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走到這裡就夠了,別往前走了,不然會遇到不幸的。”
——“還有,這裡不許用明火,烤肉什麼的得在學期……學期末纔可以吃!”
陳戈諾眯着眼讀完了石壁上的字,驚愕的讀出熟悉的語氣、熟悉的用詞,她倏地覺得自己這是到許久不見的朋友家做客。
“諾兒你真的認得石牆上的字?”楚慕觴對此持懷疑態度。雖然上面的鬼畫符和臨淄國的文字很像,但到底不是一路的。
陳戈諾木然的轉過頭看向楚慕觴,鄙視的將雙眼眯成兩條線,心道,雖然字跡並不好看但文字卻是她用了超過這輩子歲數的在怎麼樣也不會弄錯,除非這是做夢!
被陳戈諾盯了許久楚慕觴不得不鬆口,說:“好,就是你說的那些意思,但是這些‘字’隱藏在壁畫裡面又是什麼用意呢?而且似乎認識這些‘字’的人很少。”
陳戈諾攤手,雖然這兩句話被處理的讓她一下就發現但整體光線不是怎麼好,如果湊近了火把或許會把其他沒有看清的訊息毀掉,但是有沒有其他照明的東西了。
“要是有手電筒該多好。”陳戈諾捏着下巴,眯着眼遺憾的上下打量那面牆。
“什麼筒?”
“照明的,火把肯定不能用啊,邊上一定有其他東西,”抱怨着,她的聲音漸漸降低,只是語氣不減,“知道是照顧同是天涯淪落人,但也得要給點解釋吧,還其害死貓啊。”
楚慕觴挑眉,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遞到陳戈諾手裡。
“什麼東西?”陳戈諾狐疑的接過摸到開扣咔噠一按。
“聖公主生前最喜歡的東西,當時賞給楚家幾顆。”
陳戈諾聞言,對同爲穿越人深深喜愛的東西表示很感興趣,翻開盒蓋就覺一陣晃眼,把盒子推到楚慕觴手裡別開頭,斜眼看去,“夜明珠?”
靠!原來真有這種東西,以前聽養父說還以爲是他武俠小說看多了。
待陳戈諾的眼睛適應了光,她伸手把夜明珠捏了出來,雖然不及飛利浦但在這裡也算件神器啊!
“我覺得聖公主陪葬的夜明珠應該不多吧,是把大部分的夜明珠賞給了親信,我猜她這麼幹或許爲的就是進她墓的人。”
陳戈諾一邊用夜明珠照着那兩句話周圍一邊說,這次楚慕觴並沒有說她想太多,雖然他幼時聽祖母講過聖公主生前對於這些夜明珠處置的理由,相對於那個理由他更願意相信陳戈諾的猜測。
“你爲什麼會看得懂這些‘字’?”楚慕觴對那些鬼畫符還是不能理解那是字。
陳戈諾撇撇嘴,想說,請原諒聖公主的字跡實在不好看。但是她還得掰一個更能讓人理解與信服的理由,善意的謊言啊,一個又一個啊!
“因爲我義父的書很多,”覺得這樣的理由有些單薄,陳戈諾又扯道,“可能是義父他來過這裡,發現了這些字覺得奇怪就特意找的吧,不然這次一路走到現在也沒見路上有火把的痕跡。”
其實對此陳戈諾真實的猜測是上次進地宮中毒的事情讓他們意識到一定程度上與火把有關。但是就算知道這個準確性比較高也不能說啊。
“找到了!”陳戈諾興奮的一跳,趴過去歪着頭看着略有扭曲的蠅頭小楷,“這不像一個人寫的啊!”
“寫了什麼?”
“呃……”陳戈諾不知道該怎麼對楚慕觴轉述他們的聖公主吐槽,有往邊上找了找終於找到了關於二圖的事情,“二圖什麼的其實是爲了保護我的那幫……子孫編出來的東西,我和老……相公所能做的只有定外,卻無法安邦,我不知道皇室後代回往什麼路上走,不過我猜應該和我們的祖……和我所猜測的差不多,朝代更替政權交換在正常不過,但是不還是不想我的國家變換的太厲害。江湖上那幫子人實在不太平,不找些別的東西移開他們的注意力實在對不起我自己,而且皇室也不太平,讓那些有異心的人爲着我這麼一個謊言忙活,想着他們最後得到一場空實在有趣。”
陳戈諾往前一邊走一邊讀,這些是作爲壁畫的裝飾紋樣存在的,中間隔着二方連續的紋樣,可讀性時好時壞,她的眉頭都擰到了一塊,“兩張圖是交給皇帝的,如果你得到了的話希望你把他們還給你那時候的皇帝,當然前提是他還姓孤崱,還是視情況而定吧。至於其他幾樣東西,巧奪天工我也不明白能用來做什麼,綠肥紅瘦可以解裡頭的毒,當然這個是戮木家的說的,效果不明顯,需要長期服用。括弧,味道不怎麼好,而且有副作用,倒黴的話會毀容的。”
陳戈諾停了下來,看來翠戲的臉就是就是這麼毀了的,也就是說上一次進地宮也有她的份。雖然翠戲看起來很年輕,但是也不排除她保養得好或者吃了進了地宮的效果,義父看起來也不滄桑。
她咬着脣思索着渾然不覺楚慕觴走到她身邊,“沒有了麼?”
