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引回過神來,對上那雙陰鬱的眸子輕輕勾脣,“王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耐心了?我的回答對於王爺來說重要麼?泠崖與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我們十幾年的感情不是王爺所認爲的只是簡單地主僕關係而已。其實我倒是對王爺與皇上此次的來意不是很清楚,天禹國人才濟濟,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若是因爲王爺與皇上之間所謂的爭搶,那我希望二位能高擡貴手放了我。”
“不清楚?”清楚的看到那雙眸中的諷刺,司空尋怒極反笑,“你居然說不清楚?蘇引,你是不是沒有心?你就一點也感覺不到?我待你如何你真的就一點也感覺不到!”
事到如今她居然還問他的來意是什麼?若非爲了她,他千里迢迢不顧危險的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遊玩麼?她還真有讓他發狂的本事啊。
“待我如何?啊,是,王爺救過我的命現在還千里迢迢的來找我。可這些不能成爲理由,王爺府上明明有那麼多美人不是麼?我相信她們之中任何人都不會比我差,王爺喜歡我的理由若是因爲皇上那根本就不是喜歡。”既然說了那就全部說開罷,反正她現在也離了天禹國,想到那一羣美人她就覺得可笑,有了那麼多還要招惹她做什麼呢?閒的無聊玩挑戰什麼的最討厭了。
司空尋聞言愕然,反射性的想要解釋又說不出口,“那些人是……我……我……那你呢?你在意麼?對於那些女人的存在,你是不是介意?”
該死!這話怎麼就繞回到他這裡來了,那羣女人也只是擺設而已,他連動也沒有動過,就連初吻也是被她不小心奪走的,可是他這麼說的話……她會信麼?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她在意那些女人的存在也就是在意他,所以……她這是在吃醋麼?
球又被踢回來了,蘇引面色一黑,“王爺還沒有回答我方纔的問題呢?不過,王爺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對於王爺的那些女人我不在意,不,應該說輪不到我在意。”
哪怕他後宮三千呢,與她何干?不對,這話題怎麼就繞到這個上面來了?他們現在難道不是在討論去留的問題麼?
“怎麼就輪不到你在意,我喜歡你你就得在意!”司空尋氣惱的凝眉,俯身壓住了蘇引的肩,“蘇引,我告訴你不管現在怎麼想,我都只有一句話,我對你是真心的,府上那些女人我額可以解釋。你也別妄想借此機會逃離,那是不可能的。”
蘇引錯愕的瞠大雙眸,看着那張逼近的臉,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就算王爺這麼說我也……”
這妖孽怎麼回事啊?哪有人硬塞答案的,還說是真心……他知道什麼是真心?有那麼多女人……等等,她怎麼老揪着這個問題不放了?他有沒有女人管她什麼事啊。
“你不信我?”司空尋有些焦急起來,扣住蘇引肩膀的手也不停的收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證明,但是我就是真心的!而且……而且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條命呢,就連我的……我的初……初吻也是你奪去的,所以你必須得負責。”
該死!他到底在說什麼?想他堂堂一國王爺居然在這兒威脅耍賴,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出息了?這麼多年都白活了。
蘇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臉震驚卻又忍不住的想笑,剋制的幾下沒有什麼效果,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王……王爺你這是在耍賴麼?天,我……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啊?”
居然要她負責?真是笑死人了!等等……他說初吻?她什麼時候奪他初吻了?重點也不是這個,這妖孽還有初吻?府裡養了一大羣女人他還有什麼初吻,分明是一風流胚子!是啊,與他七王爺相關的風流韻事都能寫成書了,他現在竟然有臉在這兒充像,裝什麼純啊。
做夢?司空尋聞言咬牙切齒的開口,“蘇引,本王現在嚴重的警告你不要嬉皮笑臉!本王所說的話一字一句都是真的,我知道府裡的那羣女人讓你誤會了,雖然我很不想解釋這種事情,但我絕對沒有碰過她們。難道你以爲……一個男人說還留着初吻什麼的是一件很光彩的事麼!”
他現在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在她面前,他算是什麼臉都丟光了。
對上那雙氣惱的眸子,蘇引愕然,輕咳一聲壓下了臉上的笑意,“王爺,我沒法判定你說的話是真是假,現在那些都不重要,你能先放開手麼?我的肩膀就要被你捏碎了。”
這傢伙到底是有多失控啊!眼神焦急神情激動……看這樣子他說的好像都是真的。該死……這妖孽該不是來真的罷?
司空尋一怔,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放了手,“我……我不是有意,你沒事罷?”
