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人要是死了還會再活過來嗎?
“剛纔那個是誰?”陳戈諾停下腳,問。
“哪個?”楚靳若回頭看向剛從他身邊經過的幾人。
陳戈諾凝眸看着,鼻子微微聳聳,從他身上溢到空氣中的淡淡酒香久漫不散,真真是好酒。“那個扎兩個小鬏、書童打扮的,看起來不是楚家的。”
“對啊,楚家家僕有統一的服飾的,”他想了想,“可能是聽禪院的又讓人送佛經來吧。真想不通,小叔沒事帶個尼姑回來幹嘛?”
陳戈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擡腳想追上去,楚靳若一把拉住,“小叔那急着呢,辦好事好開飯,走吧。”
想想也是,剛纔在慕珥那兒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還是先去看看楚慕觴有什麼急事,反正時間不早向那書童也不像會急的趕山路。
這麼一想,陳戈諾放心多了。
到了地方,凌靜也在,朝陳戈諾友好的點了點頭領着課業還沒完成的楚靳若便離開了。楚慕觴放下茶盞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陳戈諾剛坐下,他將桌上的兩層的食盒往她眼前推了點。
陳戈諾眉梢一挑,掃了眼食盒,問道:“梨花酥?”
楚慕觴搖頭,端過茶盞清嗅茶香,道:“不全是。”
陳戈諾對他無聊的賣關子撇撇嘴,凡是還是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啊。
她抱過食盒到腿上,打開食盒,上頭一層毫無疑問的是梨花酥,第二層……“楚慕觴,你耍我那吧!”還是梨花酥!
楚慕觴看向食盒,一雙桃花眼頓時掉了花瓣成了桃核。
“楚莊主你不會是想說上面一層是梨花餡兒的梨花酥,下面一層是餡兒是梨花的梨花酥吧?”陳戈諾捻起一塊粉白狠狠地咬上一口,“或者是一份有餡兒一分沒餡兒?”又是一口。
再捻起一塊,咦,下面是個油紙包。
與陳戈諾同時發現油紙包的的楚慕觴略略鬆了口氣,她小心翼翼的挪開梨花酥,取出壓在下面的油紙包,剛到手,陳戈諾就一陣激動。
銀簪!這形狀、這分量、這感覺,不是銀簪她讓他生吞下去!
“總算是之道還我了。”打開油紙包,真是銀簪。陳戈諾上上下下看了遍,礙着楚慕觴在,沒能打開看看東西還在不在。
開心之餘,陳戈諾又取了塊梨花酥,依舊是快狠準的兩口解決,當她不自覺的要拿第四塊的時候突然想到一會兒要開飯了,她眼角偷偷瞄向楚慕觴,他笑咪咪的看着她。
“看什麼?知道一會兒吃晚飯,這塊梨花酥我放回去還不成嗎!”
咬牙切齒的要蓋上蓋子,楚慕觴伸手過來止住,“一會兒出去,不在家吃。”
就像是上輩子聽到的“一會兒出去上館子”的語氣,陳戈諾狐疑的抽開手,問道:“你又開了家酒樓、或是出了新菜式?”
“我酒樓櫥子會做的定霄莊的就不會?”嘆了口氣,似在表示對陳戈諾這麼笨的問題的無奈。
聽他這麼說,陳戈諾不用想了,直接開口接道:“那是有要緊事嘍,那現在就出發呀,”蓋起食盒蓋子,抱着食盒站起身,見楚慕觴還紋絲不動的坐着,陳戈諾內心淚奔了,不會是耍她吧?拿回了簪子、吃了幾塊梨花酥而已,怎麼就興奮地把三思而行忘了呢!
剛纔好像幹了不少娛樂那傢伙的事……
陳戈諾抱着食盒默默轉身背對着楚慕觴不做再多的反應,楚慕觴抑着笑輕咳一聲,眉目裡藏不住的笑意,“事是挺急的,不過也不急於一時。我們自是可以勉強在馬上吃些東西,但馬可不樂意餓着肚子。”
靠!他意思是還要等馬吃飽才能上路,早幹嘛去了?平時一天三頓算好時間,今天要出門,就不能讓馬大爺早點開晚飯!
楚慕觴雖然看不見陳戈諾正面,但從那指甲與食盒“歡愉”的摩擦聲上知曉她現在的表情有多麼的“深刻”。
“諾兒生氣了?”
廢話!
陳戈諾翻了個白眼,或許翻白眼這個動作會牽動腦神經或者什麼的,她突然想起來楚慕觴到現在都沒說過讓她來定霄莊的目的。想起這個,她的條理莫名的清晰起來,然後怒火轟的爆出來——他邀她入莊定是爲了此事,既然爲了此事那就應該早早的準備好啊……
“楚慕觴!啊——”
陳戈諾一聲怒吼,猛地轉身撞上剛走近了的楚慕觴。
“沒事吧?”
“你靠過來幹嘛!”她捂着鼻子眼裡氤氳着淚,還抱着食盒的手無名指上的指甲被折斷,血珠好不矜持的滾落到地上。
想叫你別生氣唄。
楚慕觴心裡無力道。
“嗚嗚嗚……給我抱好食盒!”她將食盒摔到他懷裡,奔到桌邊,到了盞茶,溫溫的茶水淋在無名指上,痛感不減,“剪刀,給我剪刀!”
血光之災,絕對是不詳!
楚慕觴這又不是姑娘家的繡房,哪來剪刀,急匆匆去別處借來剪刀,清理了沒斷乾淨的指甲,上好藥,褐衣小侍正好來通報馬已經準備好了。
陳戈諾冷笑着看着被楚慕觴包紮的很是整齊漂亮的無名指,冷冷的澆上句:“楚莊主這時間算的真是分毫不差啊。”
楚慕觴知道她在氣頭上說話就毒的很,打開食盒拿了塊梨花酥湊到嘴邊,“別生氣了,原本是準備明日去的,沒想到中間生了叉子,不得不提前的。先吃些,馬車是來不及的了,你的手也不適合握繮繩只能你我共乘一騎。”
無名指上的痛感傳上心頭而舌尖上對美味的渴望立馬把那痛感去幹下去、佔山爲王,陳戈諾張嘴一口吞了他手裡的酥,眉一挑,表示還要。
楚慕觴送上梨花酥,看她將這塊也吃下去,握着她的手腕,向外走,“我們這是去烏落山。”
陳戈諾一愣,烏落山?她一口梨花酥來不及嚥下,瞠目看向身邊的他。去烏落山做什麼?自義父隱居烏落山的被泄露,不少人去尋,未果,現在不是都撤下山了麼?他們現在去做什麼?
“你下山正與那些上山尋你義父的人錯開,山上有陣他們進不去便都打道回府,但有些不死心的便到處尋破陣的法子。”楚慕觴淡淡到來。
陳戈諾對那些不死心的嗤之以鼻,滄逸公子的陣法是他們那些個凡夫俗子能破的嗎?
嚥下梨花酥陳戈諾不急不緩開口:“山上除了義父布的陣,還有我埋得**,就是憑運氣硬闖過非霧陣,也會被我的**炸得粉身碎骨,然後因爲**的原因,山上的亂石滾下正好堵住唯一進入義父他最後一處靜處的路口。”如此一來,連她也再也進不去了。
楚慕觴一愣,**……這完全出了計劃了。
但是……
“你的**是什麼時候買的,去年有人將**以次充好……”
“這絕對放心,我自己配的,除了材料是在你家鋪子裡買的。”陳戈諾說的自信滿滿,楚慕觴很想告訴她,他家鋪子不經營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