜:“淑妃妹妹別來無恙,一經此事你們都受了不少委屈,只是因爲西夏來信說你陷害公主,冒充公主待嫁罪名不小,要麼就是回去了定罪,要麼就是由我大宋處置,本宮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你留下來比較好。”
慕容南霜滿面驚悚,渾身虛軟,西夏竟然是這樣的說辭?她明明就是公主!只不過是個不被認同的公主,是個被懷疑血統的公主!
“哈哈哈哈哈,可笑!”慕容南霜仰面流淚卻又笑着,“可笑我這個身世,可笑我這一輩子……”
孟媚歆眼睛裡沒有憐憫,只有冷淡:“當初你處心積慮的接近我,拉攏我,無非是想找個靠山,想必你最後還是覺得劉貴妃比較適合做你的靠山吧?”
其他妃嬪依然不敢說話,紛紛低頭回避孟媚歆銳利的眼神。慕容南霜扯了扯嘴角,不只是嘲笑自己還是譏笑別人:“你確實是變聰明瞭,我是利用了你,但我沒有想過傷害你,我只是想要一個立足之地,誰知你們人人都容不下我!”說着,慕容南霜惡狠狠的瞪着孟媚歆,似乎想將她撕碎,“你毀了我的一切。”
原本,她以爲孟媚歆可以幫着她,後來發現劉箐清可以讓她安穩的生活不被人惦記,直到最後她確定了,只有皇上纔可以給她一切,可是孟媚歆多了所有的寵愛而不自知,這就...
是最讓人氣憤的地方。
孟媚歆卻不會想這些,而是沒耐心的擺了擺手讓人將慕容南霜帶下去:“讓她去該去的地方好好歇着吧。”
此後,無人再提及從西夏遠嫁而來的公主慕容南霜。傳言慕容南霜瘋了,身居後宮無人問津,人們說是被皇后嚇瘋的,也有人說是嫉妒成瘋。
那些被當做奴役使喚的妃嬪們原以爲又可以過上好日子了,沒想到此次皇后手段毒辣,順從的嫁於良民,不順從的一律發配冷宮,不得而已,衆人只能服從。
人們感嘆患得患失一場,終究落不下個什麼榮華。
劉箐清已經被金蠱折磨的不成人形,幾乎出現幻覺而失常,偏偏孟媚歆命錦鱗好生照看着不容許她瘋、不許她死。
再見劉箐清,已經是數日之後。
“沒想到貴妃還有閒情逸致賞花。”春濃花嬌,賞花飲酒美兮。可惜了她美貌如花,卻倍受煎熬。
劉箐清消瘦無光的臉上揚起淡淡一笑,乾瘦的身板斜靠在貴妃椅上滿是愜意:“皇后娘娘大駕,只是本宮身體發睏,不能接駕,還望皇后見諒。不知皇后娘娘見過二皇子了沒有?”說罷一臉的得意,只是這的一種透出了恐懼,孟媚歆回來以後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她手中的籌碼只有二皇子。
孟媚歆輕笑着坐在宮人們搬來的九鳳檀椅上淖茶:“見了,他如今命好,被小福子何玉檀收養,皇上格外開恩取名元慈,不殺之恩,貴妃該好好謝皇恩纔是。”
“你胡說!”劉箐清抓着美人輪張牙舞爪,“他是皇上的孩子怎麼會讓一個太監和一個賤婢收養!”
身後的玉檀微微一笑,上前微微福了福身:“貴妃娘娘,此事確實如此,不但如此,他們還收養了孟仙羽和曾經的十一王爺趙佶的女兒,孟仙羽一死,這孩子便成了孤兒,看着實在可憐,皇上開恩,不殺孩子。”
劉箐清一手將一旁的美人輪扔了出去,卻被孟媚歆接個正着。
“你們這幫賤人!把我兒子還給我!我要見皇上!”劉箐清大怒,起身之際被饒雪制服住無法反抗。
孟媚歆兀自解釋:“貴妃別擔心,皇上不管這些瑣事,再說了,曾經寵幸了你們的,可不是皇上。”故意略微停頓,看到劉箐清呆滯的神色才又說,“是十二王爺,不論是你還是慕容南霜,都是如此。至於孟仙羽嘛,寵幸她的估計也只有趙佶了,所以你的大皇子本身就不是皇上的,最後還被人害死了,你的二皇子如今還小,身上被你傳的蠱毒用你的血才治好,你就饒過他,放他安生活着吧。”
劉箐清身子一軟癱在榻上,臉色已經蒼白:“不可能…不可能……”
孟媚歆起身走近劉箐清:“對了,最近朝野上下,殺你之聲日益高漲,恐怕這些朝臣都按捺不住了,你的那些個親信不是不見了麼?都已經收押了。”
劉箐清這纔想起,昨日起就沒見着郝隨、蘇硅幾人,原是如此。
孟媚歆又緩緩落坐在劉箐清身邊:“貴妃不必驚慌,最起碼你的兒子沒有死不是麼,只是這金蠱,我實在沒有辦法幫你拿出來,這段日子一直讓錦鱗替我照顧你,但是金蠱卻越來越活躍,恐怕你時日無多啊!”
