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權之天命帝妃
陳將軍的旗終究是倒下了,南宮凌自那杆旗倒下之後,就變得越發沉默,除了發號一兩句命令之外,幾乎一句話都不說。
他的滿腦子裡都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活着,他要把手下的這些人,活着帶離這裡。
一邊指揮着大軍應對戎軍和蠻軍的攻擊,一邊急速在腦子裡尋找着擺脫困境的方法。但是因爲這個局設的實在意外,而且敵軍的數量又委實太多,一時之間,竟很難讓他想到方法。
正在思索間,東面忽然大亂,一隻人馬藉着馬勢旋風似的掃進蠻族的包圍圈中,直往南宮凌的方向衝過來。
南宮凌認出那是長風軍的服飾,心下先是一震,既而浮起幾乎憤怒的神色。
胡鬧!那條小魚怎麼可以跑到這裡來?一定是不知道誰給她報了信,可是她明知道有危險,又爲什麼要來?
忽然之間怒氣勃發,比他自己受了算計還要生氣,待到那批人馬到了近前,爲首的顏清在馬上一拱手,大聲說道:“王爺,主子讓我們前來接應王爺。”
南宮凌一眼掃過後面的人馬裡沒有阮煙羅,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他並不覺得阮煙羅沒有來是不把他放在心上,那條小魚,只要她自己好好的,也便夠了。這樣危險的境地,有他來承受就好。
這一批人馬衝進來的十分突然,加上騎兵對步兵本來就是碾壓式的優勢,一時之間,居然硬是讓他們把蠻軍的包圍衝出了一個口子。
只是他們的人數畢竟太少,剛剛衝出來一道口子,後面的蠻軍立刻就填補上了,這道空隙幾乎沒有什麼用。
其實顏清也知道他們這點人衝進來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懷疑阮煙羅的命令,這麼久的相處,他太瞭解阮煙羅的爲人處事,知道阮煙羅絕不會放任他們去送死。
他想不出阮煙羅能用什麼法子解了眼前的這個危局,可是卻從來沒有對她生出過半點疑心。
南宮凌只是略微放了心,很快就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的面色猛然下沉,阮煙羅能把顏清派到這裡來,就說明在她看來,顏清的這個任務可能是相對安全的,而她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纔是重中之重,也是最危險的。
那條……笨魚。
心一下子就揪緊了,南宮凌想不出來,阮煙羅打算做些什麼。
不過也沒有容他想太久,顏清他們衝出來的缺口雖然正在被蠻軍和戎軍不斷地彌補,可是畢竟也是曾經有缺口的地方,比起其他幾面來,這裡的防守要有破綻的多,所以南宮凌毫不遲疑,調動大軍全力往這個方向突圍。
戎軍和蠻軍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斷地變幻令旗,命令其他方向上的人馬圍攻過去,務必要阻止天曜軍的突圍。
戰場上紛亂嘈雜,到處都是喊殺聲,幾乎把所有的聲音都淹沒了,自然把西北方向而來的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也同樣淹沒在裡面。
“首領,那邊有人!”終於有人發現了這一隊人馬,指着他們大聲稟報。
那個小隊首領模樣的人聞言有些驚懼的回頭,他可是知道的很清楚,天曜大軍就在附近,如果是天曜援軍到了,那可就麻煩了。
可是轉頭一看,這首領的心立刻就放下了,一巴掌拍上報信的那個士兵的後腦,罵罵咧咧說道:“兔崽子,就這麼幾個人,你慌什麼?嚇死老子了。”
那一批人馬,撐死不過幾百人,在以數十萬計的大軍面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等他們再近點,放箭結果了他們就是了。”首領漫不經心地安排下去,又轉過身去看主戰場上的戰鬥。
底下的人領了命,立刻在陣前排好隊形,個個張弓搭箭,瞄準那些漸行漸近的人馬。
近了,更近了……
再有十餘米,就會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內。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些人忽然停住了。
騎在最前面的那個女子只是做了一個手勢,這些人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就有如一個人一般,動作整齊的停下。
“上箭!”阮煙羅沉聲喝道。
這裡還沒有到戎國人和蠻族人的弓箭射程之內,可是長風軍全體配備的都是經過陸秀一改良過的強力良弓,敵軍射不到,但是他們可以。
“那些人是傻子吧?”一個蠻軍小聲說道:“還那麼遠,他們是嫌箭太多了嗎?”
話音方落,他旁邊的人還來不及表示贊同,只聽一陣破空聲響,五百多支箭矢如飛蟥一般,掩蓋了小半片的天空。
說話的蠻軍盯着頭頂上的箭枝,幾乎無法回過神來,怎麼可能?
他們的箭,竟然真的能射到這裡來。
“箭上有東西!”一個人忽然大聲叫道。
衆人這纔看到,在箭矢之上,都掛着一個個酒囊似的袋子,這些袋子一看就分量不輕,帶着這麼重的東西還能射的這麼遠,更可見那些弓箭的強勁。
箭矢上那些黑色的小袋子讓這些蠻軍和戎軍心頭莫名滑過一絲陰影,就彷彿是死亡的召喚,而就在這時,他們聽到夜風裡再次傳來了一道清麗的聲音:“放箭!”
又是一陣飛蟥般的箭雨,只是這一次,那些箭不是衝着他們而來的,而是衝着那些剛剛飛到他們頭頂,還沒有來得及落下的箭枝來的。
不掛重物的箭速度自然要比掛了重物的箭要快些,雖然後發,卻與前面一批箭矢同時到了他們的上空。
這批箭雨中,大多數都是正常的箭枝,可是卻有十餘枝明亮異常,那是因爲箭頭上,燃燒着熊熊的火焰。
想幹什麼?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所有人的心頭都忍不住生出了同樣的疑惑,就算是要放火,這十幾枝火箭,能做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人感覺到了身上有些溼意,他茫然地擡頭,便看到他頭頂上方的一個黑色袋子被後面追上的箭穿破,那溼意,就是袋子裡漏出來的。
忽然之間,一股濃郁的酒香,蔓延整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