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皆身如烈火,即將熊熊燃燒,突然間傾盆大雨從天而至,讓慾望之火煙消雲散,師高月明看着俊郎的郎君,淚水差一點奪眶而出,她把手放在嘴裡,緊緊咬住,痛楚使她心氣稍平,她看見侯大勇拿起了衣服,便從身後抱住了侯大勇,豐滿的胸膛緊緊貼着侯大勇健碩的身體。
片刻,侯大勇回過頭,低聲道:“魏相定然有重要之事,晚上等着我。“師高月明用盡全力抱着侯大勇,用牙齒咬了咬侯大勇後背,道:“今天不來,我會傷心。”
出了偏院大門,就見到符英正站在門外,她見到侯大勇,臉色平靜地道:“魏相在大廳等待多時,還有,劉侍郎從西蜀回來,正在小院等候。”
侯大勇有些奇怪地問道:“小英爲何親自到這邊,封沙到那裡去了。”
“封沙中午時分就到新軍營去了,還沒有回來,魏相臉色焦急,想必有大事,所以我就過來找你。”
符英一身淺紅色長裙,長裙腰收得極高,更顯得溫婉而玉立,與身材高挑、性格外露的師高月明相比,又是另一番風情。
侯大勇出門之時,師高月明隨着到了偏院門後,聽到兩人對話,她便露出爽郎的笑容,探出頭來,道:“符娘子,進來坐一會,今兒個我買了些好香花,味道真是不錯。”
在這個時代,符英作爲侯大勇的正妻,在府中地位明顯要高於師高月明、秋菊等人,事間上權利與義務總是相對的,作爲正妻享受了特權,與此同時,從理論上就應有不妒的義務,要在家中領袖羣妾,爲尋歡作樂的丈夫營造一個良好家庭氛圍。
符英出身於名門。自幼接受了良好教育,其母親更是嚴於律已寬於待人,當年符英大姐的婆家被郭威軍殲滅,其母竟然讓符大姐當尼姑,幸好柴榮與符大姐一見鍾情,否則大周朝就少了一位慈愛的符皇后,而多了一位守着枯燈的平凡尼姑。
符英雖然較同時代許多女子特立獨立,卻也超脫不了這個社會氛圍。她暗自皺了皺眉頭,還是進了師高明月的偏院,心裡暗道:“以阿郎地身份,有幾個小妾也不爲過,只是阿郎在這方面似乎有些怪異,三個小妾居然有兩個是胡女,若再帶回一個胡女,就真讓人受不了。”想着粗眉大眼的阿濟格,再看着皮膚白如瓷、眼睛藍如海的師高月明,符英眉頭鎖得更緊了。
大廳。魏仁浦正在喝着湯色翠綠的新綠茶。綠茶是不多見的上品,茶葉子根根豎立着,忽蕩忽沉。就如有生命一般,這是富家商鋪特意從南唐趕急着送過來的銀針春茶。
自從範質、咎居潤、趙匡胤以及田敏被先後誅先以後,魏仁浦就全心全意地支持起侯大勇,成爲侯大勇在朝廷中的最要合作伙伴,他雖然貴爲宰相,但是一切事情皆自覺地以侯大勇馬首是瞻,今天他在中書門下當值,看到了漢陽軍奏摺,立刻就來到了侯府。
侯大勇滿面春風地進了大廳,道:“怎敢有勞魏相親臨。帶個信來不就行了。”
魏仁浦取出了一份奏摺,道:“今天我當值,這是漢陽軍剛剛送來的奏摺,六百里加急。”
侯大勇看完奏摺,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道:“魏相定然已經有了主意。”
“當年在楚州,先帝定下了先北後南再北之大計,如今幽雲十八州已盡入手中,下一步就應掃平南方之敵。武平內亂。就是將武平拱手相送。”
侯大勇剿滅二李之後,就開始了平定南方地準備工作,南方各地地圖的測繪工作已準備完畢,南方各地深深地印在其頭腦之中,略略思考,道:“武平在南平之南,要取武平,必定要經過南平,如何進兵還要認真思量。“說到這,他笑了笑,“武平內亂,倒真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好機會。我們馬上到中書門下去,召集衆位閣老和大將,議一議此事。”
魏仁浦站起來,道:“我這就回去通知衆位閣老。”
“魏相先行一步,我隨後就到。”
等到魏仁浦走後,侯大勇快點來到了小院,劉成通正站在小院中,林中虎身邊是雄壯的橫行和霸道,林中虎指着橫行和霸道,眉飛色舞地說着什麼。侯大勇看一眼就知道林中虎在向劉成通炫耀這兩條大狗。
“這一趟收穫頗多,西蜀有三個地方與下官想的不同。”劉成通簡明扼要地講了出使過程,總結了三條:
“一是孟昶雖然好色且奢侈,卻也不是傳言中如此昏庸無能,我按照侯相的意思對他進行了威脅,他沒有屈服,交出唐門的要求也被拒絕了。”
“二是成都府經濟繁榮,人民生活頗爲富裕,和大梁相比也不遜色,但是出了成都府,越是靠近邊境,百姓生活就越匙靴窮,在大周與西蜀邊境處,衣不蔽體,食不裹腹,而稅賦不減,民怨沸騰已久,衆百姓聽聞我們是大周使團,都偷偷向我們訴苦,從這一點看來,大周軍只在兵出鳳州,不敢說百姓要夾道歡迎,至少不會有激烈反抗。”
侯大勇在另一個世界的妻子是重慶人,他到巴蜀的次數不少,對兩地之民知之甚深,插話道:“成都天府之國,沃野千里,人民安於享樂,民風並不強悍,只要攻下西蜀之後,採取懷柔之策,西蜀則可大定,豐富的資源將迅速提高大周實力。”
“你接着說,第三是什麼?”