優雅起身,只留給劉箐清一個背影。
看着孟媚歆的背影,劉箐清似乎還能想起當日趙煦還是太子的時候。
“那天也是寒冬,他抱着你來我的院子,讓我叫來御醫,看那神色我便知道,自己有可能會敗在你的手上,命如此,果然如此……”
第二日,劉箐清喝藥自盡,衆臣這才作罷。
夜幕降臨,顯謨閣依舊是當年光景,只是早已物是人非。孟媚歆推門進去,趙煦似乎早早就等在那裡。
擡眼看向一身華貴的女子,趙煦眼神溫柔似水:“坐吧。”
孟媚歆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落座,紅佈下面,是兩杯酒。
無言挑眉,趙煦心思萬千:“這是何意?”
昏暗的燭火之下,跳躍的影子如夢幻一般,外頭星光閃爍,裡面沉悶黯然。
孟媚歆冷豔的眉眼睨着對面坐着的皇上趙煦,嘴角一絲魅笑,眼中卻是狠毒。
“皇上,如若您喝下這杯毒酒,我就原諒你之前的一切,如何?值得不值得?在你心。”
趙煦瞟一眼金樽酒杯,再看向孟媚歆的時候依舊滿眼溫情:“好,我喝。”
只一句,舉杯下肚,落地無聲。隱約中之間青衫衣紗飄遠,她走了?
一年之後。
“小姐,聽說了麼?皇上最近要選秀女呢!”陳迎兒帶着一雙兒女杜鵑、杜康坐在桌前指着瓜果,那一雙雙眼睛卻是看向一旁喝茶賞花的孟媚歆。
孟媚歆微微皺眉,想着正往這邊走來的杜青雲說道:“你的夫人還是這麼吵。”而且給自己的孩子起名字真的是沒有什麼水準。
杜青雲微微一笑,走來攔着陳迎兒不想停下的嘴:“林一和饒雪成親的事情還沒有辦妥呢,你倒偷起懶了,是誰說的這件事包在她身上的?”
陳迎兒不好意思的笑笑,抓了幾個乾果領着兩孩子走了。
“小姐誒小姐!我聽說皇上在選秀女了,這是要做什麼?不會是想要從新立皇后了吧!”錦鱗風風火火的提着小褡包跑來,裡頭可裝着她最喜歡的蠱蟲。
孟媚歆伸長了脖子看向遠處的林子似乎自言自語:“誒?剛剛看見江凡嶽帶着元慈和昭兒在林子裡玩呢……”
“哪呢哪呢?”錦鱗立馬踮起腳尖看過去,“一個大男人怎麼帶孩子啊,我去幫忙吧。”說着就一個踮腳飛身過去了。
孟媚歆失笑搖頭:“這小丫頭長大了,知道喜歡人了,只是喜歡上了一個木訥羞澀的老大叔。”江凡嶽三十歲的人了,整天被小丫頭追着跑實在辛苦,卻漸漸迷失在這種痛苦的甜蜜之中了。
“小姐我聽說皇上最近又在選秀,你一定不能……”小福子匆匆趕來滿臉焦急,卻在看到玉檀之後沒了聲響。
玉檀微微一笑,佯裝生氣:“不能什麼呀?捨不得小姐嫁出去啊?”
小福子面色一僵,連忙擺擺手:“不是不是……”轉身欲逃,卻腳下又是一個踉蹌。
孟媚歆昏昏欲睡,今兒怎麼一個個都是衝着這事兒來的?
正想着呢,饒雪生着氣走來,後頭跟着林一,孟媚歆知道,兩人又在吵吵鬧鬧了。
“小姐,你的信。”說罷,饒雪氣呼呼的坐在一旁,只有林一在一邊好聲好氣的哄着:“你看你看,我說什麼來着,這大紅色的嫁衣它就不能配這個天藍色的鞋子,你非不聽,這下試了才知道不行是吧?”
“我又沒有成過親我怎麼知道!”饒雪不再是冷冰冰的樣子,撒起潑來還是挺讓林一吃膽的。
孟媚歆失笑的任由他們去,徑自拆信來看。
第一封是雲歡的,宋凌風現在是大將軍,宋齊天有了妹妹叫齊月,再就是宋凌風帶給她的消息,皇上要選秀女...
