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洛陽,李府。
在三百皇宮侍衛的簇擁之下,一輛鸞鳳馬車停落門前。
“皇后駕到——”
隨行的一名太監尖聲長呼,一身鳳冠霞披的皇后在宮女的攙扶下,從車鸞中走下。
“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門前值守的家僕跪下齊聲行禮。
“平身吧!”
“謝皇后。”
衆人行禮道謝一聲,這才站起身來。
“皇后娘娘,你稍等,奴才這就進去稟報老爺夫人前來迎接鳳駕。”
一名老僕人一臉驚喜地說完,直接奔進府中,前去稟報。
李雅知道這古代社會中的封建等級制度很是森嚴,雖然自己是這府中老爺夫人的女兒,可是她也是皇后,一國之母,皇族爲大,他的父母要先向他行拜後大禮,而後,她這個女兒,才能向他們行子女之禮。
靜靜地站立於當場,等着父母的前來。
沒過多久,府內腳踏聲起,門內奔出十餘人來,當先而行的是一名儒雅的中年漢子與一名和藹的中年女人,李雅看見兩人,雖然不認識他閃,她卻是明白,兩名中年夫婦,肯定就是自已這副身軀的父母。
在中年人的身後,還有兩名身着華服的絕美少年,其中一名李雅認識,就是當年到天牢看望他的二哥李澤然,另一個想來就是李思雅的大哥。
“給皇后請安,千歲千歲千千歲。”
同是行禮,卻是分了兩拔人,家奴齊地跪下,而李思雅的至親家人,卻是站着躬身行禮。
“孩兒給父親母親請安。”
李雅看過不少的宮庭戲,對於這些禮節,還是有一些懵懂的印象。
“皇后多禮了。”
中年夫婦按捺不住臉上的欣喜之色,急忙還忙。
“妹妹給兩位兄長請安。”
“皇后多禮了。”
李思雅的兩個帥得讓人流口水的哥哥同時還禮。
“請皇后入府。”
一行人向兩側讓開,儒雅的中年漢子向李雅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父母大人先前。”
禮節工夫做足,兩名中年男女這才帶着自己的女兒前往府中。
來到府中大廳,摒退所有的侍衛家僕,大廳中,剩下的就只有至親五人。
“雅雅,你……見到你實在是太好了。”
李澤然看着自己的妹妹,感概無比地說道。
“二哥,妹妹能再見到你們,也很欣慰。”
李雅這次回宮,就是替李思雅回來行這孝道之禮的,畢竟,這是李思雅的家人,如今也是她李雅的家人。
三年前,自己縱躍萬丈懸崖,所有的人都認變她必死無疑,這次既然回宮,那就一定要來向自己的家人報平安。
“雅雅,這些年你受苦了。”
李雅的話音落,中年女人眼中垂淚,哽咽着說道。
“唉呀——雅雅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夫人應該高興纔對,何以要垂淚呢?大家都別哭喪着臉,高興一點。”
儒雅的中年漢子看着一家人的臉色都有些濃重,特別是夫人還不住地嚶嚶哭泣,立馬嗔怪道。
“爹,娘,是孩兒不孝,沒有盡到做女兒的本份。”
“雅雅,別這麼說,這怪不得你。今日你看到你回來,爲娘就高興了。爲娘……”
說到這裡,李夫人不由得又開始垂淚,輕聲咽泣。
“雅雅,你不知道,當日從皇宮中傳出,說你被殺人圍逼,從天雲山的萬丈懸崖之上縱落之後,娘成天以淚洗面,天天在菩薩面前爲你燃香禱告,思念之苦,不可言表。”
李雅的大哥李澤明接口說道。
“孃親,謝謝你。”
“傻孩子,子女的平安,永遠是父母最大的希望,何來言謝一說?”
李雅此時已經走到母親的身邊,握着她的雙手。
“唉——雅雅,這都怪……”
李思雅的父親李嚴說到這裡,突然住口不說,一臉悲慼的樣子。
“爹爹,這裡沒有外人,說話爲何吞吞吐吐的?”
李雅一臉奇怪地看着李嚴問道。
“這……這話說出來,恐怕有違逆之嫌。雅雅,總之是爹爹對不住你,才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當初你嫁入皇宮,打入天牢,被定毒害齊貴妃的罪名,然後又被殺手追殺,逼得縱落懸崖,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我都知道你是冤枉的,也知道你的苦,可是我卻是無法幫你,都怪爹爹無用。”
說到這裡,李嚴的雙眼中,淚花涌動,沉毅的臉上,其傷心之態,足以讓人心碎。
“哼——爹爹,你不想說,還是讓孩兒來說吧!這一切,都怪太后,要是沒有她,雅雅根本就不可能嫁入皇宮,也不可能受這麼多的苦。要是沒有她,思琪也不會被……”
“夠了,不許再說下去。太后也是爲我們李家作想,我們不可說她壞話。”
李澤然憤懣不已的話音未落,李嚴斷然喝停了他的話。
“爹爹,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認爲這是太后在爲我們李家作想嗎?你可不要忘了,三年前,當雅雅失寵,毒害齊貴妃的罪名成立,太后又要讓琪琪嫁入皇宮,琪琪不肯,自毀容貌抗拒,太后最後是怎麼對待我們的?難道這一切,你都忘了嗎?”
“二哥,你……你說什麼?琪琪自毀容貌抗拒,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這裡,李雅心頭猛地一驚,駭然問道。
“夠了,不要再說下去了。誰叫我們是姓李,是太后的直系親屬?太后的話我們就得聽,她是我們李家的光榮?”
無奈地說着這些話的時候,這名儒雅堅毅的老者,眼睛中的眼淚也已經滴落了出來,喊話聲中,所充斥的痛心,足以撒裂在場每個人的心。
李夫人雖然一直都在強力隱忍,不讓自己的哭聲太大,可是聽到這裡,她的隱忍,卻也是變得那麼的無力,原本的咽泣,終於放聲痛哭了起來。
房間中,一共五人,不管是三個男人,還是兩個女人,在相互之間情緒的影響之下,眼淚翻涌,如決堤之水一般氾濫,滿臉淚痕。
久後重聚,原本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卻是在不經意之間,變得比生死離別還要沉重,還要令人傷感,由此可見,那個李嚴口中所說的讓李家光榮的太后,給這個家族所帶來的是多大的災難。
這個該死的老巫婆,到底對自己的至親之人,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