“啊!嚇我一跳,”陳戈諾拍拍心口,“義父和你說過翠戲麼?”
“不曾。不過大哥曾經好奇過她的身份。君子客曾經爲了得到你義父的消息在她身上吃過虧,她用毒的本事不低。”
“像戮木麼,或者義父有沒有提到戮木時提到過她?”陳戈諾覺得這個翠戲可能就是當年韓昔霧要救的人。
祁雯說韓昔霧與拭心門有關,義父的師父是戮木之後也是鬼教護法,但這個師父又是老醫的師姐,也就是說她和凌雲宗也有關聯。如果這個人就是現在的翠戲,那麼就可連起來了。
她收了陳連清爲徒,因爲陳連清的母親將聽雨閣交到了陳家手裡間接地給了楚家,對此他只能將聽雨閣新一任的閣主收爲弟子,這就是之所以聽雨閣經過上一次停業之後還有叛閣人,並且義父還收留了澀寧蘭。
那麼假設我陳戈諾手上沒有巧奪天工,義父還會收留我麼?
陳戈諾覺得她把自己繞進了一個怪圈,所有的人都是有所圖的在下一盤棋,自己現在或許還是棋子或者已經是棄子。
“滄逸前輩只說了搖光與天璇是戮木之後,並沒有說翠戲的事。不過我一直覺得好奇的事爲什麼搖光手裡一直在讀的醫術出自戮木,按照祁家同戮木或者滄逸同祁家的關係,戮木家的醫書不該經由滄逸的手。”
的確,她記得老醫上烏落山也有送她醫書,但是搖光經常翻在手裡的那本卻不由老醫給的,但這隻能證明義父的師父是戮木之後並不能說明就是翠戲。
翠戲,陳戈諾記憶裡唯一懼怕的人,那張臉、那種氣息,實在讓她心底生寒。
陳戈諾搖搖頭,湊着夜明珠繼續讀下去,“如果你單純是衝金銀財寶來的,那就往回走,值錢的都嵌在你一路走過來的路上了,我現在作爲一個名符其實的古人說到底還是怕盜墓賊的,我真正的埋骨地不在這裡,如果看了還不相信還要往前走的話,恭喜你,你BE呃……”
“什麼比翼?”楚慕觴聽到現在常常聽到一些無法理解的詞,很是頭疼。
陳戈諾也頭疼,捏着的手裡的夜明珠,下面已經沒有熟悉的文字了,對於同道的提醒她也只寫到這裡。
“我覺得還是回去吧,地宮裡除了毒氣毒草一些帶毒的東西就沒別的什麼了,義父他們就是進去也不會得到什麼,一場空而已。或許打一場就出來了。”
至於她最擔心的玉石俱焚什麼九成以上不會發生,大概只有祁雯他們比較倒黴,會被懷疑先一步把寶藏移走了。
“走啦,都是被聖公主玩了一把的人而已。”陳戈諾嘆了一口氣,她早就猜到的,可是沒有人和她想的一樣簡單而已。
就是有寶藏又怎麼樣,以前看的那些考古節目裡出土的值錢貨不是也是因爲過了好幾百年曆史變遷纔有了那麼高的身價,現在這墓裡的東西真的就像上面寫的一樣,只有牆面上鑲嵌的寶石值錢啊,但就是刨下來也是不夠軍餉的。
楚慕觴伸了個懶腰,道:“怎麼覺得事情就這麼不疼不癢的結束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正主都在裡頭,難道要我們把烏落山、鳳起崖轉悠的傢伙都拉來打一場?況且鍋魚先生都死了,還有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忽悠他們的到聖公主陵鬧?”陳戈諾翻了個白眼。
“諾兒是真的不想再插手了?”楚慕觴勾脣一笑。
“對啊。”感覺有陰謀。
楚慕觴的笑意更深,恍如三月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