了。
無奈的放下信看另外一封,原來是宮茉晴的,她和十三王爺趙擬如膠似漆,開春生下了一個兒子取名趙構,再來就是王爺告訴她,皇上要選秀女了。
怏怏的放下信,最後一封是蘭溪月的,她終於是和清風修成正果,最近要成親了,只是清風害怕她出爾反爾不讓她出門,非得成了親才讓,所以不能親自過來探望,其實她來也只是想說,皇上要選秀女了。
“好吧!真是夠了!”孟媚歆甩開信,看着玉檀、林一和饒雪小心翼翼的眼神,鄭重的宣佈,“我去參選秀女。”
當孟媚歆扮成宮女混進宮裡,然後又裝扮成參選的女子混進隊伍,才聽到宮裡的公公低語:“這麼老的姑娘了還來選秀女。”孟媚歆當即氣的牙癢,她一定會好好記着這公公的老臉。
秀女一輪輪的過場,孟媚歆終於站在了趙煦的面前,趾高氣昂。
“就要這個宮女吧,朕看着不錯。”皇帝指着她,微笑。
孟媚歆高傲的擡頭:“皇上,奴婢一生嫁一人,一世便只一雙人。”
趙煦的一眼溫柔撞進她的清瞳:“那又何妨?朕遵從便是。”
孟媚歆這才笑了:“不知皇上知不知道一件事?”
趙煦萬分不願將目光從她的臉上挪開:“何事?”
孟媚歆巧笑如嫣,媚眼如絲:“這一年中,你身邊的人都知道我在哪。”就你不知道。
趙煦依然是顧不上追究這些了,只是心中暗自記下,以他記仇的性格,恐怕一干人要遭殃一回了。孟媚歆暗自得意的笑,誰讓這些人合起來在自己耳朵邊唸叨選秀的事兒,整一整他們才能解氣呢。扶起都有夫妻相,也有夫妻脾氣,如是這樣。
皇宮一年蕭條,終於在春天迎來了喜慶,皇上的婚事是大事,大赦天下,降稅一成,普天同慶。
相國寺旁邊的宅子給了小福子,賜姓上官,宅子自然被名爲上官府。孟媚歆就是要從這裡出嫁,一早大紅的燈籠掛起,大紅的蓋頭遮住了新娘妝容。小福子剛安了宅就要辦喜事,自然是高興的很,索性皇上便賜婚玉檀和他,連帶着蘭溪月和清風。
可是孟媚歆很不高興:“爲何不在將軍府迎娶?”
玉檀苦着一張臉,手下襬弄着孟媚歆衣服上的紅穗:“小姐忘了?將軍府還在修葺啊,皇上說了,時間緊迫,在上官府迎娶也不錯。”總之就是想快快娶回皇后就是了,已經不在乎從哪裡娶了。
“好了玉檀,別撥弄了,今天你也是新娘子,咱們坐下好好說說話,是吧溪月?”孟媚歆戳了戳正欲偷吃平安果的蘭溪月。
蘭溪月心虛的縮了縮手,連忙笑着應着:“是啊是啊,成親了成親了,終於嫁出去了昂。”說罷趕忙向外張望,“說到這個,這清風怎麼幹什麼都這麼磨蹭,怎麼還不來!”
玉檀掩嘴偷笑靠向孟媚歆:“看來有人等不及了,也不知道誰答應人家的時候不情不願的。”
“誰等不及了,”蘭溪月不好意思的沒回來老實坐着,“人家…人家只是不好意思,誰叫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問我成不成親。”
外頭忽然噼裡啪啦的一陣巨響,吉時已到,新郎們來了。
蘭溪月一下子着急了,一手抓起蓋頭就往外走:“來了來了,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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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進來一把攔住蘭溪月調侃:“哎呦餵我的新娘子,總歸是嫁您可別着急啊,這就服您出去!”
心情聲音太大,在鞭炮安靜的時候格外響亮,外頭等候的新郎官們一陣發笑,尤其是清風,笑得格外癡傻。
熱熱鬧鬧之中總有蘭溪月鬧一陣笑話,總算是到了相國寺誦了佛經,纔有到了宮裡天壇祭祖,一連串宏長的禮儀過後孟媚歆被送到了龍棲殿,玉檀被送回了上官府,蘭溪月被送到了清風的府上。
龍鳳燭照亮了牀榻,琉璃盞映照着整個屋五彩斑斕,滿屋子的鮮花薰染着芬芳,酒氣帶來了新郎。
龍擡頭掀開了孟媚歆的蓋頭,隨着喜娘的唱和完成禮儀,終於待得人去,只有兩人相望。
趙煦兩手扶着孟媚歆的肩膀醉意陶然:“歆兒,朕想要個公主。”
孟媚歆佯裝不明白:“是西夏的呢還是契丹的呢?趕明兒臣妾給皇上弄一個回來?”
“不了不了…”趙煦忙擺手,“歆兒,朕還沒有醉到如此地步,你可別挖坑陷害朕。”說着便貼上去要退下孟媚歆的衣服。
孟媚歆笑着躲開:“皇上急什麼?”
“不急不急…”這麼說着,趙煦還是着急慌忙的扯下自己的衣服,“這衣服太繁瑣了,麻煩。”
一雙白皙柔嫩的柔胰搭上剛勁有力的大掌。
“我來。”
帷帳落幕,月光透不過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