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權之天命帝妃 269 情景重現
劉靜本來只是被南宮敏譴來看看是誰點了這齣戲,問到了就要回去,並不會想別的,可是此時被梅纖纖這麼一說,不由心裡咯噔一下。
阮煙羅是知道南宮敏和她哥哥之間的事情的,甚至聽南宮敏說,阮煙羅還幫着他們見過面。之後她哥哥死,是因爲阮煙羅忙着幫那個衛流質子,所以沒去管她哥哥,這在南宮敏看來是不可原諒,可對於阮煙羅來說,卻不過是人有親疏,無可厚非。
畢竟那個南楚質子是她喜歡的人,而劉伶卻和她非親非故。
阮煙羅幫過南宮敏,南宮敏卻差點害死她,現在阮煙羅沒死,心裡肯定對南宮敏不滿,她今天點了這齣戲,還故意搬到內院外面來唱,恐怕就是故意唱給長公主聽,要她傷心的。
這些念頭在腦海裡閃過,劉靜眼中不由涌起熊熊怒火,這個世上怎麼有這麼可恨的人,連一個死人都不放過,還要拿出來利用。
匆匆謝了梅纖纖,劉靜轉頭往新房那裡跑去。
梅纖纖看着劉靜的背影嘴角慢慢垂下來,以阮煙羅的性子,必然不可能只是唱出劉伶唱過的戲就罷休,她究竟想做什麼,他們現在還看不出來,不過不管她想做什麼,她都得先把預防措施做好。
南宮敏很照看這個劉靜,劉靜說的話,想必她一定會相信,先讓她認定了阮煙羅今天是來找她麻煩的,以後有什麼事情,也好解釋。
梅纖纖又把目光迎向戲臺,上面寒士貴女正愛的激烈,梅安仁陰沉着臉看着,察覺到有人看他,緩緩轉過頭來。
梅纖纖向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她已經做了一些事情。
剛纔梅安仁幫了她一次,她投桃報李也該還回去一次。而且這關係着梅家,在這個大的利益前提之下,他們是同盟軍。
梅安仁淡淡地轉過頭去,梅纖纖也再次開始看戲,她此時還不知道,多虧了她這個未雨綢繆的動作,才讓這一夜,沒有出大的亂子。
臺上的戲已經進行到最高潮,原本是小姐拿着書生的信唱出最後一段,然後吐血而亡,可是這裡卻改了,變成書生拿着小姐的信唱道:若說今生沒奇緣,爲什麼,合一付心肝合一付腸;若說今生有奇緣,爲什麼,隔一座高山隔一堵牆……
阮煙羅神情微凝,目光緊緊盯着臺上,到了這個時候,這場戲想要唱的,才真正開始。
而另一邊,劉靜一路跑回新房,只見南宮敏臉上的淚已經把妝全都淹花,正啞着嗓子跟着外面輕聲唱着同一句詞:若說今生沒奇緣,爲什麼,合一付心肝合一付腸;若說今生有奇緣,爲什麼,隔一座高山隔一堵牆……
看着南宮敏悲痛的樣子,劉靜不由也落下淚來,撲到南宮凌身前說道:“長公主,您就別哭了,哭壞了身體,徒然中了別人的圈套,讓親者痛,仇者快!”
南宮敏微愣的看着劉靜,她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別人的圈套?
劉靜哭着把她想的事情都說了,叫道:“長公主,阮煙羅就是故意用哥哥的戲讓你難受,你別哭了,哥哥要是還活着,也不會願意看你難過的。”
南宮敏神色猛然變的極淒厲,劉伶如今就是她的逆鱗,誰也碰不得,哪怕提到一個字也是撕心裂肺的疼,何況阮煙羅此時還利用他。
一把推翻了房間的桌子,南宮敏近乎癲狂的叫道:“阮煙羅,阮煙羅,我和你究竟有多少深仇大恨,你連阿伶死了都不放過!”
她拿起手邊一切可以拿到的東西,狠狠的砸下去,恨不得她砸的是阮煙羅,要把她粉身碎骨。
外面的丫頭婆子雖然之前被南宮敏吩咐了不得隨意進去,可是此時這麼大的動靜,也不敢不進去了,連忙一邊叫人去前面報信,一面紛紛涌進房中。
看着原本富麗堂皇的新房如今一片狼藉,而南宮敏已經扔了蓋頭,還在拼命的砸着,這些丫婆子們都嚇傻了,連忙衝上去,又不敢對南宮敏用強,只能抱着她的腿,跪在地上拼命哀求。
新房之中,一時之間鬼哭狼嚎,連外面的戲文聲都不聞了。
而此時此刻,所有在外面看戲的人,卻個個膽戰心驚。
方纔唱完那段詞之後,書生本該捂着心口吐血而亡,這段戲也就到此爲止了,可誰知在這齣戲裡,那書生只是倒在了地上,緊接着就衝進來一羣人,做衙役打扮,不由分說拉起了書生,繞戲臺走了一圈,算是帶進了大牢。
大牢裡上來一個新角色,臉上罩着一張全白甚至連五官都沒有的面具,可是偏偏穿的戲服與梅安仁慣常打扮極爲相像。
這新角色上來便說這書生不自量力,竟敢肖想他看中的人,又命那些衙役對這書生行骯髒之事,最後讓人抓着書生的頭髮,在地上活生生磕死!
最後這一段已經不是戲文,而是活生生的情景再現,除了唸白仍是戲文的腔調之外,事情之驚悚,節奏之迅快,表現之殘忍,令人心底之寒。
甚至連對書生行骯髒之事那一段,臺上都沒有分毫避諱,而是用一塊白布蒙在衆戲子身前,後面有燈燭照耀,而戲子們就做出行那種事情的動作,把這一幕真真切切的投影在白布上。
簡單、粗暴、殘忍、不加掩飾。
阮煙羅就是故意的,把發生的事情,赤果果的呈現在衆人眼前。
南宮凌目光微深地望着阮煙羅,這條小魚的心性之果決,手段之狠厲,就是許多男子,也要自認不如。
幸好她的這一面,只是對着她的敵人。而對着他的時候,她總是那般靈慧可愛,讓人忍不住去疼惜。
那白布後的書生聲音淒厲地的發出陣陣慘叫,不住控訴着帶白色面具的人,一個好端端的男子就這麼被人徹底毀掉,在場之人只覺身臨其境,不忍耳聞。
有些人已經忍不住的往梅安仁的方向看過去。
南宮敏收了劉伶的妹妹在身邊,又在宮裡和阮煙羅鬧了那一場,有些消息靈通的,早已嗅到這裡面有些不一樣的味道。
如今阮煙羅的這齣戲,似乎就是在向他們佐證這件事情,而舞臺上那個戴面具的戲子,無論是身高身形,還是穿衣打扮,都和梅安仁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