“沒事。死……”蘇引扭了扭脖子,這一動就一陣痠疼頓時表情扭曲了,“死不了。”
還真是超出想象之外的疼,不會青了罷。
司空尋見狀蹙眉,心裡一陣內疚,乖乖的在一旁坐下來沒敢再動手動腳了,“方纔……說要拿泠崖去交換的事我只是想試探試探你,想看看在你心裡那個泠崖有多重要,你在乎人我不會傷害,但那不代表我不會吃醋,總之你不許喜歡他。至於你跟錦鶴國之間的牽扯,我會去找西戎碧談,這些你就不要過問了,好好地等着跟我回天禹國。”
炸毛的快,冷靜的也快,還真是表換自如啊。蘇引扭頭看了一眼,嘆了口氣,“不要過問只怕是不可能的,西戎碧已經將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了,他讓我跟你們談,這件事他不想出面你明白了罷。”
“不想出面?”司空尋輕笑,眼眸冷冽,“那這件事可就由不得他了,你是當事人這件事怎麼能交給你處理,若你不想跟我回天禹國怎麼辦。”
蘇引哽住。
她就是不想回天禹國啊!只要一想到皇帝大人跟沈涼遲他們……她就要瘋了好嗎?用這樣的身份回去,她是想找死?她還沒活夠呢。
頓了頓,驀地反應過來,“你……打算怎麼做?”
感覺到那探尋的目光,司空尋緩緩轉身,“不告訴你,你只要乖乖的不要從中作梗,相信我,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蘇引愕然,“這麼篤定?你已經有策略了?你忘了麼?你皇兄他對我也……你這麼帶我回去,他若是知道我是女子你就不怕他……”
“我擔心。”司空尋點頭,承認的乾脆,放在膝上的手卻握緊了,“但我更怕見不到你,我總有一種感覺,若這次我不能將你帶回去好像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回到天禹國,雖然有皇兄爭搶,但至少我還能看到你,還能繼續爭取。”
蘇引默然。
再也見不到麼?連她都沒有這個自信能離開,他從哪兒感覺出來的。
短暫的沉默被打斷,司空尋站起身來,“我知道你不想回去,若是因爲皇兄他們那你不用擔心,若是因爲別的原因……罷了,不說了,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蘇引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半晌卻不見身旁的人有動靜,不覺愕然,“王爺你不是要回去了麼?”
司空尋轉身,“是,我是要回去了,但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蘇引凝眉,搖了搖頭。
她怎麼不記得她忘了什麼事,一切不是都談崩了麼?
“唉。”司空尋見狀無奈的嘆了口氣,突然上前伸手擡起了蘇引的臉,無比自然的便彎下腰去。
看着眼前那張放大的臉,蘇引滿頭黑線,立即伸手推開了,“王爺你這是做什麼?你若再這樣,我就……”
“就怎樣?”司空尋不以爲意的挑眉,眉眼含笑,“若你不讓我親,我今晚就不走了。”
什麼?!
蘇引頓時石化了。
這算是哪門子的威脅啊。
見蘇引愣住,司空尋滿意的勾脣,俯首輕輕靠了上去,溫熱的呼吸,熟悉的氣息,柔軟的脣瓣……他從未覺得如此滿足過,只有她。
她是女子呢?始終他也沒在乎什麼男女之別,但沒了阻力不是更的好麼?
只是單純的貼合,蘇引也沒掙扎了,因爲她知道掙扎的後果可能換的某人更激烈的舉動,親一下……她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片刻之後,司空尋撤離薄脣緩緩站起身來,“我走了。”
“……哦。”蘇引隨意應了一聲,環着雙腿向後靠去,表情有些怔怔的。
司空尋見狀輕輕勾脣,轉身朝內室走去。
聽着消失的腳步聲,蘇引擡頭看了一眼,那人果然已經離開了,想到方纔的吻不由自主的伸手撫上了脣角,脣上似乎還殘留着那個人的溫度與氣息,“我……我怎麼沒有半點排斥呢?對於不喜歡的人……這、這不科學啊。”
難道……她喜歡他?
啊,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怎麼會喜歡一個風流鬼呢?那傢伙可是有後宮三千的男人,還有皇帝大人,這倆可不是她能招惹的人。
果然,相比之下還是留在錦鶴國比較安全,可是這裡也不是久待之地,撇除泠崖不說,對於西戎碧她真是有種說不出的討厭,明明跟泠崖是一樣的臉呢,大概是那傢伙太自以爲是了?不,是狡詐,對,就是狡詐。同樣是兩兄弟怎麼就差那麼遠呢,看她的泠崖多好,溫柔體貼,忠心不二……
“公子?公子你在想什麼?”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引一怔回過神來,一擡頭才發現泠崖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誒?泠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們走了罷?”
“嗯。”泠崖就着坐了下來,狹眸微眯,“公子方纔在想什麼想的那麼認真?七王爺……他沒對你做什麼奇怪的事罷?”
方纔離開的時候可跟來時是完全兩個不同的狀態,眉眼含笑,顯然心情很好,但他想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會心情那麼好,唯一的可能就是……
奇怪的事?蘇引愕然,“當然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他敢亂來麼。”
在他眼裡,她跟那妖孽在一起就那麼危險?他們之間這是什麼氛圍啊。
泠崖聞言輕輕的舒了口氣,“沒事就好。”
看她的樣子方纔必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她不願說而已,現在連他也要隱瞞了麼?雖然知道她這麼做有她的道理,但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他不想她有任何事瞞他,他想讓她知道有什麼事他都可以幫她解決爲她分擔,他卻說不出口。
“你的事我已經告訴他了,他答應保守秘密了。”
突然聽到這話,泠崖都有些陌生,差點忘了司空尋來這裡的初衷是什麼,思忖半晌還是忍不住想問,這一轉頭卻發現了異樣,“公子……你的嘴角怎麼流血了?”
