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嘛,總得有人兜下來,你是工部尚書,整個工部惟你馬首是瞻,推誰出來,你都得落個治下不嚴的罪過,最好的情況就是腦袋上那頂帽子沒了,這要是趕着皇上龍心不爽,估計連脖子上面那玩意兒都保不住。”
王壽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冷汗淋淋漓漓,他不住地用袖子去擦,藏青長衫上印出好大一片暗色水漬。
按理說,堂堂尚書大人是不會這麼慫包的,誰叫他是工部的呢?品級雖高,實權卻不怎麼大,這樣的官銀錢能貪不少,可一旦被查,十有八九是個死。
我不由得暗暗慶幸,得虧是查工部,這要是換了查兵部,可就沒那麼好辦了,別說幾句話將人嚇得屁滾尿流,搞不好還要出動鷹組死士來個意外死亡呢!
我抿一口茶,緩了一口氣,將王壽膽戰心驚的感覺推到至高點,纔不緊不慢地開口:“放眼東黎,能兜得住這事的人,只怕也沒幾個。”
王壽還算沒徹底嚇傻,聽我這樣說,連忙表忠心:“求王爺救下官一命,下官甘願爲王爺鞍前馬後,但憑差遣!”
我虛虛擡手,示意他坐下,輕聲緩道:“這事說難也難,但說簡單也簡單。”
我說一句,頓一頓,賣個小小的關子,順便也嚇唬嚇唬王壽。
“求王爺指點!求王爺指點!”王壽很上道地又開始哀求。
我再抿一口茶,其實我一點兒也不渴,但好像在上者都喜歡在對下屬說話時喝茶來醞釀氛圍,比如說黎錚。
“這個嘛,本王新近封王,如今還住在敬安王府裡。論東黎律法,五年前便該興建太平侯府,但那時本王年幼,皇上仁慈,特許本王住在敬安王府。但如今本王年近及笄,又封了襄王,這王府是必然要建的了。”
我四平八穩地說完這幾句話,笑眯眯地看着王壽,他不是傻瓜,我的意思他明白。
王壽微微一怔,隨即喜上眉梢:“王爺的意思是興建襄王府,以此來彌補賬上的出入?”
我微笑頷首:“王大人是聰明人,該怎麼做,大人自然清楚。”
王壽長出一口氣,道:“下官明白了,謝王爺指點迷津!王爺的大恩大德,王壽銘感五內,下官定然將襄王府建得美輪美奐,保管王爺滿意。”
我點點頭,淡笑道:“如此甚好。王大人辦事得力,本王自然是放心的。待襄王府落成,皇上自然就知道大人爲官的能力與品德了。”
王壽聞言,連聲向我道謝,我擺擺手,笑道:“王大人公務繁忙,本王就不留大人用膳了。來人,送客!”
王壽千恩萬謝地告辭了,我伸個懶腰,唔,不錯,這事幹得十分漂亮!
親王建府是祖制,無需請旨,只要在工部備案就好,這事兒王壽做得了主,有我的吩咐,襄王府絕對出彩,我只要坐等新居落成,然後再擺個喬遷之宴,又可以大撈一筆了。
不得不說,本王還真是個當貪官的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