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再遇衛流
南宮凌的性子向來是這樣的,心情好纔會與人說兩句,心情不好就像冰塊一樣,誰也別想靠近,南宮瑾就是心中再恨,也無可奈何。
連皇帝都拿南宮凌沒辦法,他不過是他的弟弟,又能怎麼樣?
可是他臉上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就好像篤定阮煙羅不會嫁給他一樣,難道他真的對阮煙羅有興趣?
如果南宮凌真的有興趣,以他的性子,根本不會在乎阮煙羅是什麼身份。世俗禮教在他眼中恐怕連地上的垃圾都不如,更不用奢望這些能束縛住他。
南宮瑾眸色陰沉,忽然覺得婚期定的太晚了,他應該在阮煙羅及笄當天就把她娶回去。
沉着臉跟在華妃身後,南宮瑾不斷思考着,是不是有辦法把婚期提前一點。
此時他已經完全忘記了,阮煙羅和他的婚約一直被他視爲恥辱,他本來根本不想娶她,而現在,他卻迫不及待想把她變成自己的。
……
阮煙羅第三次回到同一個地方,絕望了。
她這種優雅從容睿智天才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個路癡?可她偏偏就是,而且又一次迷路了。
咬着脣站在原地,兩頰氣的鼓鼓的,一向只以沉穩雍容示人的阮煙羅罕見的露出一點孩子氣,卻因此顯得粉嫩可人。
這世上,大概也只有迷路這件事情會讓她如此無奈了。
四處環望了一圈,指望着有個宮女太監路過,好把她帶到二道宮門,與蘭月蘭星會合,可是宮女太監沒有看到,卻看到一個白色身影,謫仙一樣向她的方向緩緩而來。
衛流!
這個名字第一時間出現在阮煙羅的腦海,雖然她只見過衛流一面,可是他身上的氣質太特別了,讓人很難不記得。
就算不是像阮煙羅一樣過目不忘,只是普通人見過衛流,也一定會對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衛流的身後還跟着一些侍衛,荷甲持兵,滿面肅容。
看到阮煙羅,爲首的侍衛頭領跑過來,行個禮說道:“煙羅郡主怎麼會在此地?衛流皇子今日出來走動走動,這園子裡應該早就清了人的,您還是先回避一下吧。”
這個侍衛居然是熟人,上次阮煙羅誤闖衛流被軟禁的地方,就是他給攔出來的,想不到這次又遇到他。
這個侍衛也是納悶,衛流住的地方一向守的和銅牆鐵壁一樣,不知道阮煙羅是怎麼走進去的,那麼多侍衛,居然誰也沒察覺。這次也是,衛流每半個月獲准出來一次,御花園裡早早就清了人,半個時辰之內,連太監宮女都不會經過半個,可是阮煙羅居然又在此地。
阮煙羅對皇室的事情都不敢興趣,對什麼質子自然更沒有興趣,點了點頭說道:“我想事情走岔路了,不小心走到這裡來的,這就出去。”
說完話,微微點頭告別,就邁步往侍衛來的方向走去。
她繞了三圈都沒找到路,這侍衛從那邊過來的,想必那邊怎麼也有個出口。
與衛流擦身而過的瞬間,忽然一股極好聞的百花香氣浸入鼻間,阮煙羅一怔,腦中猛然浮現那個半醉半醒的晚上,帶着面具的男子拿來的酒。
不會有錯,就是這種味道,混合了百花的香,似有若無,又透出清冽的甜。
只是衛流身上,甜沒有那麼重,只讓人覺得泉水般清新。
她猛的轉過頭,目光如有實質般望過去。
對上的,是一雙幽深朦朧的黑眸,沒有半分情緒的,也回望着阮煙羅。
這個質子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就像那天晚上帶着面具的男人一樣。
那天晚上的人,是他?
阮煙羅眸子中驚喜一閃而過,隨後又泛起淡淡的疑惑。
衛流是被軟禁在這深宮裡,怎麼可能出得去?
目光不着聲色的打量一眼這隊侍衛,這些人看似精良,可是上次就沒發現她的誤闖,如果是她住在衛流的小院子裡,至少有上百種方法能夠避開這些人的耳目悄悄溜出去,這還是在她沒有武功的前提下。
從郡主的記憶裡,阮煙羅已經知道武功這種東西是真實存在的,那些高來高去,外勁內功,雖然練習困難,但並不像前世一樣只是傳說。
就連蘭月蘭星兩個人,如果用了全力的話,也能輕易躍上兩三米高的圍牆。
這皇宮的牆雖高雖厚,可是,攔得住一個韜光養晦,但其實身懷武功的皇子嗎?
思量着,兩人已如天空中兩片偶爾相遇又各有方向的雲朵一般,緩緩錯身而過。
衛流身後緊跟着的一個年輕男子沒有穿侍衛的服裝,看樣子是他的貼身隨從,不知道是不是阮煙羅看錯了,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那個年輕人的眼中,分明滑過一抹恨意,再想看仔細,他卻已經低下了頭跟着衛流遠去,讓阮煙羅無法追查。
在他們過來的方向果然找到出口,際煙羅叫住一個經過的小太監,讓他帶着自己去二道宮門。
她已經不再想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不是衛流了,反正還有六天就是及笄禮,到了那一天,自然就會知道的。
……
秦川看着自己的主子,他已經維持同一個姿勢很久了。
雖然他時常都是這樣,靜靜的立在某個地方,不言不語,只是想着自己的事情,但這一次明顯不同。
主子無論在想什麼,都對周圍保持着足夠的警覺,只要有人靠近他周圍三丈之內,都會立刻發現。
身在敵國十幾年,性命握在別人手裡,每時每刻都要提防着周圍的人,連睡覺都不能全閉上眼睛。這份警覺已經成了他的本能,甚至,可算是質子生活給他的禮物。
可是現在,他都已經走到了主子的身後,主子卻還是沒有發現他。
“二皇子……”輕輕的叫了一聲,衛流身體輕震,幾乎下意識就要反身出手,幸好他還有理智,認出聲音是秦川的,才剋制住那股衝動,沒有暴露出自己身懷武功的事情。
一轉身,面容淡雅清和,卻有種誰也無法走近的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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