蘇引聞言一怔,下意識的伸手摸上去,“有麼?大概……大概是我不小心咬到了罷。”
該死!她方纔明明摸了一下怎麼沒發現?明明是咬那妖孽倒是沾了她一嘴的血,他該不會看出來了罷。
好尷尬怎麼辦?
“在這裡。”泠崖傾身靠近,修長的指尖撫上了脣角那一絲血跡,觸手的柔軟讓他頓時僵住了動作。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自然,他居然忘了男女之別……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抹了她的脣,這……這不就是非禮麼。
天,他到底在做什麼?
蘇引本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一對上那雙羞惱的眸子就更定住了似的動也動不了了,“泠崖?”
他這是在害羞麼?該死,這突然間的曖昧是要鬧哪樣啊,方纔還覺得尷尬呢,這下直接尷尬到底了。
輕柔的聲音,微微上揚的語調,一瞬間泠崖腦中那根名爲理智的東西斷開了,看着那怔愣的臉像是着了魔般靠了過去。
距離越來越近,蘇引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那個……泠……唔……”
剩餘的話被貼近的薄脣佔據。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僵住了動作。
須臾,泠崖驀地回過神來,僵硬的站起身也不敢去看蘇引的臉,只留下一句對不起就推門出去了。
看着打開的房門,蘇引怔怔的揚眉,“泠崖……親了我?他……他怎麼突然……”
方纔怎麼了?彼此像是約定好了一樣誰也沒有再提那件事,與其說是一種迴避倒不如說是不知所措,不知怎麼開口,不知開口之後會如何……因爲想的太多而限制了行動,變得小心翼翼。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問題,難道害羞逃跑的人不該是她麼?他一個大男人跑個什麼勁兒?難道她比漢子還要漢子?
顯然,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
蘇引原以爲泠崖只是害羞而已,可到了第二天醒來也沒看到泠崖的蹤影頓時意識到了不對,難道那小子誤會了?不會是胡思亂想了罷?
思及此,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們有誰看到泠護衛了麼?”
梳妝打掃的侍女們聞言紛紛搖頭,“回聖女,沒看到。”
沒看到?蘇引凝眉,看着銅鏡中那張臉伸手截下了侍女剛剛放好的頭飾,“不用了,你們先出去。對了,去找找泠護衛就說我有要事找他。”
“是。”侍女們放下了手中的活退了出去。
結果,這一找找了半日也沒找着人,遲遲沒有消息,蘇引下意識的胡思亂想起來,心中最擔心的不過是泠崖暴露了身份被西戎碧抓起來了。
找不到泠崖,蘇引哪裡還有心思待在古堡裡,命人找來了宮移,兩人準備一起進宮去看看,可惜還沒出門邊被人攔住了。
看到停下的馬車,蘇引凝眉,心中下意識的想到泠崖出了事,正擔心着在看到馬車裡下來的人時鬆了口氣,“七王爺,您怎麼來了?”
宮移聞言一怔,看到那張妖邪的臉低下頭去。
司空尋輕輕挑眉,一抹笑溢出脣角,那張臉在陽光下豔的驚人,“本王來找蘇大人自然是有重要的事相商,怎麼?聽蘇大人這口氣好像不歡迎本王呢。”
“怎麼會?歡迎之至,王爺裡面請。”蘇引壓下心頭竄起的火苗,笑的一臉得體,躬身讓開了位置。
這妖孽怎麼又來了,還耽誤她去找泠崖,也不知泠崖是不是出事了。
真該死。
一行人進了古堡,到了房間之後只剩下蘇引司空尋九陰宮移四人,侍女在上茶之後便全部退了下去,自然這是司空尋要求的。
但是對這個要求蘇引很納悶,在那妖孽眼裡難道不是連九陰宮移也該請出去麼?看起來這妖孽的心情很好,這是出了什麼好事了,如此的愉悅。
慢條斯理的喝了半杯茶,司空尋這纔開口,“今日本王來是想告訴蘇大人一件事大喜事,蘇大人一直以來的心病解決了,以後蘇大人再也不用爲難了。就在今天上午,本王與太子殿下還有西越國的成大人一起商議出了結果,這完全符合蘇大人原本的意願,蘇大人聽了一定會很開心。”
蘇引聞言不可置信的擡眸,手中的茶差點翻出去。
什麼!他們三個居然已經商量好了?連她這個當事人都不在場,算哪門子的商議?西戎碧那傢伙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將這件事交給她處理的麼?現在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三個居然偷偷摸摸的將事辦了,她怎麼覺得她被算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