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權之天命帝妃
太陽落下去,卻仍有光線,只是灰濛濛的一片,像是在眼前蒙上了厚重的紗,壓的人喘不過氣。
沒有來嗎?
阮煙羅的神色重重地跳了一下,心頭的酸澀像蛇一樣爬上來,把心臟一圈一圈的勒緊。
遠處的平原廣袤平坦,了無人跡,空曠的讓人絕望。
阿凌,爲什麼沒有來?
是我給的時間太少,來不及?還是……
你真的在生我的氣?
“阮煙羅!”
“主子!”
南宮瑕和清風明月的聲音同時響起,阮煙羅轉頭,就看到他們全都關切地望着她。
“阮煙羅,不許去,聽到沒有?”南宮瑕咬牙切齒說道:“我們這麼多大男人,就不信還護不住你一個女人!絕對不許去。”
阮煙羅心頭驀地暖了一下,雖然南宮凌纔是南宮瑕的親哥哥,可是阮煙羅卻時常覺得,南宮瑕就好像是她的兄弟一樣,他給她的,是一種不問理由,不問後果,全然徹底的保護和信任。
“主子,我們的使命就是保護你,如果你跟南宮瑾走,讓我們以後還有什麼臉去見人?”顏清也說道。
阮煙羅挑了挑眉,沒說話。
“主子……”一向沉默寡言的顏風忽然開了口:“凌王一定是被事情耽擱了,他不可能置你於不顧。”
一語驚醒衆人,南宮瑕等人立刻驚覺,這纔是所有事情中最爲關鍵的那一點。
“阮煙羅,你可別鑽牛角尖,我就沒見過我三哥那麼在乎一個人過,顏風說的沒錯,他肯定是耽擱了。”
“依屬下的瞭解,凌王要是知道主子有事,只怕恨不得能飛過來,肯定是那兩個小子跑的太慢,所以纔沒趕得及。”
顏風說過之後,其他人都七嘴八舌的附和起來。
一羣大男人,平日裡必然是說都不屑於說這種話的,可是此時此刻,卻好像七大姑八大姨一樣圍着阮煙羅勸慰起來。
阮煙羅忽然忍不住想笑,她也真的笑了,明豔的笑容像是天邊最後一抹鑲着金邊的火燒雲,讓人不容忽視的美。
“我看起來像是這麼脆弱的人?”波光流轉,阮煙羅似笑非笑的問。
幾個人忽然間啞口無言了,南宮凌沒有來,他們所有人都覺得阮煙羅一定會深受打擊。他們本能的把阮煙羅當成一個柔弱的女子,可是卻忘記了,這個女人的大多數時候,實在是和柔弱沒什麼關係的。
“阮煙羅,太陽已落。”南宮瑾沉冷剋制的聲音傳上來,沒有一字催促,只是說了一個事實,但卻比任何催促的話語都更說明他耐心的告罄。
“瑾王當容我告別。”阮煙羅揚聲說下去,語意不卑不亢,卻也說明了她的決定。
“阮煙羅,你就聽不懂別人說話嗎?”阮煙羅的話音方落,就聽到南宮瑕低怒的吼聲。
他兇狠的看着阮煙羅,好像阮煙羅要送下去的不是自己,而是他最最親密的人,而阮煙羅,根本沒有做出這個決定的資格。
然而此時的阮煙羅卻是根本不爲所動的。她承認,南中凌沒有來的時候,她的確是失落了,脆弱了,有那麼一瞬間,心像是墜入了無底的深澗,一直下落下落下落,見不到底,看不到希望。
可是那樣的情緒,也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
她是阮煙羅,在她的人生中的絕大多數時候,她所依靠的都是自己。甚至在遇到南宮凌之前,她根本沒有想過去依靠別人。
只是南宮凌太強大,又太寵着她,把她保護的太好。所以她被慣壞了,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只要南宮凌在身側,就會忍不住的把希望全都寄在他的身上。
可是這是不對的啊,正因他這樣重視她,所以,她才更不能成爲他的阻礙,前方的路還有那麼長,就算南宮凌再強大,全都靠他一個人挑起來,也是會累的。
而到了那一天,就連他們的感情,也會受到影響。
這不是阮煙羅想要的,而是她極力避免要出現的。但除此之外,讓阮煙羅這麼快就恢復過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若論信任,你們難道不覺得,我們這麼多人裡,我纔是最信任阿凌的那個人?”阮煙羅含笑說出這句話,意料之中地看到所有人都怔住了。
這個女人,真的和其他的女子不同,南宮凌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沒有出現,可是她卻依然能帶着笑,說着信任,沒有半分的勉強。
南宮瑕剛纔還在爲南宮凌說好話,不過看到阮煙羅對南宮凌沒有半點芥蒂卻又不爽了,說道:“得意什麼?沒準他就是不打算要你了,女人如衣服嘛,他甩了你,正好去找別的女人。”
“六皇子!”清風明月同時怒喝,虎視眈眈的瞪着他。
這個南宮瑕怎麼回事?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
南宮瑕哪會在意他們,冷哼了一聲擡高了下巴。
“阿瑕……”肩膀陡然一疼,疼的南宮瑕幾乎痛叫出聲。
阮煙羅的一隻手重重拍在南宮瑕斷了的那邊肩膀上,力道大的要命,偏臉上帶着無辜善良的笑,好像根本沒察覺她拍的是他的傷臂一樣。
“阿瑕,我很記仇。”阮煙羅慢慢說道,然後就看到南宮瑕的面色瞬間發白了,這個女人報仇的手段他是見過的,雖然知道她對自己肯定不會那麼狠,不過卻總有種將來的日子會不好過的感覺。
清風明月陡然笑了起來,齊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南宮瑕吃個啞巴虧,什麼也說不出來。
嚴肅的氣氛被這麼一鬧,忽然之間就淡了。
就在衆人都很輕鬆的時候,阮煙羅突然開口:“我跟南宮瑾走,你們把人給我平安帶回去,等阿凌來了,仔細把事情告訴他。”
沒有人會比南宮凌更瞭解天曜的形勢,雖然太后給南宮瑾開了路,可是以南宮凌的能力,必然能判斷出他們先進的路線,到時候南宮凌肯定能想出救她的辦法,而她一路上,也會想辦法留下信號給南宮凌的。
她說的順暢,可是身邊幾個人聽到這句話,卻齊齊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