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翊坤宮走水之事,皇帝和那拉氏皆儘早趕回。
那拉氏抱着自己的一雙兒女,心疼落淚;皇帝則柔聲勸慰忻嬪。
那拉氏哀哀落了一會子淚,擡眸朝皇帝這邊望過來,嘆了口氣。
“忻嬪,都是永璂連累了你。你是受池魚之殃。”
皇帝便不由得轉眸望向那拉氏,“皇后有話要說?”
那拉氏將永璂和五公主交給奶嬤嬤帶下去,用帕子擦乾眼淚,眼中已是涌起寒光。
“忻嬪新進宮,這會子還不足一年。況且忻嬪性子活潑可愛,在這宮中與人無怨,故此這火起得,便自然不是衝着忻嬪來的。”
那拉氏起身走到皇帝面前,忽地撩袍跪倒。
“皇上,這怕是有人想要加害咱們的永璂啊!”
“今年永璂原本到了種痘的年歲,妾身只想着種痘的時候該如何防範……卻沒想到有人這會子便按捺不住了!”
這失火之事,時機太過蹊蹺,別說那拉氏自己這麼想,便是婉兮等人,誰又能不這樣想呢?
隨着嫡子永璂的出生,皇子之母們私下的爭鬥已快到白熱化。若說有人沉不住氣了,想趁着皇后不在宮中的時候動手,自是說得通。
皇帝便也長眸微眯,“哦?皇后以爲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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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被皇帝扶起來,便忍不住盯着那跪在地上的王世臣冷笑。
“王世臣,我從前看着你還算老實。這便從承乾宮搬過來之後,繼續將看着吉祥缸的差事交給你,信得過你。卻沒想到,你終是叫我失望了!”
“也是,你是這翊坤宮裡的老人兒,雖是我的奴才,卻並不一直都是我的奴才!宮裡的規矩,太監隨宮不隨人,我沒帶了承乾宮的太監過來,而你也沒能隨着你的舊主離開翊坤宮去。這便心下難免有所比較了去吧?”
那拉氏此言一出,舒妃如遭雷劈,忙起身跪倒在地,一時已是聲淚俱下,“皇上,求皇上明鑑!妾身不明白,主子娘娘這又說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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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靜靜聽着,語琴倒低低冷笑一聲,對婉兮道,“我這回倒覺着皇后的話,在理。舒妃自然做得出這樣的事兒來!”
“她自己的兒子死了,她的念想斷了,她便巴不得皇后的嫡子也夭折去,倒與她一塊兒了!”
婉兮也輕輕眯起眼,凝視舒妃的側臉。
陸姐姐說得沒錯,舒妃有這個狠心,也辦得出這樣的事兒來。便如她當年連九福晉的孩子都能害,皇后的孩子自然更不猶豫。
舒妃膝行向前,扯住皇帝的靴子,“……妾身便是愚鈍,卻又何至於愚鈍至此?這宮裡內外,誰不知道翊坤宮是妾身的舊宮?那這宮裡的太監,自然都是妾身用了多年的。”
“若妾身當真有半點惡念,又如何傻到要從自己的舊宮入手,如何會叫自己從前使過的奴才去辦?那豈不是笨到,就差沒刻個印兒,在自己腦門兒上蓋個戳兒了!”
“舒妃,你說的好聽!”那拉氏冷笑着盯着舒妃。
“你就是想好了要這樣爲自己辯解,你纔會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