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5 衛流番外(二十七)
阮煙羅現在只覺得深深的後悔,爲什麼她沒有聽衛流的,爲什麼當時沒有相信他?
明明衛流早在第一時間就跟她說了自己的判斷,明明在他們抓到人的時候,衛流那麼肯定地說了那個人不是罪犯,還特意讓她最近小心一些,可是,她居然全都沒有放在心裡。
直到現在,親眼看見了兇手,就算後悔,也已經晚了。
那個男子獰笑着舉起了手中的小斧頭,從一開始放倒阮煙羅,到現在動手要殺她,那個人並沒有耽擱太久的時間,阮煙羅想起衛流對這個人的判斷,冷靜、有計劃性,他所犯罪行,充滿了報復性。
正是因爲如此,他不會犯大多數罪犯在罪行得逞時候的錯誤,不會急於炫耀,不會給受害人太多的時間。
他是結果導向性的人,只關注自己要達到的目的,而現在,他要達到的目的就是殺了阮煙羅,從而達到讓警方發現自己抓錯了人的目的。
“別天真了,你弟弟已經承認了,就算你殺了,他也逃不了包庇罪。”阮煙羅爲自己做最後的爭取。
那個人高高地舉起手中的斧頭,獰笑說道:“包庇?只要我沒有被抓到,誰能證明他包庇了我?放心,我會爲他找最好的律師,證明他的精神是錯亂的,而這種錯亂,是因爲他失戀,還有被你們警方的不當執法逼的。”
阮煙羅心頭緊緊地縮在一處,這個人,真的是太冷靜太有計劃性了,他決定來殺了她之前,就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好了。
現在,除非有奇蹟,恐怕誰也不能阻止他殺了她。
“去死吧,到地獄裡去反省你錯在了哪裡。”那人輕輕地說了一句,對準阮煙羅的咽喉狠狠地把斧頭砸了下來。
呯!
一聲讓人心顫的聲響在夜空中清脆的響起,然而,卻沒有聽到預期中應該聽到骨骼碎裂聲。
就在那千軍一發之際,阮煙羅居然一個滾地,硬是避了開去。
那人似是沒有料到這麼猛劑量的藥物竟然都沒有麻倒阮煙羅,猛地轉過身,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什麼,一隻腳就從半空滑了過來,狠狠地踹向他的襠部。
他嗷地慘叫了一聲,捂着襠往後退,雖然彎下了腰,但卻並沒有倒下,顯見得還可以支持住。
阮煙羅大口喘着粗氣。
她真要感謝當初特訓的時候做過一些耐藥性的訓練,否則方纔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
可是做完了這兩個動作,她的體力也已經到頭了。
她踹出去的那一腳,連她平時力道的兩成都沒有,否則的話,那人的某個地方現在早就應該已經稀碎了,而不是到現在還站得住。
阮煙羅大口喘着氣,腦中飛快地轉着,現在怎麼辦?她還能做什麼?
已經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個人襠部的疼痛好了一些之後,頭猛地擡了起來,眼睛有如毒蛇一般,發出陰冷至極的光芒。
就算是阮煙羅,被那樣的目光看着,也忍不住由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這個人,一定從骨子裡就是黑的,從他的眼睛裡,看不到半分光明,全是陰冷仇恨,好像這整個世界都欠着他一樣。
“我倒是低估你了。”他緩緩站直身子,從懷裡掏出一隻針劑。
阮煙羅瞳孔收縮了一下,這是麻醉槍上的彈藥,她方纔必然就是被麻醉槍暗算的,麻醉槍的體積不小,這個人爲了行事方便,想必方纔把槍放在一邊了,所以現在手上只有針劑。
但對於已經沒有一點力氣的她來說,這一隻針劑,只需要用手就能插進她的肌肉裡。
阮煙羅死命地向後退着,她從來想不到,她有一點居然會這麼狼狽。
可是突然,那個人一下子把針劑甩到了一邊,就在阮煙羅因此而有片刻怔愣的時候,他猛地一把抓住了阮煙羅,膝蓋死死壓在阮煙羅的身上,另一手則再次撿起了方纔跌落一旁的小斧頭。
“現在的你,根本用不到針劑,這一次,我看你還要怎麼逃。”
阮煙羅被壓的胸口劇痛,手中更是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她眼睜睜地看着斧頭向着自己落下來,明明只是一瞬間的動作,在此時的她眼裡,卻慢得好像慢動作一樣,漫長的有些讓人受不了。
這一刻,阮煙羅終於清醒的認識到一個事實,她可能真的要死了。
斧頭狠狠落下,阮煙羅甚至聽得到斧頭的鋒刃破開空氣的聲音。
嗖……
一道冰冷的觸感貼着面頰落下,在耳邊傳來沉悶的聲響,緊接着,幾絲癢癢的東西拂過面頰。
阮煙羅有一瞬間的呆滯,斧頭砍下來,人要死的時候,會是這種感覺的嗎?難道,一點也不疼?
這種不考譜的想法人是片刻而已,下一秒,阮煙羅就猛地張開了眼睛,她沒有死,那一斧,再一次落偏了,可是,爲什麼?是誰救了她?
正想着,一隻腳踹過來,狠狠地把跪在她身上的人踹了下去,她只覺得胸口頓時就是一空。
來人踹開碎屍狠魔之後,立刻蹲下身來,眼中焦急的神色掩也掩不住:“你怎麼樣?”
這樣的時刻,阮煙羅竟然會覺得心頭一甜,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用力搖了搖頭,示意沒事,然後她眼睛猛地張大,極力從嗓子中擠出聲音:“小心!”
那個碎屍狂魔被踹開之後,見衛流沒有繼續追擊,反而背對着他對看阮煙羅的狀況,立刻舉着斧頭,向着衛流狠狠砍過來。
衛流覺得自己身後好像長了眼睛一樣,根本不需要阮煙羅的提醒,就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看也沒看,隨意地舉手一擋,卻正擋在那個變態碎屍罪犯的手肘之處,那個男人只覺得手肘不由自主地一麻,虎口一鬆,手中的斧頭就要往下掉。
衛流極自然地順着他的前臂往前一移,直接就把他手中的斧頭接了過來,同時另一手拉着他的手腕往前一摔,把他像堆爛泥一樣摔在身側的地上。