“第三,如今蜀中無大將,廖化當先鋒,孟昶臣下王昭遠、伊審徵、韓保正、趙崇韜等人都不堪用,孟昶第一心腹寵臣王昭遠志大才疏,有此人在,實是大周之福。”
侯大勇笑了起來,道:“何以將王昭遠說得如此不堪?”
“王昭遠本是無賴小兒,是孟昶之少伴,故而深受孟昶信任,他老實實當一個寵臣也就罷了,可笑王昭遠自不量力,時常持玉如意,自詡爲諸葛亮,據說他最大願望就是完成諸葛亮出師未捷之志,掃平中原。”
“在成都府有北漢、武平、南平、南漢以及南唐使者,他們時常進出於王昭遠府弟,據下官看來,王昭遠想用戰國連橫之計和大周相抗。”
侯大勇冷哼了一聲:“西蜀偏安一隅,無非是中原多事而無暇它顧,王昭遠何德何能,竟然愚不安愚,向大周挑釁,無疑是將西蜀帶向滅亡。”
“臣還有一事稟報。”
“說。”
“使團回程之時,在黑神溝受到了襲擊,陣亡了七名軍士,下官便派親衛們四處撥捕這些不明身份地人員,不料歪打正着,遇到了武平使者王淳,意外得知武平節度使周行逢已經病死,11歲幼子周保權繼位,衡州刺史張文表乘機發動兵變,攻佔了潭州,王淳正是奉命到西蜀請兵。”
侯大勇怒道:“武平節度使是由大周所任,如今出了內亂,居然想着到西蜀借兵,周行逢死了,武平已無能人。”
侯大勇在地圖邊看了一會,回過身,揮了揮手,道:“很好,這一次西蜀之行極有收穫,隨行人員皆有賞賜,劉郎下去吧。”
劉成通臉上露出欲說還止表情,侯大勇就笑道:“還有什麼事情,有話直說。”
“下官對於蜀道熟悉,若大軍攻蜀,下官願意爲先鋒官。”
“劉郎不想當朝臣卻想當將軍,勇氣實在可嘉,你可要想好了,禮部侍郎可是朝廷重臣。”
劉成通笑道:“在下從軍數年,離開了軍營,睡覺就不踏實。”
文官不愛錢,武官不怕死,是廣大人民羣衆對朝廷官員最低地要求,劉成通進士出身,卻想着當武將,文官都不怕死,何懼四境強敵。這讓侯大勇滿心喜悅。
中書門下,重臣們濟濟一堂,除了一些如王簿、魏仁浦、竇儼、張美等老臣之外,還有時英、郭炯、楊徵之、劉成通等新貴。
“武平南平兵力微薄,不堪一擊,卻佔據着大片土地,這絕對不能容忍,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酣睡,拿下武平便是今日主旨,不必再有他議。”
侯大勇腦海中完全記不起趙匡胤是如何收服南平和武平,正是由於沒有一點印象,就可以斷定此役毫無波折,在歷史上沒有留下多大的影響。
更爲重要的是,大周軍力比武平、南平強大得多,如此情形之下,侯大勇便撕下了溫情脈脈地面孔。
衆位大臣中,魏仁浦響應得最快,他站身來,撫着長鬚,目光如矩,道:“南下之戰,是楚州夜談時由先帝所定,今天兒大周兒郎兵強馬壯,定然能夠一戰而定武平。”
張美是三司使,管着大周財政,他臉有難色,道:“朝廷剛剛平息了二李叛亂,倉促用兵財糧太緊,而且北面之敵虎視眈眈,不可不防。”
侯大勇擺了擺手,道:“幽州由老將由韓通鎮守,滄州由老將袁彥鎮守,兩人都是老將,可以信賴,而且汴河水師隨時可能通過五丈河向兩軍補充輜重糧草及人馬,北部防線堅如盤石。”
“再說,契丹人內亂不斷,根本無力南下,這正是千載難逢之機,各位不必猶豫,做好充分準備,克服困難,迎難而上。”
郭炯“騰”地站起來,“下官願率人馬,踏平武平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