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皇弟說得也對。既然這樣,那就罰他們三個月的俸祿,以示懲戒。至於這名宮女,身爲貼身侍候皇后的奴才,卻是貪生怕死,必須推出午門斬首,以免日後其他的奴才效仿於她。”
皇上說完話,最後將如寒星一般的雙眼看向錦兒的臉上,陰沉着臉說道。
“皇兄,臣弟認爲要將錦兒斬首示衆,依舊說不通。錦兒是皇嫂在臨死之前,說服那些殺手放過的,這並非是錦兒貪生怕死。
而且,皇后死前,能一心爲錦兒作想,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后對於錦兒有着相當深厚的感情,如果皇上要一味的處決錦兒的話,這豈不是要白費皇后的一番苦心了嗎?
難道皇兄對於皇后這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給給抹殺了嗎?”
“這……唉——那就讓她活着吧!皇弟,關於齊貴妃被毒害的案件,你就先不要查了,我現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誰請殺手殺了皇后,到底是誰想要讓朕斷子絕孫。”
皇上一臉憤懣地說道,
“皇上,齊貴妃被毒害案件要是越往後面拖,就越難查出真兇,越難爲皇后翻案,這件案子,現在不能停呀!”
“皇弟,你認爲現在爲皇后翻案還有用嗎?她人都已經沒了,查出真兇,又有何用?反倒是查出那名請殺手殺她的幕後黑手,將之擊殺,還可以爲皇后報仇,不讓她肚中的皇子白死,這纔是真的。”
“可是,皇嫂被人請殺手擊殺的事情,卻並不是一件容易調查的事情。首先來說,那些殺手,我們無從查起,即使我們找到那些殺手,由於他們殺手有着殺手的規則,他們寧死也不會說出背後的主謀人的,這件案子想要查清楚,絕對是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情。”
“皇弟,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你一定能查出來的。”
“皇兄,我……你相信我,我可不敢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這個案子本就難查,如果要是拖個三五年的話,那齊貴妃被謀害的案件,想要查明,由於時間的久遠,所有的線索都會消失於無形,到時候也無法偵破,臣弟可不想做兩手空的事情。”
“不用說了,這是聖旨。眼看皇子就要出生,皇后卻被謀害,這就是在掏朕的心,不查出背後主謀,朕誓不爲人。你要是查就查,不查我就交給其他的人來查。”
眼見自己的皇弟一味地推脫偵察皇后被害的幕後黑手,卻是一心想要查那個已經過期的案子,皇上心頭無名火起,冷色瞬間冷冽,寒聲喝斥道。
靈睿王見皇上動怒,也就不再苦言爭辯。
他知道,現在他說什麼,對於盛怒的皇上來說,都是聽不進去的,能保住這數百名皇宮侍衛與那名宮女的性命,已經不錯了。
“皇上,既然這樣,那臣弟照你的旨意去辦就是。”
“嗯。你們所有的人都退下吧,膠累了,想要休息一會兒。”
“是,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呼萬歲聲中,皇上轉身,在大內總管秦公公以及四名貼身的帶刀侍衛的陪伴下,向御書房走去。
“錦兒,在躍落懸崖之前,皇后可有什麼話留下?”
此時,周圍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就弘景與他的兩名侍衛。
看着發呆的錦兒,弘景輕輕地問道。
“皇后叫奴才好好活着,用奴才的雙眼,幫她看那該死的鬱貴妃遭到如何的報應,然後焚香告訴她。”
“啊——錦兒,這話以後你可不要對外人說,聽到沒有?”
弘景驚呼一聲,急迫無比的小聲囑咐道。
“謝謝王爺關心,奴才知道。這話,奴才也只會對你一個人說。”
錦兒一臉誠摯地說道。
“嗯,這就好。錦兒,那你以後如何打算呢?”
“我們身爲皇宮宮女,生就是伺候主子的命。在新的任務還沒有下達之前,奴才會回到冷宮,在那裡,還能讓奴才感受到皇后的氣息,要是新的任務下達之後,我就只能去伺候新的主子,或是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錦兒一臉悲慼地說道。
“唉——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丫頭。”
“皇后對奴才的恩情,就是用奴才的生命,也不足以報答,談不了什麼有情有義。奴才只知道,皇后對奴才好,奴才也要對皇后好。”
“錦兒,要不我去給皇上求情,讓他將你賜到我的府上,你到靈睿王府從事如何?”
“謝謝王爺關心,奴才現在還不想離開皇宮,不想離開皇后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嗯,既然這樣,那就隨你自己的意願。要是有一天,你不想在皇宮呆了,直接來找我說一聲就是,我一定會求皇上,將你賜到我的府上的。”
“王爺,奴才現在就求你一件事情。”
“哦,什麼事情?只要本王能辦到,本王就一定會竭盡全力去辦?”
“奴才懇求王爺,將買兇殺人的幕後黑手查出來,爲皇后報仇。”
“嗯,這個我一定會盡力的,你放心吧!”
“謝謝王爺。奴才就此告訴,這就回冷宮中去了。”
“你自己忙自己的去吧!”
“拜別王爺。”
錦兒與靈睿王弘景拜別了一聲,轉過婀娜的身軀,向前妙蔓而去。
弘景站在當場,看着那一條秀麗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這纔回過神來,嘴裡喃喃地讚歎了一聲:
“這名宮女,真是有情有義呀!”
御書房內——
皇上木然地坐在椅上,一雙眼睛,失神地望着眼前放着的一本書。
房內,只有他一個人,一直貼身伺候他的秦公公,也被他封在了門外。
他現在的頭腦很亂,心很疼,自從他知道她跳落懸崖之後,他的心便如同死了一般。
這種感覺,當她還在宮中的時候,從未有過,可是當她突然之間離去,他才明白,她在他的心中,竟然是那麼的重要。
難道以前所有的憎惡,所有的痛恨,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難道他真的已經愛上她了嗎?
她那無聲的反抗,從不多言多語的緘默,此時竟是一幕幕地出現在他的腦海。
他現在真的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平日裡爲何要對她那麼的冷淡,那麼的無情……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來人——”
“轟隆隆——”
御書房大門被打開。
“皇上,奴才在!”
“即刻派人前去天雲寺後山的懸崖下面收索,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皇上。奴才馬上就去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